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喜兒都顯得魂不守舍。


    雖然香包縫好了,在府裏嬤嬤的指導下,倒也縫得挺不錯的,可是她就是懶洋洋,提不起勁兒來。


    「是誰多事種芭蕉,早也瀟瀟,晚也瀟瀟……」托腮憑窗而坐,望著院落裏的芭蕉樹,她腦中浮現這些句子,也不知不覺,歎息般的念了出來。


    晚霞還是一樣的美,夏天的微風還是一樣的醺人欲醉,而她欣賞的卓大哥也是一樣的幹練不凡,早上兩名廚娘為了選食材打了起來,也是他出現才擺平的,然而為什麽她不再對他的英偉表現怦然心動了呢?


    甚至,有時她會打消將香包在中秋之夜放進他靴中的念頭,她究竟是怎麽了?


    一切就因為前幾天的那場……那場……她的臉驀然染上一陣紅暈。


    那場春夢令她醒來之時,渾身像著火般的灼熱,她渾身震顫,幾乎要卷曲身子才能平複體內那股不知名的痙攣。


    她一定是瘋了,才會作那麽羞於啟齒的夢,她不敢將夢境向任何人透露,就連杜鵑和嬋娟也不敢說。


    如果她們知道未出閣的她居然作那種不三不四的夢……哦,她搖了搖頭,又搖了搖,她不敢想,太可怕了。


    雖然害怕,可是她又時常想起那個夢,想起夢裏被擁抱、被熱吻、被另一具結實體魄壓在身下的感覺,想到心神蕩漾、想到不能自己,想重迴夢中,重溫被他緊擁的感覺……


    「小姐——」


    喜兒筆直地從椅中彈跳起來,陷入沉思中的她,壓根不知道有人進入她的閨房。


    「卓、卓大哥——」她驚魂未定的看著對方。


    「我嚇到你了?」卓鈺青好抱歉、好抱歉的看著她,俊逸的唇角帶著淡淡微笑。「剛剛我在窗外叫了你數聲,你卻像是沒看見我,擔心你有事,見你房門沒關,我便進來了。」


    她眨了眨眼。「你叫過我?」


    卓鈺青疑惑的看著她,「你當真沒聽見?」


    原本他隻是經過,從敞開的窗子看見小姐不知道在恍神什麽,幾乎進入神遊太虛的境界,這才進來看看。


    「可能是……困了吧。」她含糊地迴答。


    其實這幾天她都暗地裏盼望著能在入睡後迴到夢中,可是事與願違,她不但一覺到天明,還連個夢都沒有,叫她好生失望。


    「困了?」卓鈺青看了眼向晚的天際。還沒晚膳呢,這麽早就困了?


    「小姐、小姐——」杜鵑踏進房裏,看見卓鈺青,頓時微微一愣,接著露齒一笑,「卓大總管也在啊,晚上要不要同我們一塊去賞花燈啊?」


    京城燈會不在元宵,而在中秋舉行,而這一年一度的中秋花燈會一辦就是半個月,天天都有節目,今天是開場,在灞陵渡口不但有遊船活動,還有戲班子演的嫦娥奔月可看,預計會吸引上千人潮齊來賞燈。


    「杜鵑姑娘開口了,鈺青自然樂意奉陪,也可以保護小姐和兩位姑娘。」卓鈺青溫文有禮的迴答。


    杜鵑嘻笑兼調侃地道:「還說什麽保護呢,卓管事你可是拿筆的人,手無縛雞之力,又如何保護我們呢?」


    卓鈺青也笑睇著她,「這點杜鵑姑娘不必擔心,在下雖然平時不舞刀弄槍,卻也還是個貨真價實的男子漢,若有什麽突發狀況,定不會叫小姐和兩位姑娘出差錯。」


    他那恍如春風的微笑竟使杜鵑的心微微一跳。


    「那麽我先退告了,晚上再來接小姐和兩位姑娘。」


    卓鈺青離開了,杜鵑那些微失速的心跳也恢複了正常,她不甚在意,反而對喜兒擠眉弄眼地說:「這下小姐你可開心了吧?」


    喜兒看著她臉上的詭笑,不解地問:「什麽意思?」


    杜鵑笑意更深了,「小姐以為奴婢看不出來嗎?小姐你對卓管事……」


    「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她幽幽地說,不明白自己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也沒感覺自己已經間接向杜鵑承認過去對卓鈺青確實有愛慕之意。


