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你是爺的女人!”韓嘯聲音沉斂,鏗鏘有力。


    雪花剛要張嘴反駁,韓嘯扔出一磅重彈。


    “你的身子,還有哪一處沒被爺看過?”


    “唰!”地一下,雪花血氣上湧,都湧臉上去了。


    剛張開的嘴,立馬閉上。


    粉麵含羞,杏眼含怒,又羞又怒,又想起了她被撕爛了的那套衣裙。


    韓嘯看著這樣臉飛紅霞,嬌嗔薄怒的精致容顏,幹咳一聲,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錯開眼光,強勢地繼續道:“第二,你可以想著別人,但首先要想著爺!”


    這也太、太大言不慚,太直截了當,太不拿自己當外人了吧?


    爺,您對著一個未婚姑娘直接說這話,您這臉也太大了吧?


    不,可以直白地說,不是臉大,而是根本就不要臉!


    而且,這話還是從這樣一個貫的迂腐守舊、兼之又冷又酷的世子爺嘴裏說出來的。


    態度還那麽的理所當然!


    那臉,連紅都不紅一下。


    雪花瞬間鬥誌昂揚,“羞怒”中的“羞”字消失,都變成了“怒”字。


    “爺,憑什麽?你管天管地,還管著我先想誰呀?況且,‘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自己都不去做,憑什麽要求我?”


    “你怎麽知道爺……”韓嘯說到這兒,語氣一塞,及時打住,把後麵的話吞了下去,正經著一張臉,吐出來的是,“爺不管天、不管地,爺隻管你,你要知道,女子須以夫為天。”


    端的是一副正經八百,義正言辭、大義凜然、理直氣壯的樣子,臉不紅氣不喘的。


    雪花柳眉倒豎,她就知道,跟這位爺一定要醜話說在前頭,免得將來自己被氣死。


    “爺,很抱歉,雪花隻知道‘百善孝為先’,我想爹想娘才是正經!”雪花雄赳赳、氣昂昂地道。


    韓嘯一滯,幽幽地道:“出嫁從夫。”


    雪花一笑,脆脆地道:“出嫁就不要爹娘了?”


    韓嘯,“……”


    這一局,雪花完勝。


    雪花得意地一揚下巴。


    這個話題就是在現代,都沒有絕對地答案,都是各說各有理的,在這個一頂孝帽子壓死人的古代,那簡直是太容易了,誰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說出爹娘擺後麵的話?


    哼!想跟姐辯論,姐會輸給你?


    純屬找虐!


    韓嘯看著雪花那副眨著靈動的大眼睛,尾巴高高翹起的小模樣,真想把人摟進懷裏,狠狠地教訓一番。


    她爹娘和他,在她心中能是一樣的嗎?


    這個丫頭,專會耍小聰明!


    不過,看到雪花如此神采奕奕,精神百倍,消瘦的小臉上不再是那副無精打采、蒼白憔悴的樣子,韓嘯的目光不由地柔和了,不加思索的就吐出了一句低沉中夾雜著幽怨的話。


    “你爹娘還有你的姐姐妹妹們想著,疼著,可爺,……隻有你。”


    韓嘯話一說完,雪花先是一愣,隨後像是第一次認識韓嘯一樣,瞪大眼睛仔細看向韓嘯。


    這種幽怨中夾雜著抱怨、委屈,象個討糖吃的孩子似的話,是這樣一個古板嚴謹,時而狂霸、時而呆板地世子爺說出來的嗎?


    韓嘯自己也先是一愣,隨即就坦然地接受雪花的目視禮,被雪花從裏到外的剖析,神色不變,氣定神閑,不,不是氣定神閑,而是眼光幽幽地看著雪花。


    雪花被韓嘯這樣看著,忽然就想起了靖王妃說的話,韓嘯七歲喪母,親爹去了邊關,從此他們兄妹二人被扔在了定國侯府自生自滅,而且唯一的親妹妹又有病,從那時起,韓嘯小小年紀就沒再笑過。


