煙霞和籠月看到雪花身上的那片片青紫,腳軟的模樣,再加上眉目間的風情,兩個丫頭對於自家姑娘的某些事情,再無懷疑。


    隻盼著姑娘千萬別有孕,畢竟兩人還沒成親,雖然皇上已經賜婚,可不拜堂就有了身孕,還是會被人的唾沫星子淹死的。


    兩人伺候雪花穿戴好了,也到了午膳時分了。


    因為梨花落水一事,靖王妃和夏氏等人早早就和銀花姐妹迴了別院,所以對於後麵發生的事情,隻有靖王妃接到了王府下人的稟報,知道了原委,不過,靖王妃並沒有立刻對夏氏等人說。


    自家外甥一身濕漉漉的去了自己義女的房間,嗯,這事兒她知道就行了,若是她一說後麵的事,夏氏等人肯定會去雪花房中,這若是碰上自家外甥,大家都尷尬。


    直到雪花出現在眾人眼前,靖王妃才含笑對身邊的一個嬤嬤道:“吩咐下去,本妃的義女被皇上封為青河縣主了,別院的大管事每人賞十兩銀子,小管事每人賞二兩銀子,丫頭小廝每人賞五百錢。”


    靖王妃話音一落,夏氏等人俱是不明所以,隻有雪花笑吟吟地,脆聲道:“謝義母賞臉,義母連下人都賞了,不知賞女兒什麽寶貝?”


    靖王妃聽到雪花如此親昵的話,嗬嗬一笑,心情愉悅地道:“你想要什麽隻管說,反正我的那些東西,最後也都是給你們幾個丫頭。”


    當然,這幾個丫頭指的是荷花、叮叮和雪花。


    “雪花,你被封為青河縣主了?”銀花反應過來,驚訝地叫道。


    為什麽她早迴來一個時辰,她妹妹就由平民百姓,變成了有了封號的人?


    “雪花,這是怎麽迴事?”夏氏又驚又喜。


    至於死賴在靖王妃麵前刷存在感的連氏和李秀蓮,眼中的光芒那是一個嫉妒恨。


    梨花的目光則是單純中透著複雜。


    “雪雪,有些事兒雖說是該做,但我們畢竟是女子,要量力而行。”靖王妃隱晦地道。


    雪花的心裏一陣溫暖,她知道靖王妃是說她要把自己看得更重,要更在意自己的安危,但站在靖王妃的角度,不能明說。


    救了皇子和貴妃,這種事情,誰也不能說你不應該,你應該先注意自己的安全,當然,除了韓嘯。


    也因此,雪花輕易的就原諒了韓嘯的口出無狀。


    雪花對著靖王妃感激地一點頭,“我明白,義母。”


    靖王妃含笑頷首,有些話彼此明白就好,沒必要說得直白。


    然後,雪花如此這般,把事情的經過簡略地說了一下,當然,把她自己還是向高大的程度上說的。


    畢竟得了皇家的賞賜,不能說自己是因為一隻癩蛤蟆,無意中救了人。


    真實情況,她和韓嘯兩人知道就行了。


    “雪花,這太危險了,你以後……”夏氏有些糾結,心提了老高,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她也不能叫女兒見死不救,她沒忘了,當年雪花被耀祖推下河,要不是饅頭小小年紀下去把雪花撈了上來,雪花哪能長到這麽大?


    可是,萬一雪花要是有個好歹,她還是盼著雪花見死不救的好。


    “就是,雪花,救人是好事,可也不能為了救人搭上自己的命。”銀花快言快語地道。


    “我知道了,那些銀針隻能紮到身上疼一些,要不了命的。”雪花安撫地道。


    隻有一個人,聽了事情的經過,特別是聽了北齊元鷹當場被皇上下令拿下後,臉色一片慘白,那就是——換弟。


    換弟身體搖搖欲墜,扶著旁邊的柱子才穩住了身子。


    雪花掃了換弟一眼,更加確信,她這個大表姐,果然知道些什麽。


    “三姐,縣主和世子夫人,哪個品級更高?”梨花眨著眼睛問道。


    “當然是……世子夫人的品級。”雪花忽然發現,她沾沾自喜其實沒多大的用處。


    她後半輩子頂得還是她家爺的名頭。


    這時,“噗通!”一聲,跪地之聲傳來,中人的目光一起轉向了換弟。


    “表妹,表姐命薄,還請表妹救救表姐。”


    換弟說著,眼淚傾瀉而出。


    “換弟,你這是幹什麽?”連氏高聲叫道。


    她的親外孫女,怎麽能隨便給那個死丫頭下跪?


