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妹妹!”


    依舊就是清甜悅耳的聲音,聽在雪花的耳朵中卻如同蒼蠅“嗡嗡”。


    雪花慢慢地轉過身,果然,肖玉容扶著她娘項氏,母女二人快步向她走了過來。


    “肖夫人,肖姑娘。”雪花淡淡地道。


    敢在宮中甩開大步走路,看來是故意追上她找茬抑或是炫耀的了。


    雪花還不知道席莫寒拒絕娶肖玉容的事,以為肖玉容是跑她跟前嘚瑟來了。


    經過落水事件後,雪花對肖玉容是深惡痛絕,對其品性也看得清清楚楚了。


    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敢拿自己的命去賭,並且還拿別人的命跟著賭,這種女子,她不屑為之。


    哼!你願意拿自己的命去賭,你盡管去,幹嘛拉上別人?


    雪花不想承認,她對肖玉容其實有一種酸酸的心裏,她認為肖玉容配不是席莫寒,席莫寒娶了肖玉容,純粹是一顆嫩白菜被豬拱了。


    當然,席莫寒是菜,肖玉容是豬。


    “恭喜雪妹妹。”肖玉容看著雪花,一臉燦笑,不過,雖笑,卻給人一種陰森之感。


    “喜從何來?肖姑娘這話,雪花不懂。”雪花冷冷地道。


    麻痹,這話明擺著就是來表達幸災樂禍的。


    “拋繡球招親還不是喜事嗎?”肖玉容的聲音裏露出了毫不掩飾的嘲諷。


    雪花淡定地瞅著肖玉容,沒有立刻反擊,因為她看見肖家母女身後走來了兩個人,其中一個身材欣長、淡然如風的身影是如此地卓爾不凡。


    果然,肖玉容見雪花沒有迴話,愈加得意,不懷好意地一笑,繼續道:“這種事情,在京城的名門閨秀之間可是聞所未聞的,雪妹妹果真獨特,隻是不知象戲子一樣站在高台上,被一眾男人觀賞,是何感覺?嗬嗬……,姐姐隻在話本裏看過,說鄉野村間有不識禮儀、不懂閨訓、不知禮義廉恥的女子,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就要拋繡球招親,其實說白了還不是恬不知恥,想勾引男人?”


    “奧,我竟不知肖姑娘看過這種yin穢汙濁的話本,不知肖姑娘身為名門閨秀,是從何處得來的這些傷風敗俗、有辱風化的東西?”雪花淺笑吟吟,目光中卻露出譏誚之意。


    肖玉容一愣,隨即臉上閃過一絲懊悔。


    雪花沒有忽略肖玉容的表情,嘴角一挑,目露寒光,咄咄逼人地繼續道:“況且,拋繡球是聖上的旨意,肖姑娘是在質疑聖意嗎?”


    雪花話一說完,肖家母女同時變色。


    “哼!舅媽該把表妹關在家中好好教導,莫再讓她出來口出妄言,惹事生非,一不小心禍及家族。”


    冷冷地聲音傳來,肖玉容和項氏急忙迴頭。


    席莫寒一臉冰冷地站在她們身後,當然,旁邊還站著一身玄衣玉帶的秦修。


    “席大哥、秦將軍。”雪花落落大方地對著席莫寒和秦修一點頭,轉身快步追上已經停下來等她的馬車。


    接下來的就交給席莫寒了,反正她已經讓肖玉容露出了狐狸尾巴,若是席莫寒仍會娶肖玉容,不得不說,雪花會很失望——對席莫寒失望。


    “雪雪,怎麽了?肖家母女找你麻煩了?”靖王妃掀開車簾,著急地問道,大有雪花答一個“是”字,她就下車找人麻煩的勢頭。


    “沒事,義母,我應付得來。”雪花脆聲答道,一臉的自信。


    若是連肖玉容都對付不了,她白看過那麽多穿越的宅鬥小說了。


    靖王妃聽了雪花的話,滿意地點了點頭,“雪雪你記住,你是本妃的義女,不是可以任人欺負的。”


    雪花看著靖王妃一副鄭重其事的樣子,心裏有些感動,即便靖王妃是出於韓嘯的原因如此厚愛她,但受惠的依然是她,不是嗎?


    “義母,您放心吧,我斷不會辱了您的名頭的。”雪花說完,對著靖王妃調皮地眨了眨右眼。


    靖王妃哭笑不得,她的名頭?京城第一悍婦的名頭嗎?


