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庭琛聲線很穩,尾音拖得老長,方加州看不出他真正的意圖,但他知道,薄庭琛找他談生意是假,想修理是真。


    在商場混了這麽多年,方加州也是個人精,他給白意念使眼神,讓白意念走,白意念剛提步,蔣英就擋了過去,這次,是直接抓住女人手臂,力道之大,讓白意念蹙起了眉頭。


    “蔣英。”


    方加州喊。


    蔣英神色未變:


    “加州,你說你在談生意,而我突然襲擊,你竟然帶了個女人,我是這麽相信你,你怎麽解釋吧?”


    方加州看著蔣英,太陽穴飛快跳動,麵色也白了不少,可是,他不能發火:


    “我都說過了,她隻是一個客戶,你何必揪著這個不放,有女人並不代表,我與她就有關係。”


    “行。”


    蔣英也不想與方加州僵持,她答了個字:


    “行,那白小姐,你一個人與兩個男人談生意,一定是女中豪傑,我敬你。”


    蔣英提了杯子向白意念遞過去,蔣英的氣勢嚇得白意念心髒一顫,她眼皮跳了跳,暗忖,早知道,今天就不來了。


    白意念騎虎難下,她看了看方加州,又望了望薄庭琛,包括,陳默,她的目光一一掃過他們的臉。


    在方加州的示意下,白意念端起了酒杯。


    蔣英完全有俠客風度,她一口喝盡杯中的酒,麵色改色,又開始倒二杯,那架勢嚇得白意念瑟瑟發抖。


    “蔣姐,這們喝傷身。”


    蔣英瞥了她一眼,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第二杯又來了。


    蔣英連續敬了白意念五杯。


    每杯都是烈酒,白意念撐著搖搖欲墜的身軀,酒精催化下,她指著顧念,兩眼泛光,舌頭打結:


    “念念,你不安好心。”


    白意念在看到顧念的那一眼,心裏就將顧念罵了千百遍了。


    顧念勾唇淺笑:


    “白姨,有些事,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顧念話中有話,白意念眼皮跳了跳。


    “你就是故意的。”


    白意念一把年紀了,賣萌,臉頰緋紅,身體站都站不住。


    “薄總,你喜歡顧念?”


    白意念直接問。


    薄庭琛薄唇抿直,沒說話。


    顧念冷哼:


    “飲食男女,縱然是喜歡,又怎麽樣?”


    這話觸到了白意念的雷區。


    “顧念,你不要囂張,薄總不會喜歡你,他隻是想與你玩玩而已,再說,你不是與姓厲的那小子結婚了嗎?”


    顧念不以為然:


    “在你麵前,我何時囂張過?”


    像是為了應證顧念的話,薄庭琛掀唇:


    “白女士,你對你女兒毫無興趣,你說得對,我喜歡顧念,何止是喜歡,她簡直就是我心的寶貝。”


    像是為了應景,男人抓住顧念的手,放在唇邊親吻。


    纏綿悱惻。


    兩的恩愛溢於言表,看得白意念眼紅。


    “什麽?”


    蔣英嗤笑。


    :“你想把你女兒介紹給薄總?有其母必有其女,薄總,你難道願意娶個小三的女兒?”


    這話傷到了白意念,她的臉刷地變白。


    “蔣英,別得意,你算個什麽東西?若不是有我在,你方氏早就垮了。“


    蔣英雙手抱臂,嘴唇張了個大大的o字形:


    “是麽?小白,你還真是能耐,居然敢說這樣的大話,方加州,是這樣的嗎?”


    此時,麵對兩個女人的夾攻,方加州的心放在火爐上烤,他難為情地爬了爬頭發,頭痛道:


    “都少說一句,你們想讓薄總看笑話?”


    “沒看笑話。”


    薄庭琛啟唇:


    “男人嘛,背地裏,誰還沒有一個兩個女人,壓力大了,自然用女人緩解。”


    他長臂將顧念箍入懷,顧念想掙紮,他不許,腰間的力道扣緊。


    白意念看出了今天這頓是鴻門宴,她想溜,可是找不到機會,這屋子裏的人,眼球全黏在她身上。


    所以,她拿手機偷偷在桌下發信息給顧柳。


    顧柳發了介問號,她趕緊發了句:


    “快來救你媽。”


    隨後發了地址,就退出微信。


    顧念當然看到了她的小動作,她不予理睬。


    目光裏充滿了輕蔑。


    包廂房的門推開,進來個西裝筆挺的男人,好像是高爾夫的經理。


    經理燦笑著,小心翼翼措辭:


    “請問,誰是白意念小姐?”


