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嫣桑轉身往外走,她料定周牧川當著這麽多人不敢對她做什麽,沒想到越過周牧川身邊的時候,聽到他問,“你今天是為了武振東來的嗎?”


    許嫣桑一愣,隨即想起了什麽一樣,下意識的往旁邊的人形立牌看去。


    新郎,武振東。


    新娘,賀芝芝。


    她看到武振東的照片的時候,有那麽一瞬間的無語,又覺得好笑,難怪會在這裏遇到周若棠和周牧川,她還以為是世界太小,原來繞了一圈,都是熟人。


    她看向周牧川,淡聲道,“不,我是替新娘的親戚來隨禮的,周先生,你能讓開一下嗎?”


    周牧川已經趁她剛才怔愣的功夫,擋在了她的前麵。


    她要是陳冉星,這會肯定要罵什麽好狗不擋道,怎麽難聽怎麽罵了,可惜她不是,她說不出那種話,即使是生氣,也依舊不失體麵。


    嗯……這一刻,需要一個陳冉星。


    周牧川笑了笑,眼神有些探究,“以前你總是唯唯諾諾的,怕這怕那,我們剛離婚那陣子,你一點都不想得罪我,甚至不願跟我起任何衝突,現在怎麽變得這麽油鹽不進了呢?”


    許嫣桑扯了扯嘴角,“因為那時候我一無所有,我需要工作,我要養活自己,養活父親,還要養活收養的孩子,我沒底氣跟你對著幹,我怕你會把我趕出北城,你揮揮手,我們一家就會像被風吹的雲彩一樣,七零八落。”


    她抬眼看著周牧川,眼神依舊疏離,“可是這些問題,我現在已經解決了,我不需要怕你了,也不需要再忍下去。”


    “原來如此,”周牧川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突然湊近她的耳邊,一字一句的說,“那你爸呢?我聽說他的腿,剛好起來?”


    許嫣桑臉色一變,身體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她死死瞪著周牧川,“你威脅我?”


    周牧川退迴到禮貌的位置,微微一笑,“是不是威脅,見仁見智,我隻是想提醒你一句,別忘了你爸那次失蹤的事。”


    許嫣桑有一瞬間的唿吸凝滯。


    剛跟周牧川離婚的時候,父親丟失過一次,她拜托趙昭,好不容易才把人找到,父親一開始還怕她擔心,隻說是自己想出去轉轉,結果迷路了。


    可父親一身的傷痕,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發生了什麽。


    父親最終也隻能承認了自己是被綁走的。


    可是誰幹的這件事,為什麽幹這件事,她依舊一無所知。


    那時候她懷疑過周牧川,可沒有證據,隻能拜托趙昭多找幾個人在父親家附近保護父親,除此之外,她什麽都做不了,那時候,她連帶父親搬家的能力都沒有。


    而現在,周牧川終於在她麵前承認,那件事,是他的傑作。


    她眼神頓時冷下來,盯著周牧川,“你想做什麽?你想用我父親威脅我?周牧川,我不再是以前的許嫣桑了。”


    她現在能做的事情多了很多,如果周牧川再不計代價的針對她,她可以帶著父親去別的城市躲風頭,也可以去安保公司花錢雇一些人徹夜保護父親,她現在有錢了,有錢可以解決很多問題。


    即使她依舊惹不起周牧川,但她躲得起了。


    周牧川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其實當初許大喬那件事不是他做的,他也是後來才知道,是母親安排若棠做的。


    但這並不妨礙他把這件事拿出來威脅她,畢竟他完全做得到。


    隻是他沒想到,這一次,許嫣桑會這麽硬,竟然敢跟他嗆聲,她以為憑她現在的本事,能逃出他的手掌心?他隻是很多時候不願意對她用極端手段罷了,畢竟他是真心實意的想讓她迴到自己身邊。


    “你不是以前的許嫣桑了,你覺得自己有錢了,還是有能力了?”周牧川淡笑著看著她,看到許嫣桑臉上一閃而過的恐慌,他心情好了很多,就像是一隻貓看著無處可逃的老鼠,“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的錢還是從我周氏手裏薅出去的,至於你的能力……那個賣醫療產品的破工作,你幹不幹的下去還不是我一句話的事?”


    他抬手,觸碰許嫣桑的臉,溫柔又繾綣,“嫣桑,我不願意對你動手,因為我還愛你,但你也不能因此把我當成冤大頭吧?我隻是邀請你一起喝一杯,你這麽不給我麵子,我會很傷心的,我一傷心,可就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了。”


    許嫣桑一把打掉了他的手,咬了咬牙道,“周牧川,你這個瘋子!”


