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莫研對雪花微微頷首,迴了雪花一個親和的眼神。


    “好了,不管是做畫還是彈琴,禦花園中才是最適宜的地方。”太後說到這兒,率先站起身來,“走,哀家和你們一起去園子裏走走,免得總在屋子裏拘著,浪費了那一園子的風光。”


    太後金口一開,眾人齊聲起身應是,然後——


    “唿啦啦”,一大群人簇擁著太後向外走。


    很自然的,雪花和叮叮落在了後麵。


    雪花這才明白,這貌似要進行才藝大幣拚的節奏呀。


    “雪花,你別擔心,哥哥的功夫是最棒的,一定能搶到繡球。”


    叮叮以為雪花是為了繡球的事情擔心,連忙低聲安慰她。


    “嗯,我知道了。”雪花無奈地點了點頭。


    她這不是怕有萬一嘛。


    她可不想嫁到北齊去,那個蕭王一看就不是善茬,哪有她家爺好拿捏?


    她家爺和她認識了這些年,哪次鬥嘴都沒贏過她,即便被她氣個半死,也沒怎麽樣過她,最狠的一次也不過是把她摟到懷裏,咳咳,奪了她的初吻而已。


    雪花承認,韓嘯每次和她對上,都是雷聲大,雨點小,最後占上風的還是她。


    嗬嗬,雪花想到這一點,心中很是得意。


    她沒發現,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把韓嘯身上貼上了標簽,成了“她家爺”了。


    而且,她也終於開始正視韓嘯這些年為她所做的,以及對她的遷就了。


    “雪花,那個肖玉容不是已經得償所願了,幹嘛還要針對你?”叮叮憤憤地說完,隨即臉上又露出了一絲得意,“還好,她不知道你的本事,想讓你出醜,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雪花不明所以地看向叮叮,剛才她滿腦子都是繡球的事情了,還真沒聽到肖玉容說了什麽。


    叮叮一看雪花的樣子,就明白雪花沒聽見。


    她也是服了,在太後麵前都敢走神的,也沒誰了。


    “肖玉容說聽聞你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這才引得北齊的蕭王殿下和定國侯府的世子爺爭相求娶。”叮叮說到這兒,臉上露出一絲不屑,“她一個姑娘家竟然當眾說出這種話,真真是給侍郎府丟臉,可見侍郎府的家教不怎樣。”


    叮叮的話音剛落,前麵就傳來了一個略帶尖酸的聲音,“肖姐姐說錯了嗎?哼!自己象個狐狸精似的到處勾引男人,不僅勾引大燕的,連北齊的都勾引,還怕別人說嗎?”


    雪花循聲望去,前麵的花叢旁站了幾個姑娘,當然,肖玉容赫然在內。


    雪花似笑非笑地掃了一眼肖玉容,然後上上下下打量說話的姑娘。


    這個姑娘穿了一身嫩黃的衣裙,衣裙倒是很精致,怎奈此女膚色暗淡,容貌一般,反倒讓衣裙把人比了下去,嫩黃的衣服襯得她的皮膚更加的黯淡無光了,真真是人把衣裙襯得跟漂亮,衣裙把人襯得更醜了。


    雪花看著此女那一臉不屑的樣子,勾唇一笑,“勾引男人?我今天真是開了耳界了,我讀了這些年的詩書,也沒讀到過勾引男人這幾個字,我到不知姑娘是從哪兒聽來的,抑或是自己做過,所以才能如此知之?”


    雪花說完,臉上不屑的表情比此女有過之而無不及。


    叮叮站在雪花身邊,一臉的憤怒。


    她不僅把雪花當成好姐妹,還看成了她的嫂子,雪花被人如此詆毀,她能不生氣嗎?


    不過,叮叮對於雪花的戰鬥力還是很有信心的。


    雪花表麵開動戰鬥力,內心也在大罵。


    尼瑪!這一看就是被肖玉容那個心機婊唆使著來找茬的,這種片段太特麽熟悉了,不過,和姐來這套,虐不死你們這些賤丫頭片子!