    白意念沒想到男人會是找她的,臉色怔了怔,連忙應聲,她心中大喜,畢竟,可以離開了。


    “我是。”


    她走過去,連聲說。


    男人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遍。


    “白女士,警察找我。”


    見白意念一把年紀,經理覺得喊小姐不妥,所以,改了口。


    提到警察,白意念眉峰冽了下:


    “找我幹嘛?”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兩名警察就扣著刀疤臉走了進來,刀疤臉見了白意念,恨得咬牙切齒:


    “就是她。”


    “警官,指使我去伊水源鬧事的,就是這娘們兒,說給我五十萬,結果,我一個子兒都沒見著,她居然跑了。”


    白意念麵色鐵青,辯駁:


    “我幾時拿五十萬指使你砸人家的店?你是不是腦子燒壞了?”


    “拿證據出來啊。”


    刀疤臉立即對警察說:


    “我的手機有聊天記錄,我申請把聊天記錄調出來。”


    為了怕節外生枝,每次兩人聊天,刀疤臉為了保險起見,都會把聊天給刪了。


    見刀疤臉義憤填鷹,說話那麽有底氣,白意念暗了暗眼瞳:


    “調啊,我才不怕呢,身正不怕影子斜。”


    看得出來,她在強作鎮定,在做垂死掙紮。


    蔣英冷笑:


    “原來還是個女騙子啊。”


    顧念火上加油:


    “幹媽,你都不知道,白女士為了想套你家幹爹的錢,手段可高明了,前兩天,她在周津帆的拍會上,出手闊綽,幹媽,那些錢,應該是你的血汗錢吧。”


    誰都無法容忍欺騙,更無法看著自己的老公把自己辛左打拚的江山拱手讓人。


    蔣英恨火攻心,看著白意念的目光,像是恨不能把人給吃了。


    白意念這時哪裏還會再理蔣英,她走過去,抓住方加州的手,放低身段,不知道在方加州麵前說了句什麽,方加州一巴掌揮到了她臉上。


    耳光打得很重,白意念左臉頰通紅,她不敢發脾氣,嘴巴癟了癟,可憐兮兮道:


    “加州,你太狠心了。”


    方加州不想理白意念,他邁到蔣英麵前,柔聲安扶:


    “都是誤會,你與她沒關係。”


    此刻的蔣英,當然清楚男人這句話是謊言。


    睜著眼睛說瞎話。


    她狠狠握緊了拳頭,尖厲的指腹深陷肉裏,她也沒有喊一聲疼。


    “警官同誌,你們還等什麽?”


    警官拿出刀疤臉手機,調取了聊天記錄,白字黑字,白意念賴都賴不掉。


    警察走到白意念跟前,手銬落到她手上:


    “走吧,白女士。”


    白意念心有不甘,她迴頭瞥了方加州一眼,像是有許多話想對方加州說。


    方加洲別開臉,故意不理她。


    白意念心裏一寒,抬步跟著警察走了。


    接下來,包廂裏的氣氛冷鷙逼人。


    蔣英沒說話,徑直喝著酒。


    這些年,蔣英為了陪客戶,攬生意,她早把自己訓練成了金鋼之軀。


    不過,也抵不住這樣的喝法,方加州怕出事,過來拿走了她的杯子。


    蔣英冷笑了聲,從桌子上拿了包煙,長指挑了根,偏頭點燃,煙霧嫋嫋時,蔣英嘴唇掀動:


    “方加州,我給你兩個選擇,淨身出戶,名下財產全中歸我,要不,就與那狐狸精徹底斷了往來。”


    蔣英知道,走出這間房子,方加州還會拿錢去撈白意念。


    方加州想也未想,脫口而出:


    “我當然是選你,畢竟,我們是原配夫妻,薄總為證,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寫個保證,今後,我不再與她有聯係了就是。”


    蔣英見男人態度分明,歎了口氣,緊繃的神色鬆懈下來:


    “即然如此,你寫吧。”


    蔣英拿了紙與筆,攤到方加州麵前。


    顧念打圓場:


    “幹媽,你也不要生氣,幹爹都同意不與白意念來往了,其實,你不知道,白意念這女人是個克夫命,兩年前,她纏上我了爸,我們顧家家破人亡,都是拜她所賜。”


    蔣英也是個聰明的女人。


    她看著顧念,不說話,好像在考慮著顧念話裏真實性。


    “你與白意念早就認識?”


