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素來都是他們太子出征擴張疆土,而您作為儲君,又身兼監國大任,如何就不能上陣殺敵了?”


    “若是連我們的儲君都貪生怕死,畏手畏腳,咱們這個王朝,不要也罷了。”


    他們想不出個好法子,也不敢逼著陸沉淵將蘇嫻交出去。


    因為前一個比他交出蘇嫻,且在大殿門口跪了兩天兩夜的那個臣子,已經被拉出去車裂了。


    朝堂上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所有能點的武將此時都已經出去操練兵馬,摩拳擦掌等著與南楚大軍交鋒了。


    “這要說起來,若是亡國,全是那蘇嫻惹出來的禍端,若她是個安分守己的,便應該主動舍棄了殿下,不讓殿下為難,更不讓西聖麵臨滅頂之災。”


    他們也就差沒將那一句妖女給喊出口了。


    明裏暗裏都在指責著靜嫻不懂家國情懷,非吊著他們的儲君不撒手。


    這樣的大成者,他們西聖可不稀罕。


    “本君覺得你說得在理……”高位上的陸沉淵忽然勾唇一笑。


    輕輕一指,嗓音清潤溫和,可說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


    “中傷西聖未來儲妃,便是折辱了皇家風範,拖出去,賜腰斬。”


    腰斬!


    “殿下!殿下饒命啊,殿下饒命啊!”


    那人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一句話便能惹來腰斬之刑,一直被拖到大殿門口的時候。


    他忽然惡狠狠地盯著陸沉淵說:“妖女誤國,這西聖遲早有一天會滅亡的!”


    淒厲的嘶吼和尖銳惡毒的詛咒都讓人感到頭皮發麻。


    有人跪下來求情,道:“殿下,兵部尚書隻是一時糊塗說錯了話,但罪不至死啊殿下!”


    “一並拖出去,腰斬。”


    “殿下?”那人以為自己聽錯了,錯愕不已地看向高位上的男人。


    直到被人拖出去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不顧一切的嘶吼大叫著,可最後的下場會是什麽,眾人心裏都有人。


    男人修長的手指輕輕敲了敲,眉目清俊,卻自帶一股威懾和殺伐之氣。


    “諸位愛卿還有誰要求情的嗎?本君累得慌,要求情就盡快,興許能在本君心情好之前,一並賜予腰斬之刑,如何?”


    所有人都膽戰心驚,決不敢再提半個字。


    瞧得眾人一陣鴉雀無聲,陸沉淵這才緩和了神情。


    說:“腰斬的一個是兵部尚書,一個是內臣都統。”


    “尚書郎年過花甲,貪墨軍餉萬兩,軍中兵器粗製濫造,致使將士們上陣殺敵時,連一柄鋒利的刀刃都無,又如何能割破敵人的喉嚨,刺穿敵人的胸膛?”


    “他的命是命,將士的命便不是命了?”


    “至於內臣都統,幾次三番在聖上眼皮子底下塞了自家外戚到了軍營,充當了些士官,怎麽,這些還需得本君將證據一一呈現在爾等麵前嗎?”


    隨著那威嚴的聲音落下,一旁的小太監將一摞自證物呈現在陸沉淵麵前。


    他無需去看,隻是將那些東西扔在他們麵前,兵部賬簿、購買劣鐵檄文等來往信件一應俱全,全在裏頭。


    一眾臣子們看得手腳冰涼,人人自危。


    生怕下一次被腰斬的便是自己。


    “可都瞧個清楚了?”陸沉淵不怒自威,這王朝中的蛀蟲太多,已經讓他疲於應對了。


    而如今又不能將他們一應清理幹淨,隻得一個一個挨著來。


    所有人都低著頭,不敢直麵君王。


    “殿下英明,我朝有這樣的敗類,實在是慚愧啊!”


    他們知道,陸沉淵這是在殺雞儆猴。


    先前他們仗著西聖皇醉心煉丹,根本無心朝政,便大肆作為,買賣官職,貪汙受賄更是手到擒來。


    而今陛下受困於寢殿,儲君監國,便是要血洗了整個朝堂。


    等朝會退去,朝臣們三五聚在一起,臉上盡是愁容。


    “這可如何是好,內臣都統和兵部尚書都已經被腰斬,隻怕下一個被腰斬的就是咱們了。”


    他們還能如何,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那儲君看似溫和,卻是個殺人不見血的陰狠角色。


    “罷了,諸位如今都要安分守己些,順著那位儲君的心思來,他不想出兵咱們就靜默著,哪怕南楚大軍打到了這昆京來,隻要儲君不動,咱們也不動。”


    畢竟這到底是他的王朝,他們不信陸沉淵不會在乎,如果連他們的儲君都不在乎,他們這些人就算是做了亡國奴又如何?


    “可是依著那位儲君的性子,便是咱們不動,他也要動了。”


    有人憂心忡忡地說著,而今西聖沒了國師庇佑,朝政又被陸沉淵一手把控著,任誰的心都是七上八下的。


    “那你想要如何動?殺了他嗎?”


    有人冷哼道:“若是能殺,陛下能留他到如今?莫要忘了他的生母是何人,而今他安然成長到這個地步,便是咱們想殺也殺不了的。”


    是啊。


    他們都忘了,陸沉淵的生母可是禍國殃民的妖姬啊。


    如今也該輪到他去禍害蒼生了。


    他們說完,一個個搖頭歎氣的要離開,卻在轉身時看見陸沉淵就站在大殿門口。


    那輕飄飄的目光更是直直地朝著他們看了過來。


    所有人心裏頓時咯噔一聲,朝著陸沉淵行禮慌忙離開。


    隻祈禱著方才的話他應該是沒聽見的。


    “一群老不死的,竟敢在背後議論儲君,什麽東西!”


    陸千秋趕來,對著方才那幾個人狠狠啐了口惡氣。


    “尋個由頭,抄家滅族,你最在行。”


    男人眼眸裏不帶絲毫感情地說著,陸千秋頓時愣在原地。


    “抄家滅族?皇兄,未免嚴重了些。”


    不過就是說了一些話而已,心頭若是不快,殺個把人玩玩兒也就得了,咋還要抄家滅族?


    “嚴重?”陸沉淵嗤笑:“那你隨本君去個地方。”m


    他從不無緣無故地殺人,更不會因為別人的三言兩句就奪了人的性命。


    被殺者,往往都是罪大惡極之人。


    而當陸千秋看到麵前的那一幕時,便知道了這人性的惡,永無止境!


    皇城在修建之時就已經有了地宮暗道,為的便是有朝一日兵臨城下,好讓那些皇室貴族們從裏頭逃走。


    可當陸千秋看著眼前的地宮被改造成一間間煉獄時,而那煉獄的上方竟是無數具嬰孩兒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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