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舉的殿試要比武舉的殿外會武早兩天。
這樣就顯得武舉是文舉的陪襯一般，倒像是個重要會議後組織的娛樂助興節目。
春風得意馬蹄疾，這句話本來是應該送給楚荊，但文狀元先一步產生，也隻能送給這位文狀元。
文狀元不是他人，正是和楚荊一起在小島上同甘苦、共患難的齊霖。
身為城主之子，齊霖才學過人，胸中經韜緯略，在大殿上對著信國皇帝侃侃而談，頗有賢者風範。
而朱子豪的表現就相對差了點。
他作為丞相朱胤的孫子，見到皇帝的次數比較多，名聲也比齊霖響亮，這就導致他雖然同樣表現出色，但對比之後，皇帝的印象分瞬間降低不少，隻能得到一個榜眼。
探花是賈俊，賈書生。
賈書生在大殿上的表現就比前兩人差了整整一個檔次。
先不說他對做官本就沒多少興趣，這些日子又被楚荊教育現代科學，別人都是談史論經，他直接在大殿上和信國皇帝談論刮風下雨的小事。
還當眾懇求皇帝為百姓修路，差點把看好他的禮部尚書曾方舟給氣死。
不過誰讓人家就是有本事呢，會試的成績好的離譜，勉強得了個第三名。
狀元、榜眼、探花，名次排定。
皇帝在大殿之上，當場就給齊霖封了左都禦史候補，在要給朱子豪封大理寺少卿候補時被尉遲不辭駁迴了。
他的原話是：“大理寺身具審案查案之重任，任何與官員牽連太深的人，都不適合這個職位，否則隻會再次發生如上一任貪贓枉法的事情，還請陛下明察。”
當時大殿之上其他人也對尉遲不辭的話頗為認同。
朱子豪是丞相朱胤之孫，朱胤在朝廷位高權重，掛名在其下的學生也多。而且朱子豪自幼接觸那些達官貴人，難免會有私交。
其實，尉遲不辭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在場當中唯一背景不算深厚，才學又奇高的賈書生是大理寺少卿的唯一人選。
朱胤身為丞相忙著避嫌，也不說什麽，同一派係的人倒是想開口，又怕落實結黨營私的名頭，所以統統保持沉默。
信國皇帝見此，僅僅是猶豫了一下，就任命賈書生為大理寺少卿，連候補的頭銜都去掉，直接就是從四品官職。
人家未來的頂頭上司都看好了，何必再繞一大圈子呢。
至於什麽也沒撈到的朱子豪，皇帝也不能厚此薄彼，直接封了翰林院學士，正五品，以後有機會再轉其他位置。
如此一來，文舉一甲進士，狀元左都禦史候補，榜眼翰林院學士，探花大理寺少卿，每一個都是重要官職，算是有史以來最得皇帝隆恩的一批一甲進士。
冊封不僅是口頭上的，之後還有很多程序要走，就先散了，各迴各家。
齊霖在整個信陽城，也隻有楚荊一個熟人，僅僅是隨中舉的進士們在信陽城遊玩一圈，便迴去了。
朱子豪雖然是‘一甲’中最慘的，但他的應酬也是最多的，小小的聽雨閣已經不足以請那麽多客人，直接在城外擺了十裏流水宴。
與其他人不同，賈書生走在半路就被尉遲不辭、曾方舟、謝文賢三人邀請過去，說了很多他不是很聽得懂的話語。
反正就是那三人想一步步拉攏他進入組織。
恍恍惚惚從那三人中離開，賈書生就來到暖春閣。
“呃……書呆子興致不錯啊，才剛遊完街就敢跑來青樓了，也不怕那些禦史閑著沒事參你一本。”
楚荊坐在一個小包間裏，嘴裏啃著一個蘋果，打趣道。
賈書生露出滿臉無奈之色：“楚兄就不要再開玩笑了，我豈是那種貪慕官職的人，不對，我也不是如此急色之人……”
他突然聲音小了下來，環顧一下四周，才道：“楚兄，我發現那大理寺卿和禮部有問題？”
“哦？”楚荊來了興趣，“說來聽聽。”
賈書生神秘說道：“我發現他們似乎是背地裏有什麽交易，想要結黨營私，今天他們還想要拉攏我呢。”
楚荊這才發現這賈書生似乎還不算呆。
“那你答應了嗎？”
“當然沒有，讀書人也是有氣節的，大不了不當那什麽大理寺少卿，如楚兄所說，建個桃花庵，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躬身車馬前！”
