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羅巴影業大樓的一間會議室,各部門高層聯袂而至。

    “呂克-貝鬆先生。”

    “喬治!舒伯特,各位好......”

    市場部主管、宣傳部主管、發行部主管外加兩位公司創始人和一些董事會股東代表,都安穩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開始吧。”坐在上首位的呂克-貝鬆看見人到齊了,也不多說廢話,直接安排了電影的試映。

    萊曼將膠片交給放映員,四周的窗簾也被拉上。

    幽暗靜穆的氛圍下,大家都在等待著電影的開始。

    隨著銀幕上畫麵的出現,背景音樂響起,在一個旁白的引導下,鏡頭畫麵出現在一所學校——帝國工業大學,全印度最好的工科大學。

    新生入校的第一晚,學長來告訴他們規矩,說是要拿印章在屁股上蓋個印記。

    新生們很乖,並沒有什麽異議,都低著頭脫下了褲子。

    鏡頭一轉,阿米爾-汗出現了,他可能遲到了,但見此情景,不知所措的他趕緊跑到了一間宿舍,並把大門反鎖住。

    學長覺得他冒犯了學院長久以來的傳統,想要示威。

    結果......

    ......

    電影放映結束了,隨著窗簾被拉起,光亮之中,萊曼看了眼在場眾人的反應。

    準確的來說應該是沒什麽反應。

    他們都是歐羅巴影業資深的高管群體了,看過的電影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且什麽類型都會有所涉獵。

    可今天,還是讓他們看到了心裏。

    足足過了十多分鍾,等他們把劇情和感受再在腦海裏過一遍,現場靜默的氣氛才開始鬆動。

    “還不錯。”

    “挺精彩的。”

    “這就是教育的殘酷啊......”

    一旁的呂克-貝鬆從電影中段開始就緊皺的眉頭也舒緩下來,對他來說,這部電影確實讓他揪起了心。

    “萊曼,你拍的很不錯。”

    隨著呂克-貝鬆的開口,其他人再次聲援道:

    “題材很大,但拍得很細致。”

    “前後歡笑與悲劇的襯托,顯得很有張力。”

    “最後的那個鏡頭也很好,在殘酷之中,又給了一絲光亮,寓意很不錯。”

    萊曼這直敘之中夾雜倒敘的拍攝手法運用的很巧妙,從校園生活,讓法罕的視角帶入,再到第一位學長自殺時,用遙控飛機的視角去看整個的全局,外加兩個立場分明,代表新舊教育思想的碰撞,也讓劇情進一步拉升了觀影效果。

    甚至每一處鏡頭的轉變乃至配樂的存在都會間接的引導觀眾心理情緒的變化。

    他想要笑,就是笑,想要悲,就是悲。他是這個夢的鑄造者,也是這方電影世界的主宰,他做到了。

    ......

    能當上一家製片發行公司的高層,在場的眾人自然是有一定的專業水準的,也能粗略的分辨出一部電影是否能獲得票房市場的認同。

    有的時候,觀眾會覺得一部電影好看,但就是說不出來到底哪好看。

    這所謂的“好看”能由很多方麵構成,劇情節奏、故事訴說、鏡頭畫麵、乃至燈光、表演甚至演員的台詞、服飾都能起到相當的作用。

    交流了一些看法之後,也就到了正事環節——檔期問題。

    “按照我們剛開始暫定的上映時間是今年的二月份,而電影的後期製作還算快,我們可以加大一些步伐,就定於2月2號,全麵上映,怎麽樣?這份報表你們可以看看,是初步與院線溝通下來的數字,分布圖也在上麵,還標記了院線大致的排片時間,當然,具體的放映工作,還是能再談談。”

    發行部主管站起來,開口說道。

    這是他們的工作,也是電影在後期製作的時候,就開始提前安排了。

    萊曼也拿到了一份資料,他看著初步溝通下來的院線,一邊看,一邊皺起了眉頭,有些疑惑的問道:“為什麽,這些影院的地理位置都不怎麽好,而且排片時間多為上午和晚上。”

    他細致的看完報表之後,就發現,這些影院的分布大半都在小鎮上,要麽就是大城市靠近郊區的地點,隻有一小半地理位置很好的還都在巴黎附近,其餘的竟是一家都沒有。且上映時間也很有問題,上午和晚上可都不怎麽是黃金分段啊,晚上到也還好,可就隻有兩場的排片,比起上午至中午的3場排片差的遠了。

    聽到萊曼的問題,發行部主管笑了一下,拿起了手中初步談判好的報表。

    這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接近一米八的個頭,身材有些發福,臉上的笑容看起來很是和善。

    此刻他開口解釋道:“這些院線都是傳統的藝術院線,地理位置雖然不好,但觀影群眾卻是和影片受眾大致相同,這樣做的好處就是,宣傳資源不會造成大部分的浪費,可以專效的進行實地廣告投放。”

    “而且,《三傻大鬧寶萊塢》是非英語片,那些主流的院線市場也不會給予我們更好的排片或者影院進行放映。”