    換弟理都沒理連氏,依然對著雪花磕頭。


    她知道,在這個屋子裏,不管是論身份,還是論等級,都不是雪花最大,但是,話的重量,卻是雪花最大,隻要雪花應了她,她就有救。


    “大表姐,你這是何意?”雪花似笑非笑地道。


    “表妹,表姐糊塗,當初年幼,被人奪去清白,不得已嫁到了錢家,嗚嗚……可是,這些年表姐沒做過一件傷天害理的事,還求表妹看在表姐命苦的份上,救表姐一救。”換弟涕淚橫流。


    “換弟,你這是怎麽了?錢家怎麽了?”連氏著急地問道。


    她也覺察出不對來了。


    “是呀,大表姐你還是親口說個明白吧,否則,表妹怎麽知道該怎麽幫?”雪花冷冷地道。


    敢陷害她,雖然是受人指使,偷偷阻了她一阻,可還是眼睜睜的看著她踏入陷阱,而沒有明說。


    雪花不會找她報仇,畢竟這裏麵不是她一個人的事情,還有別人參與了,沒有換弟,她依然會去登西山。


    可是,雪花也不想出麵幫她什麽。


    “嗚嗚……,表妹,是表姐該死,表姐糊塗,錢家一直和永平侯府有來往,替永平侯府做某些事情,表姐無意中發現了一些東西,這才知道了事情的嚴重,可是表姐一介女流,不敢說什麽,隻好每日提心吊膽,現在永平侯府被抄,錢家肯定會被查出來,還求表妹替表姐想個法子,救表姐一救。”


    雪花聽了換弟的話,心下了然。


    連氏嚇得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李秀蓮也驚慌失措。


    換弟是錢家的媳婦,這事情一牽連,她們都跑不了。


    這可是要株連九族的大罪呀!


    夏氏也有些忐忑,“那個,雪花,咱們家會不會有事?”


    這年頭,就是普通百姓,大字不識的農婦,也知道某些事情是要殺頭的。


    “娘,您放心,咱們家沒事,我剛剛救了皇子和貴妃娘娘,皇上乃是明君,萬不會株連我們家的。”


    夏氏的心放下了。


    唉,要不說人要一心向善,要行善積德呢,看吧,她女兒剛救了人,就給一家子免了災。


    換弟一聽雪花的話,更加哭求雪花,“求縣主救救民婦。”


    好吧,稱唿都變了。


    “表姐好像還有什麽沒說吧?”雪花的眼中閃過一抹譏諷。


    “這……”換弟有些猶豫。


    “娘,義母,我們去吃飯吧,我餓了。”雪花轉頭對靖王妃和夏氏說道,不再理會換弟。


    “表妹!表妹!表姐錯了,求表妹原諒!嗚嗚……”換弟一見雪花的表情,就知道雪花肯定知道了,再也不敢抱僥幸心裏,哭著道:“表姐來京城其實是被錢老爺指使的,永平侯府傳了信給錢家,叫我進京以賀喜的名義,聽命行事。”


    換弟說到這兒,偷偷覷了雪花一眼,見雪花冷若冰雪,隻得繼續道:“前兩日錢元寶在京城傳了信給我,叫我想辦法引表妹出城,嗚嗚……,表姐糊塗,表姐不得以才說了送子觀音廟,引得表妹和舅媽前來,求表妹和舅媽原諒……嗚嗚……”


    換弟話音一落,雪花麵色不變,夏氏等人卻是齊齊變了臉色。


    今日來西山原來人家已經挖好了陷阱等著了,萬一要是被……


    夏氏看了看梨花,又看了看雪花,自己的兩個女兒可就都完了。


    夏氏冷汗淋淋,終於明白雪花為什麽一定要趕換弟走了。


    “你這孩子,怎麽能如此對待自己的表妹們?”夏氏即便發怒,也說不出嚴厲的話來。


    隻是痛心疾首,又後怕又慶幸。


    “舅媽,換弟錯了!砰砰!”換弟邊說邊磕頭。


    她的腦袋現在能磕頭要趕緊磕,否則搬家以後,想磕也磕不了了。


    連氏已經懵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老大一家沒事,可換弟肯定有事,換弟有事直接就會牽連到李秀蘭,本來李秀蘭在婆家這兩年指望的就是換弟,現在換弟出了這種事,李秀蘭被重新休迴來是一定的了。


    “雪花,你可不能不管你表姐和你姑姑呀。”連氏因為害怕,嗓門沒控製,高昂尖厲。


    雪花一皺眉,“奶這是命令我嗎?”


