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騰,何必為了孩子委曲求全呢,咱們在不在一起,也沒什麽關係,孩子不會受到什麽影響。”


    顧念的聲音,帶著絕決。


    厲騰揚唇輕笑,喉嚨發出兩個字:


    “是麽?”


    他又吸了口煙,垂下的眼睫,掩去了眼底肆起的鋒芒:


    “你真的以為我們在不在一起,對她們沒什麽影響?”


    遲遲等不到顧念的迴應。


    男人唇邊的笑勾得極深:


    “如果我不要你來探望薄時予了呢,或者說,我爭取團團的撫養權。”


    他就是要讓顧念知道,她之所以,能夠天天與兒女見麵,是因為他的心軟,是因為他心裏還有她。


    但是,顧念卻不這麽想。


    “行啊,你可以向法院申請團團的撫養權,我也可以申請時予的撫養權。”


    顧念語氣很輕,臉上也沒什麽表情。


    隻是淡然的背後,是兇狠,為了自己的孩子,她不在乎與厲騰魚死網破。


    厲騰下意識到抬頭,凝向視頻裏的女人:


    “真要走到兵戎相見的地步?”


    “那就要看你了。”


    顧念語氣仍然很淡。


    一副隨便你怎樣,我都會奉陪到底的傲嬌模樣。


    厲騰的心裏,忽然就像紮入一根刺,他冷笑了聲:


    “顧念,為了你的初戀,你還真是油鹽不進,那咱們就拭目以待。”


    話沒法再談下去。


    顧念抬指,點了關閉視頻。


    ‘當’的一聲,視頻掛斷,厲騰看著視頻顯示的時間,嘴角抽了抽,眼眸緊了緊。


    不知好歹的女人。


    一支煙燒完,他又抽了支,白霧彌漫時,窗外的夜色,越發深了,夾煙的長指,輕輕抖了抖,起初,他並沒在意,接著,胸口疼痛傳來,右胸肺,像是被人拿刀子挖了塊,痛得他大汗淋淋,當他意識到自己不對勁的情緒時,他開始翻箱倒櫃找藥,他打開房門,衝進了薄時予的臥室,薄時予正躺在床上看童話書,見老爹一臉雪白衝進來,忙問:


    “老爹,你怎麽了?”


    肖辰也在第一時間跑了進來,見厲騰神色不對,立刻問薄時予:


    “藥呢?”


    薄時予眨了眨眼,反應過來:


    “言心拿的藥?”


    薄時予立即從床上躍起,小身體跑進洗手間,兩秒鍾就將藥拿了出來。


    藥濕了。


    言心給他後,他就將藥放到了褲兜裏,褲子剛剛被玉嬸泡到水盆裏了。


    厲騰拿過藥,不由分說往嘴裏塞。


    他沒說一句話,轉身出去了,肖辰嚇出一身冷汗,他對薄時予說:


    “你趕緊睡,我去看下你爹地。”


    薄時予不顧一切跑出去,當他看到老爹坐在書房裏,安然無恙看著文件,覺得老爹吃了藥,應該是好多了,他才迴到自己房間。


    肖辰走進書房,將房門關上。


    他每走一步,都戰戰兢兢,因為,他已嗅到空氣不一樣的氣氛。


    “薄總,要叫言心過來嗎?”


    隻有言心對厲騰的病情了若指掌。


    厲騰唇瓣抿緊,不發一語。


    肖辰站在他旁邊,也不敢再說話。


    而空氣裏的唿吸,越來越沉重,終於,厲騰無法再支撐,他解開了自己的外套,扔到桌上,對肖辰說:


    “讓言心過來。”


    他的心,陣陣絞痛,他怕再這樣熬下去,他可能要去見閻王。


    肖辰忙不迭撥電話。


    那頭的言心,聽說厲騰出了狀況,一邊拿外套穿,一邊匆匆往外麵走:


    “肖助理,我馬上到。”


    半小時的車程,言心隻有了十來分鍾,她都不知道闖了多少個紅燈。


    言心趕緊到公寓,肖辰退了出去,而書房裏,就隻剩下了言心與厲騰。


    次臥的薄時予,翻來覆去睡不著,他不止一次起來,目光久久看著書房那邊,關注著書房裏的動靜,然而,什麽聲音也沒有。


    肖辰見了,怕孩子誤會了他老爹,對他說:


    “時予,言心過來是替你爹地治病的。”


    薄時予許多時候都沒住這邊,對厲騰的病情是不清楚的。


    “我老爹病得很嚴重嗎?”


