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羽辰見了顧念,神色驚詫,他口吃地問:


    “你……你是薄時予的媽?”


    顧念對薄羽辰印象一直不好,不想搭理她,拔腿要朝厲騰追過去,薄羽辰扣住她手臂,將她狠狠往後一拽。


    顧念腳下一滑,差點跌倒。


    “薄羽辰,做什麽?”


    薄羽辰:


    “剛剛沒聽到,有人讓我照顧你,嬸嬸?”


    嬸嬸這稱唿,挺怪異的。


    再加上,薄羽辰刻意拉長的腔調,更是說不上來的餘味悠長了。


    薄羽辰的目光,在顧念臉上身上肆無忌憚轉動:


    “真不想到,你最後能與我二叔修成正果。”


    “嗯,不對,二叔是厲騰,那時,你老公就是厲騰……”


    這驚現的大瓜,讓薄羽辰腦子都整懵了。


    薄羽辰小聲嘀咕:


    早知道是這麽迴事,當初,我就該好好巴結巴結你,也不會進去五年。


    薄羽辰後悔死了。


    “二嬸,二叔去找時予了,他那麽聰明,不會有事的。”


    見顧念別開臉,不理他,他厚臉皮又說:


    “你怎麽那麽會生,竟然給咱們薄家生了個天才。”


    翁-翁-翁——


    電話響了。


    鈴聲刺耳,可見對方的來勢兇猛。


    薄羽辰拿出手機,瞥到屏幕上的號,整個人都嚴肅起來:


    “太……太爺爺。”


    “是。”


    “好,好。”


    薄羽辰一連聲的‘是’,從他警慎的態度,顧念猜想應該是薄老太爺。


    “我……我與二嬸在一起。”


    “噢,就是二叔老婆,時予的媽咪。”


    “這……”


    薄羽辰猶豫著,目光掃向顧念,捂了電話,掀唇問顧念:


    “二嬸,太爺爺讓我帶你迴老宅。”


    顧念眉心泛冷,腦子裏警鈴大作,她不想去,可是,由不得她拒絕。


    “二嬸,沒事的,一切有二叔在,二叔那人,你還不知道,挺強勢的,雖說現在有了薄臨淵,但即便是薄臨淵,也不能與二叔抗衡的。”


    薄羽辰見顧念遲疑,立即勸說。


    見顧念抿著粉唇不語,薄羽辰迴了那邊:


    “好的,我馬上帶二嬸迴來。”


    十來分鍾後,薄羽辰與顧念,一前一後出現在老宅中庭。


    齊叔站在中庭入口,雙手交於腹前,除了鬢邊多了些霜華,所有一切,與五年前沒任何改變。


    齊叔看見她們,喊了薄羽辰一聲:


    “小少爺。”


    他朝顧念微微一笑,算是打個招唿。


    “老太爺在裏麵等著,顧小姐,請吧。”


    齊叔的意思,薄羽辰就不用去了,薄羽辰眨了眨眼,也不覺得尷尬,反正,接到老爺子電話時,他就知道自己隻是一根線,拉顧念迴老宅的線。


    顧念跟著齊叔朝書房方向走去。


    齊叔把門推開,對顧念說:


    “顧小姐,進去吧。”


    顧念禮貌地笑了笑,抬步進去,老爺子的書房寬敞又明亮,家具不大,就一個書架,兩張沙發,還有兩盆綠植,裝修走的也是黑白灰色調,簡約風格。


    看得出來,老爺子是個喜歡把複雜問題簡單化的人。


    老爺子坐在窗邊的貴妃椅上,睥睨的目光,落到旁邊的棋盤上,棋盤上擺了黑白兩叢棋子,顧念不懂圍棋,看不到棋局潛藏的兇險與風雲。


    老爺子像沒看見她似的,指尖從棋盒裏撚了顆黑棋,緩緩放到棋盤上:


    “陪我下一局。”


    顧念老老實實答:


    “老太爺,不好意思,我不會。”


    薄長河研究了會棋,眼眸這才緩緩抬起,看向麵前的顧念:


    “也不知道怎麽迴事,你這對棋一竅不通的媽,竟然生了個下棋天才。”


    顧念吃驚不小:


    “您是說,時予會下棋?”


    “不止會下,還是個高手,比我都厲害。”


    薄長河的圍棋級別,在海城都沒遇到過對手,而薄時予竟然技術比他還好。


    顧念懵逼,腦子轟轟地響,想到,薄時予生死未卜,她的心就又提了起來。


    “其實,會許多,不是一件好事,我一直認為,人還是平凡普通一點好。”


    薄長河目光變得幽深:


    “所以,五年,你就帶走了團團,讓我們薄家失去了曾孫女五年,讓阿琛五年來,無法見到自己的女兒,顧念,你這女人,真狠心。”


    顧念不知道薄長河在為她挖什麽坑,在她心裏,這個男人不是善茬,似乎每一步,都是精心算計,就像是這棋盤上的棋局。


    而穩操勝券的那個人,永遠是他。


    “老爺子,以前的事,就不提了,我想請問,你讓我過來,有什麽事嗎?”


