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餘家之人沒了身影,陳凡與台明對視一眼後,對上空的王弘祿與趙家兩人依次拱手,肅聲道:


    “勞煩兩族處理好山上後事,我等沒有族兵在此,也幫不上太多忙,山上若能再搜出什麽資源,按約定不必算上玉靈山。


    至於三家共治北炎山之事,待到我家山長蘇醒,玉靈山上自會派人與兩族相談,我等就此告辭了。”


    趙家兩人他們兩人將要離去,為首的趙瑞俅終於恢複過來,意識到此時局勢不利自家,玉靈山和餘家的人若都走了,王弘祿若是要對他們兩個做些什麽,不過是揮一揮手的事情。


    故而也急忙對王弘祿拜道:“我家族兵的幾個將領都還算機靈,勞煩前輩指點著他們清理北炎山上的事情,事後將我家族兵遣迴倨曇山即可。我家兩位長輩隕落,族中還需盡快安排後事,晚輩兩人便也不在此多留了。”


    王弘祿麵色不變,兩家都走,自家再刮一刮北炎山也好,微微頷首後,象征性的迴了禮,輕聲道:“幾位小友自便”


    陳凡、台明將兩人放到虛炎翼虎背上,自己也不禦劍,催促虛炎翼虎騰空而起,載著四人一路趕迴玉靈山。


    在路上,陳凡一直死死攥著青霜的納妖袋,台明則將兩人所有的‘木盾符’拿在手中,都警惕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實在是方才在山上,宋言成與宋成銜的展現的果決使兩人驚魂未定,生怕那消失不見的宋平羽突然冒出,再來一個自爆可不是好受的。


    不過好在一路之上風平浪靜,直到玉靈山外,虛炎翼虎咆哮一聲唿喚山內,白伊晗聽到動靜後執掌陣法玉簡打開‘竹溪雨落陣’,立刻迎了出來。


    入目卻見符開元與吳華都躺在虛炎翼虎的背上,七竅之內還汩汩的湧著鮮血,悚然一驚,忙問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陳凡草草答道:“在北炎山上受了些傷,不過你無需擔心,開元兩人並無性命之危。我已經為他們服了療傷丹藥,且先送去靜修,之後再用些固本養元的丹藥靜養即可。”


    白伊晗聽了這才放下心來,讓兩人照看吳華,自己則帶著符開元迴了寢殿靜養。


    直到三日之後,符開元才轉醒過來,他模糊的感知到身上的斷骨已經被接上,緩和一陣,先以靈識內視查探,發覺斷口在法力的溫養下已經有了些彌合的跡象。


    這才努力翻動了一下,睜眼掃視,恰好見到不遠處的白伊晗正拿著一枚玉簡查看。


    聽到動靜,她立刻收了玉簡,笑盈盈望來:“師兄,你醒了”


    “伊晗”


    符開元輕聲喚了一句,問道:“我昏迷了幾日?”


    “足有三日”白伊晗輕聲答道:“吳大哥昨夜便醒了,師兄可是讓我多擔心了一夜。”


    吳華以《靈森仙訣》修出的法力,在溫養自身之上要勝過《青木伏妖訣》,故而恢複的也快些,符開元輕咳一聲,安撫她幾句,才問道:“如今山上誰來持事?北炎山情形如何?元沐怎樣?”


    他一連串問了三個問題,白伊晗輕輕靠在他身邊,答道:“我與陳大哥共同處理山上事務,山下兵事由台明看顧,一切都安好。


    方才王虎才派人向山上送了信息,趙家一片縞素,王家撤兵迴山後也沉寂下來,瓜分北炎山之事估計還要拖一陣,暫時不會有什麽事務。”


    答完這兩處,她略緩和了一下,才道:“羽祽照看著元沐,他雙腿與右臂俱失,非但持劍無望,修行大概也要受到阻礙,雖然轉醒過來,卻是日日沉鬱。”


    符開元悵然無語,劉元沐往日與李羽祽臨飛瀑逍遙練劍,常謂‘持劍風流人、轉身踏天涯’,如今修成練氣不過年餘,遭受這種打擊,如何能夠輕易走出。


    白伊晗亦靜了一陣,安慰兩句,複低聲道:“還有一事師兄或許不知,北炎山覆滅後,宋平羽、宋平利二人不知所蹤,宋家亡而未盡,日後行事還要注意著些。”


    ......


