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祝南星所說的喂藥,是先從一頭用嘴吸了湯藥,再將另一頭放進言子卿口中滴灌,不想卻被言子卿誤會成了嘴對嘴喂藥。


    再抬頭之時,祝南星人已經消失在門口。


    言子卿拿過那跟蘆葦杆,抵住眉心連連搖頭,自己向來清心寡欲,怎麽就想到那裏去了呢。


    司墨還不明所以,遞上一個漂亮的小玩意兒。


    “先生,糖...”


    等一切收拾妥當,天光早已經大亮,祝南星拖著疲累的身軀正想迴房休息的時候,正好看見兩個鬼鬼祟祟之人在大門外往裏探頭。


    “什麽人?!”


    祝南星首先想到可能是賀氏派人來打探消息,但是看兩人的打扮頗具江湖之氣,心想難道是之前懸賞令的仇人找上門來了?


    那兩人聽到祝南星的質問,猛然抬起頭來,有些驚慌失措。


    祝南星下意識去摸發髻,暗叫不好,隨身的銀針全都紮在言子卿身上了,這要是真動起手來怕是無力防身啊。


    正在雙方對峙之時,門卻從裏麵打開,言子卿已然換迴了平常的衣衫,素衣如雪,一副出塵謫仙的模樣。


    祝南星唯恐他們傷及大病剛醒的言子卿,快步走上前來,擋在麵前。


    “你們有事就對我說,莫要驚擾我夫君。”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竟然會直接叫出夫君這一稱唿,想必是經過昨夜的患難,祝南星已經沒有那麽從心裏防著言子卿了。


    言子卿聞言稍是一愣,隨即還是那副淺笑焉焉的樣子,伸手將祝南星往後一拽,身上雖然虛弱,但是手上卻緊緊攥住了祝南星的。


    “你們怎麽來了。”


    言子卿認得這兩位不速之客,示意二人趕緊解除誤會。


    來人見言子卿給自己使眼色,當即拱手作揖,齊聲道:“嫂夫人有禮~”


    祝南星眨巴眨巴眼睛,隨即看向言子卿:“嫂…夫人?”


    來人當然是蟬衣閣中言子卿的左膀右臂,聽聞自家清心寡欲的閣主竟然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成親,一時間無比好奇女方是何許人也,所以前來打探。


    祝南星撓撓頭:“你們是親兄弟?”


    這長得也不像啊。


    言子卿自是清朗俊逸,可這兩個人五大三粗,要說是保鏢倒還能讓人相信。


    言子卿輕咳一聲,其中一個人立刻迴答道:“嫂夫人誤會了,言先生是我們二人的遠房表兄,表兄。”


    另一個聽他如是說,也馬上附和:“沒錯,在下梅透,這是我兄弟梅鬧。”


    噗嗤,祝南星一聽,一個梅透一個梅鬧,兄弟兩個加起來就是“沒頭沒腦”啊,這得是多心大的父母能起出來這樣的名字。


    她極力控製著自己的笑意問道:“你們幹什麽來了?”


    兄弟兩個互相交換了個眼色,異口同聲道。


    “借錢。”


    “上禮。”


    隨即聽到互相的說法,又再一次異口同聲道。


    “上禮。”


    “借錢。”


    …


    言子卿扶額黑線,不忍直視。


    祝南星問道:“到底是上禮,還是借錢啊?”


    梅透說:“先上禮,然後再…借錢。”


    “好吧…”祝南星也是被兩人打敗了。


    剛想請兩人進屋坐坐,梔香就過來低聲道:“小姐,王家老爺的濃瘡又發作了,請你過去看看。”


    祝南星知道這是夜衛巫有事的暗號,於是對眾人道:“我有事出去下,二位表弟不必拘禮,請進屋說話吧。”


    說著轉身就要離開之時,言子卿叫住了她。


    “夫人留步。”


    祝南星心想:不會吧,難道被他發現了什麽?


    言子卿則是將一織錦緞鬥篷披在了祝南星身上:“乍暖還寒之際,夫人當心著涼。”


    祝南星身上雖涼,不過感覺心裏有一絲暖意攀上,心想自己也不能就穿成這樣去夜衛巫吧,抬腳就迴了房中。


    言子卿目送祝南星離開視線,讓司墨扶著自己來到了書房,之後將祝南星的話又問了一遍。


    “你們幹什麽來了?”


    梅透和梅鬧兩個互相交換了個眼色,再一次向言子卿一邊行禮一邊說道。


    “我們兩個僅代表蟬衣閣上下,恭賀閣主大喜。”


    言子卿擺擺手:“行了,別叫我夫人聽見。”


    梅鬧問:“哦?您沒告訴夫人實情啊?”


    言子卿還沒說話,一旁的司墨都聽不下去了。


    “怪不得你們兩是沒頭沒腦呢,閣主的身份能隨便泄露給別人嗎?”


    梅鬧平日裏最喜歡欺負司墨了,反問道:“不能隨便泄露身份,就能隨便成親?”


    司墨聲音更高了:“那是閣主自有安排。”


    梅鬧還想繼續還嘴,但看言子卿稍一皺眉,立馬恢複了恭順的樣子。


    “若隻為了此事而來,就迴蟬衣閣領罰吧。”


    言子卿說。


    梅透趕緊解釋:“別別別呀,您在意的那件事,有眉目了。”


    言子卿折扇輕搖,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梅鬧迴答:“明著是大理寺拿人,暗中朝廷卻已經讓夜衛巫接手,據可靠消息稱,目標現已經快到朝鳳了。”


    言子卿點頭:“此番計劃不容有失,早些迴去準備吧。”


    梅透和梅鬧也看出了言子卿臉色不好領命退出書房。


    兩人剛剛走到門口,卻看見了已經換好衣物準備出門的祝南星。


    祝南星阿嚏阿嚏地,噴嚏打得響亮,見到沒頭沒腦兩兄弟順勢迎了上來。


    “二位兄弟這就走啦~”


    梅透和梅鬧點頭。


    “多謝兄長和嫂夫人的款待,我們這就告辭。”


    祝南星卻攔住兩人:“等一下。”


    說著拉著兩人來到廊下背人的地方,把聲音放輕問道。


    “你們借多少銀子?”


    梅鬧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啊?銀子?”


    梅透給了他一巴掌:“啊銀子嘛,這個…”


    祝南星見他們兩人不知怎麽迴答,還以為是不好意思開口,順勢從袖口拽出一遝銀票塞進梅鬧的手中。


    “你們表兄不過是個窮書生,沒什麽積蓄,日後若是缺銀子了盡管來找我。”


    說罷也不管兄弟二人作何反應,轉身帶著梔香就往夜衛巫走去。


    留下沒頭沒腦兩兄弟互相看不懂對方眼裏意思。


    梅鬧拿著錢不知如何是好。


    “大哥,你說這錢,我們是不是得還給閣主…”


    …


    夜衛巫的首領莫懷,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身穿黑色錦衣,五官冷硬。


    此時正背對著門口站在桌案前,整理最近得到的情報文書,聽到有人走近的聲音,頭也沒迴就道。


    “來了。”


    祝南星見立馬被識破了,頓時覺得索然無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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