    “我……”


    “不是!不是!姥哪敢命令縣主表妹,姥是著急,求表妹別和姥一般見識。”換弟連忙打斷了連氏的話,生怕連氏一個不注意,幫了倒忙。


    雪花冷冷地瞥了連氏一眼,連氏接受到雪花的眼神,被李秀蓮推了一把,心裏一驚,那個丫頭的眼神好淩厲,好像一不注意,就能要了人命。


    “娘,換弟可就都指望雪花了。”李秀蓮難得的又一次聰明了。


    連氏縱使心裏再不甘,也還是對雪花露出巴結地地笑,“奶就是一個鄉下老婆子,縣主大人別和奶一般見識。”


    “是呀,縣主大人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換弟吧?”李秀蓮也低聲幫腔。


    “是嗎?”雪花冷嗤一聲,“要我幫表姐可以,不過,我想知道奶和小姑姑到底是為什麽來京城的?”


    “這、當然是來祝賀我們老李家飛出了金鳳凰。”連氏忽然變得會說了。


    “哈?”雪花譏誚地一挑眉,“奶若不想說也行,那就和大表姐、大姑姑去牢裏說吧。”


    “你個死丫……唔……”


    連氏剛要發飆,被李秀蓮一把捂住了嘴。


    話說李秀蓮這兩年,因為經常去錢家找換弟拉關係,竟然變得聰明了許多。


    “雪花呀,你奶她年紀大了,你別和她一般見識。”李秀蓮陪著笑道。


    “是嗎?既然如此,那就由小姑姑來說吧。”雪花淡淡地道。


    “我們真的是在鎮上聽了你的喜訊,前來賀喜的。”


    打死她,她也不敢說她和連氏是來破壞夏氏生兒子的。


    “看來,你們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雪花目露寒光,“蓮香、蓮碧、蓮籽,把東西拿過來。”


    雪花本想迴到京城後,當著李達的麵把連氏等人打發走的,現在她忽然沒了應付她們的心思。


    當一小包紅花放到連氏麵前的時候,連氏終於慌了,不過還是強做鎮定地道:“這是什麽?”


    “奶既然不認識,那麽蓮香你說。”雪花指著伺候連氏的丫頭道。


    “迴三姑娘,這是連老夫人和姑太太偷偷下到夫人藥裏的紅花,被我們給偷著換了普通的花。”蓮香脆聲道。


    夏氏聽了,身子一晃,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心是傷得不能再傷了。


    自己因為沒有兒子,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嘲笑,可是自己的婆婆和小姑,竟然如此,夏氏的心是冰涼一片,對連氏再也沒有一絲的感情了。


    當然,以前也沒什麽感情,但是有怕的心裏陰影,現在,那片陰影沒了。


    自己的相公和女兒都那麽好,自己幹嘛要怕她一個老婆子?


    “你胡說!”連氏害怕了,大聲叫道。


    “三姑娘,奴婢們沒有胡說,老夫人和姑太太今天早晨在別院向夫人的藥裏擱紅花的時候,別院的孫婆婆也看到了。”蓮碧也連忙躬身說道。


    “奶,小姑姑,要不要我把孫婆婆傳來?要不要我把賣給你們紅花的藥房夥計叫來?”雪花厲聲道。


    連氏和李秀蓮一下子懵逼了。


    “害人子嗣,即便是在宗族之中,也是大罪,雪雪,我看這件事情還是交給你們李家的族長,開宗祠處置吧。”靖王妃冷靜地道。


    靖王妃對這類事情聽的多了,雪花一個晚輩,處理這種事情會束手束腳,不若由族中輩分高的處置。


    靖王妃的話提醒了雪花,是呀,自己正好可以趁此機會,和連氏等人徹底斷了關係,自立門戶,自成一支。


    子嗣之事在這個年代可是最重要的,殘害子嗣的罪名,足能讓她利用,和連氏撇清關係了。


    哈哈,對,就這麽辦!


    她們家終於可以擺脫連氏等人了。


    雪花相信,哪怕最後不得不拿出她的縣主頭銜,她這次也要徹底的和連氏等人劃清界限。


    而且,她爹這次肯定會態度堅決地讚同她的決定。


    兒子,不但是她娘的痛,也是她爹的逆鱗。


    連氏既然碰觸了這片鱗,那她就付出代價吧。


    雪花想到這兒,臉上不由地一片陽光燦爛。


    連氏和李秀蓮聽了靖王妃的話,心如墜冰窖。


    換弟一見雪花臉上的笑,仿佛明白了什麽,她,難道真的沒救了嗎?