啪啪啪！
“好，說得好！”楚荊為賈書生的氣節鼓起掌來。
“不過嗎？有一首歌聽過沒，‘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吾足’，其實不同流合汙，也不是就不能獨善其身。而且嗎？尉遲不辭那三人可不隻是普通的結黨營私，那是暗地裏有大預謀的……”
楚荊說到這裏突然停下。
賈書生心中好奇，忍不住問道：“是什麽大預謀？”
楚荊當即把紅蓮玉牌拿了出來，道：“你認識這個嗎？”
賈書生小心拿起紅蓮玉牌，十分仔細的察看了一會兒，緩緩說道：“地靈山脈深處特產的一種玉石，數量極少，價格異常昂貴，簡直可以說是無價之寶。而且看著色澤，恐怕是有不少年歲的老玉了。”
“……”
楚荊一把將紅蓮玉牌奪過來，氣衝衝道：“不認識就直說，廢話一通。”
“不是，楚兄……”
也不管賈書生是不是委屈，直接道：“現在你是大理寺少卿，歸尉遲不辭管，無論你想或者不想，都已經打上了他的標簽。你最好能做出選擇，要不要繼續當這個官，未來的事情已經很難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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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楚兄是不是也……”
楚荊沒有直說，而是重重點了點頭。
其實楚荊也不想趟這趟渾水，但人家聖女親自找上自己，又透漏了不少東西，自己就是想跳船也來不及了。
看到楚荊點頭，賈書生心中也艱難的下了決定。
“那我還是辭職吧！”
“……”
文舉會試結束兩天後，武舉的殿外會武終於要開始了。
皇宮內，昌隆殿今天顯得格外莊嚴、神秘、喜慶。整個大殿被拙粗古老的蒼鬆翠柏環抱著。雲霧如紗如絮，慢慢地沉在白色的石階上，忽而又興衝衝地浮向樹梢，撲在大殿的琉璃瓦上。
漢白玉石階上齊刷刷站著兩排士兵，一律斜坦著前胸，腰捆紅帶，手握長劍，頭盔上的尖刺向天空紮出去。
宮裏是另一番景象。寬闊、宏偉的大廳金碧輝煌，一盞盞寶石燈被金鏈吊在半空中，發出耀眼的光芒，紅、藍、黃、綠四種顏色交替著，映在懸垂下來的五色彩綢上，更加使人目不暇接。
四根白玉柱矗立在廳內，每根玉柱上都雕刻者圖案。這些圖案雕刻得非常精美。
在石柱周圍，是幾十張桌子，桌上各種美味應有盡有，文武百官坐在其上，交杯換盞，異常喧囂。
靠大廳的兩個玉柱中間，是個高台，高台上並排兩張粉玉寶座，寶座前是個白玉桌，上麵也是各種美味。
並排坐在寶座上的就是信國皇帝秦齊天，他的身後是兩名彪悍的侍衛。
經過答策、武藝選拔後剩下的一十六人被宮中侍衛帶到皇宮內，七拐八拐來到昌隆殿外。
大殿內是那般景象，大殿外則是早就搭建好的高大白石擂台，讓大殿裏的人也能看清外麵比武的情況。
這就是武舉比試現場？楚荊忽然覺得現實和想象的差距有些過大，大得讓他有點吃不消。
總共才十六人，秦東來和高猛都在他身旁，當然臉色陰沉的孔靖也在。
楚荊小聲問道：“他們是在舉辦宴會嗎？我們是來助興的小醜？”
秦東來作為皇室，還有王爺的身份，此時最有發言權。
他小聲迴道：“唉，這些年鎮國大將軍、四鎮大將軍、六扇門、天穹、落霞兩派，武者的勢力讓皇帝的權利縮水了許多，一下子出現這麽多聽調不聽宣的勢力，你還讓他怎麽看待我們這些武者。”
現在的信國就像是唐朝，各地節度使權利太大，連朝廷都指揮不了，所以到了宋朝時期，幹脆不用武將，單純憑借文人治天下，連上陣打仗都是文人指揮。
信國皇帝老兒也怕再出現什麽厲害的武者奪他手中僅有的權利，所以才擺出這種架勢。
不過，其中深意應該不止這些，比如是故意給天穹派和落霞派下馬威……
武舉的奪冠熱門可不是楚荊，而是天穹派孔靖和落霞派的落花仙子。
如果殿外會武搞得和文舉一樣，也許下高官職位，最後丟臉的肯定是朝廷，而兩大派隻會越來越囂張跋扈。
