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京都。


    街上人頭攢動,小商小販正在殷勤的叫賣,時不時能看見悍刀衛巡視而過。


    如今悍刀衛早已新人換舊人,不再是數十年前那一批,老的退的退,升的升。


    方塵立於虛空,目光跟隨著那群悍刀衛。


    這批新人的實力不俗,為首者乃天玄武夫,其麾下手足也都有地玄之境。


    可見他這幾十年沒迴去,大夏的的確確在不斷的提升底蘊。


    “聽說了沒,咱們那位聖上又親自領兵再下一城,就前些天住在我對麵的二愣子,帶著家裏的老老少少趕過去開荒了。”


    “這件事我也聽說了,如今咱們大夏,乃是一等一的七品帝國。


    就連曾經的上國寒水,今時今日也不過是咱們大夏的一座府地罷了。”


    “沒想到太上皇時隔多年再掌朝政,會有如今這等氣象,前些年宮裏來人,讓咱們去舊穀,種新米,我當時還擔心呢。


    結果怎麽著?那新米不僅好吃,家中小兒吃了以後身子骨壯的不行,這才七歲,扛起一頭牛犢子都能健步如飛。


    有位在悍刀衛任職的鄰裏告訴我,說我那小兒已經相當於曾經的人玄第二境,爆氣武夫。”


    “天佑大夏啊!自從當初方軍神於絕境中為大夏找到一線生機,從那以後,咱們大夏每天的日子都在變好。”


    “說起方軍神,好些年都沒聽到他的消息了,有傳聞說他已經修煉成仙,飛升去了。”


    “噓,這可不興亂說,妄議方軍神,小心給悍刀衛抓去。”


    “咱這可是好話,不至於吧……”


    方塵收迴目光,心念一動便來到皇宮太和殿前。


    此時恰逢退朝,隻見一名名官員有序離開太和殿,這裏麵,竟無一人是熟麵孔。


    曾經的大華寺寺主五王爺,刑部尚書薑玉樹,兵部尚書葉東明,禮部尚書陶溟聖,全都不在。


    數十年過去,如若他們還活著,最老的薑玉樹差不多得有一百一十歲。


    方塵走進太和殿,便看到夏玄機端坐在龍椅上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附近的太監和悍刀衛大氣也不敢喘。


    夏玄機的模樣與當初一樣,沒什麽變化,真要說變化,反而是更年輕了一些。


    “爹爹。”


    突然,一名好似精雕玉琢般圓滾滾的小女孩跑了進來,一把就撲進夏玄機的懷中。


    幾名宮女在後麵追著,看見這一幕紛紛嚇的跪倒在地,連聲告罪。


    “怎麽不在你母後那邊待著?”


    夏玄機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寵溺的揉著小女孩的腦袋。


    “母後說要迴南地,可不願帶著我,爹爹幫我說說母後,怎麽可以不帶上雲心。”


    小女孩噘嘴道。


    “因為你姓夏,你母後才不願帶上你,你就在宮裏待著,反正你母後迴去也待不了多久便迴來了。”


    夏玄機笑吟吟的道。


    夏雲心一臉天真:“為什麽雲心姓夏,母後就不願帶上雲心。”


    “這裏麵啊……有太多太多的原因,等你長大以後就能知道了。”


    夏玄機輕輕歎了口氣。


    方塵眉頭微皺,下一刻,一群人走進太和殿,為首之人雍容華貴,容貌雖有些蒼老,看起來卻也隻是四十許,仍是明豔動人。


    “夏雲心,不是跟你說了嗎,你父皇政務繁忙,不要來打擾他。”


    方蒼月淡淡道。


    身旁一名宮女心領神會,立即走到夏玄機麵前抱走夏雲心。


    整個過程裏,這名宮女似乎對夏玄機這位皇帝並無半點敬畏。


    方塵眼中閃過一抹感慨,數十年未見,照理而言他這位姑姑的歲數,應該七十有餘。


    可她現在臉上隱隱有神光流轉,早已是一名修士,修為也不低,是築基期。


    隨後,方塵目光又落在那夏雲心身上,眼裏漸漸多了一抹凝重。


    這個小女孩,是他姑姑和夏玄機的女兒?若是如此,事情就有些複雜了。


    “你又去南地作甚?方蒼海夫婦常年不在大夏,方蒼幽除了惹你生氣還能做什麽?還有你那侄兒侄女也都不在,連你父親都不知何時失了蹤。”


    夏玄機淡淡道。


    方蒼月淡淡道:“曾經的大夏舊人,如今都在南地,難道皇上不準我前往?”


    夏玄機沉吟了幾息,突然笑道:“那你把雲心也帶去吧,她剛剛跑過來跟我告狀呢。”


    “母後,把我也帶去吧,不然雲心會很想很想母後。”


    夏雲心哀求道。


    方蒼月笑了笑,“你就在宮裏待著,南地那麽遠,舟車勞頓你受不了,更何況,若沒有你那表哥點頭同意,我可不敢隨意帶姓夏的迴去。”


    “可是表哥到底在哪裏啊,我為什麽一次都沒見過。”


    夏雲心皺眉道。


    方蒼月瞥了夏玄機一眼,也沒跟夏雲心解釋太多,帶著人便轉身離去。


    夏玄機沉吟良久,突然輕笑一聲,再次陷入沉思。


    方塵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夏玄機如今的修為給他的感覺很奇怪,看似隻有金丹期,卻隱隱透著一股極其危險的氣息。


    “夏吉曾經說那西洲蝕龍王與夏玄機長的一模一樣,又收了夏吉為義子……眼前這夏玄機,怕不是那位蝕龍王分神期的分神?”


    方塵若有所思。


    可這裏麵有一點對不上,到了合體期,這些分神就得合二為一,若不然無法突破。


    蝕龍王早早就是仙王,飛升期修士,早已跨過合體之境。


    方塵深深看了夏玄機一眼,正打算轉身離去,卻聽其輕聲自語:


    “它想取中洲而代之,這一戰,得死多少修士?”


    方塵腳步一頓,轉身望向夏玄機。


    夏玄機此刻已經起身離開,幾下的功夫太和殿內便隻剩下方塵一人。


    “取中洲而代之?”


    方塵眉頭微皺。


    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哪個二品帝國想要取代中洲國?


    還是夏玄機打算取代中洲?


    後者幾乎是癡人說夢,中洲共有五位教祖,如今的大夏在中洲麵前,連一粒塵埃都不及。


    “若真有二品帝國想要取代中洲,至少也會有教祖坐鎮,才有這份底氣。


    夏玄機應該知道點什麽,但即便他真是蝕龍王,於這等事件中,也不會成為主導者。”


    方塵眉頭漸漸舒展開去,轉身離開太和殿。


    這件事就跟離霄國有老祖想要晉升仙王一樣,並非他如今的修為可以插手。


    離開皇宮,方塵走遍了整座京都,也隻見到幾張熟麵孔,夏遠等人均不在京都內。


    不出意外,他們應該在南地。


    就在方塵準備前往南地看一看時,正前方陰氣攢動,一條黃泉路漸漸出現。


    遠處,是忘川,是那座宏偉至極的橋梁,橋上似有人影佇立,正與之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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