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雪花的小聰明,席莫寒哭笑不得,雪花卻勝利似的揮了揮小拳頭,她打的就是一個也不放過的原則。


    不僅不放過,很快雪花就發現,送上門來的簡直一個接一個。


    “哈哈,李掌櫃,恭喜!恭喜!”一個胖子,嗯,確切地說,是一個大胖子,一個人占了兩個人的地方,硬是從人群中殺到了李達旁邊,對著李達雙手抱拳,連聲恭喜。


    李達連忙放下手裏的包子,對著來人抱拳迴禮。不過,這是誰呀,他好像沒見過吧?


    他確實沒見過,人家也不在乎他見沒見過,對李達略抱了抱拳,就直奔席莫寒而去。


    “哈哈,席大人,恭喜!恭喜!”胖子邊對席莫寒抱拳,邊胖臉上肥肉直顫。


    席莫寒一見來人,沉下臉色,隨即淡然道:“劉會長,本官何喜之有?”


    “這……”胖子噎住。


    “本官隻是來吃包子的。”席莫寒說著,夾了一個包子放進了嘴裏。


    雪花連忙狗腿是奉上一碗米粥。


    “大人,一共十文錢。”說著,對席莫寒伸出了嫩白的小手。


    “咳咳……”席莫寒差點被包子噎住,抬頭看向雪花。


    雪花睜著大眼,一臉無辜純真的表情。


    席莫寒真是不知該說什麽好了。


    雪花卻暗暗對席莫寒眨了眨眼,我都這麽幫你了,快掏錢吧。


    席莫寒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


    空的!


    他一早晨就被雪花拉來做什麽她口中的那個活廣告了,哪顧得上帶錢了。


    席莫寒對著雪花瞪眼,雪花不明所以,不就是十文錢嗎,你快拿出來不就得了?我一會兒還你還不行嗎?雪花眨了眨眼。


    席莫寒還是瞪眼。


    雪花沒折了,對席莫寒擠眼,這個胖子一看就是有所圖謀而來,你是官還是和我們撇清關係好了。


    席莫寒皺眉,我沒帶錢!


    雪花點頭,對,咱們沒關係!


    我沒帶錢!


    對!你就是一個貴客,一個吃包子並連聲稱讚包子香的貴客!


    他們兩人在這兒雞同鴨講,旁邊的胖子不幹了。


    “放肆!縣令大人吃你幾個包子是看得起你,要什麽錢!”


    席莫寒立刻沉下了臉,可沒等他開口,雪花就先發了言。


    “這位大叔此言差矣,縣令大人一向愛民如子,並且清正廉明,嚴於律己,絕不沾百姓一文一厘,您這樣說豈不是要抹黑縣令大人嗎?”


    “你……”胖子又噎住。


    “哈哈,小姑娘所言極是,縣令大人的錢在下替付了。”隨著笑聲,走過來一個瘦子。


    瘦子個子很高,明顯是根竹竿,竹竿一邊走,一邊掏出了十文錢。


    雪花望著麵前的十文錢,也反應過來她的席大哥可能沒帶錢了,眼珠一轉脆聲道:“這位大叔的錢雪花可不能接。若說剛才那位大叔那樣說隻是抹黑縣令大人,那您這樣做可就是正在摸黑縣令大人了。所以,這個錢雪花是萬萬不能接的。”


    “呃?……”瘦子也噎住了。


    這時,人群中擠進幾個抬箱子的人,領頭的一個管家打扮的男人邊大喘著氣邊對胖子說,“老爺,禮來了。”


    男人的話音剛落,又擠進幾個人來,為首的一個抬箱子的男人進來就對瘦子一鞠躬,“老爺,給縣令大人的禮抬來了。”


    席莫寒放下筷子,似笑非笑地道:“兩位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他們是來送賀禮的。


    包子鋪的這個小丫頭住在縣衙,每天和縣令大人同進同出,若說他們沒關係誰相信?


    自從這位大人上任後,他們想法設法打點送禮,就是送不進去,現在好不容易得了個機會,可人家就是不承認有關係!


    人家不承認有關係,吃包子硬是要錢,他們有什麽法子?


    這禮——


    送,還是不送?


