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他們早在六年前就死了,葉小姐,既是你找的人,你不知曉嗎?”


    他的眼神如同在看待著一個傻子一樣。


    葉靈筠震驚到了崩潰的程度,為什麽,為什麽連儲君都知道?


    明明知道她是個不幹淨的,又為何要讓她去做儲妃?


    這世上女子千千萬,誰都可以做儲妃,唯獨那賤人不行。


    “殿下,你是受她蠱惑蒙騙了,她一定是給你下藥了殿下!”


    葉靈筠聲嘶力竭地吼著,這是她唯一的一次機會了。


    隻有抓住了儲君這顆救命稻草,她才有可能活下去。


    “你好像對六年前發生的事情很清楚?”


    陸沉淵高高在上地看著她,那一身矜貴清冷的氣度總是讓人忍不住折服的。


    “是,她自小就養在我葉家,我自是最清楚不過了!”葉靈筠找急忙慌地說著。


    生怕自己說完一步小命就沒了。


    “可你還是不夠清楚,你找的那些個想要害阿嫻的人,是本君殺的,你若清楚,便應該知道,六年前本君便已經和她有了交集。”


    “就連墨寶,也是本君的親骨肉。”


    這是陸沉淵第一次在外人麵前親口承認了墨寶的身份。


    院子裏不乏有看熱鬧的,也有別家插進來的眼線,此刻都大為震驚。


    就連葉流丹也是驚訝地看著他。


    “什麽?墨寶是您的親骨肉?”葉靈筠忽然笑出了聲:“殿下可真會說笑,為了保護她的名聲,連這等玩笑都開得出來。”


    “本君從不與人說笑。”


    刹那間,那笑容徹底僵在了臉上。


    好似有一根根的弦正在逐漸崩斷。


    那一刻,她腦子裏閃過墨寶那張稚嫩的臉,最後徹底與眼前之人的模樣重合。


    “這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呢?墨寶怎麽會是您的骨肉?這不可能,這不可能的!”


    她竟然有些癲狂了起來,她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瘋了,還是這世界都跟著瘋了。


    整個葉家都折磨了十幾年的女人,是蘇聖之女,是南楚皇室之人,他們自小虐待的孩子,竟是儲君的親兒子!


    何其荒唐可笑!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可這世上是沒有後悔藥的。


    “本君倒不曾追究過你虐待皇孫一事,你倒還要在本君麵前汙蔑郡主,葉姑娘,你是有幾條命夠你這般作踐糟蹋?”


    他嗓音明明是那般好聽,可落在葉靈筠耳朵裏,就跟催命符一樣。


    “不,不是這樣的,太子殿下,我隻求您饒我一命,您想要我做什麽都可以的,我可以贖罪!”


    她慌忙爬上前,就在她的手快要抓住陸沉淵袍擺的那一刻。


    寒光閃爍。


    痛苦的尖叫似乎能刺穿人的耳膜。


    一隻斷掌飛濺而出,嚇壞了院子裏不少看熱鬧的奴仆們。


    “何其肮髒不堪,這手留著也是無用。”


    葉流丹愣住了,他甚至沒有看清楚殿下是如何拔了自己的劍,那手就已經被砍斷了。


    隨後接住他扔過來的劍,沒入劍鞘之中,便將人拖了下去。


    院子很快就被打掃幹淨,就連那斷掌也被人收拾去喂狗了。


    男人走進來,遮擋住了她麵前大半的光。


    他問:“可還有什麽仇未報?”


    “我這般睚眥必報,殿下不覺得我麵目可憎嗎?”


    靜嫻撐著下巴問,這世上估計沒有幾個男人喜歡像她這等心狠手辣,又冷酷無情的人吧。


    怎麽說當年也是葉家把她給養大的,多少都是有點兒恩情在。


    可靜嫻瞧不上這種恩情。


    多年的折磨,倒不如直接給她給痛快來得好。


    且他們的快樂,都是建立在靜嫻的痛苦之上的。


    葉靈筠害死了真正的葉靜嫻,所以她又怎會放過葉靈筠,讓她活了這麽長一段時間,已經很愧疚了。


    “有仇報仇,那才是你。”


    “這世上總歸是因果循環的,不過是一報還一報罷了。”


    因為他也是從這條路走過來的,深知被人折磨的苦痛有多煎熬,唯有將他們都踩在腳底下,血洗過往的恥辱,心才不會那麽難受。


    寬大溫暖的手掌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二人額頭相抵,他眸光深深,似要將她刻進自己的骨子裏。


    他說:“阿嫻,你我都是一類人,不過惺惺相惜又互相吸引罷了。”


    他們像是行走在黑夜裏的孤狼,都在彼此吸引著對方。


    鹽商自古以來都是個肥差,又何況是昆京的鹽商。


    楚家更是世代鹽商,到了他們這一代,家底更是豐厚,卻人丁稀薄,如今附中也就隻有一個長子在外頭操持著偌大的家業。


    那趙婉的父君楚二少爺更是個病秧子,似是在娘胎裏就先天不足,自小患有癆病。


    加之是個庶子,手中並無實權,在族中更是處處受了嫡母桎梏約束,而今能有一口氣吊著已實屬不易。


    “好個小娼婦,青天白日未經通稟便獨自去了外頭,也不知道是去會了哪個野男人,懷著身孕也不消停,你這是要將楚家家規視若無睹了嗎?”


    趙婉剛到了府門口,一隻腳還沒跨進去,就聽見婦人尖銳的叫罵聲。


    一聲小娼婦,更是讓趙婉身子一顫。


    因為當初她父親為了能讓她攀上楚家這麽個好親事,是用了些齷齪手段把她送到楚二少爺床上的。


    女人不由分說走上前便給了她一巴掌,生生將她臉打得偏向了一旁,她下手重,嘴角破了皮,血絲瞬間滲透出來。


    “奴婢竟不知,原來這楚家已經是大夫人掌管了。”


    一旁的玉芙沉下臉來,那一身陰冷逼人的氣勢,愣是讓女人僵了片刻。


    瞧得這一張陌生麵龐,女人瞬間怒罵:“你又算個什麽東西,從何處來,敢訓斥本夫人!”


    她乃楚家明媒正娶的大夫人,可不是趙婉這等靠下作手段嫁進來的髒東西。


    都說妯娌關係不好把控,這高門大院兒就更是如此了。


    “奴婢的確算不得是個什麽東西,不過是自幼照看著儲君長大,又得永樂郡主點撥,特來伺候二夫人生產。”m


    “我家郡主與二夫人頗為有緣,便是儲君也是應允了的。”


    儲君?


    夏冬榮頓時就愣住了。


    這賤婢居然是從太子府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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