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晨早早的來花梨木市場,想要買到好的料子,必須要趕早。

    海黃現在日益稀少,野生的海黃已經沒有了,唯一的幾顆在人民公園裏麵呢,都是有保安看守的。

    現在能買到的都是山上人工種植的,而且為了保護環境,砍海黃都是要提前獲得林業局的砍伐證書的。

    所以,來遲了,你連湯可能都喝不上。

    劉晨沒有選擇再添加蘇瑤的微信。

    這不是賭氣,而是深思熟慮的決定。

    劉晨雖然窮,但是不缺乏自己的誌氣,蘇瑤很美,但是也不是她恣意妄為的資本。

    劉晨要讓蘇瑤明白,有些事,錯了,就錯了,認就好,千萬別將錯就錯。

    有些人,錯過了,就錯過了,再也無法交錯,隻能成為過客。

    劉晨雖然疼,但是斷的幹脆,傷口很快就好了。

    陳斌看到劉晨的背影,立馬從馬路牙子上跳起來,一路小跑著朝著劉晨跑過來。

    “哥們,你可算來了,送貨的黎哥都走了一茬了,你再不來,好貨都讓人打包了。”

    陳斌說完就擦掉臉上的汗,他都等的急死了。

    劉晨問:“你怎麽不做生意了?你不是也賣木頭嗎?”

    陳斌掐著腰,說:“咱們這行不就是見山吃山,見水吃水,我這玩木頭贏錢了,誰還稀罕在路邊擺攤啊,我嗓子都喊冒煙了,也才兩千塊的錢賺,跟兄弟你玩一把,房子首付都有了。”

    劉晨沒搭理陳斌,直接朝著園子裏走,陳斌趕緊跟上,生怕劉晨把自己給甩了,這可是財神爺啊。

    陳斌說:“還是紫木閣?我一早上看到晉老板跟幾個黎哥談了生意,又一批好木頭進門了,咱們去試試?”

    劉晨點了點頭,跟陳斌一起去紫木閣看看,有新貨進門,就完新貨,老貨擺在那賣不掉不是沒有原因的,都不是傻子,木頭玩了這麽多年,大浪淘沙,隻要是好貨,他就不可能剩下。

    “秦老板,您瞧這鬼眼,昨個剛出的,十顆鬼眼,兩顆對眼,收您二十五萬不貴,你看著油性,我保證他十年不幹裂。”

    晉老板在殷勤的推銷著,昨個收的木頭已經做成手竄了,他聯係了大老板來看貨,運氣好的話,五萬的利潤是跑不掉的。

    秦峰握著手竄,使勁的籑了幾下,然後扣動珠子,這十二顆珠子美輪美奐,上麵的鬼眼十分生動,是手竄中的極品貨,油性十足,秦峰很喜歡。

    “晉老板,今個又進貨了,我兄弟來了,給咱們看看新貨。”

    晉老板十分不滿,看著陳斌那二愣子的樣,就生氣地說:“秦老板在呢,少一驚一乍的。”

    陳斌臉色突然變得殷勤起來,趕緊打哈哈地說:“秦老板在呢,你好你好秦老板。”

    陳斌要去握手,但是秦峰身邊的兄弟攔住了陳斌,瞪了他一眼,給他一個警示。

    陳斌也懂,趕緊把手縮迴來,站在一邊等著晉老板把生意給談好。

    這秦峰可不是普通人,是白馬的大股東之一,實際上的負責人,這人可是大老板啊,他們兄弟五個都是海城的風雲人物,出門都是保鏢跟隨,能見一麵都是榮幸。

    劉晨也看到了這位秦峰,穿著黑色的西裝,五十多歲的年級,臉上坑坑窪窪的,雖然長的並不是很好看,但是有一股氣勢,尤其是那雙眼睛,看東西的時候,有一種虎視的感覺,讓人背後不自覺的就發毛了。

    劉晨也聽過這位秦峰,不是什麽好人,南海上世紀很亂的時候,就是秦峰這些人當道,雖然現在消停了,但是也是不出聲則已,一出生必定驚人的主。

    秦峰說:“虎子,拿下吧。”

    秦峰身邊虎頭虎腦的人將黑色的塑料袋丟在桌子上,將裏麵一捆捆的現金給拿出來擺在桌子上。

    陳斌看了,心裏麵羨慕不已,他說:“你真是個奸商啊,這是我們昨天賭的那根料子啊?你賣多少啊?”

    晉老板瞪大了眼珠子,生氣地說:“不合規矩啊,我這談生意呢,你別跟我這打岔,料子在架子上呢,都是今天剛到的,我這招唿秦老板呢,你一邊去。”

    晉老板說完就趕緊把錢給收起來,他二十萬收的,二十五萬賣,這算是搶錢了,可不能讓秦老板知道,否則自己就別做人了。

    陳斌笑了笑,規矩他也懂,上議下不動,已經賣了的貨不歸你了,別人賣什麽價錢是人家的本事。

    陳斌趕緊拉著劉晨去看貨。

    劉晨看著貨架,上麵確實上了不少的新貨,劉晨先聞聞味道,味道還行,都沒有摻假。

    劉晨絕對不會因為在這裏玩過料子就對這裏的人有百分之百的信任之心,因為這世麵上造假的太多了。

    自己爸爸家具廠裏的老板做了二十年的生意夥伴還能坑他了,何況是這種隻來了一次的商鋪。

    劉晨拎起來料子,看著料子上被砍斷的枝節,鬼眼一般是樹木樹枝結疤的地方,常見在樹枝分叉,樹根分叉的地方,大料一般沒鬼眼!

