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琤、熙!」


    這丫頭真是瘋了,做事之前都不經過大腦嗎?為何會做出如此離譜的事來?


    「駙……駙馬爺--」小青怯怯的跟在段人允身後,試圖想說些什麽,又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誰來告訴她,為何駙馬找公主算帳這檔子事,幾乎每隔幾天就會上演一遍,她真好怕喔!


    「那小白癡在哪裏?」段人允咬牙切齒的問。


    小青雙手揪著布裙,一顆心跳得飛快。「公主、公主在--」


    完了啦!


    段人允驀然轉身瞪視小青,看到小青胸前垂掛著的漂亮小香囊,他俊挺的下顎抽緊了。「不在府裏對不對?」


    小青不由得吞了口口水,點了點頭。


    「該死!」


    他拂袖而去,接著便像尊門神似的守在門口,在黃昏時分,將快樂歸來的小妻子逮個正著。


    「咦?」琤熙有點意外一入府門就看見了俊臉鐵青的段人允,那著惱的眸光令她泛起一陣不妙的感覺。


    是不是她又做錯了什麽?不然為什麽他特意在這裏等她?


    「這是什麽?」段人允拿出一串香囊,逼問到她臉上,氣勢足以壓死人。


    她以為她現在是什麽身份?


    居然在堂堂相府裏做生意!


    今天,他看到震宇腰際帶了一個這樣的香囊,看到他娘胸前係了一個一樣的香囊,看到負責打掃他書房的奴婢帶著一樣的香囊,連相府總管身上都有。


    他仔細的觀察,驚奇地發現府裏上上下下幾乎人人都帶了這香囊後,他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他臉色一沉,攔住一名下人詢問。


    「是少夫人賣給小的的。」下人恭敬地道:「少爺若有需要,可以去向少夫人買。」


    少爺與少夫人不對盤,這是府裏人人知道的事,因此少夫人絕不可能免費送少爺一個的。


    段人允因下人無厘頭的答詞而怒火狂熾。


    「這是香囊啊。」琤熙以為他對手工精細的香囊也有興趣,他手下有兵上萬,如果他們一人買一個,那麽林大娘今年冬天就不用愁了。


    「妳還敢說?!」段人允握緊了拳頭,覺得她臉皮之厚,當今世上少有。


    「為什麽不敢?」她奇怪的看著他。「你想買嗎?要什麽顏色的?不過今天沒有,要明天才有。」


    她這是在與他說反話嗎?段人允瞇起了眸子,問得字字清晰,「說!是誰準妳明目張膽在相府裏做生意?」


    「做生意?」琤熙揚了揚彎眉。


    她沒有做生意啊。


    隻不過,她上次出府時,在丹鳳橋旁結識了個賣香囊的可憐婦人林大娘,一天賣不到兩個香囊,卻要養五個發育不良的孩子,還很有骨氣,堅持不接受她的接濟。


    於是,她才靈機一動,替她到府裏推薦她做的香囊,沒想到大獲好評,訂單源源不絕。


    「不要告訴我,這些個香囊是妳段少夫人免費送給府裏的人的。」他不耐的語氣裏充滿了譏誚。


    「是沒有免費啊。」他不友善的態度終於惹惱了她,她揚起菱唇,不以為然地道:「可是銀貨兩訖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她在賣出香囊之前,都有告訴購買的人,是為了幫助可憐的林大娘,他們也都買得心甘情願,連婆婆都跟她買了,為什麽唯獨他不高興?


    這個人很沒有同情心、很沒有愛心耶……


    「永樂公主殿下,妳還真是大言不慚。」因她令人不齒的行為,段人允厭惡的看著她,腦中浮起了另一張與她相同的臉容。「如果是永和公主,就絕對不會做這種令相府蒙羞的事。」


    琤熙死瞪著他。


    幹麽無緣無故提起永和?


    還有,她哪裏令相府蒙羞了?


    兩人明顯的爭執引來一大堆人的圍觀,包括經柳芸芸通報之後連忙趕來的段夫人,還包括提著一個大布袋,正巧入門的段家大小姐段人羽。


    「允兒、琤兒,你們兩個別吵,心平氣和的好好談一談嘛。」段夫人好言好語地相勸,生怕他們小夫妻一言不合又打起來。


    他們洞房花燭夜那晚,有下人繪聲繪影的描述,聽到新房傳來打鬥的聲音,還持續了好久,接著兩個人就拉扯著進宮去了。


    她實在不敢想象若傳言是真的,那該如何是好?