    且說宋平羽由密道離山,宋言成是借著‘掘地符’一直將北炎山由上到下貫通了,而後又一路向東,避開幾個靈機濃鬱之處,彎彎繞繞,直至穆棱山脈。


    她因為要時刻以‘固土符’封堵後路,故而以練氣修為潛行了足足三天時間,才走完了密道全程。


    眼看到了盡頭,在以靈識探出確認無有危險後,這才敢將頭探出密道來。


    在感受到新鮮空氣湧入鼻腔的一瞬間,地下足足三日時間的壓抑,以及破族亡家的痛苦在這一刻終於得到了釋放。


    她感覺自己體驗到了前所未有的屬於生命的舒暢,這幾天的堅韌一去不返,雙目不自覺的又湧出了淚水,卻因擔心著暴露自己而不敢放聲哭泣。


    緩和一陣,她才從密道中爬出,正欲填補這段密道,耳中卻突然鑽入了一道聲音:“放聲哭吧,這裏很安全。”


    宋平羽猛然迴身,卻見自己身後不知何時竟然站了一個身披白衣素服的人影,她細看一眼,這人麵容尋常、氣質儒雅,宋平羽立刻認出了其身份,猛然喊道:“三哥!”


    宋平逸邁步上前,溫聲喚道:“妹妹”


    宋平羽方才努力壓下的淚水,此時卻如決堤之水一般再次湧出,她顧不得什麽禮儀,直直撲向了宋平逸,哭道:“三哥,我家完了!”


    宋平逸懷抱著她,輕撫其背,沉聲道:“是為兄輕信了馮楠玉,這才害了家族。然而你我兄妹三人尚存,家族仍有複興之機!”


    宋平羽痛哭一陣,茫然來問:“三人?”


    “平利亦在穆棱山脈。”


    ......


    符開元靜養十餘日,周身傷勢基本痊愈,山上大陣開了半月,如今也已經關閉,隻留著屏退凡人及示警之用。


    他養傷這段時日,一直掛心在劉元沐身上,連著去探望了幾次,卻遲遲不見他舒心。最終無奈隻能暫且讓他自己養著,符開元自己則先操持起畫符之事來。


    自從烏焰門與餘家開戰後,在餘家的意思下,玉靈山就徹底切斷了與霄雲閣的往來。


    岩鱗幫內獲得的資源沒有了長久穩定的銷路,所得盈利隻能勉強維持自給,故而玉靈山如今的進項基本全壓在符籙閣上。


    可符籙一道盈利固然十分可觀,但無奈山上隻有符開元一人能畫符。他要兼顧自身修為與法訣的修習,不可能日日畫符,再算上成符率的損失,所得符籙並不算多。


    初時這些符籙還要有相當一部分配給山上眾人,近兩月內才開始向符籙閣大批輸送,如今他養傷近半月時間,符籙閣的儲備早就欠缺了。


    雖然山上底蘊還足夠支撐發展,但符籙閣事關未來的長遠走向,不到萬不得已,符開元還是不想因此影響到符籙閣在坊市中的口碑。


    他手中符筆飛速遊動,足足一刻鍾時間,一道完好的‘木盾符’才成形,檢驗一番後將之收起。


    自覺神完氣足,符開元也不耽擱,又點了符墨、抽了符紙,正欲要再畫時,洞外突然傳來腳步。


    隨即丁力興的聲音傳入洞內:“山長,明玉山修士王存煒來訪,吳大人請您過去。”


    符開元隻得放下符筆,推門而出,一眼看見丁力興,發現他的修為竟然突破了,輕聲問道:“何時突破的淬靈五層修為?”


    “迴稟山長,小人昨日才突破。”


    符開元掐算一下,這孩子上山時十二歲,淬靈三層修為,上山後不過半年便踏入了淬靈四層,如今積蓄近三年,不到十六歲的年紀突破淬靈五層,二十歲之前也是有希望練氣的。


    心中記下這事,隨口吩咐道:“誕生了靈識,也方便用儲物袋了。你可自去夫人處另一枚儲物袋,再挑選一件合手的法器,算是酬你這三年的辛勤了。”


    符開元平日多在後山靜修、畫符,山上事務平日多由吳華處置,府庫之內的資源也由他負責調度。


    但山上法器、靈器,以及台明養練兵卒所用的兵甲、器械等物並不入府庫儲備,而是專設了一個‘器閣’,由白伊晗著手負責。


    這‘夫人’二字,在玉靈山上也唯指向她一人。


    丁力興聽後不敢受下,卻立刻拜道:“小人得蒙靈山恩情,月月都能領到修行資糧,又借用靈山寶地修行,不敢再奢求報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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