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子卿手上的力道一滯。


    “你說什麽?”


    祝南星道:“當初嚴老令公臨終前,曾留下一件東西在世,閣主不會不知道吧。”


    言子卿當然知曉,此前還曾經派人在雨竹軒中盯過梢。


    沒想到自己派了那麽多人都沒能找到的東西,卻在自己的枕邊人手裏。


    祝南星倒也不是故意留著那油紙包,不按老令公說的放在雨竹軒中。


    隻是好奇心重的她在打開油紙包時,就見內裏還寫著一句話。


    妥善收藏,宣日自取。


    而且這個“日”字並非中空,上麵還印有清晰的紋路。


    雖然她不理解這個宣日到底是個什麽日子,但是妥善收藏幾個字還是能看懂的,可自己當時已經身在雨竹軒,為了轉移注意力,就順勢在雨竹軒中放了個假的從而脫身。


    “你想如何?”


    言子卿問。


    “放人。”


    祝南星目的明確。


    “我怎麽知道你給我的東西是不是真的?”


    言子卿又問。


    祝南星把心一橫:“我留下做人質,直到閣下確定東西的真偽為止。”


    言子卿喉頭一甜,捏著她的手不受控製地愈發用力。


    “為了救他,你連自己的性命也能不要?”


    想到言子卿多次舍命救下自己,自己為了他又有什麽不可呢。


    祝南星語氣裏不帶絲毫猶豫。


    “縱如此,不足以報情分之萬一。”


    “好,好得很...”


    他幹脆將人翻過來,仰麵躺在桌上,一手將她的雙手禁錮在頭頂,另一隻手暴力扯下她的麵紗,對著那櫻唇就吻了上去。


    狂風驟雨,沒有半分愛憐。


    祝南星防線被破,拚命抵抗,可是整個人都被他壓在桌上,即便想要掙紮都無從發力。


    最終不得不張嘴咬在那人的唇瓣上。


    言子卿吃痛卻沒有停止動作,反而攻城略地輾轉漸深。


    直到抬起頭來時,兩人皆是氣喘連連。


    月光正明,照在佳人臉上。


    祝南星眸子裏的水光更甚,好似將要溢出來似的。


    言子卿眼底卻布滿陰雲。


    “剛才不是還大言不慚雖死不足以報情分之萬一,這就怕了?”


    祝南星半天才鬆開緊咬著的嘴唇。


    “可殺,不可辱。”


    她說完,就覺得額間有什麽溫熱的東西掉落。


    鼻頭腥甜一片,是血?


    抬頭看去,那薄唇嘴角上還掛著一抹鮮紅。


    她心想自己剛才咬的那一下不至於如此,難道他身上有傷?


    言子卿卻毫不在意,單手將其抹去。


    “也罷,既然你在這裏,我們之間的事與他一個外人無關。”


    他說著,用腳墊起一個茶杯,往門口踢去。


    粉碎的同時房門應聲而開。


    “來人!”


    司墨當先衝了過來,見房間內雜亂一片,那個被閣主壓在桌上的竟然是他家夫人,一時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狀況。仟千仦哾


    直到言子卿眼神示意他隱藏身份,才忙不迭地戴好麵具地進來。


    “閣...閣主有何吩咐?”


    言子卿語氣依舊冰冷。


    “將柴房裏那個男人帶上來。”


    說罷直起身,放開鉗製著祝南星的手。


    片刻的功夫,人就已經到了近前。


    祝南星此刻活動自由,當先朝著那人跑去。


    言子卿豈會讓她如願,單手就拎住了她的後脖領子。


    他抬了抬手,司墨就將雲珩頭上的黑布袋子拿了下來。


    “人已經給你帶來了,東西呢?”


    祝南星眨巴眨巴眼睛,確認自己有沒有看錯。


    怎麽雲珩也會在盤陵,還被蟬衣閣給抓了?


    言子卿見祝南星盯著雲珩目不轉睛的樣子,嫉妒得快要發瘋。


    他沒好氣地加大了手中的力度。


    “問你話呢。”


    雲珩此時也適應了眼前的光線,見祝南星就在麵前,還跟一屋子戴麵具的人在一起,也有些懵。


    “你怎麽也在這裏?”


    祝南星心想:我還沒問你,你倒反過來問我。


    不過眼下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既然蟬衣閣主會錯了意,以為雲珩就是自己要救的人,也隻能先硬著頭皮,讓他先行離開。


    “閣主先行放人,稍後我自會將東西原樣奉上。”


    言子卿負氣揮手:“鬆綁。”


    祝南星唯恐蟬衣閣主變卦,也擔心雲珩不合時宜地問太多問題惹怒他,就安撫著說道。


    “你先離開,稍後我再去與你匯合。”


    雲珩還想說什麽,但看祝南星衝自己微微搖頭,知道以自己之力也做不了什麽,隻能拿起地上的藥箱。


    “我在鎮上的藥房等你,不來我便不走。”


    等到祝南星微微點頭,這才一步三迴頭著離開。


    言子卿見人已經走遠,祝南星還盯著窗外不肯收迴視線,就收迴臂彎,將人帶到身前。


    “看夠了沒有。”


    雖然半張臉都被麵具遮著,可是祝南星仍能看到對方的眼睛。


    明明也是漂亮的桃花形狀,卻明顯與自己夫君言子卿的不同。


    言子卿就算平時涼薄了些,但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永遠帶著溫潤和寵溺,可這人的眼神卻陌生地很,帶著一股子懾人的陰戾之氣。


    祝南星生怕他再對自己做出什麽逾矩之事,下意識就往後退去。


    這一退,卻引來那人更加用力的拉拽,險些跌到他胸膛之上。


    “你怕我?”


    言子卿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也會在祝南星的眼中看到自己陌生的光芒。


    祝南星想試探言子卿的下落,盡量讓語氣平和下來。


    “閣主的手段自是淩厲非常,隻是我認為,至少不該用在忠心耿耿的下屬身上。”


    言子卿皺眉。


    “你什麽意思?”


    祝南星深吸一口氣,迎著那目光道。


    “貴閣的軍師言子卿,並未泄露任何閣中密事,不該背負叛徒之名,還請閣主看在其功勞和苦勞的份上能夠寬恕以待,事情因我而起,若您非要問責找我便是。”


    聞言言子卿先是一愣,緊接著看向司墨。


    司墨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那意思像是在說:他也不知道怎麽“軍師言子卿”,就成了蟬衣閣的叛徒了。


    不過聽她問起自己,言子卿的臉色緩和了不少。


    “你...”


    他慢慢靠近:“你付得起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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