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顧念城會迴心轉意,真的,這嚴重的打亂了我的節奏。我走出醫院站在夜色中,本想給阿素打個電話,但是想了想又掛斷了。現在對於我來說,和顧念城和好似乎已經沒有那麽重要了,這件事或許我能很快消化處理掉,不想影響到其他人,甚至連阿素這麽小的範圍我都不想影響。

    以前我們每次鬧分手,我都會鬧很大的情緒,波及範圍很廣,然而現在我隻想在心裏自己慢慢的消化。嗬嗬,顧念城,你看,我們現在居然成了這個樣子……

    橫亙在我們之間揮之不去的,永遠都是許曉曼。

    或許是因為經曆了陸牧北的特殊訓練,現在我對工作的專注度成倍的提升,顧念城對我的影響真的已經微乎其微了。周五晚上我和陸牧北核對好了項目的方向,確定了一些小細節,便去醫院裏看顧念城了。

    許曉曼依舊不再,他的身體已經完全恢複了,我約了周六早上陪他出院,便匆匆的迴宿舍了。現在,我不想給他陪寢,也沒有這個必要了吧?

    然而周六早上我剛到醫院,這幾天一直病怏怏的顧念城卻將自己收拾了整整齊齊容光煥發。幹淨的粉色襯衫,白色的休閑褲,由於生病而略顯白皙的皮膚,更襯托出他的穩重和陽光。

    他捧著一大束花坐在自己的病房裏,笑意盈盈的看著我走進來。

    “呦,這是誰送你的啊?不好意思,我接你出院,來的著急,忘記買東西給你了。”

    顧念城溫暖的笑了起來,將那束花舉到我麵前:“這不是誰送給我的,是我送給你的!”

    病房門大開著,外麵就是護士台,有幾個小護士還有路過的病人開始朝著裏麵張望。我在眾目睽睽之下也不好說什麽,伸手接過了花,淺聲道:“謝謝。”

    “你喜歡嗎?”顧念城問道。

    “嗯?”

    “你喜歡嗎?”

    “我們走吧……”

    “你喜不喜歡呀?跟我說一下吧!”顧念城不走,死皮賴臉的就要我迴答喜不喜歡。

    “喜歡,現在可以走了嗎?”

    他的臉上有一瞬間的失落,但是立刻又恢複了笑臉:“可以了,走吧!”

    他試圖過來牽我的手,卻被我輕巧的躲開了。

    九十九朵粉色玫瑰,那麽大的一捧,我捧著花,在眾目睽睽之下艱難的走出了病房。

    周圍的護士和病人都對我開始行羨慕的注目禮。然而此時,我真的不覺得我自己有什麽值得別人羨慕的。

    就在我們走出病房的時候,在我們病房門口看熱鬧的兩個小情侶也開始邁步朝著衛生間走去。那個女孩還穿著病號服,顯然男友是來陪著的。

    “你看別人,男朋友生病女朋友來看,男朋友都知道給女朋友送花呢,可是你,我生病了你來接我都不給我送花……”女生小聲的抱怨道。

    “好好好,我一會兒出院了就給你買好不好?我不是看你身體不舒服,捧著那麽大一捧多不方便啊?再說了,又浪費錢……”

    “你就知道心疼你的錢!”女孩嗔怒道。

    男孩子耐心的哄著走遠了。

    “你看,他們可都很羨慕你哦……”顧念城沒話找話,一臉掐媚的樣子。不知為何,我突然就有點反感。

    “你是說,你這花送的很好了?你是送給我的還是送給別人看的?”

    顧念城立刻緊張了起來,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我和他現在的身份根本不適合這種親密的言語。

    “當然是送給你的,謝謝我生病的時候你還照顧我,這個理由總算順理成章的吧?”

