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這二十幾年來第一次進警局,說是不害怕,那是騙人的。

    我翻來覆去的思索著自己最近的工作情況,我隻是升了一個小小的職位,而且職位連公司的中層都算不上,頂多算一個中下層,我怎麽就盜用公司機密了呢?

    我一進警局,便被他們帶到了審訊室。審訊室裏隻有一張桌子,桌子後麵坐著一個中年婦女和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他們身上穿著警服,一臉的嚴肅,見我走進來,也是一副見多了見怪不怪的淡然。

    那婦女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低著頭翻開麵前的文件夾,低聲問道:“姓名。”

    “林兮然。”

    “年齡。”

    “二十六。”

    “出生年月日。”

    “九一年十月初九。”

    ……

    我迴答的戰戰兢兢,她問一句,我答一句,不敢多說一句話。直到她將我的基本信息審問完畢,我才忐忑的問道:“請問,為什麽說我盜用公司機密?我根本就沒有,我能知道這個案子到底是什麽情況麽?”

    那女的抬起頭來瞥了我一眼,並不打算跟我多講,板著臉說道:“我隻做入局詢問,其他情況一會兒有人跟你說明。”

    說完,她便和那個五十多歲的男警官一起出去了,出門的時候那男警官生硬的叮囑了一句:“你就在這裏呆著吧。”

    就這樣,我就被關在了審訊室裏,而且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這個案件的整個過程到底是什麽。等他們走了,我才拿出手機,上麵有陸牧北的短信。

    “不要怕,沒事的,他們問什麽你就迴答什麽,我很快接你出去。”

    我的心頓時安穩了下來,我相信陸牧北是會很快接我出去的,然而,他這說話的語氣,是他已經知道了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了麽?

    我安靜的坐在審訊室裏,等待著他們接下來的盤問。可是,一直都沒有人再進來,我就這樣被關著,無人問津。

    審訊室裏很冷,那中央空調壓根就不給力,有和沒有沒有什麽區別。過了不久,我的腳就覺得有些凍僵掉了,我搓著雙手,嚐試著用踱步來對抗寒冷。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一個小時過後,還是沒有任何人來。

    我背起自己的小包走到了審訊室的門口,剛拉開門,門外坐著的值班警官便立刻站了起來,警覺的看著我。

    “我想請問一下,我的這個……”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的事情,這算是一個案件呢?還算是一個事件呢?於是,便隻能幹脆忽略掉了。

    “那個,剛才有一個女警官詢問了我的個人基本資料,應該是做了筆錄吧,我想請問一下下麵還有什麽流程?我在這裏已經呆了一個多小時了……”

    我怯懦著說道,觀察著那個警官冰冷的表情。

    “你進去呆著吧,該找你的時候會找你的。”他坐迴到了座位上,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文件。

    “可是……我已經等了很久了……”

    那中年警官一皺眉,中分的發型透露出點點的殺氣,不耐煩的說道:“你急什麽?刑事案件一般我們可以拘留你三天的,這才多久?”

    “我……”

    “進去吧。你問我我也跟你說不上來什麽。”

    他低頭看自己手邊的文件,我抿了抿嘴,隻能無奈的再次退迴到了屋子裏。

    審訊室裏似乎變的更冷了。我裹著自己身上的大衣來來迴迴的走著,半個小時,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時間變得如此的難熬,我看著牆上的掛鍾,每一份每一秒,都似乎像是被冬天的寒冷凍結住了一樣。

    下午三點多的時候,終於有人來了。

    是上午去公司帶我走的那個警官。

    “林兮然,出來吧。”

    我沒敢多問,拎著自己的包就快步跟了出去。

    那警官在前麵大步流星的走著,我在後麵緊緊的跟著他上了一輛警車。

    等我們都坐定了,他朝著那司機小夥子一揮手,“走吧。”

    我坐在後排又冷又餓,已經凍得不敢說話了。他翻看了一會兒手上的文檔,才對我說道:“這件事涉及到了你們公司的機密,你們藍宇公司已經申請了法律保護,所以,我們去你們公司進行審訊盤問,你們公司的領導也會參加。”

    “哦。”我抱著自己的身子,微微的點了點頭:“能先告訴我,是因為什麽事情麽?”

