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著協議的手正在慢慢收緊。


    “怎麽,有問題?”


    他這裏一向都是公平買賣,童叟無欺的,協議更不可能有什麽問題。


    靜嫻忽然就笑了,捏著協議笑容詭異的看向男人,男人被她這笑容弄得渾身發毛。


    隻見靜嫻一字一句地緩緩道:“江、冷、鶴!”m.cascoo


    男人一愣,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爺的名字,昆京皆知!”


    “知你大爺!”


    靜嫻一把將協議扔在他臉上,冷笑道:“你敢跟老娘簽協議?江冷鶴,你活得不耐煩了!”


    江冷鶴:“??”


    這女人是有什麽毛病嗎?


    還是壞了腦子?


    “二姑娘,你在挑釁……”


    忽然間,江冷鶴瞪大雙眼,看著在她指尖迅速蔓延的鳳凰藤,一張妖異俊美的臉上出現了驚恐的表情。


    他不可置信地扭頭看著一旁的天靈芝,再看看她指尖上的鳳凰藤。


    “怎麽,還記不起來?”


    靜嫻冷笑,掌心驟然竄出一團火焰。


    “小子,記起來了嗎?”


    “嗷嗷!嬅嬅!你是琅嬅!爺就知道,你沒那麽容易死,爺等你四百年了,你終於迴來了!”


    “你這個負心薄幸的女人,當年怎麽就那麽輕易的死掉了,爺哭了好久,爺還以為你在爺不迴來了!”


    江冷鶴激動的瞬間撲過去,將靜嫻死死的抱在懷裏。


    若隻是天靈芝和鳳凰藤,他還無法確定眼前這個女人就是聶琅嬅,但如果是凝氣成火的話,江冷鶴就可以百分百確定了。


    靜嫻臉迅速黑了下來:“你跟誰一口一個爺?”


    那冰冷的語氣依舊澆滅不了江冷鶴的激動,依舊抱著靜嫻不停地蹭著,眼淚都出來了。


    “嗚嗚嗚,好嬅嬅,你告訴我,是不是蕭正邕那王八犢子殺的你,爺這就去給你報仇,把那王八孫子的腦袋砍下來給你當尿壺!”


    靜嫻:“……”


    她忍不住扶額歎氣。


    早知道,剛剛就不該暴露自己的。


    她當年到底是結交了什麽腦幹缺失的智障玩意兒!


    “江冷鶴,你想勒死我嗎?”


    靜嫻麵無表情地說著,江冷鶴立馬鬆了手,眼淚嘩嘩地往下掉,但還是很不甘心地抓著靜嫻的衣角。


    “嬅嬅……”


    “你、你怎麽換了一張臉,太醜了,還是以前的你好看!”


    “……”


    靜嫻不想和腦幹缺失的人一般見識,坐下來問:“你怎麽知道是蕭正邕殺的我?”


    江冷鶴吸了吸鼻子,哄著眼睛說:“這還用想嗎?當年你那不死藥方一出,各方都蠢蠢欲動,世人都說你是走火入魔死的,可我最是了解你了,又怎會走火入魔?”


    “當時留在你身邊的隻有蕭正邕一人,唯有他能近了你的身,不是他還能是誰!”


    說到這裏,江冷鶴恨不得現在就衝出去殺了蕭正邕。


    “可惜,四百年過去了,現在的蕭正邕早就不是當年那個小少年了,就連我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江冷鶴自嘲一笑,知道如此,他當時就不應該顧忌太多,直接殺了蕭正邕不就好了嗎?


    “嬅嬅,你告訴我,他當年怎麽殺的你,你那麽厲害,怎麽就會死在那賤人手裏?”


    江冷鶴當年就看不慣蕭正邕了,一門心思隻知道裝柔弱博取嬅嬅的同情心,害得嬅嬅都冷落他了。


    靜嫻揉了揉眉心,搖頭道:“不知,我缺失了一部分記憶,如今我不過是寄居在這具身體裏的遊魂罷了。”


    “這樣啊……”


    江冷鶴有些失望,忽然一隻素白的手伸過來,攏了攏他敞開的衣襟。


    “衣服穿好,沒點兒正形。”


    江冷鶴頗為受傷和震驚,哭訴道:“嬅嬅,你變了,你變得再也不愛我的胸肌了!”


    靜嫻捂臉,不是不愛了,是她有阿淵了。


    雖然江冷鶴的確長得很不錯,屬於那種風騷賤貨的類型。


    但……還是阿淵比較對她胃口。


    “嬅嬅,你是不是在外頭有人了?我聽說你在東宮宴上維護了一個叫陸沉淵的,他就是你的野男人是不是?”


    “不對,你還有兒子了!”


    江冷鶴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淒慘地嚎叫一聲,摁著靜嫻的肩膀悲憤交加,道:“嬅嬅,你到底有幾個野男人,你為什麽就不能多一個我!”


    “……”


    她錯了。


    她剛剛就應該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師父,師父你怎麽了,是不是那王八羔子對你圖謀不軌了?”


    門外,褚建仁聽著江冷鶴的嚎叫聲,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正要衝進去的時候,房門從裏麵被打開,他撲了個狗吃屎。


    “嬅……靜嫻……”江冷鶴可憐兮兮地跟在後麵,眼尾紅紅的,像是勾人的妖精。


    外頭的小廝瞧了,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這位爺什麽時候變得這般可憐了?


    “什麽事都沒有,走吧。”靜嫻理了理黑袍,閑庭信步地走了出去。


    “阿嫻,你等等我!”江冷鶴屁顛兒屁顛兒地跟了上去,留下一臉懵逼的褚建仁和小廝。


    江冷鶴忽然迴頭,神情陰冷嗜血:“屋子裏那幾個,處理幹淨。”


    小廝吃了顆定心丸,這才是爺嘛!


    剛剛肯定是幻覺,幻覺!


    “聽說今日的壓軸寶貝是不死藥方?那藥方,是蕭正邕手裏傳出來的吧?”


    靜嫻走在前麵,江冷鶴揚唇:“他對外宣稱說那藥方自己研究不出來,捏在手裏也無用,便放出來,讓天下能人誌士去研究煉製,免得浪費了。”


    蕭正邕能有這般好心?


    誰不知道西聖皇醉心煉藥術,一門心思地想要長生不老。


    可這世上之人壽數不過百年,唯有煉藥師方能比旁人多活些壽數。


    當年要說活得最長的,就隻有琅嬅老祖了。


    隻是這成為煉藥師的條件太過於苛刻,江冷鶴雖不是煉藥師,可也活了這麽長的歲數,這一切還得歸功於琅嬅老祖當初把他擄走當做小白鼠,什麽藥都往他身上試。


    後來便也就成了這般模樣,容顏不老,江冷鶴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一切看命罷了。


    “嬅嬅,其實你那藥方,根本就是假的吧?”


    或者說,那根本就是個殘缺不全的次品罷了。


    “知我者,唯冷鶴也。”


    江冷鶴又眼巴巴地湊上去,說:“那要不你考慮一下我?”


    “沒得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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