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結婚了,你本來就應該辭掉工作和我到法國。”


    “不要擅自直接跳到結論--重點是你根本沒跟我商量。”她用力跺了下腳,又繼續在屋裏繞圈圈。


    “不然你說你想怎樣!”冷昊沒好氣地雙臂交握在胸前。


    “我會被你氣死!”他在台灣都敢對她這麽囂張,等她在法國隻身一人時,豈不是要做出什麽“指鹿為馬”的惡劣行徑?


    錢莫憂愈想愈可憐,眼淚啪地一聲掉了下來。


    “你哭什麽鬼?”他倒抽一口氣。


    “我不去法國了。”她癟著嘴說。


    “你瘋了!”冷昊在瞬間衝到她麵前,抓住她的肩膀。


    “走開。”她打他。


    “能走的話,我早走了。以為我在台灣很閑嗎?”冷昊沒好氣地說。


    錢莫憂別開頭不看他。


    “說話!你為什麽不去?”冷昊瞪著眼淚大滴小滴拚命滴,哭到他想抓狂的小家夥。“不說我走人了喔。”


    見他轉身走了兩步,她故意把哭聲由啜泣轉為大哭。


    他停下腳步,迴頭偷看她。


    “幹嘛不走?”她用力咬著唇,不然怕會偷笑出來。


    “你的內心在呐喊叫我不要走。”他昂起下巴說道。


    “你很會自己搬台階。”她抓過麵紙蓋臉,順便偷笑。


    “廢話少說。不要以為一哭二鬧三上吊這種事,隻有你會。”冷昊抓掉麵紙往地上一扔,長指挑起她的臉孔,黑眸直逼到她麵前。“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肯跟我迴法國!”


    “我隻是希望你在作關於我們之間的決定時,可以事先問過我,讓我有心理準備。”她說。


    “我盡量啦,你也知道通常是我決定了算。”冷昊癟著嘴,悶聲說道。


    “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但我是。總是要給我一點時間習慣我的丈夫是名人啊。”她摟著他手臂撒嬌地說。


    “不然,以後我們兩個人的事你決定。”


    錢莫憂涼涼瞥他一眼,在內心腹誹他說得比唱得還好聽。


    “那你願意留在台灣嗎?”她用甜蜜蜜的聲音問道。


    “這種不切實際的問題不用問。”他敲她腦袋一記。


    “你有你的工作,那我為什麽要辭掉工作和你迴法國?我喜歡我的工作,他們提供給我一個學習的機會。”她說。


    “學習機會是自己找的,跟在我身邊,你還怕沒有機會學習嗎?但你要弄清楚你喜歡的是幫別人推廣產品的過程,還是喜歡自己創作,我才知道怎麽幫你。”他說。


    “我都喜歡。我喜歡和客戶溝通的過程,喜歡在客戶的要求和創作間找平衡。雖然有時候會很想罵髒話,但真正創作出讓雙方滿意,而且也讓大家認同的廣告作品時,那種成就感是無可比擬的。”


    “怪人。”最不愛和人溝通的他,翻了個白眼。“這麽愛和人溝通協調,去當大為的助理好了。”


    “好啊,我可以出一本《惡魔冷昊的側寫圖文日記》。”


    “可以啊,記得把我一天到晚都愛黏著你這件事一並寫進去。”


    “才不要,這樣別人會跟我搶你!”她驀地攬住他的頸子,無尾熊一樣地巴了上去。


    她的表現讓他很滿意,打橫抱起她,把她擱到床上,纏抱著她柔軟的溫熱身子。


    “總之,我先幫你成立工作室。你先跟著我看看有沒有靈感幫我做新品牌商標設計的部分。”


    “你要成立新品牌?你還不夠忙喔?”她瞄他一眼,其實私心也希望多黏著他一點。


    “還不是為了你!”冷昊翻了個白眼,捏了下她的腮幫子。“誰叫你不穿白襯衫。我的女人整天穿別人設計的衣服,像話嗎?”


    錢莫憂心窩一熱,雙手緊抱住他的腰,雙腿纏住他的身體,把臉埋到他的頸窩裏,悶聲說道:“冷昊,我真的好愛好愛好愛好愛你。”


    冷昊把臉埋到她發間,咧嘴傻笑了下。“反正,今天晚上什麽也不能做,時間很多,你可以一直說下去。”


    “我好愛你。所以,你先迴法國,我一個月後就過去了。”她說。


    他的笑意瞬間消失,橫眉豎目地一指戳向她的雙眉之間,狺狺低吼道:“你是存心要我為了你吃不飽睡不好嗎?”