    胖子和瘦子互相看了看,又看了看席莫寒一臉莫測的表情,不約而同地訕訕笑道:“哈?哈哈,吃、吃包子,我們是來吃包子的。”


    雪花抿嘴一笑,“兩位貴客樓上請。”


    胖子和瘦子一起看向席莫寒,滿心想和縣令大人坐在一起吃迴包子,聯絡一下平民般的感情,可席莫寒眼簾微斂,淡然自若,絲毫沒有請他們坐下的意思。


    “兩位貴客請!”雪花還在那兒做著造型催呢。


    兩人沒辦法,對席莫寒抱了抱拳,向樓上走去。


    “老爺,這些禮物……”倆管家在後麵不知該怎麽辦了。


    “抬迴去、抬迴去。”胖子和瘦子低著頭邊走邊揮手。沒眼力的家夥,沒看到縣令大人是擺明了不收嗎?


    雪花有點小遺憾,話說她應該把抬箱子的幾個人留下買了包子吃再放走的。到了嘴的肉怎麽能再放出去呢?


    席莫寒一見雪花望著那幾個人的背影眼冒綠光的樣子就知道她在想什麽,重重地咳了兩聲,“小丫頭,你想賺錢想瘋了。”


    雪花迴過神,幽幽地望了席莫寒一眼。


    “怎麽了,小丫頭?”席莫寒的語氣不由地溫柔了下來。


    “唉,其實我也覺得我想錢想瘋了。”雪花雙手托腮坐在了席莫寒麵前。


    “你還不夠有錢嗎?”席莫寒敲了敲雪花的頭。


    “當然不夠,差遠了。”雪花瞪大了眼睛。


    “哦,你要那麽多錢幹什麽?錢財不過是身外之物,人的一輩子可不能為那些東西所拖累。”席莫寒深怕雪花鑽錢眼裏出不來了。


    “席大哥,你身居高位,當然不會明白我們的苦楚。”雪花開始對席莫寒進行反洗腦,“我家那天發生的事你也看到了,若不是碰上了你,後果不堪設想。可雖然碰上了你,暫時擺脫了錢家,也是徹底把錢家得罪了。錢家那種人,有你在這震懾著,他們當然不敢怎麽樣,可是如若有一天你調離了這裏,錢家肯定會對我家進行瘋狂的報複,我沒有能力和他們對抗,豈不是隻有死路一條?所以,我要盡快地強大起來,積蓄起足夠的財力、物力,到時候,即便你不在這裏了,錢家也不敢把我家怎麽樣。不但他們不敢把我家怎麽樣,如果有可能,我還要把他們打趴下,這些年,錢家早就壞事做盡了。”雪花說著,揮舞了一下小拳頭,當然,和侯府的關係她沒說。


    席莫寒沒想到,這個小小的身體裏,竟然背負了那麽多。


    疼愛地摸了摸雪花的頭,“小丫頭,你放心,席大哥不會不管你的,即便有一天席大哥真的要離開這裏,也會為你處理好一切的。”


    雪花感激地一笑,“謝謝席大哥,不過我還是要自己強大起來。隻有自己強大了,才能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席莫寒怔住了,有什麽在他心裏一閃而過。


    縣城裏的包子鋪子順利開張了,幾處鎮上的鋪子也收拾一新,隻等縣城裏的這處踏入正軌,雪花就把買的人分派下去,各管一處。用雪花的話說,這些人現在都在總店實習。


    雪花共買了十四個人,縣城裏的包子鋪放兩個,棗行放兩個,小院裏將來醃製小菜、炒幹貨,放兩個,鎮上的幾個鋪子各放兩個,最後兩個放自家所在的鎮上,免得李達每天還要去包子鋪盯著。


    雪花雖然對這些人很放心,還是把一些關鍵的地方教給了不同的人,每人負責自己那部分,並且讓他們互相監督,實行連坐。


    萬惡的封建社會呀,雪花一邊唾棄它的不人道,隨便買賣人口,一邊又利用它的不人道。


    因為,買的人比雇的人更放心。


    當然,辦完這一切,雪花家也錢袋空空了。


    一切弄得差不多之後,雪花要迴去了,她實在是太想家了。她想爹、想娘,想溫婉的大姐,想豪爽的二姐,想嬌嫩的梨花,還想憨憨可愛的荷花。甚至連包子和黃氏等人她都想。


    雪花不知道原來她已經和夏氏等人的牽絆這麽深了,融入骨血的感情是再也無法斬斷了。


    *


    雪花迴去要比來時威風,無它,她的身邊多了一條威風凜凜的大藏獒。


    說起如花,被雪花折磨的也是夠嗆。


    雪花怪點子層出不窮,一會兒是席莫寒,一會兒是紅燒肉,一會兒又是肉包子,最後,如花終於被雪花的糖衣炮彈所攻陷,徹底地倒向了雪花的懷抱。後來見到雪花比見到席莫寒還親。因為見到席莫寒隻是有飯吃,見到雪花則是有各種香噴噴的飯吃。