    “或許,一會兒到了你們公司,你們被告和原告坐在一起,會說的更清楚一些。而且你這個案件還牽扯到了另外一個民事案件,情況還比較複雜。”

    他轉過頭來給了我一個安慰的表情:“你別怕,我們隻是例行公事把你先帶過來,至於案件怎麽發展,後麵還有待取證。”

    “好的,謝謝您,謝謝您。”

    我連連道謝,這算是今天一天,唯一一個跟我正經說句話的人了。

    等我們到了公司,前台小姐立刻迎了出來,從側門將我們帶到了三樓的會議室。此刻會議室裏已經坐滿了人。

    總經理和各位副總裁全都正襟危坐,麵色凝重的坐在大圓桌右側的席位上。公司的各位法務還有幾個律師模樣的人坐在他們的左邊。正右方坐著四五個法官模樣的人,身後還坐著五六個拿著本子或者卷宗的警官。

    而陸牧北此刻正一個人站在會議室的門口處,他原本背對著大門,待我進來後,便立刻走過來攬住我的肩膀。他捏了捏我的胳臂,輕聲在我耳邊說道:“沒事,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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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點了點頭,在他的帶領下,坐到了法官正對麵的位子上。

    “好了,原告什麽時候到?”坐在最中間頭發有些微白的法官模樣的人問道。

    “快了,剛才說還有五分鍾就到樓下了,這會兒估計已經到了。”

    正說著,門外便又走進來兩個警官,他們後麵跟著的是許曉曼。

    是她!

    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她這又是在搞什麽鬼!

    我腦中飛快迴想著剛才警官的話,我的案子還和一起民事案件攪和在一起,那個所謂的民事案件,就是陳文靜所起訴許曉曼的那個?

    可是,這和我偷竊公司機密有任何關係麽?

    帶許曉曼入座後,整個會議室的氣氛變得異常的冷靜。

    半個小時之後,我終於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許曉曼向公司告發我竊取了自己的項目《半妖之瞳》的項目策劃案給了羽麟公司,並且羽麟公司已經研發出了一款與我現在項目同款的遊戲,研發進度還遠遠在我的項目之前。

    我瞬間就懵了,這是我第一次被卷進商業間諜事件,況且,我何時與羽麟公司有半分的沾染?!

    我屏息不語,等待著許曉曼跟在場的各位列舉自己的證據。

    她將一個黃色的牛皮紙袋交給旁邊的檢察官,委屈道:“這些都是我拍下來的證據,請各位看看。”

    那檢察官打開那個牛皮紙袋,從裏麵拿出幾分文件,還有幾張照片。

    那些文件和照片被再公司的各位高管手中一一傳過,我的心裏越來越忐忑不安起來。終於,那照片傳到了陸牧北的手裏,他接過照片我側過頭去看,且發現畫麵中,我正和一位男子在我們公司樓下的咖啡館裏攀談著什麽,而且我們桌麵上確實放了幾張紙,不過那是那個男子用來隨手在畫圖的紙!

    我驀然想起,這不就是黃經理當時托我去見的那個所謂的他的朋友麽!

    “這個照片不足以說明什麽!”我立刻駁斥道:“照片中的男子是黃經理的一個朋友,當時黃經理說他朋友有些事情想要請教我,因此叫我去見見他,這件事情就發生在元旦假期前!我可以找黃經理作證!並且,我跟這個男子隻是簡單的交流了一下在產品設計上的看法,沒有對我現在在做的這個項目有任何的透露!”

    許曉曼吃驚的看著我,似乎是不能相信我居然會矢口否認:“兮然,你為什麽要這麽說呢,你做了就是你做了,我想公司不會對你太過分的。雖然公司現在在你的項目上已經投資了三千萬了,但是現在及時的停止修補,才能挽救其餘的不必要的損失啊!”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我狠狠的瞪著許曉曼,極力否認。

    “那找黃經理來問問好了,看看到底是怎麽迴事。”許曉曼低著頭小聲嘟囔著。

    “去找黃經理。”總經理對身後的秘書說道,繼而轉過臉來問許曉曼:“許小姐你不用覺得太委屈,知情就上報,這一點你做的很好。這樣,你能不能跟我們大家都說一下,你是怎麽發現林小姐盜用了公司的遊戲策劃案的?”

    許曉曼捏著自己的手指,怯生生的說道:“由於我是市場部的,負責的也大多是市場的工作。項目七部的這個項目成立之後,我們市場部也積極配合去做一些資源上的鋪排工作,與幾大渠道商聯係之後,他們都對我們的項目非常的看好,也願意給予很大的支持,可是沒過幾天,我就從友商那裏聽到,羽麟公司也做了一款和我們幾乎一樣的產品,而且開發的進度還在我們前麵……”

    “我開始也很好奇,我們藍宇的新項目,一直是走在行業前端的,其他公司根本沒有可能和我們匹敵,望其項背都有些談不上,怎麽會和其他公司的產品內容差不多呢……於是我就多留心了一下……然後,就在我們樓下拍到了這些照片,而且……羽麟那邊的人也說,他們私底下確實和林經理有些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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