    杜鵑嚇了一跳,「這話怎麽說?」


    「沒什麽,我想睡一會兒,晚點你再叫我。」她往房裏走去,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她想再迴到夢中,接續那場撩動她心靈的美夢。


    「還沒晚上呢,睡這種時候是睡什麽意思的?真搞不懂小姐怎麽越來越嗜睡了,虧前陣子還覺得她空靈許多呢……」杜鵑逕自咕噥著,也離開了喜兒的房間。


    房裏的喜兒其實有聽見她的咕噥,卻假裝沒聽見,她已經閉上眼睛,期待自己能入夢。


    半個時辰過去了,她了無睡意。


    一個時辰過去,嬋娟來喚她用晚膳。


    她沮喪的起身更衣。看來她是沒法順利入夢了,越是想作夢,就越無法如願,是她太刻意了,美夢反而不願來了……


    用過晚膳,他們一行人,三女一男,分乘三頂轎子去賞燈會。


    一輪皓月當空,月色溶溶,恰與灞陵沿岸的燈光燦爛成輝映,把黑夜映照得猶如白晝,灞陵沿岸的柳枝上掛滿各式各樣的彩燈,迎風搖蕩。


    這晚的喜兒身著杏黃色衣裙,渾身散發著春春的氣息,就如初放的丁香花,連杜鵑也看得目不轉睛。


    「小姐,你今晚真美。」她把心中所想的說了出來,看到喜兒對她柔柔一笑。


    她又產生那種奇怪的感覺了,她家小姐好像換了個人,眉宇之中有股特別的神韻。


    不過,這一定是她的錯覺,一定是燈影幢幢,她才會眼花,就跟上迴一樣,因為午後的和風太暖了,她才會昏昏然的看錯。


    「我們到岸邊去,聽說今天有許多達官貴人的船在競賽,連知縣大人的船也出動了呢。」嬋娟興奮的說。


    四人將轎子留給家丁看顧,信步走近河岸,數十艘別出心裁的船隻已經在微風輕吹的灞陵河上啟動了。


    喜兒隨同眾人凝視著那幾艘華麗別致的船隻,驀然之間,她整個人呆住了。


    她眨了眨眼睛,定睛細看。


    她真的看到了翼的麵孔,他在其中一艘船上,但那船身一晃而過,她根本來不及看清楚,隻見到波光粼粼的河水。


    她的心頭一熱,又興奮又心慌,這世上當真有個叫翼的男子存在?


    當她以為自己腦中沒有任何想法時,雙腿已經自有意識的奔跑起來。


    「小姐!」杜鵑、嬋娟和卓鈺青傻眼的看著她沿著河岸狂奔,她追著船隻,奇異的舉動引人側目。


    她喘息著,胸口劇烈跳動,卻見船身越行越遠,而人潮也越來越多,根本沒有她可以奔跑的空間。


    「翼——」她心急的朝著船隻大喊,但周圍的嘈雜聲淹沒了她的聲音,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船兒遠去。