    兩個人感情不好也就算了,居然還打架?這真是糟糕了,糟糕了……


    「娘,我有令相府蒙羞嗎?」琤熙眼睛瞪著段人允問旁邊勸和的段夫人。


    「當然沒有!」段夫人連忙肯定媳婦的善行。「妳做得很好,真的做得很好,娘以妳為榮!」


    琤熙占上風地揚揚眉梢。「姓段的,聽到沒有?」


    段人允氣結的瞪著那兩個惹他生氣的大小女人。「娘,妳再是非不分,遲早會把這個丫頭寵得無法無天!」


    段夫人委屈的絞著雙手。「我沒有啊……」兒子怎麽這麽說,她哪有是非不分啊?


    段人羽撥開圍觀的下人,雲淡風輕的看了弟媳一眼,輕描淡寫地道:「還剩多少香囊,全部賣給我吧,以後也全部賣給我。」


    正好拿去給那些可憐的孩子們佩帶,他們什麽都沒有,八成連香囊長什麽樣也沒見過。


    「大姑!」琤熙感動地喚了聲。


    雖然傳說中她的大姑段人羽是個怪姑娘,都已經年過二十了還不嫁人,可是她倒覺得她挺特別的,活得不入俗套。


    「妳們不要助紂為虐行嗎?」看到新加入攪局的長姊,段人允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你這個人好像不太會用形容詞。」琤熙大聲的糾正他,「我是在劫富濟貧,而娘和大姑這是在行俠仗義。」


    哈!哈!哈!


    聞言,圍成一圈那些買過香囊的下人全都大聲笑了出來,連緊張兮兮忙著打圓場的段夫人也笑了。


    「你們在笑什麽?」段人允僵著一張臉問。


    這種感覺很下好、非常不好,好像隻有他不知道什麽事似的。


    一名下人邊笑邊答,「迴少爺的話,少夫人是替一名可憐的大娘賣這些香囊的,而少夫人所言的劫富濟貧就是劫……劫……」


    「夠了!」段人允抽動了下嘴角,轉身大步離去。


    他明白了,就是劫夫家的富去濟外人的貧!


    真有她的,真是有她的!


    想到那天的事,段人允心頭的火依然沒消。


    氣的不是她的「劫富濟貧」,而是……為什麽她把香囊賣給了所有人,甚至連洗衣的大嬸也不放過,就是不來賣給他?


    難道在她眼中,他是那種不通情達理又沒有人情味的人嗎?


    一想到每個人都知道她的「義行」原由,隻有他不知道,當眾人都在笑的時候,隻有他笑不出來,他就好想掐死她。


    那個搗蛋鬼,闖禍精,到底有什麽魅力讓每個人都站在她那邊?不止是他娘,連他那向來不太與府內人交談的姊姊也一樣。


    「在想什麽?」


    子衛神清氣爽的打量著他那出神中的護國大將軍,猜想能令大將軍想得出神的是何等人、何等事也?


    「沒什麽。」段人允甩了甩頭,似乎想借著甩頭的動作將腦海裏的琤熙甩出去,因為想那個丫頭的事太沒營養了。


    隻是他沒察覺到,一整個早上,他幾乎都在想琤熙。


    「那麽,你和琤兒現在相處得如何了?」


    子衛也不再追究,換了個話題。


    隻是他不知道,這個新話題跟他剛剛問的那個問題其實沒兩樣,都與現在令段人允最感棘手的人有關。


    「小廟容不下大佛。」段人允輕哼了一聲。「永樂公主還是迴宮來得好。」


    言下之意,他們相處得並不愉快嘍……子衛笑了。


    常言道,歡喜冤家,想來人允是還不明白這個道理。


    「有時候,真愛已經在身邊了,隻是當局者迷,很難看得清楚。」子衛答非所問地道。


    段人允蹙了蹙眉。「臣不懂皇上的意思。」


    不會是說那個闖禍精是他的真愛吧?


    子衛莫測高深的一笑。「以後你就會懂了。」


    知道他們互不幹涉的協議之後,他深覺有趣,所以等著看他們之間如何發展。


    因為他老早知道,琤兒絕對會令人允抓狂的,而他這個料事如神的天子也早料到,同住一個屋簷下的兩人,名義上為夫妻,是不可能對對方的行為視而不見的。


    再說,琤兒和月兒有著一張一模一樣的麵孔,事情的發展絕對精采可期……


    離開皇宮後,段人允走進「太平酒樓」,他和殷震宇及驍騎將軍柳韓信約好了在此碰頭。


    「客倌請坐!」


    上了酒樓二樓,殷勤的店小二立即過來抹桌倒茶,一身俊逸白衣的他,特別引人注目。


    不過,他卻被一個熟悉的聲音吸引得迴過頭去,看到一張他再熟悉不過的麵孔之後,他的怒火立刻揚了起來。


    又、是,她!


    李、琤、熙!


    還女扮男裝!