    “你胡說,我才沒有!”此女立刻羞憤大叫,內心卻有些心虛。


    前幾日在靖王府的賞花宴上,她早就留意到了英俊威武,又總是麵帶寒霜的韓嘯,怎奈偷偷拋了多個媚眼,卻隻引來人家厭惡的一瞥,直到看到韓嘯把雪花從水裏抱走,心涼的同時,對雪花的羨慕嫉妒恨也一起產生了,所以,肖玉容一針對雪花,她立刻就站到了肖玉容一邊。


    其實,與其說她是被肖玉容鼓動的,不如說是她自己硬貼上去被人當槍使的。


    雪花要是知道這個女人的敵意是韓嘯引來的,她一定把韓嘯……,算了,她也不能把韓嘯怎麽樣。


    “玉妹妹何必介意這種人的話,我們自小養在深閨,不見外男,哪象有些人,鄉下丫頭一個,粗鄙不識禮數,長著一副狐狸精的樣子,恐怕早就閱男人無數了。”站在肖玉容身邊,一個身穿翠綠衣裙的姑娘尖聲說道。


    “就是,我們何必和一個狐狸精一般見識。”另一個連聲附和。


    臥槽,這幫人真把她當軟柿子捏了?


    若論氣死人不償命,她還沒怕過誰!


    分分鍾秒了你們!


    雪花臉上絲毫不見怒氣,反而微微一笑,“狐狸精?嗬嗬,幾位這是在誇本姑娘長得漂亮嗎?”雪花說著,自得地伸手撫了撫自己光滑細膩的臉蛋。


    “……”這幾個人有些目瞪口呆,這和她們的設想不一樣,她們以為雪花會氣得嗚嗚地哭,抑或是哇哇大叫。


    雪花無視幾人不可置信的表情,笑容變得陰森森地,開始對幾個人露出獠牙,“狐狸精也不是人人都有資格做的。象幾位姑娘長得這般模樣的的,嘖嘖,就是想做也不夠資格,對著男人就是倒貼上去,也會被人家厭惡地推開,奧,或許幾位姑娘已經試過對男人投懷送抱的招數了,否則怎麽對本姑娘的天生麗質如此眼紅?”


    “你……,你不要臉!”


    “就是,簡直是不知羞恥!”


    “……”


    幾個姑娘已經被氣得臉色通紅,渾身哆嗦了。


    想她們自小就被金雕玉琢地捧在手裏長大,何曾被人如此譏諷過?


    雪花看著幾人的樣子,覺得火候還差點,於是伸手撫著自己的香腮,氣死人不償命地繼續道:“本姑娘的臉傾豔絕倫,好好地長在腦袋上,引人膜拜,何來不要之說?倒是幾位姑娘的臉,我看沒有要的必要了,長在腦袋上也是嚇唬人,不要也罷,免得汙了別人的眼睛。”雪花說到這兒,換上了語重心長的口氣,“你們要知道,長得醜不是你們的錯,可出來嚇人就是你們不對了。”


    雪花一口氣,劈裏啪啦地一通歪理邪說,把幾個姑娘說得生生懵逼了。


    “嗬嗬……”低沉地笑聲傳來,假山的一角轉出了一個明黃的身影。


    能在宮中穿這種顏色的衣服的男人也沒誰了,何況男人胸前的衣襟上還繡了一條翻飛的五爪金龍。


    雪花拉了旁邊的叮叮一把,連忙跪地低頭。


    肖玉容等人也不是傻子,也齊齊跪地。


    “莫寒,這就是你的義妹?”