    「小姐!」卓鈺青第一個追上她,他抓住她手腕,以免她又跑掉。「你是怎麽了?」


    「噢!老天,小姐……奴婢……奴婢沒想到你跑起來居然這麽快……」嬋娟嬌喘籲籲的也追了上來。


    隻有杜鵑沒說話,她蹙眉深思,看著失魂落魄的喜兒,她心裏想的是沒把筆仙請迴去的那晚,該不會……


    不不,不會的,沒有那樣的事,不要自己嚇自己了……


    簡翼一直不想對自己承認那天早晨醒來發生的事實,也一直告訴自己,那也是夢境的一部份,絕不是真的。


    可是,自欺欺人顯然無用,那惱人的早晨困擾了他數天,令他無法集中精神處理莊務,直至今日,他仍深受其擾。


    「少主你好像無心遊船?」孟君儀的官船是燈會首日的重頭戲,她邀來數名京城才子吟詩作對,而她的緋聞對象簡翼自然也在受邀之林。


    「大人何出此言?」他會出席,全因與孟君儀的交情,而非她的頭銜,因此他也言明遊船一圈便走人。


    撇下無數嬌客,孟君儀隻專注於他一個。「因為你一直鎖著眉心,像是心事重重。」


    她總覺得他和過去不太一樣,至於哪裏不一樣,卻是說不上來。


    「或許是太吵了,在下向來酷愛幽靜。」


    如果是一個像霞雲穀的地方,他必定不感到厭煩,隻是世上沒有他夢境裏的霞雲穀,也沒有喜兒這名女子……


    那夜夢境過後,他震驚的發現自己的生理反應竟像是激情過後,這大大的震撼了他,不隻令他傻眼,也令他極度困擾。


    夢境隻是夢境,不該如此逼真,然而他的反應卻是真實存在的,這令他久久無法接受這樣的自己,他在夢裏和喜兒有了肌膚之親,在夢外的心靈與身體同時體驗了那種靈肉合一的美妙……


    所以,即便夢境困擾著他,他也無法對別人啟齒,不過,他卻極想重迴夢裏,極想極想,但或許就是想極了,這幾天他一直無法再作夢,這又成了他另一個困擾。


    他開始想知道,有了夫妻之實的他們會怎麽做?她是否會拋下她表哥隨他遠走?


    「兩位在談些什麽呢?在下是否有榮幸加入?」京城第一才子向東逵走到他們身邊,他是孟君儀眾多追求者之一。


    「當然歡迎向公子的加入,我們隻是隨便聊聊。」孟君儀客套的說。


    向東逵笑睇著簡翼,讚美道:「翼少主俊磊出眾,家世不凡,舍妹芳華十六,生得羞花閉月,家父一直想為她找戶好人家,不知翼少主……」


    「說到這個,我倒有幾戶人家可以介紹給向小姐。」孟君儀笑吟吟的打斷向東達的「求婚」。


    她還不知道這個狡猾的向東逵在打什麽主意嗎?他想把妹妹許給簡翼,那麽就算消滅了一個情敵,隻是他不知道,簡翼根本就未曾追求過她。


    「是嗎?」向東逵笑眸一瞬也不瞬的看著意中人。「那麽就請大人費心了。」


    「好說好說。」孟君儀與他客套來客套去。


    簡翼對他們的對談恍若未聞,他凝視著當空皓月,不知為何,在這萬盞花燈競豔的第一天,他隻想迴莊休息,但願今夜,喜兒會再度入他的夢境……


    雲雨過後,兩人十指緊扣,都知道從此之後再也不能沒有對方了。


    「喜兒,我要你跟我走。」此話他說得堅決。


    她與曲昱廷有婚約,基於男人的顏麵,那小白臉不會輕易放過她的,而他也不能容忍已是他的人的她,再去成為曲昱廷的新娘。


    「走去哪裏?」她的神魂還沒迴到現實,整個人仍舊處在極度纏綿的意識裏,她慵懶的依在他懷中,不想與他分開。


    「走到天涯海角,任何一處叫人找不著我們的地方。」他要帶她走,找一個比霞雲穀更美的地方,與她過著神仙眷侶的生活。


    她一怔,迷惑的看著他,「你是說,離開霞雲穀嗎?」


    他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她。「不但要離開,還要走得遠遠的。」這是永絕後患的最好方法。


    她愣了愣。「那嬋娟和杜鵑怎麽辦?也跟我們一起走嗎?」


    「不,我們自己走,為了我們的將來,我們必須這麽做。」


    她更慌了,「可是她們一直跟我生活在一起,我走了,她們怎麽辦?」


    一想到要離開生活多年的地方,她的心裏恐懼起來。


    他有點生氣了。「你是不是不願意跟我走,你還想當你表哥的妻子?」


    「不不——」她急急地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但我要走,更少也該跟杜鵑和嬋娟道別啊。」


    他皺著眉心,忍著氣道:「如果你想我們的行蹤被人發現,那麽你盡管去跟她們兩個話別吧。」


    沒想到在她心目中,他居然比不上杜鵑和嬋娟,或者是,對他,她並沒有全心全意?


