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我想抱抱你。」我說。


    他在我耳邊輕笑,緊接著,哢嗒一聲,手銬落在了我的腳邊。


    我沒有亂動,抬起酸痛的雙臂,沉默地抱住了他。


    他靜了一刻,緊接著來勢洶洶,我幾乎被他撞成碎片。


    我緊緊地抱著他,強忍著用指甲摳破他皮肉的衝動,在他耳邊煽情地問:「冠月,我們就這樣也很好,我們一輩子都不分開,好不好?」


    他像是被我刺激,發出一聲粗重的喘息,又像是野獸的嘶鳴,接著趴在我肩頭靜靜地唿吸。


    這場令我窒息的酷刑終於結束了,我依舊抱著他,等著他主動退出。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我則刻意忽略汙濁不堪的身體,緩緩跪在他腳邊,將兩隻手腕合在一起伸向他,眼睛無聲地盯著他看。


    他向來是個紳士,此時的場麵,卻讓他吐出一句粗俗不堪的髒話來。


    他抓住我腦後的頭髮向後扯,迫使我仰麵看他,對我說:「隨安,你真應該看看自己現在這副樣子,簡直太適合你了。」


    我心中冷漠,臉上卻還是笑:「我答應你的,我要學起來,我會取悅你。」


    不論他相不相信我,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對我癡迷,他迷戀我,並且,很吃我這一套。


    或許我與他之間,自始至終,我才是那個支配者。


    這個發現令我幾乎興奮得全身發抖,以至於他重新銬住我手腕的時候,我還是笑吟吟的。


    他帶我上樓去洗澡,我對他說:「冠月,我好累,你抱我上去。」


    他卻說:「寶貝,有時候戲不能一次做足,否則就顯得假。」


    我還是笑,湊到他耳邊討好地親一親,撒著嬌嘟囔:「還不都怪你,我是真的腿軟,走不動了。」


    他沒說什麽,抱起我上了樓,或許是地下室實在太過幽暗,普通的日光燈都使我覺得刺眼,於是我哼唧一聲,順勢把臉埋進他懷裏。


    他的心跳得好快。


    他可真是個賤貨。


    「我今晚不想睡地下室,冠月,我們去床上,你抱著我睡。」


    我趴在浴缸裏對他說。


    「寶貝,不要得寸進尺。」


    於是我牽著他的手,拽住他的胳膊,笑嘻嘻地把他拖下了水:「別人家的小狗狗都是可以上床的嘛,主人。」


    他的身體一僵,發出一聲沉悶的低吼,忽然將我的頭按進了浴缸裏,直到我幾乎溺水。


    可我並不害怕,主動權在我手裏,他這是亂了陣腳。


    我咳了兩聲,委坐起來,真像小狗一樣湊上前去,伸出舌頭舔了舔他嘴角青色的胡茬。


    「隨安,你要逼瘋我。」


    他說。


    何止,我何止是要他瘋,我要他死。


    當夜我睜了兩次眼,每次都看到黑暗裏,他直勾勾地盯著我看,似笑非笑,那副表情像是隨時會把我殺了。


    我今晚不會怎樣,能得到他如此的縱容和信任,今天已經夠了,他是個無比強大的惡魔,對付這樣的人,不能操之過急。


    起初我還曾抱著希望,或許他會念著舊日情分,放我迴歸正常的生活。


    可是其實這個世界上有這樣一種人,當他們的小寵物不再聽話的時候,他們最先想到的不是縱容,不是磨合,甚至不是拋棄。


    而是征服。


    於是,被關進地下室的第三天,我提交了辭呈。


    部門的領導言辭懇切地挽留我,對我說:「隨安,你畢業就來公司,今年已經是第三年了,你和公司一起成長,從沒犯過錯,公司對你很珍視。」


    我淺淺地微笑,裹緊大衣,婉言謝絕了他。


    他說的不對,我還是犯過一個錯的——我在一場音樂會上,愛上了舞台中央最耀眼的鋼琴演奏家。


    他也愛上了我,這曾是我的幸運,現在卻變成了我的不幸。


    抱著箱子出門的時候,領導又一次在我身後叫住我:「隨安,你是一個很有天分的作者,希望你不要放棄寫作。」


    我淺淺地點頭,推開門,一步一步,穩穩地走出辦公室,徑直穿過大廳,路過我的桌子,最終離開了我工作了三年的地方。


    在這個過程中,我聽見我的大衣下發出兩聲冰冷的電子音。


    「嘀——」


    「嘀——」


    我緩緩吐出一口氣,沉默地坐上了公司門口那輛全黑色,連車窗都貼著黑色防窺膜的轎車。


    梁冠月看了一眼腕錶:「隻用了十七分鍾。」


    他抬起手,摸了摸我的腦後,聲音溫柔又虛無:「真乖。」


    我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隻勾出一抹冷笑來。


    我還記得下車前,他對我說的那句話。


    「寶貝,你隻有半個小時,如果半小時之後你沒有出現,綁在你身上的小東西會立刻把你炸成一攤肉泥,我猜,你的肉塊兒會飛滿整個公司,再被風扇攪得到處都是。」


    他笑了笑,繼續說:「我也怕我下不了手,所以程序是自動的。別指望代碼會心軟,隨安。」


    我瑟縮著脖子打了個冷戰,瞥了他一眼:「怪不得,你給我穿了雙運動鞋。」


    說完這一句,我伸手去拉車門,卻被他從駕駛座上鎖住。


    他攤開手掌看著我。


    我看了他半天,忽然十分不屑地笑了,從口袋裏掏出手機交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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