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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正在午睡,卻被丫鬟叫醒了。


    老太太有些惱道:“出了什麽事?外頭吵吵嚷嚷的。”


    “是大太太……”丫鬟囁嚅。


    老太太一驚:“大太太?是不是念熙的傷變重了?”


    丫鬟迴稟道:“是大太太拉了安和公主過來,說要替大小姐討個說法。”


    老太太煩躁地蹙了眉:“又出什麽幺蛾子了?”


    遂讓丫鬟替她更了衣,到外間來。


    外間大太太劍拔弩張,花畹畹卻是氣定神閑。


    二人給老太太請了安,老太太沒好氣道:“還請什麽安,睡個午覺都不讓人安生,怎麽了?出了什麽事?”


    大太太委屈地流下眼淚:“老太太,請你替念熙做主,念熙太冤太苦了。”


    “受了傷是誰也不想的事情,既然受了傷,隻能安心養著,操之過急也好不了呀!”老太太看向花畹畹,“不是讓你送了宮裏的祛疤靈藥給念熙嗎?”


    花畹畹恭謹道:“畹畹送去了,隻是母親她不讓大姐姐受了那靈藥。”


    “為何?”


    花畹畹看了大太太一眼,欲言又止。


    老太太已了然,看向大太太道:“你是不是又疑神疑鬼,猜疑畹畹要陷害念熙了?上迴在飯菜裏吃到巴豆的事已經是你冤枉錯了蔣氏了,佩玉,你可不要太過多疑和敏感了。”


    大太太委屈道:“老太太,你哪裏知道內情啊?”


    老太太蹙了眉:“什麽內情,你且說說看。”


    “念熙這迴出事完全就是花畹畹一手策劃的,她太陰狠了,她要毀了念熙!”大太太憤然指著花畹畹。


    花畹畹不動聲色,隻是跪向老太太。磕了個頭,不慌不忙道:“懇請祖母明察,畹畹問心無愧。”


    老太太便向大太太道:“凡事講究證據。你且說說念熙受傷一事為何是畹畹策劃的?”


    “那個劉香秀藏在小尼姑惠澤的禪房裏對念熙行兇,這可太蹊蹺了。劉香秀為什麽會躲在惠澤的禪房裏?那惠澤出家前是畹畹的貼身丫鬟香草,若沒有花畹畹授意,惠澤為什麽會讓一個素昧平生的丫頭躲在自己的禪房裏?”


    老太太蹙眉,詢問地看向花畹畹,花畹畹道:“祖母,畹畹給不出解釋,因為劉香秀不是我的丫頭,她從國公府出走。畹畹毫不知情,而那惠澤,自從出家後,畹畹就未見過她的麵,所以母親這樣栽贓畹畹,畹畹實在不知從何說起。”


    “你狡辯!”大太太斥責花畹畹,“你為什麽敢做不敢認,那兩個丫頭就是受了你的指使要陷害念熙……”


    “母親,”花畹畹委屈地喊起來,“你不要對畹畹總帶著偏見。好嗎?畹畹與大姐姐什麽怨什麽仇要苦心孤詣設計陷害她?大姐姐受傷,對畹畹有什麽好處?畹畹還特特拿出祛疤靈藥要送給大姐姐……”


    “你那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大太太不忿。


    “給大姐姐送藥就是不安好心,那祛疤靈藥還是祖母吩咐畹畹送的。難道祖母對大姐姐也不安好心?惠澤出家前做過誰的丫鬟,誰就是大姐姐受傷的幕後指使,那她之前還做過祖母的丫鬟呢?難道祖母也是大姐姐受傷的幕後主使嗎?”


    大太太語塞:“你……”


    老太太道:“畹畹言之有理,佩玉,如今治好念熙的傷要緊,你就不要再糾結誰是幕後指使了。”


    老太太有老太太心裏的想法,劉清的確是當了替死鬼,香秀替父報仇心切,而香草出家為尼更是安念熙一手造成的。她雖然不說,可是心裏明鏡兒似的。何需幕後指使來著?安念熙的劫數都是自己挖坑自己跳的結果。


    大太太卻不依不饒,哭道:“念熙受了這樣大的冤枉。沒有給她一個說法,還她一個公道,她如何能夠安心養傷,老太太不知道念熙今日還發了高熱……”


    “念熙發了高熱?”


    老太太再也坐不住,親到香荷苑探看安念熙。


    安念熙喝了丫鬟熬好的湯藥,勉強有了精神,見老太太到來,從床上滾下來,爬到老太太腳邊,抱住老太太的腳哭道:“祖母,請祖母為念熙做主!念熙好冤枉啊!”


    花畹畹看著安念熙的狼狽樣,心裏冷嗤了一下。


    老太太扶起安念熙道:“你受了這麽重的傷,身子還發了高熱,不好好在床上養著,這樣哭哭啼啼是做什麽?”


    老太太真有些恨鐵不成鋼。


    安念熙哭道:“念熙心怨難平,祖母不替念熙做主,念熙如何能養傷?”


    大太太攙住安念熙,向老太太乞求道:“老太太,你就可憐可憐自己的親孫女,不要再讓居心叵測之人逍遙自在了。”


    老太太坐到棠梨木大椅子上去,眾人都在她跟前站定了。


    老太太沉吟了一下,歎氣道:“既然都叫我做主,那好我今日就審一審這樁家務事。”


    安念熙和大太太大喜。


    安念熙道:“祖母,那日孫女兒在普濟寺做法事看見了香草,孫女兒是好心好意去找她攀談,誰知劉香秀竟然從禪房衝出來,拿著剪子對我行兇!劉香秀會出現在香草的禪房內,這是預謀,這一切的幕後指使就是花畹畹,請祖母為念熙做主。”


    “劉香秀已死,死無對證,大姐姐就可以這樣肆意誣賴人嗎?劉香秀是什麽時候離開國公府的,又是什麽時候去的普濟寺,我一概不知,大姐姐怎麽能說她刺傷大姐姐就是我指使的呢?”花畹畹據理力爭。


    安念熙不忿道:“若沒有你打招唿,香草和劉香秀素不相識怎麽可能讓劉香秀躲在她的禪房裏?安和公主倒是給我一個合適的解釋呀?”


    “這個確實有疑點。”老太太沉吟道。


    “去把那香草找來對證不就知道了,可是香草入宮替皇太後抄經書去了,這又是花畹畹你的安排吧?如果你沒有替香草安排,皇太後怎麽會讓香草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尼姑去抄經書?”大太太陰森森地看著花畹畹。


    花畹畹道:“這個,大太太得去問皇太後啊!我又不是皇太後,我怎麽知道她為何讓惠澤入宮抄經書?普濟寺與皇家一向有往來,惠澤入宮許是圓通住持推薦的,也未可知呢?再說,你們說劉香秀躲在惠澤的禪房內,劉香秀就躲在惠澤禪房內了嗎?劉香秀已死,惠澤又入了宮,什麽人證都沒有,你們自然說什麽都可以了。”


    安念熙道:“你真是能言善辯,當時在場的不還有櫻雪嗎?櫻雪也受了傷,她總可以作證吧?你不要告訴我,櫻雪是我的丫鬟,她的證詞不算數,因為她隻會聽命於我。如果安和公主要這麽認為的話,我更加可以說香草就是聽命於你,故意收留劉香秀,預謀害我!”


    花畹畹微微一笑:“我自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大姐姐大可以叫櫻雪來作證,看看她這個當事人又看見了什麽經曆了什麽,又會向老太太說些什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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