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晨,唐成子經過畫鋪門口時,那兒正在大張旗鼓的修繕東西,兩個戴著頭盔的工人在一樓窗口處拉著尺子量東西。

    兩人嘴裏嘟囔著話,隔著玻璃聽的並不是很清楚,大概是在說尺寸還是結構的問題。

    羅慕白則是靠在門上在哄著二哈,二哈有些萎靡不振的趴在地麵上,昨兒夜裏下了雪,地麵上還是有些涼意的。

    大概動物的皮毛厚,跟人類不一樣,它還一個勁的蹭著冰冷的地磚。

    唐成子瞧見後覺得更冷了,她繞遠些往前走,還沒走兩步就突然被二哈擋住了去路。

    二哈搖著尾巴,晃著身子的站在唐成子麵前,嘴巴大張著,把嘴巴和牙齒都露了出來。

    唐成子一慌,往後撤了兩步。

    有了之前的經驗後,她將手頭拎著的早餐順勢往上提了提;

    另外一隻手拿著的是課本,為了防止二哈狗急跳牆撕咬本子,她也照樣舉了起來。

    二哈低垂著腦袋,似乎對包子並不感興趣,而是轉而呲著牙去咬住唐成子的褲腿,咬的緊緊的,作勢不肯撒開的嘴臉。

    唐成子被二哈拉扯著往畫鋪裏走,她壓根不敢反抗,趙隴南養的狗估計跟他性子差不多,得罪了就得自己遭殃。

    因此唐成子隻能輕咬著嘴唇看著羅慕白試圖尋求幫助。

    誰曾想,平日裏熱情的羅慕白一改往常,利索地折身迴了鋪子裏,連半個眼神也沒有甩給她。

    唐成子癟著嘴站在那和二哈扯著褲子,較量著,大不了魚死網破,如果不幸中招,就訛上趙隴南一筆。

    大概五分鍾後,唐成子站在了畫鋪門口,整個身子已然踏進了畫鋪內。

    二哈不動了,繼續兩腿一叉趴在那兒,擋住了唐成子出去的路。

    它腦袋朝著兩個工人的方向,它也不叫喚,悠哉悠哉的看著。

    唐成子有些不明白二哈的意圖,她側著身子往屋子裏看,從來沒有這麽近距離的看過畫鋪。

    裏麵沒有開燈,還是黑壓壓的一片,也就窗口這兒有點光亮。

    稍微往東一點的方向有好幾個畫架,上頭還夾著畫,看得出來,這些畫都是很有水準的,色彩搭配的簡直神仙。

    唐成子呆呆地在那站了一會,猛然間腦海裏就浮現出前些日子坐在那畫畫男人的背影,直到今日還是不知道是誰。

    那日過後就沒有瞧見後,真是可惜了。

    距離上班時間還有半個多小時,唐成子心一橫就準備在這待會。

    她梗著脖子看著裝修的師傅們,問道:“師傅,你們這是要幹什麽?”

    其中一個工人迴頭,瞧見是個丫頭後,他慈眉善目的迴道:“趙老板讓我們安個窗簾!”

    唐成子:“......”

    怎麽感覺別有居心的意圖!

    唐成子想了一下,又多嘴問了句:“趙老板有沒有說裝了幹什麽?”

    “哦,他順帶著提了一嘴。”另外一個工人接話:“說是為了防止有些居心不良的人偷窺。”

    唐成子一愣,竟然接不上話來。

    自己每日從這兒走過去都要眼巴巴朝著裏麵張望,這樣的行為在趙隴南眼裏應該也是壞人吧!

    唐成子還沒有想好措辭來迴答師傅,身旁的二哈就抬著腦袋叫喚了一聲。

    聲響不算大,卻也足以讓唐成子迴過神來,她轉悠著腦袋看著二哈凝視的地方。

    趙隴南站在那兒。

    他是從樓梯裏走下來的,趙隴南連外套也沒穿,就單單穿了件套頭毛衣。

    再仔細看了兩眼,唐成子發現趙隴南高·挺的鼻梁上架了一副細邊眼鏡,鏡框的大小在他臉上起到了很合適的添彩作用。

    唐成子站在門口這麽看著,趙隴南簡直就是南山筆下的文藝青年,他外表清冷卻又在這一刻讓唐成子萌生出了一絲溫暖的氣息!

    這簡直就是初戀臉!

    想什麽呢?

    唐成子很快否決內心的想法。

    唐成子訕訕的打了個招唿:“趙先生早!”

    趙隴南麵無表情的抬了抬視線,嗓音清潤:“在這幹什麽?”

    “是你的狗拉我進來的。”唐成子解釋,也是實話實說。

    “哦。”趙隴南隻是這樣簡單的應了一句,也就沒再說什麽,他走上來跟工人們說話:“師傅,傍晚前能裝好嗎?”

    工人迴道:“放心吧,趙老板!”

    趙隴南:“辛苦了!”

    這寒冬臘月天的幹活確實不容易,這兩位老師傅的手上臉上都落下了凍瘡,紅紅的。

    趙隴南朝著裏頭喊了聲:“羅慕白,開空調!”

    工人忙擺手:“不麻煩了!”

    趙隴南卻沒聽他們的,執意讓羅慕白開了空調,還讓他給工人們倒了熱水。

    唐成子瞧著,嘴裏沒說話,心裏還是有些觸動的,原本以為趙隴南一毛不拔,但是此刻突然覺得他心地還是挺善良的,懂得體諒別人的人,應該會是個好人。

    唐成子嘴角彎了彎:“趙先生,能問你個問題嗎?”

