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內院。


    這裏是方氏子弟的禁地,甚至連家主都不得輕易踏足,除非事先通稟。


    隻有方萬裏這位老祖可以隨意進出,因為此地是方霆劍老祖的閉關之地。


    周遭布置有陣法,尋常築基若是意外觸發,下場便是身死道消。


    方萬裏早已等候多時,見方傲帶著方塵前來,揮手示意方傲退下。


    方傲行了一禮,看了方塵一眼才轉身離去。


    “小子,真沒想到啊,你是一名仙源師?”


    方萬裏略顯好奇。


    “晚輩曾經獲得過一本典籍,裏麵記載著一些仙源術,但仙源師之稱謂,隻怕遠遠無法企及。”


    方塵道。


    方萬裏微微恍然,果真如他猜測一般,眼前這小子的的確確對仙源有所鑽研。


    他突然十分好奇,對方在來大乾之前,到底於何門何派修行過?


    “老祖要見晚輩,可有什麽事情吩咐?”


    方塵問道。


    “不是我這位老祖要見你,是我叔要見你。”


    方萬裏淡笑道:“跟我來吧,方氏子弟中,能得我叔親見者,寥寥無幾,方玲星那丫頭是一個,你是第二個。”


    是方霆劍要見他?


    方塵怔了怔,隨後淡然自若的點點頭,隨方萬裏朝獨院中走去。


    對方要見他的理由無非就那幾樣,猜也猜的出來,他也想看看能否從這位口中得知一些當年的隱秘。


    一間堂屋門前,方霆劍負手而立,見到方塵後,他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淡笑:


    “你叫方塵,沒錯吧?”


    “晚輩方塵,拜見老祖。”


    方塵拱手行禮。


    “四百年了,我那位大哥若是知曉後輩中又出了一位仙苗,應該也能瞑目。”


    方霆劍輕聲道。


    “叔,你在說什麽?”


    方萬裏愕然道。


    “他是方霆淵的後人。”


    方霆劍道。


    “什麽!?他是霆淵大伯的後人?”


    方萬裏倒吸一口涼氣,不敢置信的望向方塵,眼神裏滿是震驚。


    緊接著他突然破口大罵:“這群小兔崽子,竟然隱瞞消息,連老祖我也不告知!”


    “方昆身為家主,一切都以家族利益著想,越少人知道這件事越好。


    他在第一時間,已經通稟於我。”


    方霆劍淡淡道。


    “這兔崽子明顯沒把我放在眼中!”


    方萬裏憤憤不平:“方塵是霆淵大伯後人這麽大的事,他都不跟我說一聲,可惡,可恨。”


    “還不是因為你對我這位大哥十分著迷,念念不忘,一有機會就在他們麵前念叨。


    他們怕你知道這件事,鬧出動靜讓滿城皆知。”


    方霆劍冷笑一聲:“別給老子廢話,站一旁聽著便是,有什麽話,等下再說也不遲。”


    方塵聽明白了。


    眼前這位方萬裏似乎很佩服自家先祖,時隔數百年仍時不時提及,這才導致方家家主沒有把他的來曆告知方萬裏。


    “我問你,這數百年,你們這一脈過的可好?”


    方霆劍望向方塵,淡淡道。


    方塵心思一動。


    對方沒有第一時間詢問青木令和那名神秘老者的事情,反而詢問他這一脈過的如何。


    這說明方霆淵在對方心中,有一定份量!


    “啟稟老祖,我們這一脈過的還算安穩,此前一直走的武夫路子。


    直到晚輩這一代,才有機會接觸仙道。”


    方塵道。


    “那就好。”


    方霆劍輕輕點頭,眼裏露出一抹複雜之色。


    方萬裏站在一旁有些著急,似乎想問什麽,但又怕被方霆劍責罵。


    “應該有人告訴過你,你身為方霆淵後人這件事,不要去宣揚,把自己當成一名普通的方氏子弟吧?”


    方霆劍繼續道。


    方塵輕輕點頭。


    “你心中不要有什麽芥蒂,你家先祖那件事十分複雜,這是為了你好,也是為了我們方氏好。”


    方霆劍道。


    “有什麽複雜的,不就是霆淵大伯在中洲國得罪了小人麽,霆淵大伯有什麽錯?


    錯的就是那些家夥身為一品帝國的修士,卻小肚雞腸,跟毒婦似的,還要布局來害大伯。


    連帶老爺子也因為這事提前坐化了!”


    方萬裏低聲嘟囔道。


    “讓你閉嘴你聽不見?”


    方霆劍目光突然變得淩厲:“我說過,這些事以後你不要再提,不要以為你在這裏說的話,不會被人聽到!”


    方萬裏見他真的生氣了,馬上閉上嘴巴,訕訕的看向別處,不敢與方霆劍對視。


    方霆劍冷哼一聲,轉移了話題:“方塵,先前那位前輩曾經與你可曾見過?”


    “不曾見過。”


    方塵道。


    “聽聞他給了你一樣東西?”


    方霆劍又問。


    方塵見狀,便直接把青木令取了出來遞給方霆劍。


    “青木令……看來那位前輩有意與你結緣,你日後倒是可以憑借此令牌,試試能否拜在他的門下。”


    方霆劍一邊把玩,一邊沉吟道。


    說完,他把青木令還給方塵,並叮囑方塵小心收好,隨後又聊了幾句,便揮揮手打發方塵和方萬裏離開。


    方萬裏帶著方塵迅速離開這座獨院,緊接著他立馬低聲道:


    “方塵,你家先祖可留下什麽諫言警句?”


    方塵頓時愣住了。


    這問的是什麽話?


    見方塵有些懵逼,方萬裏低聲道:“記得我跟你說過,君子報仇刻不容緩嗎?”


    “記得。”


    方塵點點頭。


    “這就是霆淵大伯曾經跟我說過的話,記得那一年,我才十六歲,被絕非宸打的頭破血流,在床上躺了好幾個月。


    霆淵大伯來看望我的時候,告訴了我這句話,之後我傷勢一好,馬上花錢請了幾名修士埋伏絕非宸,打得他生活不能自理。”


    方萬裏一臉得意:“從那次以後,絕非宸就不敢再輕易得罪我了。”


    頓了頓,“如若霆淵大伯還留下什麽有用的話,你可要告訴我!”


    “還真是我家先祖的小迷弟啊……”


    方塵心中有些感歎,但他細細想了想,還是搖搖頭:


    “我家先祖沒有留下什麽話。”


    “這樣啊……”


    方萬裏有些失落,隨後又問:“霆淵大伯葬於何處?我要去燒柱香。”


    “實不相瞞,晚輩這一脈因為都是武夫,壽元不長,到了晚輩這一代已經傳承了好幾代。


    中間經曆過遷徙,也經曆過一些危機,所以先祖葬於何處,已經無人知曉。”


    方塵道。


    “唉!”


    方萬裏歎了口氣,沉默了半響,隨後點點頭:“行了,你先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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