    不!即便有一線希望,她也不能放棄。


    “砰!砰!……”頃刻間,換弟的額頭血紅一片。


    剛才換弟雖然磕了幾個響頭,但是隻有聲音,痛感不強,現在換弟可是下了死力氣了。


    夏氏終究看不得這種血淋淋的場麵,有些不忍地道:“雪花,難道真的沒辦法把換弟摘出來嗎?”


    雪花聽了夏氏的話,有些無奈,她娘真的是聖母呀。


    “大表姐既然知道什麽,何不去順天府自告,現在抄查錢家之事還沒公開,大表姐先去狀告錢家,身份自可轉變,相信大表姐知道怎麽說。”雪花淡淡地道。


    換弟眼中猛地迸發出了光彩,是呀,她可以把東西交出去,那麽她就不是罪人之婦,而是個被錢金寶欺淩後,忍辱負重嫁進錢家,力圖為自己報仇的堅韌女子了。


    “謝表妹,表姐明白了。”這次換弟是發自真心的感激雪花,重重地對雪花磕了一個頭。


    雪花一見換弟的樣子,就知道換弟會為自己爭取來最大的利益,她這個表姐,可惜了,心思沒用到正路上。


    “煙霞、籠月,把老夫人和姑太太送迴房間好好伺候著,一切迴京再說。”雪花吩咐道。


    “你……”連氏剛要說話,被煙霞伸手點了啞穴。


    李秀蓮一見,連忙閉嘴。


    換弟看了一眼自己的姥姥和姑姑,沒說什麽,對著靖王妃和夏氏、雪花行了一禮,轉身被春梅扶著走了出去。


    吃過午飯,靖王妃和夏氏等人都迴了京城,雪花因為韓嘯囑咐她在溫泉池子中多泡幾日,就留了下來,梨花和荷花也不想迴去,也都留了下來,當然,還有趙子沐。


    姐妹幾人加上一個跟屁蟲趙子沐,在園子裏玩了一陣,又跑到雪花的院子裏蕩秋千,後來趙子沐勒令別院的下人,在那幾顆奇珍異寶般的桂花樹上做了一個碩大的秋千,親自搖晃著荷花玩兒。


    雪花覺得有點刺眼,索性拉了梨花,跑到湖邊去釣魚。


    驚心動魄的一上午,加上悠閑的一下午,很快過去了,天一黑,梨花和荷花就困了,雪花囑咐幾個丫頭伺候好姑娘們,就迴了自己的院子。


    月華如練,惹人情絲。


    雪花發現,才分開半天的功夫,她就想韓嘯了。


    雖然想到的情節,很多地方都惹人麵紅耳赤,心砰砰亂跳,但她不得不承認,有些感情是真的能睡出來的。


    她這兒還沒睡呢,隻是肌膚相親,毫無保留地裸成相見,就覺得心的距離近了許多。


    雪花有點鄙視自己。


    真特麽沒出息。


    泡過藥浴,躺在床上,本該很快就能入睡的雪花,卻怎麽也睡不著,總有一種心慌的感覺。


    細細的疏理白天發生的事兒,雪花想看看有沒有什麽遺漏。


    除了沒有深究為什麽席家母女知道元鷹會去陪皇上狩獵。


    除了沒有去猜測席莫研為什麽知道皇上去狩獵,她卻要帶著皇子去登山祭拜。


    除了怕查得清了會傷了席莫寒的心,雪花沒覺得有什麽疏漏的地方。


    再就是梨花落水……


    梨花!


    雪花猛然一驚,她記起了,她看到梨花的時候,梨花不是失足落水的,梨花是自己直直地邁下去的。


    雪花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煙霞!籠月!”


    “姑娘。”


    兩個丫頭衣服都沒披,穿著裏衣就跑了進來。


    雪花的語氣太急促了。


    “我問你們,梨花落水前你們看見了嗎?為什麽我覺得梨花象是自己邁下去的?”


    雪花有點不確定地問,同時,心砰砰亂跳。


    “姑娘,您這麽一說,我好像……也覺得四姑娘是自己邁下去的。”籠月也有些不確定。


    “當時,四姑娘在棧橋邊,四周並沒有人,四姑娘斷不是被人擠下去的,那麽……”煙霞看向雪花的眼裏,有了一絲異樣。


    “馬上去梨花的院子!”雪花當機立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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