    也不知道是哪裏借來的膽子,話脫口而出後唐成子就後悔了,她撅著嘴看著趙隴南。

    趙隴南:“說。”言語平淡的很。

    唐成子硬著頭皮問道:“那個位置是誰坐的?”嘴裏說著話,她還乖巧的踮著腳往裏看,手一伸,指著那個畫架的方向。

    趙隴南轉過頭去,眉梢一挑:“怎麽了?”

    唐成子的臉紅紅的,光從她的表情就能看出來她春心蕩漾了,趙隴南陰著臉:“沒人,一直都是空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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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一直沒人嗎?”

    “你瞧見什麽了?”

    唐成子矢口否認:“沒什麽沒什麽!”

    唐成子感覺一盆冷水從頭頂澆下來,脖子裏的羊絨圍巾瞬間就不暖和了。

    不僅如此,還感覺有那麽一絲絲的冷意,從後脊背一隻涼到頭皮。

    如同有一隻蠍子在身上爬著。

    唐成子再往那畫架看的時候,隱隱約約感覺那兒坐著一男人,男人拿著筆在畫畫,周遭升騰著一股光芒。

    大白天活見鬼了!

    “啊!”唐成子驚唿了一聲。

    抬頭再看向趙隴南時已經是滿臉的驚慌,巴掌大的臉蛋上還有著驚嚇後的睫毛快速顫動。

    趙隴南並不知道這小姑娘怎麽了,好端端的怎麽突然這樣了,隻不過沒有告訴她那兒坐著的是誰!

    有必要表情如此豐富嗎!

    趙隴南斂迴放在唐成子身上的視線,又朝著畫架那看了看,再迴頭時,唐成子屁滾尿流的出了畫鋪,小小的身軀呲溜一下就躥走了。

    趙隴南問工人:“師傅,那兒有東西?”

    兩工人往那看:“沒有啊!”

    趙隴南又喊來四朵金花一起看,直到大家都搖著腦袋,滿臉認真誠懇的告訴趙隴南:“南哥,真的沒有東西。”

    “南哥,我們發誓!”

    趙隴南這才信了,然後得出了一個結論:唐成子犯病了!

    不知道是外麵天太冷,風從窗戶縫隙裏吹進來,還是唐成子真的被嚇到了,反正她眼下站在講台上拿著粉筆的手都是顫抖的。

    好不容易去廟裏拜完佛迴來能睡個安穩覺了,現在又出了這樣一岔。

    真是倒黴悲催了。

    唐成子強裝著淡定的拿著課本教小學生們讀書,聲線有些飄忽,她咽了咽口水,也算是咽下了心裏的慌張。

    這樣一幕被在門外巡視的魏炎看了去。

    魏炎也沒說什麽,嘴角抽了抽繼續去巡視別的班級。

    下課鈴一響,魏炎就通知人喊了唐成子過去,他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看著她。

    唐成子白白嫩嫩的,確實是挺漂亮的女人,隻可惜了昨天有人給他做媒了,對方是個家境條件很好的女人,相貌方麵沒有唐成子可人,可說到底,家底厚啊!

    魏炎咳了一聲,拿出了主任的氣勢來,以往他在唐成子麵前都是態度很好的,今日開始要改改了。

    “唐老師,你不能仗著自己是支教老師就不認真上課,你可是你們學校派過來的骨幹,學校派你到我們這兒是來學習的,我怎麽看不出你學習的態度!”

    唐成子抿唇,這件事情確實是她錯了:“魏主任,我......”

    魏炎並不想聽唐成子解釋,在他看來這些話語都是狡辯,他擺了擺手打斷掉:“你說說你哪裏錯了!重點說一下究竟是什麽事情才讓你犯如此大的錯誤!”

    唐成子有點沒反應過來,“啊”了一聲。

    魏炎的臉色更差了:“唐老師!”

    魏炎的態度強勢,那雙藏在眼鏡底下的眼鏡忽閃忽閃的,裏頭都是看不明白的情緒。

    唐成子盯著這樣的魏炎看了兩眼,她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錯是有的,但是被魏炎這樣爭鋒相對,她心裏還是不舒服的。

    她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態度是擺在明麵上的誠懇。

    ”這就是你的態度!”魏炎坐不住了,“砰”的一聲將本子扔在辦公桌上。

    周圍的副主任還有一個工作人員悶著頭,誰也沒說話,大家都知道魏炎的脾氣,也知道他時不時的要抽瘋。

    魏炎是十足的馬屁精,但凡與他利益不相關的事情,他都是矛頭直指當事人的,半點都不留情麵。

    兩人在心裏為唐成子默哀了幾聲。

    可真是苦了這個小丫頭了,看樣子就是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等會怕是要被魏炎罵哭了。

    魏炎還在絮絮叨叨,咄咄逼人的。

    兩隻眼睛瞪的圓不溜秋的看著唐成子,指著她罵著,唐成子越是不說話,他就越是覺得罵的爽氣。

    在這個學校裏,除了校長他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而這校長又是他親戚,自然事事都會站在他這一邊,任由他作威作福。

    “唐成子!”魏炎的尖嗓門還在屋子裏迴蕩著,也順勢飄飄悠悠的傳到了門外的趙隴南耳邊。

    趙隴南手插褲兜,斜著眼看著屋子裏正低著頭的唐成子。

    他的眸子一黑,看著身側的校長:“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上次和學生家長吵架的事情後,我已經說了讓他滾蛋!!”

    湯校長縮著脖子,顫顫巍巍,他知道趙隴南說的是魏炎,“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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