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往商客住得起上房的本來就不多,十五間已經不少了,隻是沈小葉財大氣粗,根本就不在乎銀子,直接給車夫、苦力也要了上房。

    商隊頭目環視一眼,見樓上客房沒有亮燈,驛站裏除了那些喝酒的官兵,也就隻有楚荊他們三桌。

    “你說十四間上房都有客人,別告訴我住的就是這些車夫、苦力!”頭目一副不信的模樣瞪著店小二。

    這一句話卻是連著楚荊他們也罵了進去,楚荊當即就怒了。

    之前在武館低調了那麽久,沒想到出了武館,連普通人都敢當眾辱罵他。

    他狠狠一拍桌子,站起來指著商隊頭目鼻子,罵道:“人嫌狗憎,碎嘴多舌的家夥,剛才聒噪的什麽,真以為小爺沒脾氣的!”

    “臭小子,說什麽呢!”商隊頭目仗著人多,也不怕楚荊,大目圓瞪,身後一瞬間二十多個壯漢就聚了過來。

    在妖獸橫行的世界,敢走商的都不是善茬,手中樸刀拎起,隨時就準備幹架。

    “楚哥哥,加油!”唯恐不亂的秦月拍著小手喊道。

    秦劍依舊慢慢喝著酒,眼神卻一直不經意落在楚荊身上,他還沒正式見過楚荊動手呢。

    沈小葉也沒有起身,隻是秋水劍被她放在桌子上。

    “嗬嗬,想打架?”楚荊當然不會畏懼,哪怕他現在隻有半星實力。

    他挽起袖子,腳步微移,擺出個不丁不八的姿勢。有時遷輕功身法在身,不僅能上房揭瓦,對付這些普通人,也能讓他們連楚荊的衣角都摸不到。

    而且還有兩個黑水騎士保鏢在側,他們殺起普通人可比殺雞難不到哪去。

    店小二在一旁看得心驚,咽了口吐沫,連忙找來掌櫃。

    掌櫃就在櫃台後,隻是不知道情況,此時被店小二喊來,連忙勸道:“客官,客官消消氣,都是客人,別在這驛站鬧事,來一人一壺好酒,免費的,給個薄麵,我請了。”

    說著,還朝旁邊努努嘴,原來是一些喝酒的官兵被這邊吵到了,正一臉戲謔的看戲呢。

    雖然駐紮在驛站的官兵實力還不如幾隻血狼,但畢竟是朝廷正規軍,抓幾個在驛站鬧事的商人,他們還真沒地方說理去。

    果然,商隊頭目的臉色變了變,冷哼一聲,“便給你個麵子,上房不要了,房間收拾的幹淨點就行,有一絲灰塵,別怪我翻臉!”

    掌櫃連忙賠笑,“好說,好說。”

    楚荊也是皺皺眉頭,民不與官鬥,也隻得迴到座位上,繼續吃喝。

    “都是群孬種!”

    “沒出息的緊!”

    喝醉酒的兩個官兵哈哈笑道。

    楚荊又想起來,沈小葉拉住他,搖搖頭,“別理他們,吃飯。”

    也許是想起被血狼啃食的那堆爛肉,楚荊坐了迴去,卻沒了多少食欲。

    隻是這一頓飯注定不能平靜。門外又來了一人。

    “客官,幾位?”店小二張望向外麵,隻有無盡的夜幕。

    來人小心朝身後看了一眼,甕聲說道:“一位,趕緊上點吃的,再準備一間上房。”

