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曉?”何自安一下站直了身體,就要走過去,卻被神使長一把抓住,“老何,別衝動,她現在不是你的女兒,而是幽冥之女的載體,她已經被幽冥之女激起的心下間的仇恨完全蒙蔽了內心,不可能再認識你的。”


    “不,無論如何,她也是我所生,她就是我的女兒!”何自安狠命一掙,就要過去。


    不過,他傷重之下,卻是掙不過相較而言受傷較輕的神使長,這一下並沒有掙脫開。


    牛廣元也及時趕到,拉住了他,他才停止了掙紮。


    對麵的何曉,或者說是幽冥之女,此刻就靜靜地站在那裏,眼神由他們幾個人的身上一一巡視過,仿佛在看著幾塊石頭,或者是空氣,最後,定格在了地上的唐雲身上,眸子裏就有兩團火焰燃燒而起,仿佛這一刻她終於記起了她的仇人是誰了。


    二話不說,何曉“唰”地一下就掠了過來,速度之快,如同鬼魅,簡直比全盛時期的唐雲還要快上一拍!奔到唐雲身前,一爪抓下,那修長白晰的手指上,居然彈出了五寸長的黑色爪刀,尖銳無匹,一旦抓實,唐雲身上恐怕就要多上五個血窟窿!


    幸好神使長早就做好了準備,大喝了一聲,金色的腕足突然間一閃,一下將唐雲還有何自安與牛廣元一起卷起來,遠遠地拋飛了出去。


    金光斂去,他持著腕足所化的金色長鞭,與何曉戰做一團。


    但見一團黑氣與一團金氣滾來滾去,從地下打到空中,又從空中打到地下,勁氣四溢間,無論掠過什麽,都會轟然爆炸,將其炸得粉碎。


    一時間,周圍牆倒屋塌,宛若被覆蓋性的炸彈給犁了一遍似的,華美的建築紛紛倒塌,周圍的一切慘不忍睹。


    稍後,“轟”的一聲大響,兩道人影分開,神使長踉踉蹌蹌地退了幾步,被何自安還有牛廣元扶住,兩個人定睛一看,俱是頭皮發炸,隻見,神使長身上滿是縱橫交錯的傷口,還有著一個接著一個的血窟窿。


    錯非他現在已經相當於百穴初境的高手了,否則的話,這樣嚴重的傷勢,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對不起,兄弟們,我,盡力了。如果,老板還能活著,請告訴他,我不想殺朱莉,但那是迫不得已!”神使長吐出了一口長氣,頭一歪,就已經昏了過去。


    何自安一探脈博,心下間略微安心,還有輕微的脈動,應該還活著,隻不過,照這樣的嚴重傷勢下去,如果不進行及時的救治,恐怕神使長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是條漢子!”牛廣元狠狠地一握拳頭,大聲讚道,聲音卻是無比悲愴。


    遠處的何曉看起來也受傷不輕,手臂、肋間,也有道道的傷口縱橫,傷口中不停地流出血來,卻是奇異的黑色血液!


    “媽的,我跟你拚了!”牛廣元咬著牙齒站了起來,就要向前走去。


    “不,讓我來吧!”何自安搖了搖頭,扯住了牛廣元。


    “算了吧,我可不想再看一出親女弑父的戲碼,我今天所受的心理衝擊已經夠大的了,所以,我寧可先死在你前麵,也不想再看這樣悲傷的事情。”牛廣元推開了他道,卻又被何自安強扯著向後推去。


    “女兒是我生的,孽也是我造的,一飲一啄,皆有定數,因果之間,天道循環,所以,現在這是我的事情,跟你無關。如果真是兄弟,讓我自己來解決!”何自安定定地望著他。


    “這……唉,好吧好吧,反正先死後死都是死,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了,就是如果看到你先死的話,我心裏堵得慌,就算上了黃泉路也會憋屈得要命。”牛廣元怔了一下,最後還是歎了口氣,止住了腳步,站在原地,權當做是給何自安掠陣了。


    “曉曉,無論你能否聽到,我都是你的父親,如果你還有一絲良知未泯,我希望,你能戰勝自己心中的仇恨,迴到正常的人生軌道上來。如果,你非要報仇,非要讓那黑暗的力量泯滅心中最後的明光,那就,先殺了我吧,一切是因我而起,你是無辜的。”何自安喃喃地說道,像是在跟何曉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踉蹌著,一步步向著何曉走了過去。


    何曉依舊靜靜地站在那裏,眼裏好像湧起了一絲困惑,重新出現了那天在樹林裏殊死博鬥時的掙紮。


    “曉曉,你從小就是一個乖孩子,雖然沒有母親陪在你身畔,可你一直以來都很懂事,而且,你還有著驚人的音樂天賦,你給你逝去的媽媽寫過一首歌,時至如今,我都清晰地記得你寫的那歌詞……”何自安已經走到了何曉的身畔,現在的他身負重傷,已經提不起半點力量,空自有著百穴初境的境界罷了。


    可他依舊夷然無懼,他伸出手去,輕輕地撫摸上了何曉的臉龐,可就在撫上何曉臉龐的時候,何曉的眼神突然間一獰,手上爪刀彈開,一爪就抓向了何自安的胸口。


    何自安並沒有躲,況且憑現在的他也根本躲不開,任憑那爪刀一下抓在胸口,五根三寸長的爪刀盡數沒入胸口之中,鮮血崩濺。


    “老何……”牛廣元悲愴無比地吼道,可是哪裏還能夠救援得了?


    何自安卻仿佛毫無痛覺,臉上居然露出了微笑來,依舊喃喃地輕拂著何曉那看不清楚的臉龐,“我記得你寫的歌詞……我從黑夜中醒來,看見一輪帶淚的月,那是不是媽媽的眼睛,思念正向凝眸的我?媽媽,天堂裏是否溫暖,有沒有篝火,你在遙遠的地方,能否聽到我思念的訴說?”


    何曉再次怔住了,原本,隻要她手一抓,就能將何自安的心髒掏出來,可是這一刻,她遲疑了一下,眼神裏出現了一絲困惑,仿佛,想起了什麽。


    “曉曉,如果爸爸死了,你還會不會給爸爸寫這樣一首歌?”何自安喃喃地道,右手輕輕地抬起,持著一柄黑色的利刃——幽暗之傘!


    就在何曉發怔的時候,那利刃已經刺入了她的小腹,帶起了一蓬黑色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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