看到現在這個局麵，那個武狀元的頭銜，楚荊還真是一點也不想要了。
其他參加殿外會武的考生一個個也是不喜。
早知道朝廷對於武者是這個態度，這些人也不會搶著來拿臉貼信國皇帝的冷屁股。
各大世家隻有不凡城季家來了一位，高猛純粹就是他老爹扔他過來曆練的，秦東來好武，在信陽城結交的武者眾多，沒有不參加的理由。
天穹派火鋒長老和落霞派的女長老，都是老神在在的站著，本來他們也可以坐在大殿的貴賓席上，但他們不願去，就陪著弟子在擂台底下。
眾人到齊，信國皇帝在大殿內不耐煩的高聲說道：“我在此宣布，殿外會武正式開始！”
信國皇帝的聲音遠遠傳到大殿外，可見其內功也是極為深厚，不是不懂武功的弱者。
站在外麵的一個將軍朗聲喊道：“現在安排對決人選，叫到名字的二人，同時踏入擂台，展開對決，劃分勝負！”
“華水，迎戰，孔靖！”
聽到叫道自己名字，孔靖直接一個跳躍，飛到擂台上。
這時一個看上去沒有多少自信的壯碩男子也跳到擂台上，遙遙與孔靖對立。
與此同時，四名披甲將軍出現在擂台四角，其中一人對著參賽二人道：“上了擂台，生死各安天命，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得饒人處且饒人，我等還是希望你們能夠手下留情！好了，若是你們二人並無異議，那麽我便宣布正式開始！”
“哼！”
孔靖雙臂抱懷冷哼一聲，明顯對那華水非常不屑。
華水畢竟也是從上千人當中挑選出來的最強十六人之一，那裏會受這窩囊氣，當即大喝一聲：“請！”
那將軍說道：“如此，比試開始！”
話音剛落，孔靖猛地向華水衝去，氣勢如虹，劍也不拔，舉起手中的拳頭，一拳掄了過去。
華水慌忙退後防禦。
兩隻手臂交叉在胸前，準備硬接孔靖這一拳。
但他卻沒想到，孔靖尚且能舉起千斤石鎖，這爆發出的一拳之威，力道何止是千斤。
“轟！”
僅僅是一拳，華水的兩隻手臂血水四濺，本人也被狠狠拋出擂台之外。
孔靖站在擂台上狠狠瞪了楚荊一眼，然後轉身對著那位將軍霸氣說道：
“我看下麵的比武就不用比了，就由我和楚荊來爭奪武狀元就夠了！”
站在擂台下的火鋒長老也沒想到孔靖如此囂張放肆，不過不僅不介懷，反而臉上帶起些許笑意，天穹派的弟子就是有資格說出這種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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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落霞派的人臉色就難看了，同為信國兩大門派，天穹派竟然敢說出這種話來，根本是不把落霞派放在眼裏，簡直是當麵打臉。
季無常也是十分不爽，臉上陰沉的可怕。
本來是因為大戰即將開始，他沒聽從父親的吩咐，想來信陽城湊湊熱鬧，誰知道，信國皇帝不待見自己這些考生也就算了，連一個小小的門派弟子也瞧不上自己。
在季無常眼裏，什麽天穹派他還真不放在眼裏。
不凡城是少數能與信陽城相媲美的大城，又是邊境城市，無論是貿易數量，還是駐紮的士兵，都處在信國前列。
邊境貿易積攢了大量財富，守疆官兵也讓不凡城有了充足的底氣。
與朝廷直接對抗不凡城還不敢，但與一個門派，嗬嗬，十萬帶甲精兵，攻城巨弩，數不盡的箭羽弩矢，不到千人的門派怎麽較量。
當然，事實肯定和季無常想象有非常大的出入，但這並不影響他瞧不起孔靖。
季無常當即站了出來，手中搖著把玉骨紙扇，笑吟吟的道：“楚荊兩次的手下敗將，聽說你當街被他打成重傷，還差點就此廢掉。我不知道誰給你勇氣敢當眾說大話，但你是不是應該先問一下我。”
聽到季無常的話，孔靖氣得臉色通紅，指著季無常道：“你……”
楚荊在一旁看得想笑，囂張可以，但激起眾怒可就不好玩了。
別人他不怎麽了解，但秦東來和高猛兩個人一起上，楚荊一定吃得不消，更何況孔靖一下子就將所有考生都蔑視了一遍。