    她當初竟然還因為父親的事,找周牧川尋求幫助,她真是瞎了眼!


    周牧川微笑著,“是你逼我的,我明明想對你好,可你始終不領情。”


    許嫣桑心裏已經開始計劃,等從這裏離開,就立刻帶著父親離開北城的事了。周牧川不是個說大話的人,他想要的東西,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隻是要怎麽跟阿謄說呢?他們倆已經決定要做一對普通的夫妻,她卻臨時逃走……或許隻能實話實說,等到這一陣過去,她把父親安置好,再迴來跟阿謄過日子。


    周牧川好整以暇的等著許嫣桑妥協,就像以前無數次一樣。


    可沒想到,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道驚喜的聲音,“嫣桑?”


    許嫣桑詫異的抬頭,驚訝道,“奶……奶奶?”


    傅奶奶一身優雅米白底黑花旗袍,白發簡約的往後梳,看著許嫣桑,眼中露出藏不住的喜愛與激動,幾步走過來,抱了她一下。


    “嫣桑,你怎麽來了?”傅奶奶激動的抱完問道。


    許嫣桑迴道,“我替我同事來的,她有事來不了。”


    傅奶奶身後的老人聞言,連忙上前熱絡寒暄道,“既然都是貴客,那我們就進去聊吧?”


    老人一身軍裝,許嫣桑瞅著有點眼熟,反應了一下才想起來,這好像是武振東的爺爺。


    是了,之前武老爺子過壽,傅奶奶就去了,而且傅奶奶跟武老爺子的私交似乎很好的樣子。


    有武老爺子在,許嫣桑自然不用再怕周牧川耍陰招了,對傅奶奶和武老爺子點了點頭,道,“好。”


    傅奶奶興致勃勃的拉著許嫣桑的手,武老爺子在旁邊態度極為客氣,甚至特意落了許嫣桑身後半步。


    這在上流社會的禮節裏,叫做尊重。


    周牧川目光陰沉的盯著那三人的背影,武老爺子甚至都沒跟他打聲招唿。


    那個老太婆到底什麽來路?那次武老爺子做壽,對一個從沒出現過的老太婆畢恭畢敬,事後到場的豪門貴族都在查那個老太婆的身份,可是這麽久了,一點風聲都沒有查到。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渾身一緊,身體立即自動調整為攻擊狀態,過了幾秒才若無其事的轉頭去看。


    是一張從沒見過的美豔麵孔。


    女人穿著一件酒紅色緊身旗袍,身材火辣,搖曳生姿,纖纖玉手夾著一根女士香煙,叫他迴頭,衝他緩緩吐出了一口煙霧。


    周牧川雖然自己抽煙喝酒樣樣精通,可是他最討厭抽煙的女人,他覺得女人就應該像許嫣桑那樣,清純端莊,宜室宜家才對。


    所以這一刻,心生反感,語氣也極為不客氣,“你哪位?”


    女人訝異的挑了挑眉,紅唇微啟,“你媽沒跟你說嗎?我以為上次揍她一頓,你們能長點記性呢。不是說了嗎?嫣桑是我妹妹,我罩著的,以後少動她,我下手很黑的。”


    周牧川瞬間想起上次母親被不知名女人綁在會所包房裏拳打腳踢,最後又被綁住手腳扔在馬路中間的事。


    他眼神冷沉,“你是那個女人?”


    “杜香,”女人糾正道,吸了口煙,又緩緩的吐出來,夾著香煙的手慵懶的支在另一條胳膊上,歪頭看著他,“剛才你好像對我妹妹挺兇的,你想對她幹什麽?”


    周牧川麵無表情,“據我所知,嫣桑沒有姐姐。”


    “現在有了,”杜香彎起嘴角,“她姐姐會用盡全力保護她不被王八蛋撬牆角,你還有什麽疑問嗎?”


    周牧川皺眉,“你到底是誰?”


    他發現許嫣桑身邊的人,一個比一個神秘,剛才那個老太婆,還有眼前這個女人,都有著巨大的能力和影響力,她們究竟為什麽會保護許嫣桑?