    “有點,先不要對你媽咪講哈。”


    肖辰囑咐。


    薄時予點頭:


    “言心來了,不管什麽原因,我都不能與媽咪講,免得他們的關係雪上加霜。”


    肖辰真心覺得孩子不是一般的聰明。


    薄時予不講,但顧念終究還是知道了。


    顧念的設計被薄氏高層看中後,她就跟隨著設計團隊,還有負責此項工程的總指揮,一起去了現場勘察。


    她頭上戴著頭盔,汗流浹背,處理完事情後,她迴了工棚吹風扇,聽到有兩個工友在聊天。


    “這新聞太火爆了,壓都壓不住。”


    “豪門新聞,關我們什麽事,幹你的活兒吧。”


    “雖然是豪門,可女主角也是一般的醫生,長得還挺美的,就是那種視頻,不應該爆出來,名聲盡毀啊。”


    顧念摘下頭盔,順了順額角發絲。


    有個工友見她進來,趕緊讓座:


    “顧總監,請坐。”


    另一個工友,立刻起身去倒水:


    “顧總監,我們這兒條件差,隻能請你將就一下。”


    顧念接過工友手上的白開水,喝了口,淡而無味:


    “你們剛剛在聊什麽?”


    她隨口一問,因為她是總公司那邊派過來的人,還是設計總監,兩個工友都有點討好的意思:看書喇


    “聊今天的大新聞。”


    “什麽新聞?”


    顧念一邊喝水,一邊問。


    “就是薄總與好未婚妻的事。”


    厲騰與言心的事。


    顧念臉上的神情不自然了。


    “怎麽了?”


    工友:


    “昨晚,言心去薄總公寓,被拍到了,還拍了比較勁爆的視頻,你說,雖說是未婚夫妻,這種事也正常,不過,爆出來就不正常了啊。”


    顧念不想再聽下去,她將水喝完,把碗還給了工友。


    說了句:


    “我忽然想起來了,底層邊角量得盡寸不對,我去重新量下。”


    說完,顧念逃也似的離開。


    兩個工友看出了端倪,相互對望一眼:


    “聽說顧總監是薄總身邊的紅人,莫非,她與薄總有關係?”


    另一位工友看向顧念離開的方向:


    “八成有,你看顧總監剛剛神色都變了。”


    顧念走出工棚,炙烈的陽光太毒辣,她覺得自己快要曬暈了,大清早,她就接到肖辰的電話,原來是厲騰昨晚與言心出了勁爆新聞,就把她支到這兒來了。


    王嫣打電話來了:


    “念念,你看新聞沒?”


    顧念:


    “你少關心點這種事,多把心思花在伊水源上,我還指望著伊水源大賺後,分我一杯羹,作為是我設計公司的啟動資金。”


    王嫣:


    “放心,伊水源好著呢,每天的利潤都在往上增長,那個視頻,雖然看不見人臉,但是,網友都說,是言心的身體,因為,她的大腿內則有顆痣,而昨晚,言心半夜開車去了厲騰的公館,視頻怎麽爆出來的,現在是個謎。”


    “你在哪兒?”


    王嫣問。


    顧念吐了口氣息:


    “在工地。”


    王嫣咋唿起來:


    “哇靠,厲騰真夠渣的,八成是怕你知道這事,把你發配邊韁。”


    顧念都不想理她,直接說:


    “掛了。”


    王嫣知道顧念心裏不舒坦,她立刻給肖辰掛電話。


    對於王嫣的電話,肖辰一向秒接:


    “有事?”


    “沒事就不能給你打?”


    聽得出來,語氣不太好,肖辰不想招惹女人,便道:


    “當然可以。”


    “不逗你了,說正事,昨晚言心去你老板公館了?”


    肖辰暗自吸了口氣,盡管他早已做好了準備,迎接王嫣的電話,當女人殺過來時,他還是不知所措。


    “是,但是,不是你想的那樣。”


    王嫣陡地聲音拔高:


    “你想的哪樣?


    “你是我肚子裏的蛔蟲,知道我想什麽?”


    肖辰歎氣:


    “你別樣毛躁,又不是你的事,人家顧念都不著急,再說,真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王嫣氣炸了:


    “念念的事,就是我的事,肖辰,你是不是欠抽了?”


    肖辰盡量措辭:


    “那不過是個有心人士放上去,有意拱上熱門的熱搜而已,再說,雙沒看到臉,你就這麽衝動殺過來質問我。”


    肖辰抱怨。


    “你還抱怨,現在,生氣的,不該是顧念與我嗎?”