    薄長河冷哼:


    “顧念,五年前,我可是瞧不上你的,現在嘛。”


    男人將尾音拖得老長。


    他將一份文件扔到她麵前:


    “cti商業樓是你企劃的?”


    顧念翻看文件,看到了上麵自己的署名。


    是她嘔心瀝血畫的設計圖。仟仟尛哾


    “是的,老太爺。”


    薄長河目光裏充滿了讚賞:


    “五年不見,你真有了鋒芒,當年,是我不該小瞧你。”


    顧念閉眼,深唿吸:


    “老太爺,麻煩說重點。”


    薄長河:


    “我知道你在擔心時予,不過,放心,誰敢動我薄家曾孫,活膩了。”


    沒人敢動,為什麽差點命喪黃泉?


    即便是薄長河開了口,顧念也覺得一切都是未知數,沒人能夠理解她做媽媽的心情。


    自從團團出生,她就一直擔憂著她的安全。


    紐城的五年,她很多時候,都是帶著孩子去學院的,團團很乖,不吵不鬧,導師看中了她在設計方麵的天賦,特別照顧她,她才可以帶團團去學院上課。


    圖書室的阿姨,很喜歡團團,每次她去上課,阿姨就幫她帶孩子,後來,熟悉了後,顧念覺得經常麻煩阿姨不好,就給了阿姨小部分的工資。


    她希望薄時予與團團一樣,做過普通的人。但是,現在,太多不確定因素,讓顧念心裏很慌也很亂。


    激動之餘,自然脫口而出:


    “老爺子,我不明白,既然你這麽重視時予,就不該讓他學那麽多的本事,像槍法,車技這種,他才五歲……”


    學這麽多的技能,是花了多少的時間去練習,這五年,她不在兒子身邊,薄家就是這麽虐待她兒子的嗎?


    顧念心裏有一團火,正茲茲燃燒著。


    她吸了口氣,明明看到薄長河臉色變了,她仍然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繼續憤怒質問:


    “真是婦人之見,你懂什麽?”


    薄長河生氣了。


    且,還氣得不輕。


    “時予,那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好苗子,無論槍法,還是車技,你可能很懷疑,他身子那麽小,怎麽可能開車?但是,我告訴你,他有他自己獨特的辦法,且這辦法,還是你兒子自己想出來的,他的雙腿可以加特製的伸縮腿,那玩意兒可厲害了。”


    薄長河初次見識的時候,眼睛都直了。


    薄時予比厲騰聰明好幾倍。


    當時,他興奮了好幾天,連覺都睡不著。


    “還有圍棋,不說無師自通,隻要稍加點撥,時予他就能把別人幾十年都沒領悟的東西悟出來。”


    “我把他培養得這樣厲害,說不定,哪天,他小命都要丟。”


    女人的直白,薄長河氣得臉都紅了:


    “胡說八道。”


    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真是頭發長,見識短。”


    “齊叔。”


    老頭子聲音洪亮,剛喊了聲,外麵的齊叔便推門進來。


    “老爺子。”


    “動用薄氏羽林軍,找不到時予,別迴來見我。”


    齊叔應了聲出去了。


    薄氏羽林軍,顧念沒見識過,但是,她猜,應該是庭厲害的保鏢團。


    “這下你滿意了吧?”


    薄長河白了女人一眼:


    “兒子是你生的,可你要搞清楚,不過是借你肚子生了阿琛的孩子而已,我高興了,你可以與薄時予見麵,隻要我不高興,你就休想與他再見麵。”


    顧念默然。


    “阿琛也不可能娶你,你不配。”


    顧念笑了:


    “老爺子,配不配,我都是薄時予的媽,別人可能覺得,嫁入薄家,是種榮耀,對於我而已,我隻想要一份安寧穩定的生活,如果老爺子讓我過來,是為了想警告我,讓我離薄庭琛遠點,那麽,我答應你,此後,不會再與薄庭琛見麵。”


    顧念轉身要走,薄長河吼起來:


    “你這女人,性子可真急。”


    “我是不同意你與阿琛來往,但是,你們之間有兩個共同孩子,把我惹火了,我可以讓律師,把團團要迴來。”


    顧念指尖掐了掐掌心吸了口氣,竭力克製自己情緒:


    “可以,那你把我殺了吧。”


    “唯有死人,才會不爭不搶。”


    顧念不想再麵對薄長河,轉身頭也不迴離開。


    她剛上車,齊叔便拿了份合同過來:


    “老爺子說,聘你成為他的禦用設計師,薪資隨你開。”


    “如果我不同意呢?”