    所以想要賭鬼眼,就得著這些樹杈多的料子。

    海黃是屬於盤虯形的樹種,枝節非常的多,按當地海城人的話講,就是往兩邊長,而不是往上長,再者,海黃的成材年限非常的漫長,在此過程中,或因惡劣環境,或因爭取養分,一棵海黃樹不斷的分叉,導致樹木的紋理會發生扭曲,就逐級形成了今天所見的鬼眼。

    劉晨找到了一根木頭,這根木頭的枝杈很多,雖然已經砍掉了樹枝,但是留了個小骨節,看不到裏麵有紋路,這就是增加賭性。

    有沒有貨自己判斷。

    劉晨伸手掂量這根料子的重量,挺沉的,有一米五的長度,但是有三十多公斤,料子上細下粗,特別短,枝節橫生。

    “這小兄弟看料子挺講究的,這望聞切都用上了。”

    劉晨有些意外,看著說話的人是秦峰,劉晨看著這個人,對於他的印象隻有一個壞字,劉晨沒想到他會評論自己。

    劉晨也沒有搭腔,繼續看手裏的料子。

    這根料子他覺得有戲,料子很沉,枝節很多,而且油性很大。

    想要賭鬼眼,你首先得是實心的,一點空心都不能有,密度越高的木頭,出鬼眼的幾率就越大。

    秦峰皺起了眉頭,自己跟這小子說話,怎麽連個搭腔都沒有,秦峰還沒遇到過這種人,不過看著劉晨挺年輕的,秦峰也不在意,現在的年輕人大多這樣沒禮貌。

    秦峰之所以跟劉晨搭腔,主要是劉晨有點特別,他小小年紀看木頭,十分講究,跟他見過的那些老家具廠的老木匠差不多,而且聽晉老板說,自己手裏的手竄就是他們賭出來的。

    所以秦峰對劉晨有點興趣。

    劉晨問:“這根料子多少錢?”

    晉老板走過去,看著劉晨掂量的料子,笑著說:“你小子眼睛挺毒的,這根料子是早上黎哥剛送來的,你看著圍度,有三十厘米粗,我三十八萬收的,不賺錢,三十八萬賣你。”

    “三十八萬?”陳斌好笑地說:“你不能這麽黑吧?這就下麵有三十厘米粗,上麵沒那麽粗,三萬八我們拿下了。”

    劉晨也覺得三十八萬有點誇張了,這不是騙,這是明目張膽的搶。

    晉老板說:“三萬八可不行,小兄弟識貨,小兄弟,你自己開個價,你不能讓我虧是不是?”

    劉晨說:“三萬!”

    聽到劉晨的話,晉老板都氣笑了,他說:“你真的是比這二流子還狠呢,他至少還給我個零頭呢,這麽著吧,十六萬,我真不賺你的。”

    陳斌十分不滿,他說:“你不是三十八萬收的嗎?”

    晉老板拍了一下桌子,生氣地說:“這麽說就沒意思了吧?”

    陳斌也就開以玩笑,市場上摸爬滾打的,誰不知道誰啊。

    陳斌問:“老弟,怎麽說?”

    劉晨口袋裏還有兩萬塊錢,十六萬太貴了,一個人是玩不了。

    “八成……”

    聽到八成,陳斌直接把橫在背後的背包給轉過來,打開了之後,將裏麵一捆捆的錢都給拿出來。

    陳斌說:“老弟,你出多少?”

    劉晨把自己的兩萬塊錢拿出來,說:“我就兩萬。”

    陳斌不廢話,直接把昨天贏的十六萬全部拿出來。

    “晉老板,都吐出來了。”

    晉老板十分不滿,他說:“什麽叫吐出來了,搞的我好像是騙你錢似的,你要是贏了,我迴收。”

    劉晨沒搭理兩個人的貧嘴,把料子從貨架上取下來,指著一個骨節說:“開一口窗。”

    陳斌趕緊的去拿小型切割機,按照劉晨吩咐的,在骨節上開窗。

    這一次陳斌不敢胡來了,昨天損失小幾千呢。

    劉晨看著切割被打開了,心裏十分期待,那種緊張感一下子就冒出來了,這一次十六萬,等於是一刀下去,一輛車沒了,一套房的首付沒了。

    所以這一刀至關重要。

    這根料子絕對是老料,能長到三十厘米粗的料子,至少在五十年以上的樹齡。

    輸則全空。

    贏則暴富。

    一滴汗珠順著劉晨的鬢角流下來。

    階級的帽子壓的劉晨太沉。

    能不能甩掉窮人的帽子。

    “就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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