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你說什麽?”靖王爺拍桌子怒瞪不肖子,臉上的神色卻有一絲尷尬。


    很明顯,是一種被人說中了羞惱的樣子。


    雪花心下一鬆,嘴角不由地向上翹起了一個細微的弧度。


    當麵笑話堂堂王爺如此貪吃她不敢,可是心情卻止不住愉悅飛揚,靖王爺的行為正好說明了她的棗的確是好。


    趙子沐雖然被親爹罵了,卻毫不在乎,隻對他爹嘿嘿一笑,然後向韓嘯投去一個邀功的眼神。


    韓嘯看到雪花微翹的嘴角,眼裏又重新煥發出光采,臉上的神色緩和下來,露出一絲滿意。


    靖王爺是什麽人,一見趙子沐的樣子就知道他是在討好韓嘯。要不是考慮到形象問題,他真想捶胸頓足、唿天搶地。


    他養的兒子呀,從小就對那個整天扳著一張死人臉的臭小子為首是從,鞍前馬後,對自己這個親爹卻是毫不懼怕。


    當然,要說兒子不孝順,靖王爺也就是嘴上如此罵罵,自己兒子的品性他還是知道的,和京城那些不學無術、整天隻知道走雞溜狗、五毒俱全的紈絝子弟相比,他對自己兒子那是一百個滿意。


    而且,看看自家兒子這身材相貌、這通身的氣派,整個京城也找不出第二個。


    靖王爺原本的氣怒,在怒瞪著趙子沐,想到京城最不成材的幾個官宦子弟後,立馬消散了。


    靖王妃見靖王爺臉上的怒氣如夏天的風雨,來去倏然,不由的眼裏流露出笑意。


    自家王爺每次都是這樣,孩子永遠都是自己家的好,不過,靖王妃瞅了瞅趙子沐,也立刻得出結論,自家兒子就是好。


    要是雪花知道這夫妻二人所想,肯定會來一句: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趙子沐對於對付他爹娘很是有心得,見到還剩下最後一種罐子,立刻說道:“這種肯定是娘最愛吃的那種酸酸甜甜的。”說完,沒等雪花動手,自己就打開蓋子,插了一個圓潤可愛,紅白相間的棗送到了靖王妃嘴邊,“娘,您吃。”


    得罪了他爹沒事,隻要哄好了他娘就行了,這是他早就總結出來的經驗。


    靖王妃就著兒子的手,把棗咬到了嘴裏,臉上同時露出一個幸福甜蜜的笑,她最喜歡吃的棗,又是兒子親手喂的,心裏當然是一個“甜”字了得。


    靖王爺一看他家翠兒這副表情,再看看兒子那副孝順討好的樣子,胖臉上的肉不由地向一塊擁擠。


    媳婦兒子,母慈子孝,和樂融融,他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這一罐叫什麽?”靖王爺沉聲問道。


    他家翠兒愛吃的,竟然隻有兩罐,這怎麽行?怎麽著也得來個幾百罐。


    “這一罐叫酸甜白玉棗。”雪花脆聲答道。


    “怎麽才兩罐,趕明兒先送一百罐來。”靖王爺說著露出一個不滿的眼神。


    “噗嗤!”叮叮首先笑了出來,“姨夫,雪花家的這些棗可是帶到京城來賣的,您準備出多少銀子?”


    “任是多少銀子,難道姨夫還出不起嗎?雪丫頭,你家有多少這種酸甜什麽的,本王都買了。”靖王爺豪爽地道。


    “你呀,又混說了。咱家攏共能吃多少?”靖王妃嗔道。


    “我這不是看你喜歡吃嘛。”靖王爺這寵媳婦的話,說得臉不紅、氣不喘,忒是光明正大。


    靖王妃到底臉皮要薄一些,雖然心裏象抹了蜜一樣,臉上還是泛出紅暈。


    雪花見此莞爾。


    她也算是開了眼了,在這個時代,如此不避諱小輩在場,理直氣壯寵媳婦的,靖王爺還是她見到的頭一個,她爹雖然也寵她娘,但在她們幾個女兒麵前還是要裝一裝的。


    不過,那位迂腐的世子爺,見靖王夫妻如此,不會覺得他們為老不尊,有傷風化嗎?