    肖辰按了按眉心:


    “顧念與薄總的事,與我們無關,你別跟著摻和。”


    平時,肖辰是怕王嫣的,但是這件事,他真不希望王嫣摻和進去。


    當事人已經夠煩夠亂的。


    說不清,道不明了。


    肖辰不希望,他跟隨了這麽久的老板感情,再次步入墳墓。


    然而肖辰的苦心,王嫣理解不了。


    她在那頭憤憤不平:


    “你就包庇你老板吧,我看你總有一天,也會變成像他那樣的人。”


    肖辰眉心急劇跳動:


    “你亂講什麽?薄總挺好的,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王嫣冷嗤。


    壓根兒不相信。


    “王嫣,你們真誤會薄總了,顧念走的這五年,他過的最辛苦。”


    王嫣仍然不信:


    “怎麽個辛苦法?”


    王嫣陰陽怪氣的腔調讓肖辰很不舒服,他憋不住說出來:


    “他生病了,且不是一般的病,要命的那種。”


    王嫣安靜寂寂,言心的醫生,厲騰又生了重病,醫生替病人治病,不天經地義。


    默了兩秒,王嫣笑起來:


    “為了洗白,你真會替你老板圓謊。”


    肖辰急了:


    “如果薄總真喜歡言心,對顧念從不在乎,他又何必裝病?視頻爆出來,也無所謂,結婚就是。管天管地,難道大家還能管得了人家夫妻做那檔子事?”


    王嫣鑽角尖:


    “我可聽出來了,你承認那視頻男主角是厲騰了。”


    肖辰有想打人的衝動:


    “我說假設,假設你懂不懂?”


    “假若視頻裏的男人真是厲總,與言心結婚就是,他總得負責吧。”


    “可是,真不是薄總,視頻也不知道是傳出來的。”


    王嫣猜想:


    “說不定是言心自己傳出來的,她一心想嫁給厲騰。”


    肖辰沉默,有這種可能。


    並且,這種可能性還挺大的。


    王嫣在那頭罵:


    “不要臉的女人,勾引人家的老公,算怎麽迴事?”


    肖辰:


    “沒證據前,咱們不能說這樣的話,言心其實,也沒那麽壞,她平時,對薄總還是挺好的。”


    王嫣氣得往桌上捶了拳:


    “看吧,你都對她有好感了,而她又為厲騰治病,男女相處久了,日久會生情的,再說,她是厲騰的主治醫生,厲騰對她是有感激之情的,這種感情,久了是會變成男女之情的。”


    王嫣的話,像繞口令,聽得肖辰怪煩躁的。


    “如果真有那一天,也怪你閨蜜自作自受。”


    王嫣不高興地摔盆打碗:


    “這種死渣男,沒有也無所謂,剛剛,我給念念打電話說這事,她可是冷靜的得很,在她心裏,可能早就不喜歡厲騰了。”


    肖辰聽不得這話:


    “即然如此,那就不用探討這麽多。”


    肖辰覺得,薄總好可憐。


    一腔癡情,空餘了恨。


    電話在不愉快中結束。


    王嫣再爬進熱搜時,醫生與豪門老公的勁爆視頻已被人撤了下來,頂上去的是一流女星緋聞。


    她又迴到微信頁麵,收藏的那個視頻,變成了無顯示。


    不用說,新聞被中盛公關了。


    王嫣不敢再打電話給顧念。


    下午,顧念迴來,臉色也沒什麽不好,團團放學,是顧念去接的。


    薄時予打電話過來,她沒問薄時予關於厲騰的新聞,薄時予也沒說,母子仨隻是在隔空聊了會兒天。


    整整兩天,厲騰都沒去中盛上班。


    公司裏流言肆起。


    都說厲騰被醫生未婚妻所迷,從此君王不早朝。


    肖辰怕顧念誤會,想講出真相,又怕厲騰怪他。


    有口難言啊。


    昏迷了兩天的厲騰,在第三天早上,終於清醒過來,睜眼就看到了床邊的言心,她身上的白衣早脫去,裙子很合身,胸線腰線都很養眼,且是露肩那種,白嫩的肌膚,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更白更嫩。


    厲騰無視。


    他眼眸緊了緊:


    “這兩天,都是你照顧我的?”


    言心聽到他聲音,迴過頭,對上厲騰又黑又沉的眼睛,喜出望外:


    “阿騰,你醒了,你都不知道,我多擔心。”


    說著,言心還抬手擦去了眼角的一滴淚水。


    厲騰表情淡漠,他伸手想找什麽,卻感到渾身酸軟無力。


    言心見狀,立即上前:


    “你想找什麽,我幫你。”


    厲騰:


    “幫我把手機拿來。”


    言心開門喊肖辰,肖辰立刻將手機拿了進來。


    厲騰拿到手機,第一時間進入微信,顧念與他的聊天紀錄,幹幹淨淨,他又點進手機撥話頁麵,仍然幹幹淨淨,沒有顧念的一個來電顯示。


    厲騰心裏湧起強烈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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