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四人是分開來行動,玉靈山左營中由宋言和來負責,他與宋平利俱是修行《金影蟬鳴訣》,法力、修為皆比不得宋言岄,故而動作稍慢了一些。


    殺入營中時,他左手中的法訣尚不曾放出,中軍那邊的第一道爆鳴聲已經傳來,這聲音傳來,左營中立時騰出兩道身影。


    宋言和見狀暗道不妙,手中十幾隻的蟬影一發散出,頭也不迴的駕風便欲要往營外逃走。


    下首的陳凡聽了聲響,本欲立刻去中軍支援,卻正好見著那十餘隻裹挾著罡風的蟬影法訣,瞬間認出這明顯是北炎山修士的手段。


    他當即以右手擎住劍勢,左手之中法訣飛速掐出,隨即又被他附在靈劍上:“碧浪鳴劍-浪濤吟響”


    法訣施展而出,霎時隻聽得劍吟破空刺耳,四麵八方憑空湧來猶如實質的浪濤之音,與當空那些裹挾著罡風的蟬影對衝,輕易便將之擊散於黑夜中。


    另一端台明身邊圍著鱗羽,見蟬影被陳凡擋下,那來襲營的身影又欲駕風逃遁,立刻騰空擋住其身形。


    他與這宋言和之間差了一層修為,台明雖是持劍來襲,但周身鱗羽閃爍,稍一近身便被宋言和察覺到。


    兩人無需多言,彼此起手皆是全力,兩劍相格,台明卻是一擊不利,當即又飛身被打落迴去。


    宋言和見狀,逃遁之心大減,當即要乘勢來斬他首級。好在台明周身鱗羽翩翩舞動,裹挾著滾滾的金芒湧向宋言和,這才擋下了他的劍鋒。


    而兩人這一番交手,已經為那邊的陳凡爭取了時間,他打散蟬影之後,立刻前來襄助台明,手中法光連連,又施展了一道法訣:“碧浪鳴劍-碧波劍訣”


    青藍色法力隨著他手中的劍鋒流轉,‘浪濤吟響’的波濤之音仍從四麵八方湧來,其中又夾帶著鋒銳的劍吟破空刺耳。


    宋言和聽得劍吟之聲,知曉此人乃是曾經與宋平利鬥過法的陳凡,不想其如今也突破了練氣三層,隻憑自己一人絕對不是對手。


    但此時前有台明阻攔,後又被這水屬性修士封住退路,那邊宋平利遲遲不見前來援助,他自知生路不多,反倒急忙告饒道:


    “今日之爭全因餘氏挑唆,二位看在兩家交情麵上,暫且饒我一命,歸家之後,言和必定勸說家主拱手奉上北炎山!”


    台明聽罷嗤笑一聲,心中暗道宋家原來不隻有宋平利這一個草包紈絝,口中也不答他,手中毫不遲疑的將周身的鱗羽引動:“金鱗禦氣-金鱗甲羽”


    宋言和見了這突然的攻勢,未曾想台明竟然如此果斷,竟然一息緩和之機也不願意耽擱。


    他手中來不及掐出新訣,麵對兩麵夾攻,隻能權衡過利弊之後,先打出一張符籙抵擋這些鱗羽,而後狠心偏轉過身形,持劍抵住身後陳凡殺下的劍訣。


    他身後那符籙消散後,幻化而出的卻是一麵小巧木盾,正是宋家在玉靈山所開設的符籙閣中購買的‘木盾符’。


    隨著符開元畫符之藝愈發精純,這種練氣初期符籙的威能也愈發完善,這小盾已經足以抵擋住練氣三層修士的攻擊,受到諸多修士追捧。


    不過這小盾雖強,防護之處卻終究有限,隻將宋言和的心脈護住,餘出卻都是憑借薄薄的法力簡單抵擋。


    台明主動引著鱗羽往他背上覆蓋,那一層薄薄的護體法力輕易被金鱗甲羽的鱗片擊破,肉體直麵這些鋒銳的鱗羽,其背上的血肉頃刻間化作撲簌簌的肉片離體,而後被周圍的金芒攪成血霧肉糜。


    “啊~呃”


    這種淩遲之痛,饒是修仙者亦難承受,宋言和耐不住疼痛放聲慘叫出來,手中劍法立時失了章程,還不待他慘嚎結束,便被陳凡輕易削了頭顱去。


    三人交手足有數十息時間,直到宋言和殘屍墜地,兩人這才有機會放眼掃視營中情況。


    左營中有彭陌居中指揮,又有祝采怡襄助,士卒正在緩慢歸整;中軍營上符開元與那兩人廝殺正酣,營中則是火光衝天,士卒混亂一片。


    右營比之更加不堪,宋平利殺入營中無人抵擋,石渠穀的幾個修士估計是在他手下喪了命。


    那紈絝知曉陳凡的厲害,在兩人圍殺宋言和的時候不敢上前助拳,反倒獨自逃了出去,此時隻餘下亂做一團的右營。


    兩人看罷一圈,遲遲尋不到劉元沐的身影,台明對陳凡輕道:“元沐在中軍帳中靜修,恐怕遭了那火訣的襲殺,陳兄可去白熊那邊助拳,我去火光中探一探情形。”