    其實這個名頭被按在靖王妃身上,靖王妃真的好冤枉。


    這些年靖王爺一直不納妾,獨寵靖王妃,各個高門大戶向靖王府塞人塞不進去,想當然的就給靖王爺按上了一個懼內的名頭,與之而來的就是靖王妃的悍婦名頭了。


    靖王妃對此一直感到很冤,她其實什麽也沒做好不好?


    靖王妃下了馬車後,帶著雪花直奔太後的慈禧宮。


    雪花初一聽到慈禧宮這個名字,立刻就想起了慈禧太後。


    話說太後您老人家怎麽起了這麽個宮名,沒的玷汙了您的名聲,雪花暗自為當今的太後老人家可惜。


    不過,慈禧宮已經在望了,可韓嘯還不在望,雪花沒辦法,隻得對靖王妃道:“義母,我給世子爺縫了件衣服,本想著讓他今天穿上圖個吉利,帶來點好運,可到現在也不見世子爺的影子,這衣服……”雪花說著,舉了舉胳膊上的包袱。


    “這衣服你先拿著,拋繡球的時候總會看見嘯兒的,到時候再給他也是一樣的。”靖王妃笑吟吟地看著雪花說道。


    雪花被靖王妃看得有點不好意思,她怎麽覺得靖王妃的表情裏另有深意呢。


    靖王妃確實有深意,不過不是對雪花的,是對自家外甥的。


    靖王妃相信,韓嘯是故意的。


    她臨出門前,韓嘯還不放心地跑過去,麵無表情地托她多照顧雪花呢,結果一聽雪花到了立刻躲了出去,她這還一直納悶呢,現在終於明白了。


    嗬嗬,她這個外甥,這是想宣示什麽嗎?


    男人呀,在自己的女人問題上,終歸都是小心眼的。


    靖王妃一邊內心無比感歎,一邊被雪花扶著向慈禧宮走。


    快到慈禧宮門口的時候,雪花放開靖王妃,退後一步,和靖王妃保持了不遠不近的距離,垂首跟這了靖王妃身後。


    黃,滿目的黃!


    空曠,滿目的空曠!


    這是雪花對慈禧宮的第一印象。


    唉,在這個寸土寸金的京城,這太浪費空間了。


    雪花眼角的餘光四處看著,心裏暗自不著調地腹誹。


    其實她知道她應該目不斜視的,不過,好不容易能到活著的,注意——是活著的,太後的宮中溜達一迴,怎麽著也得留個大致印象吧。


    雪花想感受一下還沒經過曆史的沉澱之前,後宮至高無上之處是怎樣的。


    “臣妾拜見太後娘娘!”


    靖王妃的聲音一傳來,雪花立刻斂氣凝神,停住了腳步。


    “如碧來了,快起來。”溫和又略帶蒼老的聲音從上方傳來,“給靖王妃看座。”


    “謝太後娘娘。”靖王妃說完,轉身對低垂著頭的雪花道:“雪雪,快給太後娘娘請安。”


    雪花雙膝跪地,兩掌掌心觸地,身體俯下輕聲道:“民女李氏雪花,拜見太後娘娘,祝娘娘萬安。”


    “如碧,這就是你收的義女?”


    “迴太後,正是我們家雪雪。”靖王妃的聲音裏有掩飾不住的得意。


    “瞧你得意的,我倒要瞧瞧是長了怎樣一富標致的模樣,讓你這麽臭美?”太後笑嗬嗬地說完,對跪著下方的雪花道:“起來吧。”


    “謝太後。”雪花緩緩起身,起身所用時間的長短把握的絲毫不差。


    起身太快,顯得急躁,太慢,顯得拖遝、不機靈,而且,稍不注意就會顯得小家子氣抑或是懈怠鳳威。


    雪花起身後仍是低垂著頭,站著一動不動,等著太後讓她抬頭。


    沒辦法,人家不說話,她是萬萬不能抬頭的,免得被說成是蔑視皇家威嚴。


    上麵坐著的雖然不是皇上,但那是皇上他娘,皇上有些時候都要聽她老人家的。


    這位老人家可是目前整個大燕最為尊貴的老太太了。


    “抬起頭來。”溫和地聲音傳來。


    雪花鬆了一口氣,暗道,終於等來了這句話。


    好吧,雪花承認,其實她也很想看看活著的太後是怎樣的一副尊榮。


    雪花緩緩抬頭,臉上掛著及其輕淺的笑容,及其得體地謙恭,及其小心翼翼而又能顯示出教養良好的溫婉表情,這個表情她對著鏡子可是練習了無數次,被容嬤嬤都稱道的。


    果然,太後看著眼前的姑娘,眼中閃過一抹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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