    這個想法令他的胸口猶如烈火在悶燒。


    「你別生氣了——」她咬咬嘴唇,知道無論如何是無法兩全其美了。「我答應你,我們離開這裏,不告訴任何人。」


    原諒她吧,杜鵑和嬋娟,相信她們能夠諒解她的苦衷。


    他笑了,捧起她攏著眉的不安臉蛋吻了吻,撫弄著她的發絲。「那好,你快點收拾行囊吧,我們馬上就走。」


    她的眼底又顯現慌亂之色了。「現在就要走?」


    一個眼神又惹得他不快了。「我們已有夫妻之實,難道要等到姓曲的來娶你?」


    她連連搖頭,「不不,你別誤會,我沒有那個意思,真的沒有……」


    「沒有就好。」他在她的香腮上一吻。「從現在開始,一切都聽我,別忘了你已經是我的小妻子了。」


    她羞澀的垂下眸子,卻又被他托起下巴來,他目光灼灼的凝視著她,壓下灼熱的唇,熱唇瞬間落在她的芳唇上。


    他輾轉炙烈的吻著她,著火般的雙唇吸吮著她的唇瓣,在唇齒相接之間,送出他的縷縷柔情。


    「翼……」她意亂情迷的喚著他。


    「我在這裏……」他的吻揉合了憐惜與悸動,他的雙手充滿愛意的摩挲著她的臉蛋,適才平息的欲火頃刻間又被點燃了,他的唇順著她雪白的頸項而下,落在她柔軟的酥胸上……


    當一切歸於平靜,她渾身的力氣幾乎快用盡了,她躺在床上,發絲散亂著,她癡望著桀騖不馴的他,知道他將是自己此生的依歸,也知道自己再也離不開他了。


    當夜他們私奔了,策馬狂奔離開霞雲穀,直到破曉時分,他找了間廟宇停下來讓她和馬歇息,自己則向廟祝借了香火。


    他拉她一同在菩薩麵前跪下。


    「天地為證,我願娶喜兒為妻,此生同甘共苦,不離不棄。」說完,他深深看了她一眼。


    儀式雖然簡陋,但他保證會一輩子照顧她、嗬護她,有他在的一天就絕不叫她吃一丁點的苦。


    「天地為證,我願嫁翼為妻,」她也深情的凝視著他,柔柔地道:「此生同甘共苦,不離不棄。」


    他們就這樣結為夫妻了,沒有休息太久,吃過簡單的齋飯之後,繼續往與霞雲穀相反的方向趕路。


    日以繼夜,他們不知道已經離霞雲穀有多遠了,一路遊山玩水,看遍大川美景,過著比神仙還快樂的日子。


    「翼,知道嗎?我覺得自己過去都白活了。」她傾訴苦心聲,目光被滿山遍野的小白花給吸引住了。


    「這也正是我想對你說的。」在無人的萬花叢中,他緊緊的攬住她纖細的腰身,與她耳鬢廝磨。「不過你是因為美景,我是因為你。」


    「翼……」她動容的看著他,主動踮起腳尖,獻上朱唇。


    一個月過去了,他們攜手遊了許多地方,也將私奔的陰霾拋到腦後,享受新婚的甜蜜。


    一天一天的,他們離霞雲穀是越來越遠了,直到他認為夠安全、夠隱密了,他們終於停駐腳步,考慮要安定下來。


    這天在吃午膳的時候,喜兒忽然出現嘔吐的現象。


    「怎麽了?你怎麽了?」


    他著急不已的輕拍著她的纖背,沒想到她卻抬起頭來,展顏對他羞澀的一笑。「我想,你應該快做爹了。」


    「你沒騙我?」他狂喜的抱起她,想到她腹中有他倆的愛情結晶,又連忙小心翼翼的放下她。


    「你有了身孕,這下我們不停下來也不成了。」他考慮到她孱弱的身子,決定要落腳了。


    他挑選了個隱密,名喚香泉村的地方,顧名思義,它有著清甜甘冽的泉水,村民不多,他們找到一間林裏荒廢已久的小木屋住了下來,他將小木屋裏裏外外打掃得乾乾淨淨,將她捧在手掌心裏嗬護備至。