    他剛剛大病初愈,我也無心跟他多計較:“嗯,還算合理,所以我收了。”

    “你知道,粉色玫瑰,是代表乞求原諒的意思麽?”顧念城走在我旁邊小心翼翼的說道。

    我報以淡然一笑,不置可否。

    “好了,看你能平平安安的出院就好啦,我還有工作,就先迴去了!”我站在街道邊上跟顧念城揮手告別,他是因為飲酒過度而導致的胃出血,也沒有缺胳膊少腿,此刻出了醫院也就不用我再送他迴家了。

    而且他的家是我曾經和他共同擁有的小窩,我不想去,我怕我看見了難受。

    “你難道不打算送我迴去啊?”顧念城失落的問道。

    “是啊,我原本就沒打算送你迴家啊,再說了,你現在好好的,怎麽不能自己迴家了?”我笑的很不自然,扭過頭去極力掩飾自己的不淡定。其實我隻是處於惻隱之心來接他出院的,因為我之前大學的時候生病住院總會非常脆弱,那時候都是顧念城陪在我身邊,而今他一個人隻身在上海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我,所以我不想他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出院,所以才來接他的。可是,我真的沒有做好迴那個“家”的準備。

    “迴家去看一看吧,你真的不願意再迴去多看一眼麽?”

    我張了張嘴又合上,不是我不願意再多看一眼,我曾經真希望我一輩子都能住在那裏,可是現在它已經不屬於我了,那個叫做家的地方,已經不是我的家了。

    “去一下,好不好?”顧念城伸手拉住了我的胳膊,我沒有拒絕,他招了招手,一輛出租車準確的停在了我們倆的麵前。

    家裏的一切,還是沒有變化,隻是我的所有東西,已經從這裏消失不見了。推門進去的瞬間,一陣陌生的感覺讓我有些心酸。

    “許曉曼沒有搬進來住麽?”我問顧念城,環顧四周,房間裏也沒有任何女人的東西。

    “她沒有。”顧念城低聲道:“她不願意搬來和我同居。”

    她不願意?我眉頭皺了皺,她當初趕我走,不就是為了要和顧念城住在一起麽?怎麽這時候又不願意了?我用詢問的眼神看著他。

    顧念城躲不過,才答道:“其實,她挺傳統的……”

    “好了你不用說了!”我粗暴的打斷了他,聽到了傳統這兩個字我就再也聽不下去了。我差點相信顧念城是真的認清了許曉曼的真實麵目才跟她分手的,我差點以為他真的已經分得清楚心機女和綠茶婊了,可是他的一句“傳統”將這一切全都打迴了原形。她做了那麽多事情,他還覺得她傳統?嗬嗬。想必他們之間的這場分手,也是許曉曼先提出來的吧,顧念城因為接受不了這個打擊才喝了那麽多酒吧。

    我看著牆壁上自己之前的畫作,心裏一陣苦笑。他說許曉曼傳統,也就是說之前和他同居為他付出一切的我不夠傳統了?

    “怎麽又生氣了……”顧念城給我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的拉著我坐下。

    “顧念城,你可以不相信我跟你說的那些許曉曼的事跡,但是你在我跟前說她傳統,這是不是有些傷人?”我氣憤的責問。

    “好好好,你別生氣,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我問你,你和許曉曼分手,是許曉曼先提出來的吧?”我冷冷的逼問著他。

    顧念城無奈,一攤手,左右而言其他:“怎麽好端端的,又提起她來了啊?”

    我一聲冷笑,顧念城不否認那就是承認了。果然,是許曉曼玩夠了,就把他甩了。

    “我明白了。”

    “你又明白什麽了?”顧念城無辜的看著我。

    我一拍桌子刷的一下站了起來,憤怒的吼道“是因為許曉曼跟你分手了,你才喝了很多酒買醉,以至於把自己送進了醫院的吧?顧念城,你也是因為她不要你了你才迴過頭來找我的吧?原來我就是你的一個備胎啊?!你召之即來揮之則去的麽?!我到底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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