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坐在沙發上發呆,手裏緊緊攥著報紙,身子顫抖著,臉色慘白。

    滿腦子都是那一則新聞,關於夜炳言出事的報道。

    就算父親做了些過份的事情讓夜雪心寒了,可畢竟血濃於水,她無法漠視父親的死訊。

    噩耗,來得太突然了。

    夜雪呆呆地愣了幾分鍾,忽然低下頭,掩麵而泣。

    太渴望有個溫暖的家庭,但從小到大,她卻始終無緣擁有。

    夜雪的哭聲,驚動了顧瑜琛。

    他從房裏出來,就看到桌上的報紙了……

    顧瑜琛這完美無死角的帥臉,緊緊繃著,眼神格外複雜。

    好一會兒,他在坐在夜雪身邊,默默將她摟在懷中。

    熟悉的男人的體味和體溫,讓夜雪更加肆意地釋放著眼淚。

    “嗚嗚……我爸爸他……他心髒病發……他走了……嗚嗚……你放了他,可是他卻突然發病……嗚嗚……你送我去爸爸和蘇煙的家吧……”夜雪哭得肝腸寸斷,臉上全是淚痕。

    雖然夜炳言有蘇煙打理後事,但夜雪身為女兒,這種時候是該到場的。

    顧瑜琛溫柔地抱著她,隻見他眼底閃過一絲猶豫,但最終還是說出了一個驚人的事實。

    “雪兒,其實……你爸爸他,沒有死。”

    “什麽?”夜雪驚愕了,一顆心陡然被提了起來:“這報道是假的?”

    顧瑜琛點點頭:“你理解錯了,我沒有放走你爸爸,所以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他現在還是被我關著的,人還活得好好的。”

    夜雪也不傻,聽聞他這麽說,頓時想到了一個可能……

    “你……是你故意放出消息的?”夜雪的淚水止住了,但眼睛通紅還發腫。

    顧瑜琛抬手為她擦拭著眼角的眼淚,輕笑著說:“你也不笨嘛。”

    這意思就是她猜對了。

    “可是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因為……需要。”

    “什麽需要?”

    顧瑜琛露出凝重之色,有些事,他考慮再三,還是認為該告訴夜雪了,否則可能結婚都不消停。

    “雪兒,你還記得在酒店被人下藥的事嗎,就是你父親和另外一個同夥幹的,但我還沒查出來那個人是誰,藏得很深。”

    夜雪一下子呆住了,感覺胸口被狠狠撞了一下。

    “不……怎麽可能,不會的……我爸爸他為什麽要這麽做,沒有理由的……”夜雪眼裏的慌亂和痛惜,看著令人心疼。

    顧瑜琛將她抱得更緊,疼惜地親吻著她的眉眼。

    “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爸爸的動機是什麽,但這件事可以確定你爸爸有份,不信的話,你可以問陸逸塵,他也知道。我們隻是不想讓你傷心,才選擇了隱瞞,但現在我和你決定要領結婚證了,我必須告訴你,你的爸爸,比你想象的更複雜更神秘,他不止一次地害你,居心叵測,所以,答應我,雪兒,今後,我才是你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你唯一的依靠,明白嗎?”

    這就是顧瑜琛之所以會跟夜雪攤牌的原因。

    他不希望自己的另一半對他有誤解。如果不說清楚這件事,夜雪心裏始終有疙瘩,那是他最不願見到的。

    夜雪呆滯了好半晌,才苦笑著說:“原來我從沒了解過我的父親,他的心思太詭異,我永遠無法理解。不過至少現在我知道你為什麽會將我父親關起來了……”

    夜雪此刻更感受到了顧瑜琛的苦心,要追查下藥的事,其中一個原因必定是因為在乎她。

    夜雪心裏都釋然了,突然覺得,父親那麽心狠手辣,殘忍無情,她如果還不認清誰才是她最親近的人,那她就真是白癡了。

    “瑜琛……謝謝你……”夜雪心裏一動,每個字都飽含著深情。

    父親的行為讓夜雪痛得清醒了,她就不再那麽執著,不再奢望親情,以後隻會專注於與顧瑜琛的感情和小家庭。

    是顧瑜琛的溫暖減緩了夜雪內心的傷痛。

    顧瑜琛幽深的眸色裏燃起熟悉的火焰,大手從她衣角處伸進去……

    “打算怎麽謝呢?”

    夜雪知道他的脾氣了,每當這種時候,他就喜歡有情趣的東西……情趣?

    夜雪腦中靈光一現。

    “我想到。”

    “哦?想到怎麽謝我了?”他喜歡逗她。

    夜雪卻嬌羞地點頭:“想到了……今晚你下班早點迴來吃飯吧,我會給你驚喜的。”

    驚喜?

    顧瑜琛眼睛一亮,這就開始期待了。

    “好,我一定早早迴來,看看是什麽樣的驚喜。”

    夜雪在顧瑜琛的安撫下,情緒很快好轉了。

    但夜炳言死亡的消息,卻火速傳開,被媒體爭相報道。

    蘇煙人都懵了,在家裏看到新聞,嚇得魂飛魄散。

    她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顧瑜琛……夜炳言是被顧瑜琛抓走的!

    蘇煙家裏也打來電話詢問,她隻能說自己不知道,根本沒見到夜炳言,更別提屍體了。

    一些媒體記者出動,想采訪蘇煙,但都被拒絕。

    蘇煙打電話問顧瑜琛和夜雪,得到的答案都是……夜炳言早就被放走了,是死是活,他們不知道。

    這是顧瑜琛和夜雪事先說好的,異口同聲。

    蘇煙就被糊弄了,半信半疑,無法證實夜炳言究竟是或者還是死了。

    還有比蘇煙更著急的就是夜炳言的同夥了,那個藏在暗處的人。

    這個人迫切地想知道夜炳言的死活,但苦於沒有確切的消息。

    醫院裏,顧瑜琛已經安排好了,用一塊白布遮住“夜炳言的遺體”,誰先提出要進去看,誰就可能是夜炳言的同夥。

    這個假象能忽悠住人嗎?

    顧川和另外一個保鏢在這門口守了半天都不見有人跑來要求進去,耐心都快沒有了。

    等來等去,直到晚飯前,才看見一個穿白大褂的年輕醫生來了。

    “薛,薛少爺,您怎麽來了?”顧川有點納悶兒,薛銳來湊什麽熱鬧啊?

    薛銳表情嚴肅地說:“我是夜雪的朋友,她父親出事,我理所當然應該來看看。”

    顧川心想,你又不是目標人物,瞎攙和什麽勁。

    顧瑜琛的計劃是守株待兔,要抓到夜炳言的同夥,但怎麽都沒想到,薛銳這個不相幹的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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