    “好嘞!”兩個商隊不要的那間上房正好賣了出去。

    店小二也是見過世麵的,知道什麽時候該說話,什麽時候不說話,也不問點什麽,直接去後院叫來一大桌子飯菜。他自然明白,要的起上房的人,也吃得起東西。

    此時楚荊才看清來人的麵貌:這大漢滿麵虯髯,目光就如鷹鷙般銳利,手上提著把大刀,但刀刃參差,明顯已經很鈍了。

    虯髯大漢開始大吃大喝,一桌子菜瞬間吃得比楚荊他們桌上的還要幹淨。

    “那人……”沈小葉小聲用眼神示意虯髯大漢。

    楚荊搖搖頭,妖獸雖然厲害,但虯髯大漢遇到的肯定不是。

    “是被什麽人追吧。”

    “強盜?”秦月插嘴道,她似乎對強盜這一職業很感興趣。

    “應該不是……”

    天南府在離神大陸南方,偏安一隅,妖獸眾多,這裏可沒有什麽強盜敢占妖獸的山稱王的,何況到處都是驛站、駐兵。

    雖然幾人說話聲音很小,但虯髯大漢耳朵動了一下,停下筷子,陰鷲的眼神直接看了過來。

    楚荊不甘示弱的瞪了迴去,二十幾人都不怕,當然也不懼一個人。

    忽然,門外又來了一人,還是個女人。

    確切的說是一個女人和一匹馬。

    雪白的馬,雪白的衣服,來的速度極快,像飛了過來,突兀的就出現在驛站門口。

    驛站裏的人都看呆住了,馬蹄踏入大門,店小二也沒有反應過來,呆呆看著馬上的白衣仙子。

    她的衣服白如雪,她的麵靨也如冰雪般白皙,她的眼睛卻是漆亮如天上明星,眼波流動,明亮熠人。

    楚荊暗歎:“如果人間真有仙子,大概也就長這般模樣了。隻可遠遠看著,親近仿佛都隻是一種褻瀆。”

    白衣女子下馬,動作輕盈,仿若飛仙。

    這不僅僅是讚美,而是她的輕功確實出眾,比起楚荊那專門用來偷雞摸狗的輕功,不知要飄逸上幾百倍。

    沈小葉眼睛看的發直,她從沒想過,原來江湖上還有這般奇女子,出眾的輕功,奪目的容顏,簡直是不似人間之人。

    秦劍和秦月卻都保持警惕,一聲不吭,喝著酒,吃著菜,裝作沒看見。

    虯髯大漢自白衣女子來到之後,就麵色白了下來。

    他猛地站起來,提著大刀,怒聲道:“你追我這麽久,還是不肯放過我嗎?告訴我,我到底犯了什麽罪?非要你親自捉拿我不可!”

    白衣女子冰雪麵靨上,沒有半分笑容,竟冷得怕人。

    她用又脆又傲的聲音說道:“無需多言,跟我迴去,大人自有定論!”

    虯髯大漢冷笑道:“你們六扇門進去後,還有出來的嗎?”

    六扇門!三個字讓在場眾人又是一驚,尤其是一副豬哥相的官兵,更是被嚇得酒醒,身上冒出冷汗。

    “六扇門,共分六部,內、外、正、奇、上、下,每部兩位神捕,總一十二位,合十二星相。而這白衣女子就是‘外’字部神捕之一,人稱‘月下桂兔’的慕容怡雪。”

