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句話叫做人靠衣裝,但是長成蕭暄這樣的,就算穿成叫花子,也難以掩蓋其英俊貴氣的一麵。


    偏偏祝南星就吃這一套,人家都把自己送上門來了,不沾點便宜豈不是太浪費了。


    於是裝作登徒子一般,捏住蕭暄的下巴,朱唇印了上去。


    蕭暄屬實沒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如此主動,情不自禁之間,大手扣住她的後腦,加深了這個吻。


    另一隻手長伸,握住套馬的韁繩,輕輕一揮,馬車應聲而動,帶著兩人往皇城外走去。


    綠樹不如盛夏時蔚然,但相互交錯著枝蔓間係著紅色的紗幔,晌午的陽光透過錯落的樹葉間灑下金輝漫漫,光束點點盈照在地麵,仿若漫天的星辰都落入了凡間。


    待到清風輕拂,樹葉颯颯晃動,紗幔飄揚舞動,給一向繁榮熱鬧的錦城街道,更添了幾分靈氣。


    此時人們的臉上多多少少都洋溢著歡笑,但隻有祝南星和蕭暄知道,眼前一切美好的背後,尚有可怕的暗流在伺機湧動。


    蕭暄將祝南星換裝前往慈康宮後,幾人遇到荀膺的事告訴了她。


    祝南星一邊把玩著蕭暄的衣帶子,一邊點著頭。


    “能讓其放棄這麽好的一個拆穿機會,想必不會是簡單的事,我們還是得小心應對才行。”


    正說著,她見到車窗外的街道一側,聚攏了不少看熱鬧的人,紛紛朝著中間指指點點。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可是祝南星眼尖,看到抬手欲打的那個高個子少年不是別人,正是星宇。


    如果說星宇在這裏的話,那麽附近一定少不了另外一個小小的身影。


    祝南星立刻叫蕭暄停住馬車,自己來不及解釋,當先翻了下去,撥開人群就往裏麵鑽。


    還沒到近前,就聽一個破鑼樣的嗓音叫嚷著。


    “來人啊,救命啊,有人搶了東西還想打人啊!”


    一個小瓷娃娃從星宇的身後跳出來爭辯。


    “你胡說,明明是你和這個大姐姐搶了我娘親的東西,現在又誣陷我們,星宇隻是想阻止你們推推搡搡,才不是像你說的要打人呢!”


    婦人哂笑:“三歲看老,小小年紀就學會了說瞎話,以後肯定也不會有出息。”


    小瓷娃娃氣得直跺腳:“我沒有說瞎話!”


    可是兩個人生地不熟的孩子,沒有人聽她們的解釋,這個空檔倒是給了另一個端莊小姐模樣的女子,一個說話的機會。


    隻見她手帕沾淚,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諸位街坊作證,我祝家是落魄了,但是之前的家底還在,這金岷點珠桃花簪原本就是一對,是當年明德太妃還是皇貴妃時,賜給我這個當侄女的,小妹妹你非要說是你娘親的東西,可不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嘛!”


    這對沒事找事的母女,可不就是祝南星那“嫡母”賀氏,還有“嫡姐”祝蘭芝嘛。


    圍觀的人群不認識思兒和星宇,但卻對她們二人卻是熟悉的。


    反正看熱鬧不嫌事大,一個賽一個地嚼著舌根。


    “祝家好歹是名門大戶,即便現在不如從前,也用不著從一個小娃娃身上搶東西吧。”


    “我說也是,就那個什麽什麽簪子,那可是個稀罕物件,不管是祝夫人還是祝家大小姐,以前可沒少在人前顯擺。”


    說這話的大娘嬸子們一邊談論,一邊還偷偷去看賀氏的臉色,她可不想因為隻言片語,惹到這位不可一世的祝夫人。


    見賀氏並無反應,才更加肆無忌憚地猜測。


    “可不是嘛,看這個小娃娃身上粗布麻衣的,想必娘親也肯定不是什麽富貴人家,怎麽可能有這麽貴重的東西。”


    “就是就是,教這麽小的孩子偷搶,想必大人也不是什麽好貨色,沒準這簪子也是她偷來的呢。”


    小瓷娃娃一看這群人說自己還不行,還連帶著把髒水潑在娘親身上,頓時火了,揮舞著小拳頭要打人。


    “我娘親才不是你們說的那樣,她是世界上最好的人,這隻簪子是娘親的爹爹在生辰時送的,後麵還刻著娘親的名字!”


    說罷剛要舉起簪子給眾人看,就被祝蘭芝劈手奪下。


    尖利的簪子前端,差點劃破小人兒嬌嫩的小手。


    祝蘭芝顯然沒了耐心跟她掰扯。


    又為了避免話語被其他人聽了去,於是低下頭,表麵上裝作和善的樣子,話語卻是赤裸裸的威脅。


    “小妹妹,再這麽胡攪蠻纏下去,我可就要報官了,到時把你抓進大牢裏,一輩子都見不到你娘親!”


    小瓷娃娃一聽進大牢,無疑就帶入了之前在清源縣衙的一幕,眼淚掛在眼眶裏搖搖欲墜。


    祝蘭芝看自己的威脅有了效果,就示意賀氏用同樣的方法嚇唬抓著衣領的星宇。


    賀氏會意,又端出太醫院院士夫人的姿態來。


    “還有你,當街打人罪加一等,小心我找關係,給你發配到鳥不拉屎的地方去!”


    想來兩個沒見過世麵的孩子,定然禁不住這等威逼。


    就在賀氏母女覺得這枚簪子馬上要到手之時,一個倩影掠過,手裏的簪子還沒有握熱乎,反倒是一股子熱流順著手腕滴下。


    祝蘭芝還沒反應過來,等看清麵前的那個人時,心裏的震驚覆蓋了手上火辣辣的疼。


    “是你?你還活著?”


    祝南星用手指蹭掉小思兒眼角的淚,又對星宇揮揮手,讓他放開賀氏,這才開口。


    “怎麽?你們不聞不問的人,就全當死了唄?”


    思兒抱住祝南星的小腿告狀。


    “娘親,她們搶了娘親的簪子,所以思兒才跟她們理論的。”


    祝南星摸摸小人兒的頭:“娘親知道。”


    賀氏被星宇抓得久了,整個人有些提不上氣,好不容易唿吸恢複了通暢,見到祝南星的那一刻,心裏又是一滯,多少有些不可置信。


    看著麵前眉眼臉蛋相似度如此之高的母女兩個,她說怎麽看著這個小丫頭片子有些眼熟,原來竟然是祝南星的女兒。


    在這個山窮水盡之時碰到她,還真是...天上掉餡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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