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五一十地照做。


    他的臉色冷漠,細膩的皮膚上有我留下的,泛紅的指印。


    「寶貝,我現在看起來高興嗎?」


    我搖了搖頭。


    「為什麽?」


    「因為我關心她。」


    「明知故犯,是不是該罪加一等?」


    「冠月,」我疲憊地搓了搓臉,「你不用說這麽多。如果你想殺掉我,你手裏有刀。如果你想淩辱我,我可以配合你。如果你想征服我,我現在就可以跪下來求你。」


    我仰頭看著他:「你究竟想要什麽?你要這樣子折磨我到什麽時候?」


    加了冰塊的紅酒順著我的頭頂淋了下來,流向發梢,順著領口滲透了他的白襯衫,流到我光裸的腿上。


    他將高腳杯好端端地放迴桌子上,蹲下來與我平視,抬起我的臉,輕聲說:「寶貝,你一次次的騙我,你質問我,咒罵我,給我一巴掌甚至試圖殺了我,可我一點都不生氣。」


    他手一頓,把我的臉扭向一邊,語氣裏終於有了一絲人類的情緒:「到現在為止,你在我麵前一共做過兩件衝動的蠢事,都是因為她,我想問問你,憑什麽?」


    「冠月,」我逮住機會,湊上去輕輕地吻他,「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在慢慢改。」


    他罕見地躲過我的吻,問:「這也是為了她嗎?」


    我愣住了,下一刻卻被他扯著,拖行到落地鏡麵前。


    他扶著我的頭和臉,讓我直視鏡子裏的自己——鏡子中的我是如此狼狽,猩紅的酒液布滿我的全身,令我看上去像是一個千瘡百孔,渾身都在流血的人。


    他貼在我耳邊,壓低聲音,殘忍地耳語。


    「寶貝,如果你剛剛那一刀捅下來,我現在就是你這個樣子。」


    細碎的冰碴兒融化在我的身體上,寒冷和恐懼令我抑製不住地顫抖。


    「冷嗎?」


    「冷。」


    壁爐裏的火苗奄奄一息,隻剩下零碎的火星,給不了我一丁點溫暖。


    梁冠月單手托著我的下巴,禁錮住我的頭,看得出來他本想扯住我的頭髮,但最終並沒有。


    「我剛剛真的很想把你的頭按進壁爐裏,寶貝。」他緊緊盯著鏡子裏的我,蹲了下來,輕嗅我周身酒精的味道,「火舌會立刻吞噬你的頭髮和衣服,燒爛你的皮膚和肉,讓你比我先爛掉。」


    他側過頭,輕輕舔去我頸間的酒粒兒,忽然撩起我襯衫的下擺,狠狠地撞了進來。


    「你想要的不就是這個嗎,寶貝?你想用這個控製我,讓我成為你的奴隸,你的走狗!」他又出現了那樣判若兩人的癲狂狀態,喪失理智一般地對我進攻,「我成全你!我給你!我給你!我根本不想這樣子弄髒你,寶貝,為什麽你要逼我!」


    他的力道很大,好幾次我都以為我會被他撞得跌進壁爐裏,燒成一塊發臭的碳,但卻沒有——他一直緊緊扣住我的腰,令我不得不直視鏡子中這繾綣又畸形的一幕。


    「寶貝,這件事情我隻會提醒你一次,就這一次。對於現在的你來說,漠不關心才是最好的保護別人的方法。」


    他單手攥住我的兩隻手腕,壓在我頭頂上,喘著氣瘋狂地說:「否則,寶貝,這些人會因為你的關心,一個一個的,全部被我毀掉!」


    我任由他擺布,一次次看著他的臉孔昏昏沉沉地陷入黑暗,再一遍遍從他的聲音裏清醒過來。


    他明明在溫柔地吻我,卻又毫不留情地想把我破壞。


    我張著嘴想說些什麽,幹渴燥熱的喉嚨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其實我並不知道我的潛意識裏是想求他放過我,還是想求他給我一個痛快。


    「停下來。」


    我的指甲摳進他胳膊的皮肉裏,終於發出了一點點嘶啞顫抖的動靜。我的身體軟塌塌的,全靠在他懷裏,兩手不再被他壓製,卻也隻能別無選擇地抓緊他的手臂,來維持自己的人型,而不至於糜爛地癱倒在他身上,毫無保留地敞開。


    眼睛直勾勾地,漠然地盯著鏡子裏的畫麵,我差點忘了這是我——羞恥和惶懼被一波又一波永不停歇的欲潮沖刷得不知所蹤,浸泡我,吞沒我,仿佛我隻是一塊白花花的軟肉,此時正被最熟悉的庖丁熟練地切割,感覺不到一絲痛苦,隻是眼睜睜看著自己豐沛飽滿的身體是如何的汁液飛濺。


    可笑的是,那件我用來誘惑他的白襯衫卻一直可憐巴巴地掛在我身上,此刻是我唯一賴以遮羞的布。


    絕不能再這樣下去,我大事不妙了。


    「停下來……」


    我猜想我是哭了,不然梁冠月也不會俯下身來輕輕吻我的眼角。


    「寶貝,你自找的,是你逼我。」他的聲音溫柔,話語卻很殘忍,「你為什麽要挑戰我?為什麽覺得自己能贏?我已經在配合你玩好每一場小遊戲了,隨安,你為什麽要逃?為什麽你還要逃?」


    「停下來!」我終於喊出了聲,這聲音也像是從逼仄的縫隙中擠出,聽起來幾近瀕死,「冠月,停下來!我快要壞掉了!我真的快要瘋掉了!」


    他不說話,甚至不怎麽發出聲音,隻是用力的時候偶爾會難以自持地喘。


    我說出幾句放蕩不堪的話,他沒有反應,我對他怒罵詛咒,他恍若未聞,我放低身段跟他求情,他置之不理……


    我寧可他再野蠻一點,粗暴一點,也好過現在這樣毫無反應,仿佛他是一架機器,而我隻是他維持運行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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