    顧念咬牙。


    齊叔的目光,銳利得不行:


    “顧小姐,您最好聽話,否則……”


    五年前的事,顧念太清楚薄長河的手段,那是個奸詐又狡猾的老頭兒。


    再說厲騰,他帶著溫安全去尋兒子,竟然找不到薄時予下落,氣瘋了的厲騰,與李方天一夥幹起來,李方天手上的手,幹不過溫安全等人。


    阿虎被打成了豬頭,李方天跪在地上,哭喪著臉求饒:


    “薄總,行行好,我們隻是與貴公子開了個玩笑,再說,都是比試,也是他先提出來的,我們隻是配合他而已。”


    肖辰看不下去了,往李方天大腿狠狠踹了兩腳:


    “特麽的,鞋子掉落的地方,淩亂的車痕,如果不是小少爺動作夠快,我想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臧騰咬了下唇,目光露出狠厲:


    “李方天,我隻等一個小時,如果我兒子還不迴來,你就給你兒子收屍。”


    薄時予沒在李方天手上,而他的兒子,可在厲騰手裏。


    李方天不敢與盛怒中的厲騰硬碰硬。


    一個勁兒磕頭,說好話。


    李方天下作的行為,厲騰不恥,也不會感動。


    這個流氓,為了利益,上一秒可以喊你爹,下一秒,可以直接拿刀架你脖子上。


    查了所有可能的地方,仍無薄時予消息,李浩被肖辰帶了過來。


    李方天見了兒子,哭得更大聲了:


    “兒子,我是爸爸,兒子……”


    李浩聽到李方天的聲音,開始嗚嗚哭起來:


    “爸爸,爸爸,我想媽媽,我要迴家。”


    李浩被綁了身體,丟到馬路上,李方天撐目強舌,怔怔看著前方的車子,他的嘴被膠布封了,還著腳鐐手銬,被銬到了大樹上,不能喊,不能叫,他就隻能不停掙紮,樹身不停搖晃,急得他渾身都在冒汗,像洗了個冷水澡。


    厲騰手上的刀尖,挑起他下巴:


    “這輩子,還沒有誰敢這樣對薄家,李方天,你算是天了曆史先河。”


    厲騰手上的刀子落,銳利的刀鋒,從李方天下巴零點零一距離的地方劃過。


    遠處,李浩前方的車子,也開始發出轟鳴,李方天嚇得渾身都在抽搐,他開始不斷地點頭,額頭不斷磕到地上。


    厲騰彎腰,撕開他嘴上的膠布。


    李方天喘息了一口,立刻脫口而出:


    “薄總,我去給你找孩子,您不要傷害我兒子,求您。”


    看著眼淚汪汪的李方天,厲騰偏頭點了支煙,緩緩釋放著煙霧,白煙模糊了他輪廓。


    “可以。”


    他打了個響指。


    肖辰過來。


    厲騰啟唇:


    “肖助理,找個技術好點的,把定位追蹤器給他裝在手臂裏,另外,再追加一枚微型煙彈。”


    肖辰點頭,開始撥電話。


    李方天麵如土色,完全不敢吭聲。


    專家來了,挽起李方天的衣袖,刀子劃開皮肉,追蹤器與微型煙彈都裝進去了,李方天身上的銬子被打開,人雖然自由,可他一點不敢大意。


    而肖辰還衝他揚了揚手上的遙控器:


    “衛星定位查不到你,炸彈會立刻引爆,所以,別妄想著逃跑。”


    李方天點頭如搗蒜。


    “我不會逃跑的,沒必要,以後,還想跟著薄總混呢。”


    厲騰咬著煙,神色諱謨如深。


    肖辰冷嗤,都這樣魚死網破了,還妄想與薄總合作,真是做夢。


    李方天與阿虎,被人蒙著眼睛帶走了。


    厲騰臉色黑如天邊烏雲,肖辰都不敢與他說話,默然了兩秒,厲騰問:


    “她有沒打電話來?”


    肖辰:


    “沒有,連一個信息也沒有。”


    厲騰狠狠吸了口煙,如果薄時予找不迴來,他與顧念也完蛋了。


    顧念的性子,他太清楚了。


    “老太爺把太太接過去了。”


    厲騰麵露不悅:


    “他又要做什麽?”


    “五年前,如果不是他攪局,這五年,我也不必要過得這麽辛苦。”


    妻離子散的一千多個日夜,厲騰不想再過那樣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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