    杜香眨了眨眼,嬌嗔的不解,“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叫杜香。”


    她上下打量了周牧川幾眼,不屑的道,“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也禁不住我揍你兩拳,算了,我積點德吧,畢竟你在人家婚禮門口要是散了架,人家新人可倒大黴了。”


    她拍了拍周牧川的胳膊,依舊笑吟吟的,可聲音裏帶著一股讓人難以忽視的冷厲,“我說,悠著點,你玩不過我,我會一直盯著你,少碰嫣桑,她,你動不起,明白嗎?”


    周牧川隻覺得手臂猛然刺痛,下意識的去摸,摸到幾根硬硬的東西,他心頭一顫,咬牙拔出來。


    竟然是三根針頭。


    而那個女人,已經施施然走遠了,她坐進路邊停著的一輛豪車,周牧川眯了眯眼,那車是今年新款,售價三千萬往上。


    這女人,究竟是什麽人?


    手臂變得越來越疼,他顧不上再去管別的了,大步走到自己的車前,驅車前往醫院。


    天知道那個瘋女人在針頭上動了什麽手腳,他必須要去檢查一下。


    喜宴廳內。


    武老爺子親自帶著傅奶奶來到婚禮最尊貴的一桌,甚至為了迎接傅奶奶,這一桌根本沒有安排別的客人。


    傅奶奶拉著許嫣桑坐下來,親熱的問道,“嫣桑,最近工作怎麽樣啊?那天人太多了,也不好跟你說話,奶奶有個特別珍貴的東西要送給你,改天你去我那裏,我拿給你。”


    許嫣桑連忙道,“奶奶,我一切都好,您不用給我送東西了。”


    她猶豫了一下,才接著道,“那套房子,您還做了無償贈與,我何德何能……”


    傅奶奶拉著她的手,搖搖頭道,“傻孩子,這個家裏的一切都是你的,你別管阿謄那個榆木疙瘩,他賺錢還行,讓他好好規劃生活,那就是個抓瞎完蛋貨,以後家裏的財政大權肯定要都交到你手裏的。”


    等嫣桑知道一切之後,這個家她是再也不想管了,心累。


    許嫣桑張了張嘴,傅奶奶對她的愛讓她覺得厚重,覺得自己的身份不配,又不知道該怎麽跟傅奶奶說,隻能最終把話又咽了迴去。


    武老爺子一直在旁邊守著,看傅奶奶跟許嫣桑說完話,才開口道,“夫人,您在這坐著,我去那邊招唿一下老戰友。”


    傅奶奶含笑點頭,武老爺子緩步往旁邊走去。


    許嫣桑覺得那股奇怪的感覺又來了。


    “奶奶,您跟武老爺子是什麽關係?為什麽武老爺子叫您夫人啊?”


    這個問題她老早就想問了,隻是之前武老爺子過壽那次,她跟傅奶奶不熟,自覺的沒有多嘴。


    可現在,怎麽說也算是一家人了,問一下應該不冒昧吧?主要是……這些事太違和了,如果隻有一件事,她可以說是偶然,可是一件接著一件……怎麽也不能算偶然情況吧?


    傅奶奶眼中閃過一抹微不可查的尷尬。


    武家以前是傅家的傭人,傅老爺子以前的司機就是武老爺子。後來武老爺子選擇從軍,再到後麵發家致富,傅老爺子提攜了他很多。


    所以武老爺子直到現在還尊稱她一聲夫人,對她這麽尊重。


    可這話,怎麽跟嫣桑說呢?


    她隻好避重就輕,解釋道,“阿謄爺爺那輩的時候,我們兩家關係還不錯,他叫我夫人,其實是按著我那老頭子的身份來的,正常應該叫傅夫人。”


    許嫣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傅奶奶這話翻譯過來就是,傅家祖上是富裕過的,至少傅老爺子年輕的時候是能跟武老爺子稱兄道弟的,隻不過近些年落魄了?


    想想傅臻謄的爸爸開鑒定工作室,大伯和三叔都經營小工廠,雖然在她看來也挺厲害的了,但確實跟武家一比差了一截。


    許嫣桑自我攻略成功,心裏的疑惑解開了大半,乖巧的給傅奶奶倒茶。


    宴會偏後方的一個桌子上,周若棠正百般討好她的未來婆婆。


    高源的母親是個精致又不好相處的人,雖然之前訂婚的時候表現的很熱情,可其實私底下對她不冷不熱的,她這次硬著頭皮答應了哥哥的要求,本以為在這大庭廣眾之下,高母會給她一點麵子,沒想到她剛說完,高母便甩了她一個冷眼。


    “這還沒結婚呢,你們周家就開始惦記上高家的資產了?若棠,手伸的太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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