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說完之後十分嫌棄地看了一眼太陽,隨後搬了條椅子坐到樹蔭下。


    暴曬在陽光下的新生們正在經受著身體和心靈上的雙重打擊,才一刻鍾時間,就連楊烈都開始手腳有些顫抖了。


    更不要說那些女孩子們,常山看到這一幕嫌棄地搖了搖頭。.qqxsΠéw


    “都給我蹲好了!別以為自己很厲害,我都不需要動天地靈氣就能給你們揍一頓!”


    眾人一個激靈,急忙恢複成標準的姿勢,新生們悲慘的遭遇,被老生們也看在眼裏。


    特別是現在哭得梨花帶雨的阿蠻,更是讓老生們生起了同情心,其中有一個老生握緊拳頭,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不行,師妹這個樣子,我怎麽能不出手援助!”


    他沒走出幾步,身旁好友急忙拽住他。


    “你瘋了嗎!那可是常山老師!”


    在聽到常山這兩個字時,原本心中英雄救美的瞎想一下子就從他的腦海中消失不見,隻剩下一張瘮人的笑臉。


    “對不起了師妹...師兄也...無能為力啊!”


    有膽慫的,就有膽大的,還真有不怕死的老生,走到常山麵前。


    正在美美地打著盹的常山睜開眼睛,隻瞧見一個有些麵熟的弟子一臉溫怒站在他麵前。


    “常山老師,家師川穀,從前也受過您的教育,當時您也沒用這麽大的鼎,師弟師妹們已經苦不堪言了,老師您...”


    這弟子話還沒說完,常山聽了他的自我介紹之後迴憶起了這個弟子,露出一個他自認為和善的微笑。


    “原來是你小子啊,許久不見了!”


    說著常山站起身將他推到秦南的身邊,秦南就隻瞧見那弟子被常山手一壓肩膀,條件反射地就紮起了馬步。


    隨後一個比秦南頭頂還要大上一圈的鼎就被常山放在那弟子手中。


    “來讓我看看!三年沒見,有沒有什麽長進!”


    本來跟在這弟子身後,想給師妹們求情的弟子,瞬間一溜煙全不見了,隻剩下這個冤大頭,陪著秦南他們開始紮馬步...


    這個還算有些天資,已經達到七品的弟子,昨日剛從外麵迴來,在外頭禦空而行,受盡百姓擁戴的他,又迴想起被常山支配的恐懼...


    ...


    豔陽高照,時至正午,睡了個迴籠覺的常山覺得肚子有些餓了,看著眼前快要暈厥過去的新生們嫌棄地擺了擺手,那些大鼎再次變迴黑球迴到了常山手裏。


    “行了都去吃飯吧!”


    眾人一時間如釋重負,可是長時間保持一個動作的他們現在卻直不起身子了,眾人以極其滑稽的姿勢朝常山行了禮,準備奔向食堂。


    可剛走到一半,常山那如同地獄魔神一般的聲音再次都背後響起。


    “下午繼續!”


    “啊???”


    新生們嘴角的微笑再次消失,原本的老師們隻上上午的課,沒想到常山竟然連下午都不放過。


    “我的茶會...”


    阿蠻想要跺腳表示自己的不滿,可是卻發現腳都抬不起來了。


    那名來求情的弟子,現在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以後遇見常山一定要繞道走...


    元仙走到他的麵前朝他行了禮,那求情弟子臉上的愁容立馬消失扯出一個微笑。


    “多謝師兄相助。”


    那弟子現在隻想趕緊逃離,但是麵對聖女的答謝,一瞬間他都覺得今天的遭遇值得了。


    “我其實還好...”


    ...


    飯堂裏,新生們第一次這麽整齊地來用餐,平日裏放了課之後,他們要麽就迴後山賞景讀書,要麽就去逛街,然而今天都破滅了...


    “我突然覺得...背書也不是那麽困難的事情了...”


    盜坤胡吃海塞地朝嘴巴裏塞吃的,眼淚不爭氣地順著眼角流下。


    別人來國子監那都是享受梁國最高學府的,他來國子監是體驗荒野求生的。


    旁邊同樣包了一嘴飯的高磊沒辦法出聲認同,隻能一個勁地點著頭。


    “師弟你慢點,給我留個腿...”


    這師兄弟倆的表現,算是給大家增添了一絲笑點,給這悲慘的一天增添一絲歡快。


    一天結束之後,眾人除了睡覺之外,已經沒有了任何別的心思。


    做過這樣的運動的人都知道,這種痛,它不是痛在第一天的,當第二天醒來時,盜坤師兄弟倆的慘叫聲驚醒了睡夢中的破衫老者。


    老頭一身酒氣,一看昨晚就沒少喝,他走到兩人的小破屋麵前,睜眼敲了敲師兄弟倆搭的木屋,欣慰地點了點頭。


    “不錯不錯...”


    正捂著腿流淚的盜坤,看見破衫老頭竟然一點不關心自己的死活,心裏那點感激都快被磨滅了。


    “師伯!這麽多天你終於見我們一麵了!”


    破衫老頭尷尬地咳嗽了幾聲,把手背在身後嚴肅的道。


    “老夫是在等一個契機,等你們新生課上完了,自然會傳授你們。”


    麵對破衫老者這番話,盜坤滿臉寫著不相信,這老頭很明顯就是懶,還不知道怎麽教弟子而已。


    可當他轉頭看向自己的師弟的時候,卻發現高磊一臉的期待。


    “別信!師弟別信!”


    破衫老者似乎是為了彌補這段時間對師兄弟倆的忽視,在那間破舊長衫的懷裏左摸右摸,終於從裏麵摸出個銀錠子。


    看到銀子的瞬間,師兄弟倆眼冒金光。


    要知道,來國子監上學是有俸祿拿的,但是因為兩人入學還不到一個月,還拿不到那筆錢,別人那都是世家公子,富家子弟。


    他倆可是齊整整的窮苦人家孩子,就連秦南,父母出事前,家裏都是富裕的,畢竟家裏父輩可是有兩人做官的。


    可師兄弟倆還沒高興幾秒,破衫老頭發話了。


    “那什麽,今天上完課,給我到西街打壺酒。”


    本以為能加個菜的師兄弟倆一瞬間笑容愣住了,看向破衫老者的眼神中透露著五個字。


    “你認真的嗎?”


    老祭酒自知有些對不起師兄弟倆,又補了句。


    “剩下的你們看著缺點啥就買點吧...”


    師兄弟倆今天上課時無比期待著下課,在川穀老頭宣布下課的那一瞬間,如同脫韁的野馬一般竄出課舍。


    嫌棄高磊跑得慢,盜坤更是動用功法,給高磊體驗了一把乘風而行的快感。


    然而從酒莊出來的那一刻,看著手裏僅剩的四個銅板,盜坤再也按捺不住內心中的怒火。


    “師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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