    蔣英問。


    “何止認識,簡直是血海深仇。”


    對白意念的恨,顧念一點也不掩飾。


    腰間的那隻大手,在她腰上的軟肉上掐了下,示意她不可亂說。


    顧念及時住嘴。


    畢竟,今天是薄庭琛幫她出了這口惡氣。


    事情怎麽迴事,方加州心裏已明白,說白了,就是白意念得罪了顧念,薄庭琛撐腰唄,才有了今天的鬧劇。


    雖然知道薄庭琛並不想與方氏合作,但是,方加州不甘心:


    “薄總,你看我們度假村的合作案,是不是可以提上議程了?”


    薄庭琛垂目,瞥了眼自己修長的手指,眉目疏離:


    “再說吧。”


    “我累了,先走一步。”


    薄庭琛攬著顧念離開。


    陳默跟在她們後麵。


    方加州追了兩步,又折了迴來,焦急道:


    “本來水道渠成的事,不知道你跟著瞎摻和什麽,現在,好了,都黃了。”


    蔣英不以為然:


    “人家壓根兒就沒想與你合作。”


    方加州抓了抓頭發,咬了咬唇,笑著說:


    “你不是顧念的幹媽?明天開始,咱們就從顧念這兒下手。”


    “你真相信薄庭琛喜歡顧念?”


    “那不然呢?”


    方加州一頭霧水。


    蔣英撇了撇嘴:


    “反正,我覺得他們就是演戲,誰你的相好,得罪的太多人。”


    “有今天,一點不冤。”


    顧念剛坐上車,電話就響了,她瞥了眼屏幕,是個陌生號,她將電話掐了,電話又響了,她又重複地掐,如此三番,吸引來薄庭琛注目。


    他瞥了眼顧念的手機,沒說話。


    手機再次響起時,顧念沒辦法接了電話,她怕吵到薄庭琛,畢竟,她與薄庭琛的關係並非是男女關係。


    電話剛接通,顧柳尖利聲音傳來:


    “顧念,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顧念正要掐電話,那頭的顧柳像是猜測到了,立刻喊道:


    “為什麽陷害我媽媽?”


    顧念笑:


    “陷害?顧柳,說話要講證據,你媽支使人去伊水源鬧事,聊天紀錄都被官方公布了,還有你媽與方加州的聊天記錄,全都被人發上了抖音,你媽成大網紅了。”


    那頭的顧柳心口發抖:


    “你不能信口開河,好歹,我媽也與你同住過一間屋簷下,你就這麽狠心?”


    顧念懶得與她哆嗦,抬手掐了電話。


    她轉頭看了眼薄庭琛,男人閉目養神,似乎對她與顧柳的談話絲毫不感興趣。


    車子開到盛世樓下,顧念剛下車,手臂就被一股蠻力扣住,她抬頭,對上的是顧柳扭曲的臉:


    “做什麽?”


    顧念冷斥。


    顧柳盯著顧念的目光,像頭野獸。


    “顧念,你這麽歹毒,小心嫁不出去。”


    “這就不勞顧小姐操心了。”


    男人的聲線不慍不火,聽不出喜怒哀樂,顧柳瞥到薄庭琛臉上的麵具,心裏咯噔了下,海城誰人不知,銀色麵具是薄庭琛明顯的特征,又在盛世樓下。


    這男人一定就是權勢薰天的薄庭琛了。


    “薄總。”


    她立刻斂了鋒芒。


    裝成很溫順的小綿羊。


    “陳默。”


    薄庭琛並沒看她,聲音極其冰冷。


    “讓這位小姐離開。”


    說話彬彬有禮中,帶了點陰戾氣息。


    陳默低頭,擋在顧柳麵前:


    “小姐,請你離開。”


    顧柳不敢惹薄庭琛,隻好站到一邊,薄庭琛抬腿,走進大廈,顧柳追了兩步,被顧念拽住:


    “顧柳,江漠然沒能滿足你?你又出來勾男人了?”


    顧柳抬手想揮顧念一個巴掌。


    手臂剛抬起,陳默就扣住了她半揚在空中的手:


    “顧小姐,自重。”


    陳默扣住她的手,加重力道,狠狠一甩,顧柳差點跌了個狗吃屎。


    顧念笑了一聲,抱著雙臂,趾高氣揚進大廈去了。


    氣得顧柳狠狠咬牙切齒,兇巴巴跺了腳。


    陳默望了她一眼,鼻腔裏發出一聲冷哼:


    “顧小姐,以後,別來找顧念了,不然,小心你沒辦法在海城立足。”


    顧柳眼睛裏迸出兇光:


    “恐嚇我?”


    陳默撣了撣衣袖上的塵灰,笑言:


    “是不是恐嚇,你可以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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