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峒跪在地上,將黃紙裁剪好,放進火盆裏。

    老四,老五還有他母親的頭七,沒有人來,離開海城多年的他,在海城沒有什麽朋友。

    秦峒也沒有把任何人當做朋友過。

    都是他養的狗。

    “老三,這件事,我們也不想的,你也別太難過了,人都已經走了,能放下就放下吧。”

    秦九爺無奈地說著。

    秦峒跟劉晨在海城打的天翻地覆的,劉晨險勝一手,但是秦九知道,這五個兒子中,秦峒是最有智謀的,也是最心狠手辣的一個人。

    他清楚,他跟劉晨之間,或許,隻有一個人能活著。

    但是秦九也同樣的相信,劉晨也是一個極其聰明的人,他繼而連三的給秦九上了很多課,所以秦九現在誰也不敢幫。

    秦峒問:“爸,這麽多年的感情,你為什麽說割舍就割舍了呢,他給你生了四個兒子,十幾歲就跟你了,雖然她脾氣壞,雖然她刻薄,雖然他很不好,但是,你怎麽就不念著恩情呢?”

    秦九聽著秦峒冷冰冰地質問,心裏就窩火。

    四個兒子?有幾個兒子是親生的?他背著自己在外麵偷男人,偷偷的生了那麽多的野種,還要把自己給害死,秦九想起來那天晚上付娟那個女人要捂死他的時候,秦九就嚇得瑟瑟發抖。

    秦九說:“你別胡說,你媽的死,是個意外。”

    秦峒深吸一口氣,他疲倦地說:“爸,我都懂,老四老五不是你的兒子,但是,你也養了二十幾年了,難道沒感情嗎?我一直都覺得,外麵的人豬狗不如,我弄死他們,一點負擔都沒有,我覺得咱們一家人團結起來,比什麽都強,那些人欺負我們,我們兄弟四個團結起來幹他們,不一樣把我們家弄的風生水起嗎?”

    “老三……你,你都知道?”

    秦九震驚地問著。

    秦峒把黃紙又放了幾刀進去,火燒的更旺了。

    秦峒說:“爸,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媽很小的時候就告訴我了,他說,我兩個弟弟不是你的兒子,他要我將來長大了,不管怎麽樣,都要好好照顧他們,他害怕大哥迴來殺掉他們,殺掉我們,所以我拚命的賺錢,拚命的發展我們的勢力,我千防萬防,我沒有防住你啊……”

    秦九踉蹌地坐下來,他說:“你都知道,你知道為什麽不告訴我?你是誰的兒子?”

    秦峒緩緩的抬起頭,看著驚慌地秦九爺,他說:“重要嗎?難道感情還沒有血脈重要嗎?二十年的感情,你養一條狗,你也會把他當家人吧,何況是兩個人?”

    秦九咬著牙,他說:“他們要殺我……”

    秦九無奈的拍著大腿,他表現的十分委屈,他不想讓秦峒覺得自己是冷血無情的人,其實,也隻是想要秦峒能夠在贏了之後,能放自己一馬。

    秦峒微笑起來。

    他說:“爸,今天是媽還有老四的頭七,跪下來磕個頭吧。”

    秦九震驚了,他說:“我是他老子,我給他磕頭?”

    秦峒猛然站起來,一把抓住秦九的脖子,狠狠的將他按在地上,強行的壓著秦九跪在地上。

    秦九哀嚎著,他秦九爺在海城風光了一輩子,但是到了晚年,居然如此淒涼。

    秦峒喘息著,臉色陰狠毒辣。

    “你要為你的錯付出代價,磕一個頭就能免死,你比很多人都要幸運。”

    秦峒低聲怒吼著。

    他強行按著秦九爺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幾個頭。

    秦九的腦袋上開始流血了。

    秦峒一腳踢開了秦九,他看著遺像,深唿吸,以此來緩解自己內心的怒火。

    “二哥,給媽還有老四磕個頭吧。”

    秦峒冷漠地說著。

    秦巒二話不說,趕緊跪在地上,老老實實的給自己母親還有老四磕頭。

    秦峒有狠毒,秦巒一清二楚,在邊上看到他父親的慘樣,秦巒就更加明白,在老三的身邊,他還不如一條狗有威懾力。

    秦峒打開酒壺,大口大口的喝著烈酒,他咬著牙看著那三張遺照。

    心裏很寂寞。

    做大事的人,第一件要學會的就是孤獨,秦峒從懂事開始,他就立誌要做大事,所以,他心狠手辣,不把任何人當朋友,所有人在他眼裏,就是走狗獵物,不被他用就被他殺。

    在孤獨的內心裏,他的兄弟,他的母親,是他唯一可以寄托的,他所做的一切,就是不讓自己的母親再被人叫舞女,婊子,不讓他的兄弟被人欺負,辱罵。

    他努力了十年……

    但是他的母親跟弟弟都沒了。

    “媽,我該為我自己活了……”