    閑時,她替未出世的娃娃縫衣裳,他便練練拳腳,以備不時之需,因為他心頭仍有隱憂,不知哪天曲昱廷會找上門來。


    「翼,你知道《金龍秘笈》嗎?」有天,正在看他要劍的她,忽然這麽問他。


    他收起銅鑄長劍,不甚在意地說:「你說的是武林人士爭相搶奪,卻失傳已久的《金龍秘笈》嗎?」


    「嗯。」原來他知道啊,那她可不必多費唇舌了。「如果你把《金龍秘笈》內的武功練成,那麽你就可以保護我和孩兒了。」


    他笑了,攬住她的肩。「話是沒錯,但你相公我,並沒有《金龍秘笈》。」


    她微微一笑,「我有。」


    他好笑地挑挑眉。「你說什麽?」


    傳聞那《金龍秘笈》是遙不可及的神聖寶典,怎麽會落在她一介小女子之手?她也太愛說笑了。


    「秘笈怎麽來的我不知道,但卻是我爹娘留給我的遺物之一。」不管他的反應,她繼續說了下去,「秘笈已經燒了,但是背在我腦海之中,若你肯學,我可一字一句背出來。」


    「你說的是真的嗎,喜兒?」看她說得正經,他開始正視她了。「《金龍秘笈》的內容你全默背起來,曲昱廷知道這迴事嗎?」


    「表哥知道我擁有《金龍秘笈》,但他不知道自幼我爹娘便要我熟背於腦中,也不知道秘笈早已不在世上,我原打算成親之後背給他聽的……」


    「你說什麽?」他扳住她的雙肩,急問:「他知道你的打算嗎?」


    不妙,事情好像有點危險……


    喜兒笑了笑,不明白他為何如此緊張。「這是我爹娘的遺言,表哥當然知道。」


    他神色一凜,「你爹娘的遺言為何?」


    「他們希望我的丈夫練成蓋世神功來保護我,指的就是《金龍秘笈》內的武功,另外要我與夫君一同去找尋寶藏……」


    他連忙打斷她的話,「什麽寶藏?這是什麽意思?」


    喜兒笑得神秘且燦爛。「我爹娘還留下了張藏寶圖,據他們說,若找到寶藏便富可敵國。」


    如果她與翼一起找到寶藏,那不但他們這輩子不愁吃穿,她腹中的孩子也會得到最好的照顧。


    「該死!」


    他幾乎可以肯定姓曲的對她別有所圖了,而單純天真如她,絕對不會猜到曲昱廷的心思。


    他要娶的絕不是她,就算她再美若天仙也一樣,他要娶的是她的秘笈和寶藏,而這兩樣東西將使他們的處境變得危險。


    「事不宜遲,喜兒,你快把秘笈背出來給我聽!」


    他早一日練成蓋世神功便可早一日安心,至少等曲昱廷尋來時,他可以保護她和孩子……


    他勤奮的練功,日以繼夜地,練到精神體力都快無法負荷了,也令喜兒心疼不已。


    「你休息休息吧,這神功莫測高深,不是一蹴可幾的,你想在短時間裏練成根本是不可能的。」


    看他連闔眼的時間都沒有,她真的好不舍。


    「別阻止我,我一定要保護你和孩子。」他把她拉進懷裏,低首吻吻她的唇。「去睡吧,充足的睡眠對孩子好。」


    「不,今晚我一定要你陪我。」她撒嬌地依向他,知道他無法抗拒她的懇求,她也是為了讓他休息嗬。


    「好吧,就依你。」反正神功才練了三成,正如喜兒所言,確實不可能一蹴可幾。


    他抱起她,迴到他們的小屋,擁著她入眠。


    今晚的星月都特別明燦,他相信他們都會一夜好眠。


    夜半,炙熱將他從沉沉的睡夢中擾醒,一時之間,他不知曉那股悶熱之氣從哪裏來的,直到懷中的喜兒咳聲連連。


    「怎麽迴事,好嗆人的煙味。」她也醒了過來,不舒服的感覺持續蔓延。


    「屋裏的人出來,你們已經被包圍了!」


    兩人同時心下一驚,他們最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


    「是我表哥……」喜兒膽戰心驚的喊了出來。


    他咬了咬牙。「不隻他一人,他還帶了許多人馬來。」


    他聽到馬蹄雜遝的聲音。這屋子恐怕是被團團包圍住了,那曲昱廷是鐵了心誓在必得。


    「我們現在怎麽辦?」喜兒又無助又害怕的依緊他,六神無主。


    「裏麵的人再不出來,我們就要放火燒屋子了!」


    曲昱廷根本不給他們考慮和反應的時間,木屋很快燃燒起來,空氣在霎時變得悶熱,喜兒恐懼的看著火焰幾乎快吞沒他倆,她怕得搗起雙眼,幾乎快要窒息……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夢裏相思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簡瓔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簡瓔並收藏夢裏相思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