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曼舞被顧瑜琛推到在地,可他的怒氣根本沒有絲毫消減。

    他眼裏燃燒著熊熊烈火,那仇恨仿佛能把人的骨頭都焚掉。

    陳曼舞雖然表麵上看起來還算鎮定的,但實際傷心頭在暗暗發怵:顧瑜琛發火的樣子好可怕。

    恐怖的氣息彌漫在空氣裏,無形的壓迫感,讓人不敢逼近。

    “哈哈,你們終於還是走到這麽絕情的一步了,哈哈哈……”

    她竟然還笑得出來?

    顧瑜琛憤怒地迸出嘶吼:“滾——!”

    可陳曼舞缺還在狂笑著:“你們顧家啊,越亂越好,顧家的人,越痛苦越好,哈哈哈……”

    “瘋子!滾出去!”

    顧瑜琛再也不想聽到陳曼舞的笑聲,吩咐人將她拖出去。

    陳曼舞在顧瑜琛心裏,就像個巫婆。

    顧瑜琛此刻心理上的痛苦和折磨,是他自己都難以承受的。

    人的忍耐總有限度,他就算是外人眼中的神,也會有受不住的時候。

    陳曼舞走了。顧瑜琛跌坐在花園的草坪上,然後軟弱無力地躺下來,雙目空洞地望著天空……

    耳邊是夜雪的溫柔細語,腦海裏是夜雪的妙曼的身影……可這些,都成他想要忘掉,想要擺脫的畫麵。

    不敢想,卻又不得不去想,怎麽才可以不再想?

    殘酷的真相,將顧瑜琛打入了地獄。

    做夢都沒想到夜雪的父親會是顧瑜琛的老爸……

    巨大的打擊,顧瑜琛陷入深深的憤恨和自責,尤其是對孩子的事。

    他顫抖的睫毛緩緩閉上,他真想好好睡一覺,希望醒來的時候發現一切隻是夢……

    陳曼舞從濱海迴來了,直奔夜雪這裏來。

    她找得到別墅在哪裏,但她卻是第一次登門。

    這是顧瑜琛和她女兒的家,可是現在隻剩下夜雪獨守空房。

    夜雪見到母親的時候,難掩一身的疲倦和憔悴。

    才不過是一夜的時間,她就好像經曆了幾年。

    陳曼舞心疼地握著夜雪的手:“怎麽沒休息好嗎?你這臉色可真是……”

    “媽,您吃飯了嗎?”

    夜雪岔開話題,她不想談論自己的氣色問題。

    可是,夜雪這蒼白的麵容,說話有氣無力的,一看就是在強顏歡笑,怎能逃過母親的眼睛。

    陳曼舞順手將旁邊的外套搭在夜雪身上,輕聲溫和地說:“女兒,你聽我說,你現在的處境不好,你必須有個決斷。”

    夜雪驚愕地抬頭,兩眼流露出點點慌張:“媽,您都知道些什麽了?”

    陳曼舞幽幽地歎息:“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你和顧瑜琛,你們……哎,夜雪,跟媽媽一起去國外吧,不要留戀這傷心之地了。”

    夜雪心頭猛地抽搐,母親竟然都知道了?這麽快?

    夜雪想假裝堅強,看來也是不行了。

    她苦笑著說:“我不能走,我要去見顧瑜琛,我要當麵問他為什麽丟下我。”

    夜雪的不甘,她的痛苦和掙紮,都看在陳曼舞的眼中……太像年輕時候的她了。

    陳曼舞不由得眼眶發酸,隱含熱淚,語重心長地說:“別去了,我已經去了顧家,才剛來。”

    “什麽?您見過他?您為什麽要去顧家啊?他……他都說了什麽?”夜雪焦急地詢問,忐忑不安,心底隱隱有不詳的預感。

    陳曼舞眼神閃爍,很不想正麵迴答一些問題,但她也知道,假如不說,夜雪是不會死心的。

    “夜雪,你要挺住……顧瑜琛他叫我告訴你,讓你去醫院把孩子打掉。這就意味著你們今後再也不可能一起了,離婚是肯定的,還有……”

    不等她說完,夜雪已經激動地站起來,抓起手機就撥號。

    “不,我不信,他怎麽會叫我打掉孩子……我不信,我要問他!”

    夜雪渾身都在抖,因生氣和恐慌。她想立刻聽到顧瑜琛的聲音,向他證實。

    但顧瑜琛的手機通了也沒人接,再然後就是提示“不在服務區”。

    夜雪一遍一遍地撥號,可是一次次失望,直到絕望……

    她癱倒在沙發上,滿臉淚痕,無助地抽噎著。

    這聲音聽起來太過淒涼,揪心。

    “他怎麽能這麽殘忍……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要怎麽對我……我要見他……我要見他!”

    夜雪哭嚎著,掙紮著起來,衝向門口。

    “你站住!”陳曼舞急忙跟上去,將夜雪攔住。

    可夜雪在氣頭上,根本無法冷靜。

    “媽,別攔我,我要去顧家!顧瑜琛這樣算什麽,他必須當麵給我一個交代!”

    夜雪異常憤怒,喘著粗氣,臉色從蒼白漲成通紅,她的情緒太不穩定了。

    陳曼舞既焦急又無奈地說:“女兒,事情都到了這份兒上,你還對這麽男人抱什麽希望嗎?一定是顧瑜琛迫於家裏的壓力才會離開你,想跟你撇清關係那當然要打掉孩子了。說不定顧家已經在給他物色別的女人了。你們不必再見麵,趕緊離婚吧,跟媽出國去,把孩子生下來我們自己養。”

    自己養,單親媽媽?

    夜雪從未想過這種事情會落在自己頭上,太不可思議了,無法接受。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呆呆地望著母親。

    她嘴角淒苦的笑意越來越濃,最後,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夜雪還沒來得及問,為什麽顧瑜琛要突然叫她打掉孩子?

    更奇怪的是,假如夜雪真是顧家的孩子,那她肚子裏的小生命就真的不能留,可陳曼舞卻叫她去國外生下來,這又是為什麽?

    陳曼舞沒有告訴夜雪關於她身世的秘密,安的又是什麽心?

    陳曼舞的一切都透著古怪,隻可惜夜雪已經暈過去了。

    就在夜雪暈過去之後幾分鍾,陳曼舞當機立斷,撥通了陸國勳的電話……

    但電話打不通,或是陸國勳已經換號。

    陳曼舞猶豫了一下還是試著發短信過去了。

    “陸國勳,我知道你神通廣大,這次我需要你幫忙,讓我和夜雪可以順利離境出國。隻要你答應,我保證,以後絕不會再聯係你,更不會讓你老婆知道我們曾經那一段……”

    這是請求,也是威脅。

    陳曼舞要帶著夜雪離開這裏,就趁她現在還沒醒來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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