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饅頭的觀念裏,自己既是當哥哥的,又是當姐夫的,下麵這些妹妹,都是自己的責任,自己有責任保護好她們不被人欺負。


    雪花聽了席莫寒的話,萬分激動,若不是行動不便,她一定會撲上去,送給他兩個香吻。


    她的男神大叔呀,果真是三觀端正,思想純淨、心思通透之人。


    這時,門簾一挑,顧賢走了進來,“爺,我們該啟程了。”


    顧賢說完,才發現韓嘯趴在桌子上,小臉紅撲撲的,睡著了。


    “爺這是?”顧賢一驚,疑惑地問。


    “顧叔,快把這貨弄走!”雪花咬著牙說道。


    這貨?顧賢怔住。


    席莫寒嘴角一挑,清潤地聲音道:“世子爺喝醉了。”


    “爺會喝醉?”顧賢一臉的驚訝。爺從不飲酒,每年隻在祭祀時沾沾唇罷了,誰能激得爺不但飲酒,還喝醉了?


    顧賢懷疑地目光自然地看向席莫寒。


    席莫寒微微一笑,“世子爺的酒量很好。”


    “是呀,不但很好,還話很多!”雪花沒好氣地道。


    平時一副惜字如金的樣子,一喝醉了卻嘮叨起來沒完,沒完就沒完吧,你也不能在關鍵的地方卡殼呀?


    雪花越想越氣,話說,今天是她穿越以來最吃虧的一次了,她竟被一個醉鬼逼得有口說不清。


    雪花想到這兒,不由地對著那張令人咬牙地小俊臉揮了揮拳頭。


    想不到姐今天竟栽在了你的手裏!


    姐記下了,此仇不報,姐跟你姓!


    顧賢一見雪花那副咬牙切齒的模樣,連忙擋在了韓嘯身前。


    “三姑娘,爺……,說了什麽?”顧賢望著雪花,一臉的莫測高深。


    雪花深吸一口氣,繃著小臉道:“沒有,就是放了幾個屁!”


    “嗬嗬……”席莫寒輕聲笑了起來,隨即又道:“小丫頭,以後不許說這種言辭粗魯的話。”


    李達麵露尷尬,他是不是真該教教雪花規矩禮數了?


    雪花嘴角一抽,向前跳了兩步,滿臉控訴地看向席莫寒。


    席大哥,不帶這樣的,人家剛剛才被人指責言辭粗魯來著。


    席莫寒望著雪花那副滿臉不滿,鼓著腮幫子,瞪著大眼睛的模樣,忍不住就伸出了手,伸到半路,下意識地就停下了,隨即一笑,手還是放了下去,在雪花頭頂上揉了揉。


    他就是把小丫頭當成妹妹,何必管別人說什麽。


    顧賢望著席莫寒的手,眸光閃了閃。


    “李掌櫃,我們這就告辭了,爺本該昨天就趕迴京城的,是為了今天來此道賀,特意推遲了行程。”顧賢說到這兒,看了雪花一眼,“所以今天要連夜趕路了。”


    李達聽了,萬分感動,不過沒等他有所表示,李財就先涕零了,不僅是涕零,簡直受寵若驚,韓嘯竟然為了他們老李家的事特意推遲行程,這簡直是無上的榮耀呀。


    “老朽惶恐,世子爺撥冗前來,真是蓬蓽生輝,不勝感激呀!”李財說完,對著睡得萬分香甜的韓嘯一揖到底。


    這個,好象,嗯,可能,應該是人家客人一來的時候該說的客氣話吧?一般說完這話不就往屋裏讓客了嗎?


    雪花眼睛眨了眨,大爺爺您現在該送客了好不好?


