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是昏黃的燈光,眉眼裏刹那間的流光瀲灩,妙不可言。


    陸沉淵將她發上釵子取下來,一頭柔順的長發瞬間乖巧地散落下來,靜嫻覺得自己喉嚨有些發幹。


    “阿嫻,你今日的話我都聽到了。”


    冰涼的手掌撫上了她的臉頰,修長分明的手指落在她的唇瓣上,他的嗓音溫柔得不可思議。


    靜嫻勾唇,低低笑出了聲,說:“聽到了又能如何?對你之言,從無半點兒欺瞞。”


    她這人不喜歡騙人,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


    一如蕭正邕那般,她從未對蕭正邕表明過自己的心意,隻是將他當成孩子養,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錯了哪件事情,竟會讓蕭正邕覺得,她應該是屬於他的。


    望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臉,陸沉淵抑製著強烈的那顆瘋狂跳動的心。


    “阿嫻,我很幸運,也很高興。”


    靜嫻揚眉:“高興什麽?”


    “很高興能夠遇見你。”他想,他大概是花光了這輩子所有的幸運才能夠遇見靜嫻。


    他英挺修長的身軀壓下來,黑影瞬間籠罩,遮擋了她麵前的光,帶著濃濃的繾綣。


    他說:“阿嫻,如今在你麵前我已經沒有了任何秘密可言,你……”


    陸沉淵深吸一口氣,問:“你會害怕嗎?”


    他身上總是帶著一股清冷的幽幽竹香,靜嫻伸手抓住他的衣襟用力往前一拉,他失了力道,生怕壓到靜嫻,大掌在她腰身上扶了扶。仟千仦哾


    一瞬間的肢體接觸,兩股氣息忽然糾纏,蔓延到了四肢百骸,兩顆心都在彼此悸動著。


    靜嫻沒有迴答,隻是揚長了美麗的脖頸在他額上親了親,下一刻便被人噙住那份柔軟。


    他本能極好地克製自己,可這無聲的迴答便像極了她發出的熱烈的邀請。


    邀請他共度靈魂深淵,男性的氣息強勢侵入,靜嫻覺得自己的身子好似不受控製了,軟得一塌糊塗。


    “阿嫻,往日你總對我諸多撩撥,怎的今日卻不動彈了?”


    她就那樣溫順地窩在陸沉淵懷裏,任由他予取予奪,靜嫻雙手纏上他的脖頸,挑起了紅唇問:“我若主動,你還能克製得住自己嗎?”


    答案是不能的。


    他日日都在忍受,明明她就在眼前,是觸手可及的距離,但他總是在害怕和極度自卑下掙紮猶豫。


    而這一刻,他像是徹底釋放了內心的魔鬼,勢要將她徹底占為己有。


    幾乎是在極力克製,靜嫻才沒有讓自己淪陷得不成樣子,但她依舊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紅唇微張,氣息紊亂,嘴唇輕喃:“阿淵……”


    她揚長了脖頸,眼尾漸漸染上了紅潮,他身上的肌肉被繃得很緊,額間已經滲出了薄汗。


    他嗓音低沉隱忍,說:“阿嫻,你莫喚我,你再喚我,我怕是克製不住了。”


    那染了幾分醉意的嗓音,最是能勾走他的魂兒。


    靜嫻心頭微顫,卻反其道而行之:“阿淵,在我麵前,你永遠不需要克製自己。”


    她又主動親了親陸沉淵的鼻尖,一路向下,最終停留在喉結的位置。


    她身上快要使不上力氣了,衣衫滑落在地上,靜嫻又摸到了他後背上的疤痕,先前讓他用藥,陸沉淵一直不肯。


    “阿嫻,別摸,很醜。”他知道自己身後的傷疤有多醜,他一直都記著這疤痕是怎麽來的,是被人像狗一樣栓在地上鞭打出來的。


    也有鐵烙在背後燒下來的痕跡,但他身材其實很好,寬肩窄腰,昏黃的光線籠罩在他身上,眼眸裏是驚濤駭浪的潮意。


    “你是我男人,醜什麽,再醜的東西我都見過。”


    當然,靜嫻指的是別的東西。


    陸沉淵:“……”


    “阿嫻,這可是你自找的。”


    他終於變得兇狠起來,褪去了往日在靜嫻麵前的溫潤,轉而變得像一頭兇猛的獸,燈光覆滅,輕紗浮動糾纏。


    他身上的溫度滾燙得嚇人,兇狠的眼神更是顛覆了以往的模樣,帶著濃濃的情動。


    靜嫻描繪著他的眉眼,唇邊蕩漾著笑意說:“阿淵,你本就應該是這樣的。”


    他本就應該是翱翔於空的雄鷹,而非被豢養的金絲雀。


    她聽見了從他喉間傳出來的一聲壓抑低吼,這一刻,靜嫻覺得自己靈魂都隨之蕩漾了起來,一顆心幾乎蹦到了嗓子眼兒。


    夜風吹得院子裏的柳條兒飄搖拂動,月色漸漸攏入陰雲之中。


    一夜過後,那顆老柳樹上的嫩芽似乎又多了些。


    天蒙蒙亮時陸沉淵便換上了朝服進宮去了,身為儲君,每日的朝會是不能省的,且陛下現在身子不適,國師大人閉關,無人為陛下煉藥。


    夜裏時常喊頭疼,便要召陸沉淵進宮侍疾,讓儲君親自伺候著喂藥,後宮嬪妃們一律不見。


    朝臣們眾說紛紜,想要勸諫陛下,奈何陸沉淵是他的親兒子,總不至於發生一些荒唐事,他們也不敢說得太放肆了,免得招來殺身之禍。


    寢殿內,西聖皇還算年輕的麵容爬上了幾分病態和蒼白,剛下了早朝,他就迫不及待地將陸沉淵叫進寢宮來。


    著人在他身上放血拿去煎藥。


    “陛下,藥來了。”


    一陸沉淵鮮血為引的藥帶有奇效,能夠緩解西聖皇周身疼痛。


    宮女將藥遞給陸沉淵,西聖皇扶著額頭,道:“快,快把藥端來喂給朕!”


    這頭疼的毛病是他向來就有的,有時候渾身都疼,連骨頭縫都是疼的。


    “父皇,喝藥了。”


    陸沉淵伺候在龍榻前喂西聖皇將他那碗鮮血做引的藥。


    一碗藥下去,西聖皇周身的疼痛總算是緩解了不少,他喟歎道:“沉淵,父皇以你血做引,你可怨恨過父皇?”


    陸沉淵眉眼低垂,顯得十分恭順溫良。


    他道:“若是沒有父皇,便沒有兒臣,兒臣又何故心生怨恨?”


    西聖皇欣慰地笑著說:“有子如此,朕心甚慰,沉淵,你切莫要走了枳實的路,朕身邊這幾個兒子,唯有你最是讓朕滿意,小時候朕那般對你,也不過是想讓你磨煉一番心性。”


    陸沉淵依舊表現恭順:“父皇苦心,兒臣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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