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晨穿好了西裝,穿好了皮鞋,把自己的頭發給梳的很整齊。

    鏡子裏的劉晨十分英氣。

    黃賀看著自己的西裝,有些別扭,穿慣了便服,換上西裝,這讓黃賀有些不適應。

    “我也要穿啊?”

    黃賀難受地問。

    劉晨說:“必須要穿,在這個人均禽獸的世界裏,大部分禽獸都喜歡麵對的人是跟他們一樣的穿著西裝的衣冠禽獸,這樣,大家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講道義,講仁義,也不用麵對良心的譴責而難受。”

    黃霜為劉晨整理好衣服,為他係領帶,看著劉晨穿上西裝英俊挺拔的樣子,黃霜覺得,這個人就是英雄。

    黃霜很願意為劉晨做這些生活瑣事,很喜歡將他照顧成自己想象中的樣子。

    會有一種很美好的感覺。

    劉晨麵對鏡子裏的自己,陌生,這種打扮,讓劉晨最終走向了自己厭惡的那個樣子。

    葛石鑫要見劉晨,地點約在了很偏的海城漁場。

    劉晨知道,這是他們之間的一次談判。

    談不贏,劉晨就跟他打。

    談的贏,劉晨還是會打他。

    隻是時間的問題。

    他說了,會把這個暴君推翻,會給葛丹一個交代。

    劉晨轉身離開辦公室。

    劉晨很久都沒有迴家了,他為了自己的事業,把家都搬進了辦公室。

    他為了自己的事業,把命都搭上了。

    所以劉晨無法明白,也不會去顧忌蘇瑤跟自己鬧脾氣。

    分手?

    劉晨會跟他談,但是一定是在自己的事業之後。

    劉晨開車前往海城人工漁場。

    這裏很偏僻,是許多中老年人的聚集地,在這裏,他們可以打發餘生,可以在漁場岸邊一邊釣魚,一邊睡到天黑,以此來度過他們要結束又占時不會結束且無用的一生。

    劉晨的車子停在了漁場,淡水的腥味在很遠的地方就飄到了劉晨的鼻息裏。

    劉晨打開門走下車,地麵因為下暴雨所以很泥濘,劉晨沒有在乎自己的衣裝,踩著泥水就走進去了。

    黃賀墊著腳,看著自己的皮鞋已經糊上了一層泥水,他有些無語,幹嘛穿西裝來?這種地方穿西裝來,不是浪費嗎?

    黃賀看著劉晨大步流星的走進去,他也不在計較這些問題,趕緊跟上劉晨。

    劉晨來到漁場裏,整個漁場很安靜,隻有雨水滴答滴答的聲音。

    在魚塘的岸邊,葛石鑫坐在那裏釣魚,身邊隻有徐宏,他像是個奴才一樣陪伴著葛石鑫。

    劉晨走過去,剛要說話,葛石鑫就說:“噓……釣魚,需要安靜。”

    劉晨皺起了眉頭,站在雨地裏等。

    劉晨沒有著急跟葛石鑫談判,跟這種人物打交道,需要智慧,需要勇氣,需要耐心。

    他就像是個又老又滑的老泥鰍,你得狠狠的有耐心的掐著他,把他給掐死了,你才有活捉他的可能。

    劉晨看著波紋陣陣的水麵,突然看到一隻大鯉魚翻了白肚在水麵遊蕩著,這條魚很有意思。

    它一會翻白肚,一會翻轉身體,你看不出來它是要死了,還是活靈活現。

    “我在釣魚呢,給我點麵子好不好?”

    葛石鑫無語地說著。

    黃賀看著這個畫麵,想要笑,但是看著所有人都十分嚴肅,黃賀也隻好低下頭使勁的憋著笑。

    黃賀看著那條魚在魚鰾周圍不停的打轉,一會遊動一會下潛,一會還上浮上來大口的噴出水來,簡直像是在嘲笑葛石鑫一樣。

    “噗嗤……”

    黃賀突然忍不住了,直接笑了出來。

    所有人都看著黃賀,這讓黃賀感到很抱歉。

    “對不起,我是真的不想笑的,就是沒忍住。”

    黃賀趕緊解釋。

    葛石鑫冷眼瞥了黃賀一眼,沒腦子的人,隻能站在巨人的背後,盡管他身體高大,但是依然渺小。

    突然,葛石鑫抓住身邊的魚叉,朝著那條魚就射了過去。

    “噗嗤……”

    魚叉射中了那條魚。

    劉晨跟黃賀都變了臉色,看著魚塘裏很快就被魚血給染紅了,那一絲絲的血液在水麵上飄蕩著,殷散成一朵花來。

    徐宏急忙撲進水裏,將魚叉給抓住,將魚給拔下來,然後送給葛石鑫。

    葛石鑫朝著徐宏就踢了一腳,把徐宏手裏的魚給踢到水裏。

    劉晨拿著那條魚,它在水裏掙紮著,但是再怎麽掙紮,他的命運隻有一個。

    那就是死亡。

    劉晨深吸一口氣。

    他明白葛石鑫的意思。

    那條魚就是自己。

    他想弄死自己,有的是辦法。

    劉晨握緊了拳頭,這種警告很有意味。

    葛石鑫說:“我缺一條魚嗎?我缺釣魚的快樂嗎?我什麽都不缺,這口魚塘都是我的,這條魚再怎麽能翻花,再怎麽能跳躍,在怎麽賽臉,他終究隻是魚塘裏的魚,大魚吃小魚,也隻不過是在魚塘裏翻騰,永遠,都做不了岸上的人。”