    和雪花去小河村的路上,如花在雪花的車旁跑前跑後,肆意撒歡。路旁行人見到這樣的龐然大物,紛紛退避三舍。讓雪花著實地體會了一把“人仗狗勢”的感覺。


    遠遠地,那片紅通通地棗林在望了。


    近了,近了,更近了……


    那清脆悅耳的歡笑聲傳來了……


    雪花的眼不知不覺濕潤了。


    夏氏的身影披著橘紅的霞光出現了……


    “娘!”雪花大叫一聲,跳下馬車向前跑去。


    聽到女兒的叫聲,夏氏迴頭,小小的身影在黃昏的光暈中跌跌撞撞地向她跑來。


    “雪花!”夏氏的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


    衝上幾步,一下子把離家半個月的女兒緊緊地摟進了懷裏。


    這時金花姐妹也聽到聲音跑了過來,一起把雪花圍在了中間。


    “三姐,我好想你呀。”荷花說著,小嘴一撇,就開始掉金豆子。


    “三姐也想荷花。”雪花從夏氏的懷裏掙脫出來,抱了抱荷花,對著她柔嫩的小臉“啪、啪”親了兩口。


    荷花的小臉一下子紅豔豔的,活脫脫的兩個嫩蘋果。


    “三姐,我也想你。”梨花擠上前來,邊說邊往雪花身上紮。


    雪花當然不會厚此薄彼,對著梨花的小臉也來了兩口。


    於是,又多了兩個小蘋果。


    “雪花,二姐也想你。要不,二姐親親你?”銀花說完,自己瞅著雪花先樂了。


    “好,二姐親親。”雪花說著就往銀花身上撲。


    “咯咯……”梨花和荷花拍著小手就開始助威,“二姐親親。”


    “好了,都多大了,還鬧。”金花笑著把雪花從銀花身上拉過來。


    雪花立刻就往金花懷裏紮,“大姐,我想你。”那撒嬌甜糯的語氣,使金花不由地狠狠地抱了抱自己的妹妹。


    雪花吃著大姐的豆腐,心裏暖暖的,迴家的感覺真好。


    夏氏看著自己的幾個女兒笑鬧親熱,心裏又欣慰又高興,多日的陰霾一掃而空。


    李達站在大門口,看著自己的妻子女兒在霞光中歡快的笑臉,更堅定了心中的想法。


    他絕對不會破壞這種幸福,哪怕一輩子沒兒子。


    至於趕車迴來的饅頭,打從看見金花,那眼就幾乎沒從金花身上離開。


    “唿哧、唿哧……”如花不甘心被忽視,用碩大的頭拱了拱金花就想往雪花身邊靠。


    “啊!”金花驚叫一聲。


    銀花等人也都嚇了一跳。


    哪來這麽一條大——狗?


    金花剛一驚叫出聲,饅頭就衝了上來擋在了她的前麵,“金花妹妹,別怕,如花不咬人的。”


    雪花這時也想起了如花,連忙摸了摸如花的頭,“如花,不許嚇唬我的姐姐妹妹們,知道嗎?”


    “雪花,你叫它什麽?”銀花瞪著眼睛問道。


    雪花抿嘴一笑,得意地道:“如花。”


    “如——花?”銀花先是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隨後用手指著如花大笑,“它叫如花?笑死我了。這是誰起的名字呀?”


    是呀,誰起的名字呀?


    雪花這才想起,她也不知道是誰起的名字。貌似她問過她的男神大叔,但是沒得到答案。


    “三姐,它好威風。”荷花看著比她還高的如花,一臉的羨慕。


    “三姐,我害怕。它不會咬人吧?”梨花看著如花那比她大了好幾號的大腦袋,心中很是沒底。


    “沒事,如花很乖的。”雪花連忙安撫梨花,同時拍了拍如花的頭,“如花,這些都是我的親人,不許你欺負她們。”


    如花“嗚嗚”了幾聲,算是迴答。


    “看吧,如花答應了。”雪花很是與有榮焉。


    一隻能抵抗本能的狗,雪花相信它是有智慧的。對於如花,雪花更是相信它差不多成精了。你想想,能從眾多的肉中分辯出哪塊是席莫寒扔給它的,哪塊是她扔給它的,然後挑揀著吃,這樣的一隻狗,你還能單純的說它是狗嗎?


    是狗精!