這樣就顯得武舉是文舉的陪襯一般，倒像是個重要會議後組織的娛樂助興節目。
春風得意馬蹄疾，這句話本來是應該送給楚荊，但文狀元先一步產生，也隻能送給這位文狀元。
文狀元不是他人，正是和楚荊一起在小島上同甘苦、共患難的齊霖。
身為城主之子，齊霖才學過人，胸中經韜緯略，在大殿上對著信國皇帝侃侃而談，頗有賢者風範。
而朱子豪的表現就相對差了點。
他作為丞相朱胤的孫子，見到皇帝的次數比較多，名聲也比齊霖響亮，這就導致他雖然同樣表現出色，但對比之後，皇帝的印象分瞬間降低不少，隻能得到一個榜眼。
探花是賈俊，賈書生。
賈書生在大殿上的表現就比前兩人差了整整一個檔次。
先不說他對做官本就沒多少興趣，這些日子又被楚荊教育現代科學，別人都是談史論經，他直接在大殿上和信國皇帝談論刮風下雨的小事。
還當眾懇求皇帝為百姓修路，差點把看好他的禮部尚書曾方舟給氣死。
不過誰讓人家就是有本事呢，會試的成績好的離譜，勉強得了個第三名。
狀元、榜眼、探花，名次排定。
皇帝在大殿之上，當場就給齊霖封了左都禦史候補，在要給朱子豪封大理寺少卿候補時被尉遲不辭駁迴了。
他的原話是：“大理寺身具審案查案之重任，任何與官員牽連太深的人，都不適合這個職位，否則隻會再次發生如上一任貪贓枉法的事情，還請陛下明察。”
當時大殿之上其他人也對尉遲不辭的話頗為認同。
朱子豪是丞相朱胤之孫，朱胤在朝廷位高權重，掛名在其下的學生也多。而且朱子豪自幼接觸那些達官貴人，難免會有私交。
其實，尉遲不辭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在場當中唯一背景不算深厚，才學又奇高的賈書生是大理寺少卿的唯一人選。
朱胤身為丞相忙著避嫌，也不說什麽，同一派係的人倒是想開口，又怕落實結黨營私的名頭，所以統統保持沉默。
信國皇帝見此，僅僅是猶豫了一下，就任命賈書生為大理寺少卿，連候補的頭銜都去掉，直接就是從四品官職。
人家未來的頂頭上司都看好了，何必再繞一大圈子呢。
至於什麽也沒撈到的朱子豪，皇帝也不能厚此薄彼，直接封了翰林院學士，正五品，以後有機會再轉其他位置。
如此一來，文舉一甲進士，狀元左都禦史候補，榜眼翰林院學士，探花大理寺少卿，每一個都是重要官職，算是有史以來最得皇帝隆恩的一批一甲進士。
冊封不僅是口頭上的，之後還有很多程序要走，就先散了，各迴各家。
齊霖在整個信陽城，也隻有楚荊一個熟人，僅僅是隨中舉的進士們在信陽城遊玩一圈，便迴去了。
朱子豪雖然是‘一甲’中最慘的，但他的應酬也是最多的，小小的聽雨閣已經不足以請那麽多客人，直接在城外擺了十裏流水宴。
與其他人不同，賈書生走在半路就被尉遲不辭、曾方舟、謝文賢三人邀請過去，說了很多他不是很聽得懂的話語。
反正就是那三人想一步步拉攏他進入組織。
恍恍惚惚從那三人中離開，賈書生就來到暖春閣。
“呃……書呆子興致不錯啊，才剛遊完街就敢跑來青樓了，也不怕那些禦史閑著沒事參你一本。”
楚荊坐在一個小包間裏，嘴裏啃著一個蘋果，打趣道。
賈書生露出滿臉無奈之色：“楚兄就不要再開玩笑了，我豈是那種貪慕官職的人，不對，我也不是如此急色之人……”
他突然聲音小了下來，環顧一下四周，才道：“楚兄，我發現那大理寺卿和禮部有問題？”
“哦？”楚荊來了興趣，“說來聽聽。”
賈書生神秘說道：“我發現他們似乎是背地裏有什麽交易，想要結黨營私，今天他們還想要拉攏我呢。”
楚荊這才發現這賈書生似乎還不算呆。
“那你答應了嗎？”
“當然沒有，讀書人也是有氣節的，大不了不當那什麽大理寺少卿，如楚兄所說，建個桃花庵，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躬身車馬前！”
啪啪啪！
“好，說得好！”楚荊為賈書生的氣節鼓起掌來。