    陳凡立刻頷首迎了上去,白熊這邊戰局一片大好,宋言岄因小腹傷口上的毒素彌漫,使得自身法力運轉不暢,施展法訣、持劍相殺都十分無力。


    而玄冰白熊周身披著厚重的玄冰,雖然修為低了一層,憑借肉身的強悍與玄冰的防護,卻絲毫不懼宋言岄的火訣。


    招招式式皆是勢大力沉的路數,攻勢十分兇猛,打的這女人幾乎要將滿腔鮮血倒出來,苦不堪言。


    陳凡也用了兩張‘木盾符’先護住自己,而後小心避開符開元與宋成銜的戰局,周身氣息毫不遮掩的直接殺向了宋言岄。


    宋言岄麵對陳凡的襲殺抽不出手來,隻得拍出一張練氣中期的符籙用了,先抵住陳凡的攻勢,而後又連忙應對上身後玄冰白熊拍下的巨大肉掌。


    “噗~”


    她倒是持劍擋住了攻勢,右手掌骨卻在這一擊之下斷裂,連帶胸腔之中又被震出了一口鮮血。


    她滿麵怨悔,悔不該聽信宋平利、宋言和之議,而且她方才清清楚楚看到了宋平利獨自遁逃遠去。心中還怨恨著宋平利不戰而逃,使得宋言和輕易戰死,如今自己又被圍殺。


    可現下生路俱斷,那玉靈山長符開元的實力過分強悍,以下伐上對上宋成銜,卻是絲毫不落下風。


    她眼看白熊與陳凡又圍上來,無奈一聲悲喝,唿喊道:“宋平利乃亡族之人,伯父當擒殺之!”


    隨即周身經脈閉塞,法力倒轉,使身上的氣機飛快紊亂。陳凡看在眼中,登時冷汗透背而出,腳下法風立時偏轉,並不忘唿喚道:“開元小心!”


    符開元聽了唿喊,結合宋言岄方才那句話中的意思,心中有了七八分猜測。當即一槍逼退宋成銜,周身剩下的三道木盾都逼向宋成銜,以防他也來追殺。腳下兩道‘神行符’靈紋極力催動,飛速抽身退開。


    宋言岄見宋成銜脫身,卻擔憂符開元之後再去阻擋宋成銜的去路,仍舊不肯罷休,勉力壓著即將爆湧的法力來追身趕他。


    符開元見狀,隻得再取了‘青煙錦’架上,兩人奔逃追逐近十息,他終於聽到身後的轟鳴聲響起。


    再迴身時,隻見的漫天血霧殘肢,宋言岄的身形則已然消失不見,符開元稍稍平複法力波動,低聲歎息一句:“當真是個烈女子,可惜生在這世道。”


    隨即也不多留,用法光攝取了那血霧之中僅存的幾樣殘損靈物收入儲物袋中,立刻飛身又趕迴營中。


    宋成銜見識了符開元的手段,也不敢再冒著被圍殺的風險停留,此時早已經脫身遠去,符開元要收拾營中殘局,亦無心去趕他。


    看著迎上來的陳凡與白熊,他先將玄冰白熊收了,這才對陳凡道:“你去右營中安撫,我去看一看元沐狀況。”


    方才宋言岄突兀殺下,第一道法訣便炸斷了劉元沐雙腿並一條右臂,若不是自己及時派出玄冰白熊替他擋下第二道法訣,此時能不能尋見屍骨還要兩說。


    他俯身落下來,見到台明懷抱著劉元沐,在那殘軀上細看一眼,哪還有絲毫的劍仙風采。


    劉元沐發絲被烈火撩盡,四肢唯有左臂完好,身上的藍衣道袍早已消失不見,滿身隻剩血跡與烈火灼燒過後的血痂,


    符開元方才鬥法之時,麵對宋成銜的攻勢、宋言岄的亡命追逐也不曾慌亂半分。


    此時看著台明懷中這位麵目全非的師弟,腳下卻亂了分寸。愣了一陣,這才急忙將之接到自己手中,用木屬性法力的特性為他溫養身軀。


    劉元沐倚在符開元懷中,被法力溫養緩和一陣,雙目無力的轉向符開元麵上,用沙啞的聲音絕望泣道:


    “師兄,我...我...我的仙途——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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