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昭疼得尖叫,更是不小心打落了蕭正邕手中的瓷罐,她捂著臉,痛苦地說:“師父,昭昭受不了了,昭昭太疼了!”


    “師父,有沒有什麽不疼的法子,師父您那麽厲害,一定會有的對不對?”


    那種疼痛,就像是一寸一寸地將她皮膚全部撕開一樣,沈昭昭向來都是被蕭正邕嬌養著的,隻要她撒撒嬌,師父就一定會用其它辦法的。


    蕭正邕看著地上已經碎裂的瓷罐,眼眸裏有一閃而過的陰沉。


    他再次開口,聲音溫和:“昭昭,我說過,她不會像你這般。”


    她從不怕疼。


    便是將傷口破開,取其肋骨,她也會一聲不吭。


    從不會因為一點兒小傷小痛就大哭大鬧,在她身上,蕭正邕甚至看不到那屬於女孩子該有的柔弱。


    就仿佛是個永遠都不會倒下的神,百毒不侵,刀槍不入。


    這世上,甚至沒有她真正在乎的人。


    沈昭昭忽然停止了哭鬧,她淚眼婆娑地望著麵前的仙人,頭一迴壯著膽子問:“所以師父疼我寵我,都是因為昭昭像極了那個她嗎?”


    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從他口中聽到那個她了,可每次沈昭昭都會選擇自動忽略。


    “昭昭,你不該問的。”


    蕭正邕忽然一把掐住了她纖細美麗的脖頸,仿佛隻要一用力,那脖子就斷了。


    仙人似的蕭正邕,人們從來隻知道他如謫仙般清冷出塵,又怎會從他臉上看到狠戾陰鷙的一幕。


    隨著胸腔裏的空氣越來越少,沈昭昭覺得自己的胸快要炸開了。


    那種感覺,讓她渾身都在顫栗恐懼。


    她哭著哀求:“師父饒命,昭昭知道錯了,昭昭上藥,昭昭不怕疼了!”


    蕭正邕鬆了手,又重新拿了一個瓷罐來。


    說:“你且乖乖聽話,不該問的就不要過問,當好你的沈昭昭,你也隻會是沈昭昭。”


    因為這世上從來都沒有人能夠代替那個女人的存在。


    不論是從前還是現在,蕭正邕都是這樣認為的。


    可如今,多了一個葉靜嫻,他的心在緩緩動搖。


    即便那張臉和琅嬅並無任何相似之處,可骨子裏的熟悉感是騙不了他的。


    心一旦開始躁動,就會陷入瘋狂的自我懷疑中。


    沈昭昭忍著那股疼痛,愣是一聲不吭。


    事畢,蕭正邕憐惜地替她擦去臉上的淚水,柔聲道:“這樣才像她。”


    “昭昭……謝過師父。”


    蕭正邕起身,隻留下一句話便走了。


    “昭昭,聽話。”


    這是對沈昭昭的警告,當好自己的花瓶替身,除此之外,她什麽都不需要做,蕭正邕會給她想要的一切,除了離開他的身邊。


    聽聞姚丞相在流放路上遭遇土匪,全家上下幾十口人,皆命喪土匪之手。


    便是那姚凝雪的下場更為淒慘些,連個全屍都沒能留下。


    這個消息還是褚建仁告訴她的,此刻他正興衝衝地趴在靜嫻的木窗外,撐著下巴,看著盡顯那張越發瑩潤的臉蛋兒。


    說:“師父,你就不好奇嗎?這土匪怎麽就來得這麽巧,且流放路上會有其他罪臣跟著一起流放,更有官兵護送,怎麽偏生就死了姚丞相一家?”


    靜嫻剛迴來,連口氣都還沒來得及喘,褚建仁就屁顛兒屁顛兒過來了。


    “嗯,要麽皇帝看他家不爽,要麽別人看他家不爽。”


    這世上的確沒那麽多巧合的事情。


    姚家貪汙受賄,買賣官職,這種破事沒少做。


    但西聖皇不會做這種事情,就隻有別人了。


    排除太子,就隻有陸千秋。


    陸千秋是唯一有能力和太子爭奪皇位之人,但他應該不會做得那麽明顯,所以……會是誰呢?


    “師父可曾聽說,有人從玄微森林帶走了扶麟獸?”


    褚建仁對朝廷的事兒不感興趣,偶爾也隻是說說罷了,所以便立馬轉移了話題。


    “嗯,聽說了。”


    靜嫻淡淡地嗯了聲,似乎對這件事情並不怎麽上心。


    褚建仁一臉的崇拜向往,說道:“也不知道是哪個大能竟然能降伏扶麟獸,別說是降伏了,就算讓我摸一下扶麟獸,三公子我這輩子也死而無憾了。”


    靜嫻停下手中搗藥的動作,實在忍受不了桌下還在不停倒騰的小東西。


    彎腰伸手,揪著它的後頸一把將它給拎了上來,啪唧一聲拍在桌上,小東西正在咬靜嫻的褲腿,這猛地一拍,讓它腦子有些暈。


    “你說的是這個嗎?摸吧,免得你死後有遺憾。”


    靜嫻繼續搗藥,無視褚建仁瞬間石化的臉。


    緊接著,整個褚府的下人都聽見了三公子那震天的尖叫聲。


    眾人一看,是從二姑娘院子裏傳來的,那就見怪不怪了。


    因為三公子很怕二姑娘,二姑娘說東他絕不敢往西,二姑娘站著,三公子絕不敢坐著。


    “師師師師父,這是扶麟獸?這真的是扶麟獸?是活著的扶麟獸?”


    褚建仁說話已經不利索了,扶麟獸翻了個白眼,懶洋洋地躺在木桌上開始伸展自己的四肢,木桌下麵放著炭盆,裏麵燒著最好的銀炭,整個桌麵都是暖烘烘的。


    雖然扶麟獸並不怕冷,但這種暖洋洋的感覺,它也很喜歡。


    那眾人所見的扶麟獸不同,現在的它顯得格外嬌小,不過還好那屬於扶麟獸的特征還在,幼年期的扶麟獸就是一頭萌噠噠的小獅子,除了頭部,身上都是紫色的鱗片,露出圓滾滾粉嘟嘟的肚子。


    還親昵地在靜嫻臉上蹭了蹭,這沒出息的樣子,實在不像是一口一個人的兇猛獸類。


    靜嫻揉了揉額頭,說:“它剛出生不到兩天時間,還處於很虛弱的狀態,建仁,你去多弄些生骨肉給它吃,獸有靈性,誰給它吃的,它就喜歡誰。”


    扶麟獸表示:才不是!


    它隻喜歡主人,才不要喜歡其他人!


    褚建仁雙眼閃動著星星亮光,盯著扶麟獸的眼神像是恨不得將它剝皮了似的。


    作死的伸手想要去摸一摸,扶麟獸忽然感覺到危機,砰的一聲巨響,廂房瞬間四風無裂,連牆體都出現了裂痕。m.qqxsnew


    而院子中,那威風凜凜、體型碩大的扶麟獸正張著一口獠牙,目露兇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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