“不過嗎？有一首歌聽過沒，‘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吾足’，其實不同流合汙，也不是就不能獨善其身。而且嗎？尉遲不辭那三人可不隻是普通的結黨營私，那是暗地裏有大預謀的……”
楚荊說到這裏突然停下。
賈書生心中好奇，忍不住問道：“是什麽大預謀？”
楚荊當即把紅蓮玉牌拿了出來，道：“你認識這個嗎？”
賈書生小心拿起紅蓮玉牌，十分仔細的察看了一會兒，緩緩說道：“地靈山脈深處特產的一種玉石，數量極少，價格異常昂貴，簡直可以說是無價之寶。而且看著色澤，恐怕是有不少年歲的老玉了。”
“……”
楚荊一把將紅蓮玉牌奪過來，氣衝衝道：“不認識就直說，廢話一通。”
“不是，楚兄……”
也不管賈書生是不是委屈，直接道：“現在你是大理寺少卿，歸尉遲不辭管，無論你想或者不想，都已經打上了他的標簽。你最好能做出選擇，要不要繼續當這個官，未來的事情已經很難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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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荊沒有直說，而是重重點了點頭。
其實楚荊也不想趟這趟渾水，但人家聖女親自找上自己，又透漏了不少東西，自己就是想跳船也來不及了。
看到楚荊點頭，賈書生心中也艱難的下了決定。
“那我還是辭職吧！”
“……”
文舉會試結束兩天後，武舉的殿外會武終於要開始了。
皇宮內，昌隆殿今天顯得格外莊嚴、神秘、喜慶。整個大殿被拙粗古老的蒼鬆翠柏環抱著。雲霧如紗如絮，慢慢地沉在白色的石階上，忽而又興衝衝地浮向樹梢，撲在大殿的琉璃瓦上。
漢白玉石階上齊刷刷站著兩排士兵，一律斜坦著前胸，腰捆紅帶，手握長劍，頭盔上的尖刺向天空紮出去。
宮裏是另一番景象。寬闊、宏偉的大廳金碧輝煌，一盞盞寶石燈被金鏈吊在半空中，發出耀眼的光芒，紅、藍、黃、綠四種顏色交替著，映在懸垂下來的五色彩綢上，更加使人目不暇接。
四根白玉柱矗立在廳內，每根玉柱上都雕刻者圖案。這些圖案雕刻得非常精美。
在石柱周圍，是幾十張桌子，桌上各種美味應有盡有，文武百官坐在其上，交杯換盞，異常喧囂。
靠大廳的兩個玉柱中間，是個高台，高台上並排兩張粉玉寶座，寶座前是個白玉桌，上麵也是各種美味。
並排坐在寶座上的就是信國皇帝秦齊天，他的身後是兩名彪悍的侍衛。
經過答策、武藝選拔後剩下的一十六人被宮中侍衛帶到皇宮內，七拐八拐來到昌隆殿外。
大殿內是那般景象，大殿外則是早就搭建好的高大白石擂台，讓大殿裏的人也能看清外麵比武的情況。
這就是武舉比試現場？楚荊忽然覺得現實和想象的差距有些過大，大得讓他有點吃不消。
總共才十六人，秦東來和高猛都在他身旁，當然臉色陰沉的孔靖也在。
楚荊小聲問道：“他們是在舉辦宴會嗎？我們是來助興的小醜？”
秦東來作為皇室，還有王爺的身份，此時最有發言權。
他小聲迴道：“唉，這些年鎮國大將軍、四鎮大將軍、六扇門、天穹、落霞兩派，武者的勢力讓皇帝的權利縮水了許多，一下子出現這麽多聽調不聽宣的勢力，你還讓他怎麽看待我們這些武者。”
現在的信國就像是唐朝，各地節度使權利太大，連朝廷都指揮不了，所以到了宋朝時期，幹脆不用武將，單純憑借文人治天下，連上陣打仗都是文人指揮。
信國皇帝老兒也怕再出現什麽厲害的武者奪他手中僅有的權利，所以才擺出這種架勢。
不過，其中深意應該不止這些，比如是故意給天穹派和落霞派下馬威……
武舉的奪冠熱門可不是楚荊，而是天穹派孔靖和落霞派的落花仙子。
如果殿外會武搞得和文舉一樣，也許下高官職位，最後丟臉的肯定是朝廷，而兩大派隻會越來越囂張跋扈。
看到現在這個局麵，那個武狀元的頭銜，楚荊還真是一點也不想要了。
其他參加殿外會武的考生一個個也是不喜。