    “我本來打算兩個月後才去法國,現在已經提前一個月了。”她捂住他的唇,一本正經地說道:“等我打包完行李、跟家裏報備完、工作交接完、公司找到人,至少也要一個月吧。我隻是個助理,又不像你是天才,總不能要求別人配合我。”


    “既然你不是天才,那你的工作別人也能接。我最多給你半個月。”


    說話幹嘛那麽老實!錢莫憂瞪他一眼,不爽地說:“三個星期。”


    “好啊。”見她驚訝地挑眉,他接著說道:“你就每天晚上叫大為打昏我,或者叫我吃安眠藥好了。”


    “你以前沒遇到我還不是這樣過日子?”這家夥真愛撒嬌。


    “以前是以前。”冷昊雙唇一抿,看著她掩嘴打了個哈欠。“你就不怕模特兒對我投懷送抱?”


    “能拐走的,就不是我的。”她嘻嘻一笑,開始在他胸膛上找睡覺姿態。


    “反正,我遇到你就處處遷就。”


    “請問,現是我要搬去法國,還是你移民到台灣?到底是誰遷就啊?”她翻了個白眼。


    冷昊哼了一聲,拍了下她的屁股。“當然是我。沒遇到你之前,我自由得像隻鳥!”


    “廢話少說,我要睡了。”她又打了個哈欠,拉過棉被蓋住兩人。“反正,以後和我們有關的事,你如果忘記先和我討論。那我就學你的一意孤行,自己決定要住哪兒或是要生幾個小孩之類的。”


    “不要小孩。”看她瞪人,他不情願改口。“那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以後再商量。還有,既然我們有三個星期不能見麵,那我得先囤貨。”


    “囤什麽貨?你要買什麽帶迴法國?”


    “這個。”


    冷昊不客氣地吻住她的唇,成功地讓生理期中的她陷入和他一樣空有滿腔熱情卻不能釋放的處境裏。


    活該她害他愛上她!


    【第二十章】


    羅爾怎麽可以死?


    怎麽可以在她好不容易保全了他一命後,又死在弄臣的劍下?


    艾莫兒披著一頭烏黑長發,身著錦繡長袍裸足踩在木頭地板上。


    “不要再想他了。”她喃喃自語著。


    但她怎麽有法子不去想羅爾淒慘的死狀。她的心打從十五歲見到他的那一刻起,就已不再屬於她。


    諷刺的是,她的身如今屬於另一個男人--黑闇之王奧伯倫。


    艾莫兒走向一旁燃燒中的火爐,壁爐裏的熊熊火焰讓她瑟縮了下身子,但她強迫自己走向前。


    她朝著火焰伸出手,皮膚開始刺痛,火光也開始讓她睜不開眼。


    她痛苦地別開眼,後退一步,避開了火光。


    “怕什麽?你早就死了。”她嘲諷地說。


    被奧伯倫在她胸前烙下魔印,宣示占有的那一刻起,她就已不是人身。而這一切都是為了成就羅爾,所以她才把自己給了奧伯倫。


    “你是我的。”奧伯倫冷如水的大掌冷不防地攫住她的頸子。


    “不,我隻屬於我。”艾莫兒伸出手,尖銳指甲直接刺向胸口。


    她的手掌白皙如雪、溫潤似玉,可那月牙般的指甲卻是銳利甚刀--


    輕易地割開緞袍與無瑕雪肌、露出其下猩紅的肌肉纖維、泛著灰白的骨骼及赤紅的心髒。


    好痛。


    艾莫兒痛到連發聲力氣都沒有,整個人血水一樣地融化在地上。


    “不!”奧伯倫黑眸閃著紅光,大吼出聲:“不許你離開……”


    叮當。


    錢莫愁尖叫一聲,嚇到抱住頭,從椅子上跳起來。


    叮當。


    好險,隻是門鈴。


    寫恐怖愛情小說的後遺症就是經常會草木皆兵啊。


    錢莫愁捂著心髒跳得飛快的胸口,拿起連接門口對講機的電話。


    “喂。”


    “我是李爾。”


    錢莫愁將音樂調到“高海拔之戀2”的主題曲,然後走向門口。


    他曾經給我什麽,帶著什麽,還有什麽沒完成lla是否代表傷痕,你是否暗示不必重溫……


    “進來吧。”錢莫愁開門說道。


    李爾沒受傷的右手拿著畫冊,慢慢走了進來。


    錢莫愁陪他在沙發裏坐下,替他倒了杯咖啡。


    “吃飯了嗎?要不要喝點魚湯?”錢莫愁看著他明顯的黑眼圈,輕聲問道。


    謝謝謝謝我的戀人,感謝你這首情歌,留下一些空白,好像沒完成。發生過的,隻是一個劇本,沒結局才像真實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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