    “我們都知道,非英語片的市場在整個的歐洲都不太會受重視,像那位台灣導演出產的《歐虎藏龍》在沒有提名奧斯卡之前,也沒有院線願意花大力氣的進行投資。”

    “扒開所有獲得巨大成功的非英語片,我們可以看到,他們的市場認可度之所以會有這麽高,且能在每年幾百部作品裏麵篩選出來,可不僅僅隻是因為影片的質量。”

    “各種國際性大獎的加成更是尤為突出,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宣傳平台,把電影的效果展開到了最大,也讓更多關注此類型的潛在觀影用戶吸引了進來。”

    “奧斯卡最佳外語片、戛納金棕櫚、威尼斯金獅......它們的作用不可謂不大。”

    發行部主管迴憶著自己了解到的情況繼續說道:“所以,我的計劃是,我們這部電影要配合著衝獎路線,慢慢上映擴大口碑,以質變來引起量變,讓那些院線自發的投入資源進行上映才是我們最應該做的。”

    “初步計劃試映300家影院,看情況在進行調節,也能降低我們對於控製影片口碑方麵的難度。”

    萊曼沒想到在歐羅巴影業的眼裏,自己的這部作品需要的是這些,而不是單純的推入影院進行上映。

    “我覺得可行。”呂克-貝鬆發話了,顯然他也覺得讓這部電影去走衝獎路線會更好,他看向萊曼,問道:“你怎麽看,有什麽提議可以說出來?”

    “很不錯的想法,我沒有異議。”他如此說道。

    既然歐羅巴影業有完整的推送計劃,萊曼本身也就沒什麽問題了。院線擁有者們本就注重利益,哪怕是法國這樣對待小眾題材電影有扶持意味的市場,所得到的資源真的會有大片那樣的程度嗎?當然不可能,一部電影在沒有真正上映之前,都是個未知數,他們就會以影片的卡司陣容或者投資規模來初步決定放映市場規劃,這兩點也是院線方最為重要的判斷依據。

    可遺憾的是,無論哪一點,《三傻大鬧寶萊塢》都沒有達到,更何況還是非英語類型電影就更是會如此了。就像發行部主管說的那樣,成功的太少,也沒人會冒險。與此說來,他提議的衝獎方法,也確實是最有效的。

    其實,還算不錯了,萊曼心想。

    他可是還清楚的記得,《活埋》剛上映時的淒慘狀況,不到幾十家的影院,地理位置更不好,現在呢,初步上映就有300家,還有專門的運營打算,顯然是一個巨大的進步。

    正當呂克-貝鬆以為萊曼已經決定好了的時候,他又說了一句:“能同步進行嗎?”

    會議室的眾人目光聚集到他身上,萊曼整理了一下思路,慢慢說了起來,“試映保持口碑,才能在獎項方麵更有爭奪力,是沒錯,如果情況好的話,入圍戛納的主競賽單元,我也覺得不會是一件難事,但,這之中需要運營的時間太長了,或許得要一年的時間才能運作完成。”

    “2月份試映,5月份戛納才開獎,等到口碑做起來,或許就是7月的時候了。”

    說到這裏,他搖搖頭,“我先說個假設,如果電影按照這種方式進行上映,能吸引到觀眾,口碑也確實不錯,但就憑這樣排片情況,我覺得能維持百分之20的上座率都是驚人的了,時間一長,潛在用戶滿足了自身的需求,就又可能壓縮上映數和排片吧,死等著能不能獲得大獎,集活一波人氣用作宣傳,可如果,我們不這樣做呢。”

    “我是說,直接進行全球同步上映,將影片口碑全部交給市場檢驗,而不是靠壓縮上映空間來維持,再要是上座率高,院線方麵肯定就會做出加映,再配合著衝獎,怎麽樣?”

    聽完萊曼的話,發行部主管苦笑起來,“你的意思我們也明白,但這得建立在影片確實有這麽強的吸引力才行,光靠口碑,觀眾選擇多的情況下,也不一定會選擇觀看我們的電影,反而會因為缺乏獎項的評估,提前草草的下檔。”

    萊曼笑了笑,沒有反駁,主管說的本就有道理,這是兩個不同的運作方向罷了。

    而且他說的這一情況,主要也是說給呂克-貝鬆聽的,真正的決定權一直在他手上。

    其他人也明白,於是,大家的目光集中起來,等待著這位公司的大boss說出看法。

    呂克-貝鬆思考著,片刻都沒有做出迴答。

    他也在心裏猶豫兩種運作思路的可行性,畢竟這家公司他是占了股份的,影片的投資如果失敗,肯定也會對他有影響,雖然後果可能不會那麽的可怕,但終究需要他謹慎。

    一邊是穩紮穩打等待獎項認可反哺市場,一邊是冒險突進等待觀眾認可影響市場並無完全依靠獎項的加成。

    他的視線從會議室的眾人麵前掃過,最終停留在了萊曼身上。

    “按萊曼的說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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