早知道朝廷對於武者是這個態度，這些人也不會搶著來拿臉貼信國皇帝的冷屁股。
各大世家隻有不凡城季家來了一位，高猛純粹就是他老爹扔他過來曆練的，秦東來好武，在信陽城結交的武者眾多，沒有不參加的理由。
天穹派火鋒長老和落霞派的女長老，都是老神在在的站著，本來他們也可以坐在大殿的貴賓席上，但他們不願去，就陪著弟子在擂台底下。
眾人到齊，信國皇帝在大殿內不耐煩的高聲說道：“我在此宣布，殿外會武正式開始！”
信國皇帝的聲音遠遠傳到大殿外，可見其內功也是極為深厚，不是不懂武功的弱者。
站在外麵的一個將軍朗聲喊道：“現在安排對決人選，叫到名字的二人，同時踏入擂台，展開對決，劃分勝負！”
“華水，迎戰，孔靖！”
聽到叫道自己名字，孔靖直接一個跳躍，飛到擂台上。
這時一個看上去沒有多少自信的壯碩男子也跳到擂台上，遙遙與孔靖對立。
與此同時，四名披甲將軍出現在擂台四角，其中一人對著參賽二人道：“上了擂台，生死各安天命，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得饒人處且饒人，我等還是希望你們能夠手下留情！好了，若是你們二人並無異議，那麽我便宣布正式開始！”
“哼！”
孔靖雙臂抱懷冷哼一聲，明顯對那華水非常不屑。
華水畢竟也是從上千人當中挑選出來的最強十六人之一，那裏會受這窩囊氣，當即大喝一聲：“請！”
那將軍說道：“如此，比試開始！”
話音剛落，孔靖猛地向華水衝去，氣勢如虹，劍也不拔，舉起手中的拳頭，一拳掄了過去。
華水慌忙退後防禦。
兩隻手臂交叉在胸前，準備硬接孔靖這一拳。
但他卻沒想到，孔靖尚且能舉起千斤石鎖，這爆發出的一拳之威，力道何止是千斤。
“轟！”
僅僅是一拳，華水的兩隻手臂血水四濺，本人也被狠狠拋出擂台之外。
孔靖站在擂台上狠狠瞪了楚荊一眼，然後轉身對著那位將軍霸氣說道：
“我看下麵的比武就不用比了，就由我和楚荊來爭奪武狀元就夠了！”
站在擂台下的火鋒長老也沒想到孔靖如此囂張放肆，不過不僅不介懷，反而臉上帶起些許笑意，天穹派的弟子就是有資格說出這種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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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落霞派的人臉色就難看了，同為信國兩大門派，天穹派竟然敢說出這種話來，根本是不把落霞派放在眼裏，簡直是當麵打臉。
季無常也是十分不爽，臉上陰沉的可怕。
本來是因為大戰即將開始，他沒聽從父親的吩咐，想來信陽城湊湊熱鬧，誰知道，信國皇帝不待見自己這些考生也就算了，連一個小小的門派弟子也瞧不上自己。
在季無常眼裏，什麽天穹派他還真不放在眼裏。
不凡城是少數能與信陽城相媲美的大城，又是邊境城市，無論是貿易數量，還是駐紮的士兵，都處在信國前列。
邊境貿易積攢了大量財富，守疆官兵也讓不凡城有了充足的底氣。
與朝廷直接對抗不凡城還不敢，但與一個門派，嗬嗬，十萬帶甲精兵，攻城巨弩，數不盡的箭羽弩矢，不到千人的門派怎麽較量。
當然，事實肯定和季無常想象有非常大的出入，但這並不影響他瞧不起孔靖。
季無常當即站了出來，手中搖著把玉骨紙扇，笑吟吟的道：“楚荊兩次的手下敗將，聽說你當街被他打成重傷，還差點就此廢掉。我不知道誰給你勇氣敢當眾說大話，但你是不是應該先問一下我。”
聽到季無常的話，孔靖氣得臉色通紅，指著季無常道：“你……”
楚荊在一旁看得想笑，囂張可以，但激起眾怒可就不好玩了。
別人他不怎麽了解，但秦東來和高猛兩個人一起上，楚荊一定吃得不消，更何況孔靖一下子就將所有考生都蔑視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