    秦劍放下酒壺,說道,眼神中還有著一股非常隱晦的敵意。

    ‘月下桂兔’慕容怡雪?楚荊沒有聽說過,但六扇門倒是有印象,不過也很模糊。畢竟以前的楚荊上得不是九年義務教育,除了小時候識字外,基本都是自學成才。

    沈小葉這種整日習武,足不出戶的大小姐也是一臉懵圈。

    連秦月都暗歎口氣,果然有錢人都活得很輕鬆,像他們卻要每天關心自己有哪些需要注意的情報和敵手。

    隻見慕容怡雪原地站著,抬手袖中射出一條白色長絹(簡稱白練),像一條靈動的白蛇,飛舞在空中撲向虯髯大漢。。

    虯髯大漢忙一刀斬向白練,兩者發出金屬相交的‘乒乓’聲。仔細看的話,大刀上又裂開一道小小口子。

    這柔軟的白練竟然能夠變得比金屬還要堅硬。

    慕容怡雪左手一揮,又是一條冰雪顏色的白練。第二條白練和第一條白練如穿插蝴蝶般在空中舞動,煞是好看,也異常兇險。

    “乒乒乓乓”一陣聲響,虯髯大漢身上多了數道傷口,早就缺口不斷的大刀也終於支撐不住,“啪”的一聲從中間斷開,刀尖掉落在地上。

    “投降吧,我不喜歡殺人。”慕容怡雪收迴白練,冷冰冰說道。

    握著刀把,虯髯大漢眼珠滾動,躊躇一下後,忽然放聲大笑起來,“想殺我?老子雖然算不得好人,但也從來沒幹過什麽壞事!

    既然你們六扇門欺人太甚,非要我死,那,在場無辜死掉的人就隻能算在你們‘六扇門’頭上了!”

    “哈哈哈……”

    一陣狂笑過後,虯髯大漢身上卻開始起了變化:耳朵越來越長,身上的毛發也開始激增,本來就結實的肌肉變得像石頭一般堅硬,最重要的是,不知道什麽時候,他的身後多了一條尾巴。

    “我靠!狼人變身?!”

    楚荊看得目瞪口呆,騰地就站了起來。

    “異人!原來他是異人,我說‘外’字部的‘月下桂兔’怎麽會跑到這裏追捕一個罪犯,原來是異人。”見多識廣的秦劍喃喃道,在場所有人也隻有他有資格擔當解說重任,話自然多了些。

    “什麽是異人?”楚荊追問道,這怎麽看都是狼人,雖然外麵好像還不是滿月。

    秦劍道:“神裔、魔裔、異人都是指天生擁有奇異天賦的人,說來話長。”

    “……”說來話長就不說了算什麽鬼,哪有這樣的解說。

    慕容怡雪見到虯髯大漢陡然變身成怪物,不由怒喝道:“執迷不悟,就休怪我手下無情了!”

    白練再次飛舞,瞬間就在虯髯大漢身上留下數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唿……”

    終於變身結束,虯髯大漢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化為一隻人立的猙獰巨狼。

    狼人的恢複力也強的可怕,傷口處肌肉湧動,短短幾秒就恢複如初,長出嶄新的皮毛。

    “嗬,你們,都死!”狼人的喉嚨擠出聲音,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不過片刻,就被紅光徹底覆蓋。

    “好可怕的怪物!”秦月不知什麽時候,跑到秦劍的身後,小手裏還緊緊攥著什麽東西。

    “嗯。”秦劍竟然點頭,手中的劍也已經半出鞘。

    唯有沈小葉還不知所措,這莫名其妙打了起來,又莫名其妙人變成了狼,江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可怕的嗎?

    幾招過後,場中的慕容怡雪竟然慢慢落了下風,變成狼人後速度力量都提升很多,又有可怕的恢複能力,慕容怡雪自保有餘,想徹底殺死狼人卻很難。

    “白虹貫日!”

    內力匯聚在一點,白練往狼人的喉間三寸處點了過去。

    可沒料到就在這個時候,狼人縮了縮腦袋,大嘴一張,兩排鋒利的牙齒,“嘎嘣”一聲,竟然咬下一截白練來。

    “不可能!”慕容怡雪驚得退了兩步,她的白練是‘黑寡婦’蜘蛛絲織成,又用藥水浸泡七七四十九日,加上自己的特殊內力,應該是無堅不摧才對。

    狼人可不懂憐香惜玉,腳下一蹬,就近了慕容怡雪身前,揮著尖爪呲著利齒撲了上去。

    慕容怡雪是十二神捕之一,武藝高強,經驗豐富,又是連退幾步,用剩下一截半白練,舞動起來,潑水不入,讓狼人無從下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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