    她和一個說書模樣的中年男子親密地坐在一起,兩個人靠得很近,交頭接耳,聊得眉飛色舞、津津有味,那副熟樣,好像是相識許久的老朋友。


    段人允心底湧起了一股濃濃的不是滋味。


    連對個說書的都這麽親切,唯獨對他,總是趾高氣揚,沒有好臉色,他可是她的夫君,她還知不知道自己的本份?


    想到惱處,他起身大步朝琤熙走過去,卻不意看到一個他更加熟悉的身影從樓梯上來。


    「娘!」


    段人允驚愕的看著段夫人。


    他娘居然也女扮男裝!他眼中的怒火更熾。


    他娘向來溫馴,絕不會幹這種事,這鐵定是那丫頭教唆的,他娘才會裝扮得如此不倫不類。


    「允……允兒……」


    段夫人手足無措的立在原地不敢動,眼眸求救的望向琤熙,不過一方麵,也怕這兩個好不容易和平相處了幾天的年輕人再起衝突。


    「好像是我娘的聲音。」琤熙對說書的黃乙學笑了笑,迴過眸去。「不知道是不是茅房被人占著……」


    驀然看到段人允一臉鐵青的站在她麵前,她嚇了一跳,連忙籲了口氣,拍拍胸口。


    「你幹麽站在這裏嚇人?」


    「我才要問妳在這裏搞什麽鬼?」段人允立即扣住她的手腕,硬生生將她拉起來,不讓她坐得太舒服。


    「放手!你弄痛我了啦!」這野蠻人力氣很大耶,洞房那天,他打了她一巴掌,足足三天才消。


    「怕痛就不要惹是生非!」他不但不放手,還故意扣得更緊。


    琤熙痛得淚花都出來了,但她死都不會求饒的,依然嘴硬地道:「該死的你快放開本宮!本宮和娘出來喝茶關你什麽事啊?」


    段夫人急得團團轉。「就是啊、就是啊,允兒,快把琤兒放開,你抓得她腕都紅了。」


    段人允還是不放,一把將琤熙扯近,害她差點跌倒。


    「妳高興和這些粗人把酒言歡是妳的事,不要把我娘帶壞了!」他炯炯然的黑眸死死瞪著她,口氣惡狠的警告。


    「黃師傅才不是什麽粗人!」不迴嘴就不是她李琤熙了。「他飽讀詩書,有學問得很,你們兩個站在一塊兒,你才是粗人!」


    這麽近的說話,害她唿吸一窒,心跳險險失速,粉嫩的雙頰不知不覺染上了酡紅。


    她真的是瘋了……


    他在對她動粗耶,她還臉紅心跳個什麽勁兒啊?難不成她跟那些個迷戀他的名門千金一樣,都變成花癡了?


    「不要再強詞奪理了。」居然說他才是粗人?段人允惱怒的擰起了劍眉。「總之,妳不準再把我娘帶出相府,否則出了什麽事,我唯妳是問。」


    「我是看娘一個人在府裏無聊才帶她出來玩的!」琤熙氣憤的喊道。


    「就算我娘再怎麽無聊也輪不到妳自作主張!如果是永和公主,她就絕不會這樣自以為是。」


    他也不客氣的對著她的臉喊迴去,音量比她還大聲,當然在氣頭上的他,也不會在乎他的說法有多傷人。


    又是永和!


    琤熙深吸了口氣,胸口還是像烙了塊鐵般的熱。


    她憤慨的看著他,大聲又尖銳的質問:「那麽你問問你自己,你花過多少時間陪娘了?你說啊!」


    一時之間,段人允語塞了。


    他確實沒有陪伴過他娘,但那又如何?


    男兒誌在四方,他長年征戰在外,胸懷西滅突厥、東打流寇的大誌,哪有多餘的時間陪他娘?


    再說,他是個男人,就算要陪他娘,要怎麽個陪伴法?他可一點概念都沒有,難不成母子倆一起刺繡、一起彈琴嗎?


    「說不出話來了吧?」琤熙衝口而出,語氣裏並沒有占上風的得意。「你可知道娘經常一個人對著窗子發呆,一坐就是一下午?你可知道因為太無聊了,她半夜經常睡不著?


    「你根本不在意娘的感受,根本不在意她的生活有多寂寞,你現在又有什麽資格來指責我帶壞娘?有什麽資格把我捉得這麽痛?就算娘真的被我給帶壞了,也比在府裏悶死好多了。我討厭你!我討厭你!我討厭你!」


    一連說了三個討厭,她眼眶含著淚水,使盡全力甩脫他的手,頭也不迴地奔下樓去。


    「允兒,你快去追啊!」見兒子動也不動,段夫人更急了,講話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順暢過。「你實在是錯怪了琤兒,她並沒有要帶我出府,她也怕我有危險,或者被你爹責備,是我自己硬是要跟她一道出府,還要打扮得跟她一樣的,你怎麽不問個清楚就冤枉琤兒呢?唉,她現在一定傷心透了……」


    奔下樓的琤熙如段夫人所預期的,傷心透了。


    她跑出了酒樓,跑出了大街,一路跑到丹鳳橋去。


    「大娘……」她淚眼婆娑的蹲在賣香囊的林大娘麵前,害林大娘大吃一驚。


    那家夥以為她很想代替永和嫁給他嗎?開口閉口都是永和、永和的!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她情願代替永和死掉!這樣總行了吧?她死掉讓永和活過來,這樣他就開心了吧?


