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成共識,在厲明珠無比的喜悅裏,小兩口離開。


    剛坐上車,厲騰就說:


    “還說不喜歡我,跟我媽說要生我的孩子?”


    顧念:


    “是你媽逼我答應的,你可以去給她說,你結紮了,或者,我有病,不能生。”


    厲騰盯著她,看了半天,他笑得胸膛都抖動起來:


    “顧念,你為了逃避,還什麽謊都能編,我可不會去說,要說,你自己去說。”


    厲騰發動車子,說了句:


    “送你去上班。”


    然後,車子就筆直向盛世駛去。


    顧念下了車,厲騰將車調了個頭,開到三百米之外,肖辰將車開走,而他戴了麵具,坐上邁巴赫,車子直接駛進盛世停車場。


    今天是百年誕慶日,公司宴會設在了十八樓,顧念趕到,就去更衣間換了女駙馬服。


    她呆在後台時,與要表演的一堆人看著屏幕上薄老太爺的講話,老太爺捋著花白胡須,精神抖擻,言簡意賅,隻說了幾句就被人扶下了台。


    接下來是薄庭琛致辭,今天,他穿了一身正式的定製西服,還打了紅色的領帶,而耀眼的花,讓顧念想到了昨天厲騰脖子的那條,同樣的色係,這並不能說明什麽。


    薄庭琛聲音溫潤醇厚,吐字清晰,語速不快不慢,顧念仔細辨認著每一個字音,好像厲騰是很不相同,她一直認為,如果同一個人的話,他的音色是騙不了人的。


    但是顧念忽略了一種叫聲卡的東西。


    轉眼,薄庭琛已致完辭,台下響起雷鳴般的掌聲,他向大家深深鞠了躬,邁著大長腿下台。


    演出開始,前麵的節目沒有引起多大浪花,倒是顧念女駙馬裝扮一亮相,大家就來了精神,顧念紅袍加身,英姿颯爽,大紅駙馬服顯得身形更加修長,母親是黃梅戲名角,從小耳濡目染,顧念學了不少,她隨便來兩句,就能獲得滿堂喝彩,何況,今天,她還這麽鄭重其事,傾盡全力表演。


    台下的薄庭琛,麵具的那張臉,始終洋溢著微笑,陳默不止一次看向他。


    顧念演出很成功,她下台前,向大家鞠躬,掌聲如雷貫耳,大紅幕布遮去了她的身影,幕布重新拉開,已是另外兩個女人的身影。


    顧念脫下裝衣服,開始換裝,她穿著清涼桑巴服,站在後台休息,呂秀紅過來了,湊到她耳邊說:


    “念念,不好意思,凱倫有急事不能來,我們隻能重新找了個替補的。”


    顧念抬腕看表,還有幾分鍾就該上台了。


    人家有急事,不能來,也沒辦法。


    她索性答:


    “沒事。”


    可是,顧念沒想到替補的人員會是——江漠然。


    她看著化了眼影,口紅,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穿著白色緊身衣的男人,眼角掠過愕然,然後就是憤怒,她眼睛裏的火焰都快噴出來了。


    呂秀紅見狀,嚇得不輕,忙道:


    “念念,有問題嗎?”


    顧念看著江漠然,咬牙答:


    “沒有。”


    還有一分鍾,就是她上台的時間,這個節骨眼兒上,她不能拂袖而去,如果棄演,盛世丟不起這人,再說,她顧念絕不是不負責任之人。


    看得出來,江漠然有些激動,自從出現後,他的目光就一直在顧念身上流轉,既興奮也緊張。


    輪到她們上台了,江漠然牽著顧念的手,握得那樣緊,顧念遏製住想掙脫的衝動,她不斷吸氣唿氣,不斷在心裏告訴自己,大局為重。


    哪怕這是個局,她也要毫不猶豫鑽進去,等這曲舞畢,她會與江漠然算總賬。


    鎂光燈聚攏,顧念身上的肉色衣服,與江漠然身上的銀色亮片交相輝映,很快吸去了眾人目光。


    台下的薄庭琛,目光追隨著顧念的影子,他看過節目單,知道桑巴是顧念表演,本來他還興致勃勃,在瞥到顧念身旁的男人身影時,笑容僵在了唇邊,尤其是看清男人麵目後,薄庭琛眉眼間漸漸浮現戾氣,陳默覺察到空氣微變,他立刻坐直了身體,熟悉老板肢體語言的陳默,當然知道老板動了怒,而讓老板動怒的罪魁禍首便是台上不斷舞動身體的江漠然與顧念。


    台上的兩人,對薄庭琛的憤怒渾然不覺,江漠然視線落在顧念臉上,滿眸的癡情,絲毫都不想遮掩,顧念漠視著,盡量不與他眼神交流,嘴角勾笑著,她舞姿優美,身形靈活,兩條修長筆直的腿,在燈光下晃動,削薄的胳膊,纖細的手臂,空中飛揚,從江漠然手中甩出去,又飄落迴來,指尖輕觸江漠然掌心,像片輕輕的羽毛,從江漠然心中緩緩拂過,為了舞台效果,她迫不得已與男人眼神交流。眉眼間的溫軟,不禁讓江漠然失了方寸,甚至連舞步都走錯了,顧念不動聲色,配合著將他扯了迴來。


    兩人麵貼麵,轉著圈兒,男人的臉貼著顧念的頰,燈光圍著他們轉,兩具肢體公然在舞台上秀恩愛,薄庭琛看得火冒三丈,他煩躁地解開了一顆領扣,又解開了袖扣,甚至把外套都脫了,還挽起了衣袖,露出小麥色的一截肘骨。


    就在兩人的身體要碰撞出火花時,有抹影子衝上台,抓住顧念,啪,響亮的耳光聲驚豔四座。


    音樂聲戛然而止。


    江漠然看著右頰緋紅的顧念,勃然大怒,他拽過始作俑者顧柳,反手就是一耳光,顧柳被打,發瘋似地與江漠然廝打在一起。


    台下早已因顧柳的出場而淩亂。


    薄長河目光冷峻,他盯著場上鬧騰的幾人:


    “這幾人是誰?”


    齊叔在他耳邊悄聲道:


    “是顧氏姐妹,跳舞的那個叫顧念,是盛世的員工,上去打人的那個叫顧柳,是妹妹,好像與顧念跳舞的男人關係匪淺。”


    薄長河聽了,麵色更冷了:


    “也不看看這是什麽日子,由得她們撒野,給我拽下來。”


    齊叔:


    “是,老太爺,我這就是去辦。”


    齊叔轉身時,便看到有抹人影急匆匆衝上去,齊叔定睛一看,竟然是怒氣騰騰的少爺,薄庭琛。


    “少爺。”


    齊叔要阻止,可已經來不及了。


    隻見薄庭琛上台,見顧念右臉頰嫣紅一片,氣得咬牙切齒,他一把將顧念扯進懷裏,指著江漠然與顧柳,盛氣淩人:


    “道歉,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顧柳雖然剛來海城,但來之前,她對海城的權貴是做過一番了解,她自然識得薄庭琛。


    見薄庭琛把顧念護在身後,顧柳酸得要死,不怕死的譏誚道:


    “薄總,大庭廣眾之下,你明目張膽袒護這勾搭別人老公的小賤人,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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