    不過,雪花看到李財那快彎到一百多度的老腰,還是擔心他老人家迴家後腰疼吧。


    顧賢對著李財一頷首,彎腰抱起韓嘯,“席大人,李掌櫃,後會有期。”說完,轉身向外走。


    眾人當然都送了出去,雪花雖然滿心不願,但基本的禮節還是要有的,也隻好被兩個丫頭架著往外蹦,隻有席莫寒穩穩地坐著,一動沒動。


    *


    幾家歡樂幾家怒,張、李兩家這天是喜氣洋洋,人人笑開懷。鎮上的錢家卻是不知摔了多少名貴瓷器,打傷了多少家丁仆人。而李富一家,更是心思各異,有哭的有鬧的有罵的。


    這些暫且不說,卻說席莫寒迴到縣衙,忽覺從心底湧上一股深深地疲憊,然而,這股疲憊還未來得及沉澱,就有衙役送來了京城來的信函。


    張彪接過信函放在桌子上,悄悄退了出去。關上房門的瞬間,這個高壯的漢子,眼裏略過一絲擔憂。


    席莫寒靜靜地望著麵前的宣紙信函,眼裏是冷淡和疏離。


    良久,他伸手拿起,直接放進了燃著的炭盆裏。


    同樣是炭盆,燃在席莫寒的屋裏,趕不走一室清冷,燃在雪花家,到處暖意融融。


    李達和夏氏坐在炕上,商量給金花準備嫁妝。梨花和荷花蹲在地上,地上放著一個小炭盆,兩人把一個長長的小鐵片放在上麵,在鐵片上烤棗和花生吃。銀花則一直纏著煙霞和籠月講她們練功的事。金花飛快地忙著手裏的活計,不知是哪個妹妹的一件小衣。


    隻有雪花,看看這個,望望那個,然後對李達和夏氏道:“爹、娘,咱家再買幾個人吧?“


    “買人?”李達和夏氏一怔。


    “嗯。”雪花點了點頭,瞅了煙霞和籠月一眼,“買幾個使喚丫頭。”


    李達和夏氏順著雪花的目光看向煙霞和籠月,立刻明白了雪花的意思。


    雪花有丫頭,其它女兒當然也得有。


    “好,給你們姐妹每人買兩個丫頭。”李達痛快地道。


    “爹,我就不要了吧?”金花聽了李達的話,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她自己有手有腳,為什麽要用別人伺候。


    “不行,大姐不但要,還要給大姐多買幾個。”雪花笑吟吟地道。


    金花疑惑地看向雪花。


    “大姐最晚年底就要出嫁了,陪嫁丫頭當然要多帶幾個,才配得上給大姐準備的嫁妝。”


    雪花話一說完,金花立刻紅了臉。


    李達和夏氏卻是暗暗點頭,給大女兒準備那麽多嫁妝,當然得有陪嫁丫頭。


    夫妻二人一邊點頭一邊感慨,前幾年自家還吃不上飯,這才幾年的時間,就連傭人都使喚上了,這日子呀,真象做夢一樣。


    “我、我才不要什麽陪嫁丫頭。”金花紅著臉說道。家裏多幾個陌生的女子,想想就別扭。


    柳枝的事,不得不說,對金花還是有些陰影的。


    雪花一眼就明白了金花的意思,笑嘻嘻地道:“任是再多的女子,姐夫眼裏也是隻有大姐一個的。”


    雪花這話說的是自然而然,金花聽得是滿臉通紅。


    李達聽了一皺眉,夏氏聽了一嗔眼。


    “雪花,你今年也不小了,也快是個大姑娘了,說話怎麽能這樣肆意?這種話是你一個姑娘家能混說的嗎?”夏氏看了李達一眼,夫妻兩人都明白對方的意思,但這話還是得當娘的說。


    雪花吐了吐舌頭,她忘了這個時代對女子要求多苛刻了,“娘,雪花知道錯了。”


    雪花的聲音甜糯,一臉撒嬌討好,聽得夏氏心裏立刻軟得一踏糊塗。


    李達的眉也舒展開了。


    雪花一見,知道自己過關了。其實,她不知道,李達和夏氏已經有了給她們姐妹找教養嬤嬤的想法了。


    白天韓嘯雖是醉酒,但那一番話也給李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何況,李財走時也囑咐李達對雪花的規矩禮儀要抓緊一些。別人家的閨女可以不講究這些,下地幹活,進家做飯,言辭粗魯,行止粗俗,怎樣都行,唯獨雪花不行,無論韓嘯的話是真是假,但透出的意思,李財動了心。


    他還指望著雪花將來能帶著老李家飛黃騰達呢。


    李達不知道李財的算盤,但任何人不願意自己的閨女被人說不懂禮數,韓嘯那番指責,李達一想起來臉上就火辣辣的,所以,既然自家現在有了條件,即便不把閨女養在深閨,也得讓人提起來就誇讚一聲知書識禮。


    雪花要是知道韓嘯一番話引出了這種效果,一定會恨死他。


    商定了買丫頭的事,雪花又和李達商量開春蓋廠房的事。


    今年秋天,雪花可是計劃大幹一場的。


    她的那幾種精品棗,年前就都銷售一空了,現在棗行賣的隻是普通小棗了。所以今年秋天,她要把大部分棗加工成精品棗。


    這樣一來,現在的地方就不夠了,而且,她也想廠房和家裏分開,否則到做棗的時候亂哄哄的,睡覺都不安穩。


    更何況,還要買丫頭,既然買丫頭,那就要分出內院外院,就得製定一套規矩。


    雪花說了她的想法,李達是一點異議也沒有,他本來也打算以後把做棗的地方挪出去,家裏都是女兒,人來人往的太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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