    “迴皇上,是。”跟在同晉帝身後的席莫寒躬身答道。


    “嗬嗬,好一副伶牙俐齒。”同晉帝說著,眼中露出了趣味的光芒。


    席莫寒心下一驚。


    “皇上,小丫頭年紀尚小,長在鄉間,不通禮儀,遇事難免欠沉穩,一時起了爭強好勝之心,失儀之處,還請皇上莫怪。”


    雪花心裏“咯噔”一下。


    席莫寒這樣說肯定是故意的。如此抹黑她,看來情況對她不妙呀。


    雪花很悲催的想到了一個問題,自古君王多為種馬和自以為是的花心大蘿卜。


    雪花不想自戀,可從席莫寒迴皇上的話中,雪花收到了席莫寒傳達出的危險的信號。


    雪花腦中快速旋轉,想著應對之策。


    同晉帝目含深意地看了席莫寒一眼,轉而對跪在地上的雪花道:“抬起頭來。”


    雪花顫顫巍巍地道:“民女不敢,民女怕褻瀆聖顏。”說罷,嚇得仿佛連身體也跟著哆嗦。


    同晉帝一挑眉,這是那個巴拉巴拉一頓話把幾個名門閨秀氣得啞口無言的人嗎?


    “恕你無罪。”同晉帝淡淡地道。但聲音中卻隱含了一股威嚴,身上更是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勢。


    雪花心內暗罵了一聲,臥槽!這是龍威呀!


    就這氣場,她不用再裝,也有些喘不上氣來了。


    好吧,雪花承認,她剛才純屬是裝的,目的是她覺得這個皇上是屬於愛找虐型的,否則她剛才表現得如此張牙舞爪之態,竟引起了他的興趣,那麽雪花認為,她也裝成是受虐型的,那麽她和他就成了一種類型的了,同性相斥,她覺得皇上對她的興趣應該就消失了。


    皇上金口玉言,恕雪花無罪了,那麽雪花必須抬頭了。


    雪花慢慢地依言抬頭。


    先是明黃的衣擺,上麵用銀線繡了繁瑣的祥雲,再上麵是金線繡得五爪金龍,再上麵明黃繡雲紋的腰封,再上麵傲然長嘯的龍頭……


    好了,看到這兒,雪花的目光頓住,頭是抬了起來,但仍微垂著,眼簾低斂著,一副謙恭的樣子。


    同晉帝看著麵前的少女,如一朵盛開的百合花,雖然極力想掩飾風華,但渾身的靈氣卻仍不由地散發了出來。


    靜,針落可聞的靜,甚至連剛剛還在鳴叫的鳥都不知飛哪兒去了。


    同晉帝麵帶沉思,沉默不語。


    雪花於是淋漓盡致地體會了一把無聲的威壓。


    而且,她還有一種毛毛地感覺,總覺得落在她頭頂的目光,鋒利無比。


    尼瑪,難道姐的演技太差,真的被人識別出來了?


    良久——


    “既為名門之女,就該曉得謹言慎行,莫如長舌之婦,亂議他人長短。況且,‘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本為美談,何來勾引之說?幾位姑娘迴家後各自寫百遍女訓,以後莫再口出妄言,褻瀆了祖上的名聲。”同晉帝淡淡地道。


    同晉帝冷淡的話,聽得所有人都是一怔。


    肖玉容等幾人更是冷汗涔涔,就連雪花都嚇出了一身冷汗。


    這是在給她撐腰嗎?


    這個、貌似情形不太好呀,雪花內心無比的苦逼。


    她不想引起皇上的青睞呀。


    雪花臉上苦兮兮一片,不由地就忘了自己不該抬頭,於是,很不幸地,她撞進了同晉帝那雙看是溫和,裏麵卻厲芒遍布的深眸中。


    同晉帝看到麵前的姑娘精致的小臉上那可憐兮兮的表情,特別是光華流轉的瞳眸中更是滿眼的哀求,不由地濃眉一挑。


    這姑娘……,嗬嗬,是在求他千萬別看上她嗎?


    同晉帝有些哭笑不得,想他堂堂帝王,竟會被一個小姑娘如此對待,真是讓他無語了。


    “咳咳。”同晉帝清了清喉嚨,“李姑娘,今晚的繡球,可要拋準了呀。”


    說完,負手,大步而去。


    席莫寒路過雪花身邊,忍不住停下腳步,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雪花輕輕籲了一口氣,對著席莫寒甜甜地一笑。


    肖玉容抬頭看著兩人之間的互動,狠狠地握起拳頭,尖銳的指甲刺入掌心,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隻在眼中迸發出怨毒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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