    劉晨哽咽了一下。

    這話劉晨聽的十分明白。

    葛石鑫知道自己在玩什麽把戲。

    就是玩大魚吃小魚的手段。

    自己吃了金輝,吃了陳中科,現在還要吃掉三大家具商,但是在葛石鑫的眼裏,根本就不入流。

    葛石鑫問:“想談什麽?說吧。”

    劉晨所有的銳氣,都被那條魚給挫了,劉晨問:“玩什麽?玩什麽要針對我?我打贏了價格戰,我隻要把庫存給清了裏,我就有錢重組整個海城的家具市場,我們以前賺大錢,不好嗎?你的魚塘雖然足夠大,但是遠沒有廣闊的大海寬廣,難道,你的雄心壯誌隻有這口魚塘嗎?”

    葛石鑫拍拍手,他抓著一把魚食丟盡魚塘裏,臉上的表情十分玩味。

    很快魚塘裏的魚就浮出了水麵,很多魚都在搶食葛石鑫的魚料。

    葛石鑫說:“看,隻要魚餌夠足,不管這條魚沉的有多深,始終會浮出水麵的,這世界,不止你一個人才,你看那條死魚,他剛才還在翻騰,還在跳躍,還敢嘲笑我,現在呢?他隻能死在水麵上,或許他甘心,但是,那又怎麽樣呢?死魚就是死魚,不聽話的魚,本事越大,對我就越有威脅。”

    劉晨深唿吸,雨水打在臉上,讓他火熱狂傲的內心慢慢冷卻,這種老狐狸真的夠陰損。

    劉晨問:“你到底想怎麽樣?這個世界,也不隻有你這一口魚塘。”

    葛石鑫撇著嘴,不屑地說:“可惜,你跳到了我的魚塘裏,你就沒有翻出去的可能,我說你的貨有質量問題,他就有質量問題,你畢竟還沒有統一海城家具市場的規格,我說合同有問題,他就有問題,你也沒有能力確定血檀就是兩百萬一噸,我說你是詐騙,你就是詐騙,我可以找一百個律師來告你,我跟你耗他個三五年,我讓你自己爛死在這魚塘裏。”

    “你……”

    劉晨握緊了拳頭,他早就知道這個老東西惡毒了,但是沒想到這麽惡毒。

    葛石鑫玩弄著魚餌,他說:“我有錢,我就有跟你玩的資本,不服氣,可以,等著死就行了。”

    劉晨咬著牙說:“你到底想怎麽樣?怎麽才肯給我錢?你讓我給你跪下嗎?”

    劉晨很冷靜,雖然他很憤怒,但是他知道,現在需要錢,他已經打贏了價格戰,他必須要重組家具市場,沒錢,他隻能贏了戰爭輸了未來,所以,現在他就算是跪下,劉晨也必須要拿到葛石鑫的錢。

    大丈夫,能屈能伸。

    葛石鑫搖頭,他說:“你的膝蓋一文不值,隻有蠢貨才會為了爭一口氣,而把錢砸出去,資本的市場,永遠都是資金是爸爸,想要我的錢,必須要給我賺錢,收購你公司的合同,生效,你就能拿到屬於你的錢。”

    劉晨十分憎恨,這個畜生,簡直是不要臉。

    “我要把公司賣給你的時候,你撕毀合約,現在我打贏了這場仗,你又逼我把公司賣給你,你這種人,在賭木市場裏,就是老千,你永遠隻想著贏,不想付出代價,憑什麽?”

    劉晨憎恨地說著。

    葛石鑫笑了笑,他說:“那筆錢你以為是葛丹給你的?我不同意,她什麽都做不了,我有我的困難,我有我的計劃,你們破壞了我的計劃,我就得處罰你們。”

    劉晨有些詫異,他這句話是認真的嗎?劉晨充分的感受到了他的不要臉。

    葛石鑫把魚餌全部灑在魚塘裏。

    “合同,重新生效,我全資收購你的公司,你所有的庫存,我都要,你要是不給我,我就告你,我就把你搞死,我就讓你爛死在這魚塘裏,發臭,生蛆,讓你所有的努力都白費。”

    葛石鑫冷傲地說著。

    劉晨握緊了拳頭,他真的很想打葛石鑫一拳。

    葛石鑫站起來,冷聲說:“把公司賣給我,幫我收拾掉秦峒,我讓你鯉魚躍龍門,能遊上岸,是很多魚的夢想,好好選擇吧,相信我,選擇永遠大於努力。”

    劉晨看著葛石鑫囂張的樣子,心中極度憤恨。

    有錢就了不起嗎?

    你以為你真的能隻手遮天?

    你憑什麽以為我會給你跪下?

    劉晨用盡全身的力氣把心中的憤怒吼出來。

    “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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