    「琤熙姑娘,妳怎麽哭了?」林大娘連忙把手絹給她。


    「沒什麽啦,大娘,」琤熙抹幹淚水,把身上所有的銀兩都掏出來給林大娘,還堅強的擠出一個笑容。「我是太高興了才哭,因為香囊全都賣出去了,這些是賣香囊的銀兩,妳快點收起來吧。」


    「全賣出去了啊!」林大娘也開心的笑了,可以給孩子們添件冬衣了。


    琤熙吸了吸鼻子,燦爛地笑道:「是啊,妳的香囊手工巧,價錢又便宜,大家都很喜歡,妳再多做些,我負責全部替妳賣掉。」


    想讓她哭,門都沒有!


    她很勇敢,她才不會哭,她不會哭,因為她很勇敢……


    「每個人都對我好極了,丞相夫婦將我視如己出,下人們都很敬重我,我有個好姊妹淘叫柳芸芸,她肚子裏有個小娃娃,和夫君非常恩愛,小青現在和殷震宇是一對,經常在我的允許下你儂我儂地花前月下,連負責煮食的大嬸也特別疼愛我,經常弄些我愛吃的點心給我吃,馬廄裏有匹馬好像特別喜歡我耶,每次我靠近牠,牠就好溫馴……」


    這是天子起居的溫室殿,熏籠和檀香爐裏,散發著濃鬱的檀香氣味,殿門外,雨水淋漓,庭中潺潺冷雨,殿門內則是溫暖舒適。


    子衛看著敘述生動的妹子。


    這丫頭什麽人都提,連馬都提了一下,就是不肯提人允。


    看來他們的發展好像有點停滯哦,他要不要小小幫個忙呢?


    「琤兒,妳覺得段家的大小姐如何?」


    子衛話鋒一轉,忽然問道。


    「啊?」琤熙吃著果子的手停住了,她微微一愣,看著兄長,有點不明白。


    她想了想。


    段家的大小姐……也就是她大姑,為什麽皇兄忽然提到她大姑呢?難道他這個天子閑閑沒事做,又想做媒人了?


    「唉--」子衛重重一歎,挺逼真的。「她是朕的皇後,隻可惜她怎麽樣就是不肯隨朕入宮。」


    「啊?」這下子,琤熙杏眼瞪得更大了。


    皇兄喜歡……喜歡她大姑?!


    「朕與她相識已有五年了,她寧可當嫁不出去的老小姐,也不願入宮與後宮佳麗分享夫君,讓朕十分苦惱。」


    這幾句倒是他的真心話。


    有時,貴為天子的他,真的很怕那小女子心一橫,將自己給嫁掉,讓他抱憾終身。


    琤熙要好一會兒才能消化他所說的話,她的眼睛還是瞪得好大好大,心裏仍然感到震撼。


    原來她皇兄對她大姑情有獨鍾,難怪多年來,他始終不肯封後,那位子是為她大姑留的啊。


    她腦中浮起了段人羽脫俗的容貌和神秘的舉止,身上總有股輕淡、幽雅的香氣,再看向眼前俊美的兄長,感覺到這兩個人實在太速配了。


    「妳是不是也覺得她很適合坐在皇後的位子,母儀天下?」子衛認真地道:「朕的後宮不可能沒有嬪妃,然而朕隻要她一人。」


    這深情感動了琤熙,她自己的感情沒有著落,看別人開花結果也是好的,尤其兩個當事人都是她喜歡的人,她更想看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她熱心地說:「皇兄,你的後宮形同虛設,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你可以告訴她啊,讓她明白你的苦心,等她知道後,我想她一定願意與你共效於飛的!」


    「朕已經說過了,但沒有用。」子衛感慨地道:「她不相信後宮會永恆虛設,皇室延續香火豈能隻靠她一人,她認為朕在母後的壓力下,一定會有貨真價實的三宮六院和無數皇子皇女。」


    琤熙點了點頭。「這樣想也是沒錯啦……」


    如果是她,她也不要,即便夫君隻納一名小妾,她仍無法接受。


    「琤兒,朕告訴妳這些,可不是要妳潑朕的冷水。」他莞爾地看著她那心有戚戚焉的表情。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那皇兄想我怎麽幫你?」


    子衛如願地微微一笑。「就等妳這句。」


    不過,不是幫他,而是幫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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