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跟顧老三一起直播的時候,倒也經常會“翻車”,但哪一次都沒有這次來的真實。王平抖著身上的一層碎玻璃碴,剛從駕駛室裏爬起,車外就被冒出了一圈火焰,轉眼把車架包圍起來。

    低頭看了看滿身的絨毛,某獾暗罵一聲,急忙在車裏尋找著能防火的東西。

    車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此前撞到越野車後杠的小轎車和那位卡車司機大聲唿喊,同時跑迴自己車裏去拿滅火器。卡車後方經過的車輛也有停下來幫忙的,不過大多數還是唿嘯而過。

    不知道薩瑪在今天出發前是不是剛加滿了油,總之火焰流淌的速度很快,幾秒鍾的功夫就已經蔓延到了駕駛室裏。朝下的座椅被火一烤,頓時也著了起來。

    王平剛從倒扣過來的座椅後方爬上去,此刻躲在座椅頂端,感受著腳下越來越高的溫度,轉身便開始在地板上摳挖,想從底盤上打個“洞”出去。這個時候,車外有人接近,隨後白色的泡沫便噴了進來。

    一陣警笛聲由遠及近,顯然就近的警察叔叔已經趕了過來。

    不過令大家詫異的是,除了其中一輛警車停下外,其餘的卻都唿嘯而過。明明有車起火,卻連看都沒看一眼。

    想到老韓這會兒應該已經到了,沒準還順路報了警,王平便放下心來,低頭跳迴到地麵。剛要從碎掉的車窗鑽出去,迎麵一堆泡沫便兜頭噴了過來,把他變成黏糊糊的一坨。

    在路人和兩位“當事司機”的幫助下,車門被打開。有人探著身子尋找可能的辛存者。誰也沒注意到,有個沾滿了白色泡沫的“配件”滾到了路基下麵。

    此刻刺鼻的泡沫味道不斷往鼻孔裏鑽,王平也隻能隱約聞到路旁那淡淡的血腥味以及盧克留下的腳印痕跡。然而向前追了不到一百米,痕跡又再次轉迴到路邊,連同氣味一起消失,路上隻有濃重的汽車尾氣的味道。

    王平躲在路旁修剪整齊的灌木叢下,滿是泡沫的毛臉上看不出表情,隻是眼神透著茫然。

    倫敦,wap總部醫院。

    安娜用濕毛巾把病床上那坨“植物”的臉擦了擦,毛巾正要順著脖子往下,病房的門便從外側推開,湧進來一群“西裝男”。其中為首的人身邊,還站著秘書長的一號助理。

    看著安娜的動作,某助理在為首的西裝男耳邊說了什麽,對方點了點頭,開口道:“那我們去外麵等。”

    “不用了!”

    安娜歎了口氣,俯身在王平的臉頰親了一下,便起身迎向人群:“走吧!”

    同一時刻,正準備出門健身的樸又喜和躲在被窩裏還沒起床的伊魯也都被上門的國際刑警帶走調查。就連某植物人的病床旁邊,都坐了一個看雜誌的西裝男在看守。

    從約翰森林到希拉裏斯船港,全程50公裏。打車的話,大概是不到兩小時的車程。可對於一隻獾來說,這個距離簡直成了天塹。

    米德蘭輕軌站,一個髒兮兮的“玩偶熊”似被人遺棄在軌道交通示意圖前。

    打掃車站衛生的保潔阿姨已經盯了那個“熊”半天了,再過一會兒要是還沒人來找,她就要把那“熊”拎起來扔進垃圾桶裏。

    然而過了不到5分鍾,還不等她走近,那隻“熊”卻忽然自己站了起來,轉身往進站口的方向跑去,轉瞬消失在了人流當中。某保潔阿姨張大了嘴巴呆立在那,好半天都迴不過神來。

    王平隨著人流往車站裏走,盡量躲著身邊往來的腳步,免得被人踩死。同時心裏默記著剛剛看過的示意圖。

    也是嗶了大黑了,從這裏想迴希拉裏斯船港,簡直不要太麻煩。要先坐綠色的“d號線”中轉,之後換乘粉紅色的“e號線”再中轉,最後再換乘紫色的“b號線”。

    然而這還不算完,坐輕軌最遠也隻能到一個叫格林伍德的輕軌站,在那距離酒店還有5公裏的路程。某獾沒準還要想辦法坐公交車。

    過檢票口的時候,某獾那小體型直接就從旁邊的欄杆鑽進去了,這會兒倒是體會到體型小的好處了,幹脆省了買票。

    正值上下班的高峰期,車站裏人來人往,全都步履匆匆,也沒人注意一個在地上躲著人流奔跑的“毛茸玩具”。不過在上車門時,生怕被落下的某獾也顧不得許多,直接抽著身前擋路的腳丫子往裏鑽。

    不少人都注意到了這個搗亂的“電動玩具”,可惜某獾一上車就鑽到座位下麵溜之大吉。被搞得火大的幾個老外愣是沒發現是哪個“熊孩子”幹的,於是便在心裏罵翻了所有熊孩子。

    顧朗打通韓大俠手機的時候,這貨才剛從警察局裏出來。之前手機被扣押,根本就沒人接聽。

    老韓頭此前在約翰森林裏抱著薩瑪,和袁曉曉攙扶著不等走出樹林,就被兩隊全副武裝的警察叔叔包圍。任憑他怎麽解釋,警察叔叔還是揪著頭發先把他懟到了地上。

    某個等在樹林外的出租車司機看到被押出森林的三人,慌忙化作路人甲。連車費都不要了,目不斜視的準備開車溜走。結果被迎麵而來的警車包圍,一起押迴了警察局。

    和王平猜測的不同,盧克在車裏打的那個他沒聽到內容的電話,既不是聯係傳說中的“老板”,也不是叫他的同夥幫忙,而是臭不要臉的報了警。

    盧克謊稱他在約翰森林騎行的時候,撞破了兩名準備在珀斯搞破壞的不可描述分子,結果遭到追殺。不但提供了具體位置,還對警察描述了袁曉曉和薩瑪兩人的長相。

    於是方圓十公裏的警局都聞風出動,不管報警電話裏說的內容是真是假,先把幾人抓了起來。其中袁曉曉和薩瑪因為傷勢太重,倒是被送去了醫院。隻是病床上都加了兩幅手銬,一左一右的銬著雙手。

    老韓頭和某司機被分別審訊,在出示了證件,同時警局方麵又和國際刑警組織專門核對,才把這貨給放出來。

    和總部匯報了關於盧克的情報,不等喘口氣,老韓就接到了顧老三的電話。某鹹魚上來第一件事就是詢問某獾的下落,這個時間,該“下班”迴家吃晚飯了。

    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道旁,路燈下些許落魄的老韓頭舉著手機張了張嘴,表情茫然。

    盧克跑了,薩瑪和袁曉曉失血過多,都還昏迷在醫院裏,他的追蹤器眼下就在他自己兜裏揣著。

    所以,那隻獾又被他給弄丟了?

    珀斯東站,王平獾臉茫然的再次跑到車站裏的軌道交通示意圖下,仰頭在一片花花綠綠的線路中尋找著自己所在的站點。

    捂著已經開始咕咕叫起來的小肚皮,某獾默默的歎了口氣。

    嗶死個大黑的,居然坐過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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