    雪花強行控製著自己不去看韓嘯的神色,心中卻很是好奇,很想看看韓嘯的樣子。


    話說,自從韓嘯進屋,雪花就沒看他一眼,連個眼角都沒施舍,發生了上次被他親了的事,雪花除了惱怒,也還有一絲羞澀,而且,她能去看他嗎?她就是不看韓嘯,她也能感覺到那灼灼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


    其實,雪花不知道,當年韓嘯還小的時候,確實一臉正經、義正言辭地指責過靖王爺此舉不妥,把個靖王爺氣得頭頂生煙,立刻用“子不言,父之過”引申成“外甥不言,姨夫之過”,把韓嘯給頂了迴去。


    從此隻要看到韓嘯,靖王爺就覺得不順眼,但也沒阻止兒子跟在韓嘯屁股後頭。因為他不得不承認,跟著韓嘯,他兒子肯定長不歪。韓嘯小小年紀所做的一切,所背負的一切,他一直看在眼裏,內心不得不佩服。


    靖王妃心花怒放,但總歸是小輩在場,連忙岔開話題,說道:“雪雪,說到這個棗呀,你還真要多送點來,過幾日我要辦個中秋賞花宴,宴請京城各個官家夫人小姐們前來賞花,你這個棗可是個稀罕東西,賞花宴上是必不可少的。至於銀錢,該多少就多少。”


    雪花聽了靖王妃的話,正中下懷。


    她當日聽了趙子沐說王妃要辦賞花宴,她就在打主意了。


    還有比這更好的宣傳機會嗎?


    因著興奮,她都忽略了靖王妃對她的稱唿又近了一層,改為雪雪了。


    雪花小臉發光,脆生生地說道:“我家的這些棗能被王妃認可,就是我們家天大的福氣了,王妃要多少我都管夠,至於銀錢,雪花是萬萬不收的。”


    “你不收錢那我就不要了,沒的被人說我一個王妃欺負小姑娘。”靖王妃笑米米地看著雪花。


    這丫頭不是個小家子氣,見識淺薄的,自己這個賞花宴,何嚐不是在給她賣棗。


    “姨母,您給錢雪花是肯定不收的,您還是給東西吧。”


    “叮叮!”雪花哭笑不得。


    靖王妃聽了叮叮的話卻是連連點頭。眼光又看向了手上的鐲子,可惜,褪不下來。


    “春桃,去把我那套赤金鸞鳥點翠頭麵拿來。”靖王妃吩咐道。


    雪花一聽忙道:“王妃娘娘,雪花一介民女,實在戴不得太貴重的首飾,否則恐遭人非議。”


    鸞鳥呀,那是普通人能戴得嗎?而且還是宮中出品,賣都不能賣,熔了也不行,她要來何用?


    “本妃賞得,你就戴得,我看誰敢說半個不字!”靖王妃身上終於有了一股淩厲尊貴的氣勢。


    靖王爺這時摸著下巴,眼中露出一抹深思。


    “翠兒,我看不如這樣,你收雪丫頭為義女,這樣一來,放眼整個京城,我看誰還敢背後議論雪丫頭的是非!”


    靖王爺鏗鏘有力的話一說完,屋內頓時一靜。


    韓嘯心如閃電,眼中迅速亮起一道光。


    京城中的流言蠻語他到不在乎,可是雪花若真能認靖王夫婦為義父義母,侯府老夫人那裏要容易許多。


    “太好了!雪花,快、快給姨夫、姨母磕頭。”叮叮一怔後,立刻滿臉驚喜地催促雪花。


    “不錯,雪雪呀,以後我就是你哥哥了,我看以後誰還敢背後議論我妹妹的名聲!”趙子沐擺出當哥哥的派頭,連稱唿都變了,做出了給妹妹出頭的樣子,“誰敢背後說我妹妹的不是,我一定讓他享受一下惹了京城小霸王的滋味。”


    趙子沐說著,象個惡霸似的殲詐一笑,甩了甩手腕。


    靖王妃心思轉了一下,笑米米地看向雪花。


    自家外甥的心意她算是徹底看明白了,自從進屋後,眼光就沒離開過人家姑娘,可人家姑娘撇都沒撇他一眼,完全把他視為透明,根本不象對他有情的樣子。


    何況外麵傳得沸沸揚揚的可是還有那個年輕有為,身份尊貴的新晉國公爺。


    自己的外甥前景堪憂呀!


    不過,若是自己認了義女,作為義母,為外甥製造點機會還是可以的。


    靖王妃想到這兒,和自家王爺對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雪花一陣呆愣之後,發現一屋子人都看向了她,包括滿屋子當背景的丫頭。


    “承蒙王爺、王妃厚愛,雪花感激不盡,隻不過雪花福薄,萬不敢高攀,更何況……”雪花說到這兒,猶豫了一下,“更何況現在京城中恐怕有了許多有辱雪花的言論,雪花深怕會給王府抹黑,所以還請王爺、王妃恕罪。”


    從靖王一家三口的話中,很容易就能聽出,京城中關於她的言論已經翻了天了,而且,肯定是汙濁不堪的,否則靖王一家不會話中帶了氣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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