    靖王妃說的時候,雪花隻有滿心的同情,可現在看到韓嘯這副樣子,再想起靖王妃的話,雪花就不是同情了,還有一絲心疼。


    這可憐的娃,雖然身份高貴,可從小就承受了那麽多,肩上也擔了那麽多,生生的把自己的天性都扼殺了。


    雪花想起當年在戲班子見到韓嘯時的情形,韓嘯當年也不過十來歲罷了,可說話的樣子,純屬是一個迂腐古板的小老頭。


    越想,雪花心中的那絲心疼越明顯,眼中不自由地就流露了出來。


    韓嘯不動聲色地看著雪花的轉變,眸光閃了閃。


    “好了,好了,以後我會盡量地先想著你的。”雪花說著,甚至想伸手去拍拍韓嘯的頭。


    韓嘯的目光以及遭遇,激發起了她強烈的母性光輝。


    韓嘯聽了雪花的話,手握成拳,放在唇邊,“咳咳……”


    雪花的手立刻放到了韓嘯的背上,幫他順氣。


    “爺,您的內傷好了嗎?”雪花擔心的問道。


    韓嘯帶著內傷為她輸送了一晚上的真氣,不會自己傷情嚴重了吧?


    “無礙,我沒事。”


    韓嘯又把“爺”字,換成了“我”字,說完,把雪花的手拿過來,握在了手中。


    雪花隻顧著擔心韓嘯了,也沒感覺到自己又被某人沾了便宜,也沒看到某人的眸底幽光一閃。


    雪花看到韓嘯眉宇中雖然有一絲疲憊,但臉上氣色還好,勉強放了心。


    這一局,韓嘯反敗為勝。


    韓嘯握著雪花的手,定定地看著她,繼續說他還沒說完的話。


    “第三,爺不會讓你做小的!”


    韓嘯這句話說得鏗鏘有力。


    雪花被韓嘯目光中的堅定震懾住,一瞬間有些失神。


    “至於納妾的問題,那不是爺的問題,那是你的問題。”


    她的問題?她的什麽問題?


    雪花懷疑地看向韓嘯。


    “男人要納妾,當然是家裏女人的問題,家裏女人若是伺候好了,男人滿意了,為什麽要去碰別的女人?”韓嘯理所當然地道。


    這、這,雪花血氣再次向臉上湧,她特麽怎麽越來越愛害羞了?


    可是,這話能說嗎?


    仔細想想,道理也有,但是——


    這要是別人說,好像還沒什麽,可怎麽從韓嘯口中說出來,雪花就感覺怪怪地?


    而且,這應該是老夫老妻討論的問題吧?


    她和他,連名分都沒定呢。


    這個話說得有些太私密了吧?


    還伺候好?怎麽叫伺候好?


    在床上?


    雪花臉上一熱。


    不是她思想不純潔,是韓嘯話裏的意思怎麽想都是這個意思,否則幹嘛說男人滿意了就不去碰別的女人了?


    這不明擺著的事嘛,女人在床上把他伺候好了,喂飽了,榨幹了,他就不去,也沒有精力去碰別的女人了。


    韓嘯看著雪花臉色羞紅、燦若桃李的樣子,眸光一暗,特別是看到那紅嫩的唇,鮮豔欲滴,引人采擷,不自由地就咽了咽口水,拇指下意識地在那隻柔嫩地小手上揉搓了一下。


    雪花手上一疼,終於注意到自己的手落入了狼爪之中,連忙就向外抽。


    “怎麽,你沒有信心能栓住自己的男人的心?”韓嘯緊了緊手裏的小手,轉移話題道。


    果然,雪花的注意力被韓嘯的話吸引,重燃昂揚鬥誌。


    笑話,她會看不住自己的男人?


    “才不會!我的男人我一定會讓他心裏隻有我一個,別的女人在他眼中,不過是糞土罷了。”雪花揮舞著另一隻小拳頭說道。


    韓嘯滿意地一點頭。


    隻有那個女人的心裏,先是隻有她的男人了,她才會去這樣做。


    韓嘯忽然對他的婚後生活,充滿了期盼。


    不過,這樣還不行,還有——


    “第四,家裏的錢財,本來就是你掌管的,我早就已經把權利給你了。”韓嘯低沉的聲音中,有掩飾不住的愉悅。


    不可否認,當雪花剛才提到這一點的時候,韓嘯心情是愉悅的,因為雪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把她和他放在了一個家中了,是以他的妻子自居的,而他,早就把她看成了自己的女人了。


    韓嘯話一說完,雪花滿心不解。


    “我娘留下的那塊玉佩,就是調動我名下所有財產的信物。”韓嘯立刻給雪花解了惑。


    啊?原來如此!


    雪花想起幾年前韓嘯就把玉佩給了她,那他豈不是早就有預謀了?


    不過,玉佩呢?玉佩呢?


    雪花下意識地去摸脖子。


    脖子上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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