    秦峒嘴角顫抖著說著。

    秦峒把遺照拿起來,將他母親的遺照抱在懷裏。

    他哭了,痛哭起來,哭的像是個三歲的孩子一樣。

    秦巒看著,整個人都覺得懵了,完全無法相信這個冷血的魔鬼,居然還會哭。

    付娟是個舞女,海城的人都知道她是個舞女,所有人都瞧不起她,在秦峒小時候,他們家還沒有那麽富有的時候,他母親送他去上學的路上,總是會有很多賤種攆著付娟罵他。

    “婊子生,婊子養,婊子占窩穿花衣裳……”

    這一句句諷刺,秦峒永遠都記得。

    所有人都知道秦峒是野種,是婊子生,婊子養的,每次被罵,秦峒就會看到自己母親發瘋了一樣去打那些孩子。

    但是最終得到的結果都是,他被那些孩子的父母暴打一頓,秦峒都記在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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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峒知道自己母親害怕別人罵她是婊子,生活所迫,出賣肉體,她不偷不搶,有什麽錯?他應該覺得自豪,至少,他是去賺錢的。

    所以秦峒從小就發誓,他要讓所有人都畏懼他,敢罵他的人,就打,打不服就殺,從他十八歲起,就再也沒有讓任何一個人再敢罵他的母親……

    他用血流成河給自己母親洗刷罵名。

    但是,這一切都隻能成為迴憶了。

    秦峒把遺照放迴去,十分冷清。

    劉晨沒有來,秦峒覺得很遺憾,他是最應該給自己母親下跪的人,出來混的,禍不及妻兒老母,老四老五你做掉,秦峒覺得他們該死,因為他們弱,鬥不過你,死有餘辜。

    但是自己母親不一樣,他隻是個想要自己兒子出人頭地的母親。

    你萬不該殺掉她。

    為此,你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秦峒說:“二哥,別讓火滅了,燈油要填滿……”

    秦巒立馬說:“好……你放心,我肯定辦的周到。”

    秦峒摸了一下遺照,陰冷的臉上,慢慢的露出來笑容。

    秦巒看著那笑容,嚇的渾身都哆嗦,老三真的是個神經病,一會哭的像是個孩子,一會又笑的像是個魔鬼,有這樣一個弟弟,真是渾身發寒。

    秦峒走了出去,來到外麵,他將麻布摘下來,然後係在胳膊上。

    陳中科看到秦峒出來了,趕緊下車跑到秦峒的身邊,他笑聲地說:“三老板,你吩咐的事辦成了。”

    陳中科雖然被劉晨給打怕了,但是他從來都不是一個聽話的人,劉晨用一億買了他兩億五的股權,還打斷他兒子一條腿,陳中科自然不會甘心的。

    現在有機會打倒劉晨,陳中科當然會抓住這個機會的。

    秦峒點了點頭,他問:“分了嗎?”

    陳中科搖了搖頭,秦峒轉身看著他,問:“那叫辦成了嗎?”

    陳中科嚇的顫抖了一下,秦峒的眼神真的狠毒的像是蛇蠍一樣。

    陳中科立馬說:“三老板,蘇瑤對劉晨的愛有些讓我低估了,我都那麽說了,她也打電話求證了,但是最後居然還是沒分手,她選擇忍了,這我也沒辦法,我要是挑撥的太厲害,反而會起到反效果。”

    秦峒揮手打住陳中科,秦峒拿著手機,把一些照片發給黃霜。

    陳中科瞥了一眼,居然全部都是黃霜跟劉晨擁抱的照片,陳中科有些詫異,這個劉晨還真的是看走眼了,居然真的跟黃霜搞在一起了。

    秦峒給黃霜打了電話。

    “喂,照片發給你了,怎麽利用,看你自己的,那根釘子我已經埋進去了,你是要幫他們拔出來還是要釘進去,讓他們血肉模糊,看你自己了,但是我提醒你,你哭的越淒慘,他們就越甜蜜,他們的濃情蜜意,是在熬你的骨湯。”

    秦峒掛了電話。

    劉晨,我說過,會讓你飽嚐痛苦。

    我會讓你也嚐嚐家破人亡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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