    “它這叫答應了?”銀花還是覺得好笑。


    雪花重重地點了點頭。


    “雪花,這是哪來的狗?”夏氏疑惑地問,隨即又道:“這是狗吧?”


    雪花笑了。


    “娘,這是狗,這是席大哥養的狗。”


    “縣令大人的狗?雪花,你怎麽把大人的狗帶來了?”李達也早就走了過來,剛剛他也沒注意到還有這麽一隻龐然大物,他的眼隻注意妻子女兒,所以猛然看見如花,嚇得他趕緊衝了過來。


    “爹,席大哥因為要常常去各處體察民情,所以把如花暫時托付給我喂養。”雪花沒說,其實主要是她想帶著如花迴來守門。


    “奧,是這樣呀,那以後做飯的時候多做點,一定要把縣令大人的狗養好了。”李達連忙交待夏氏。


    “不用了,爹、娘,如花我自己做東西來喂就行了,你們不用管了。”雪花連忙阻止。如花又不愛吃五穀雜糧,普通的飯菜它哪吃呀。


    雪花可以想象,她喂如花吃肉的時候,她爹和她娘肯定會心疼。


    不管他們多心疼,雪花也不可能餓著如花。


    一家人歡歡樂樂地迴了家,吃了一頓豐盛熱鬧的晚飯,開始互訴這些日子發生的事。


    “三姐,你不知道,這些天,奶帶著大姑姑和小姑姑經常來家裏吵鬧。”梨花小嘴一噘,首先告狀。


    “不止呀,奶她們還把錢家送來的那幾箱子禮都搬走了。”銀花說著,撇了撇嘴。


    什麽?那些東西哪能動?她可不想因為那些東西和錢家牽扯不清。


    雪花看向李達,“爹?”


    李達歎了口氣,“你奶硬拿,誰也沒辦法。”


    你們就不能硬攔著嗎?


    雪花實在是對自己的爹娘無語了。根植與骨子裏的愚孝怎樣才能剔除呢?


    “我爺不管嗎?”雪花想起了李富。


    說起來,這兩年幸虧有李富鎮著,連氏沒敢太過分,不過是在吃吃喝喝上沾些便宜,當然,絕大多數都偷著給了李秀蘭。


    “爺才不管呢,爺恨不得大姐能嫁進錢家。”銀花一提起這點就有氣,同時還有點難過。她其實對李富雖然沒有金花那麽有感情,但也還是有點心的。可這次,不僅金花傷心,她也傷心。不象雪花似的,隻是氣憤。


    金花眼圈又紅了。


    李富在這件事上的態度,真是狠狠地傷了金花的心。


    “奶還在外麵到處說,說大姐一定會嫁給錢家少爺的。”梨花嫩聲道,“因為這兒,幹姨還和奶吵了一架。”


    “於是奶就說,大姐和哥哥的親事根本做不得數,老李家不承認。”荷花也用糯糯地聲音表達不滿。


    雪花看了看她爹,又看了看她娘。


    她爹皺著眉頭,她娘抹著眼淚。


    雪花正在暗自思索這件事該怎麽解決,銀花一拍腦袋道:“對了,小姑姑今天忽然來請我們去鎮上她家玩兒。雖說現在鎮上正是趕廟會的時候,可她往年也從沒請過我們呀,不但不請,還一向裝作不認識我們,今天卻這樣,一定有問題。”銀花說完,自己先點了點頭。


    “小姑姑不是一直在奶家住著嗎?她幹嘛請我們去她家呀?”梨花稚嫩的聲音也發表看法。


    雪花驚訝的發現,梨花會提問題了。


    “就是,而且,小姑姑的笑,假假的。”荷花補充。


    雪花看著兩個妹妹,忽然笑了。


    她的妹妹們,快長大了。


    雪花疼愛地拍了拍兩個妹妹地頭道:“事有反常必為妖。小姑姑無非是打了什麽肮髒的主意罷了,我們不理會,她也沒辦法。”


    “嗯。”荷花重重地點了點頭,“我們不理她,才不去她家。”


    “她以前都裝作不認識我們,我們才不去她家。”梨花也還記得以前的事。


    “可是,雪花,小姑姑她們真的好討厭呀。”銀花噘著嘴道。雖然雪花比她小,她還是習慣聽這個妹妹的話。


    雪花點了點頭,她必須要想法解決這件事。


    她不能人在外麵,還要總惦記家裏的親人受欺負。受欺負還到罷了,若連氏等人真打了什麽齷蹉的主意,一不小心,她就會後悔莫及。


    看來是該跟連氏等人算一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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