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邊動起手,學生會其他人與陳曉婧的同學們也展開激鬥,雙方短兵交接,打得好不熱鬧。陳曉婧這邊學生雖然在初中時都是打仗的好手,但畢竟隻是十五六歲的大孩子,與高三學生會的人比起來,無論身材上還是力量,亦或打仗的技巧上,都存在不小的差距,時間短些,還能靠一股子衝勁勉強維持,但時間一長,便顯得相形見拙,敗相已生。


    這場仗,從一開始,就注定一邊倒的結果。


    未過五分鍾,陳曉婧這邊的學生已有人掛了彩,頭破血流,好不嚇人。


    陳曉婧剛剛打倒兩人,沒來得及鬆口氣,迎麵又劈來一棍,她暗中喘息,抽身後退,棍尖在她額前一掃而過,冷風刮得皮膚火辣辣的,沒等站穩,身後又傳來惡風不善,出於長時間練武而生成的本能反應,下意識地向下一低頭,唿的一聲,一支鋼管橫掃過去,雖然沒打中她的頭,卻將頭後馬尾辮的頭繩打斷,頓時間,青絲飄散,陳曉婧成了披頭散發的模樣。


    “好!”王慶輝在旁高興得一跺腳,嘴巴快咧到耳朵下,手臂用力在空中揮舞著,好象他也參加到戰團之內似的。


    她吃了虧,對方也同樣不好受,她一個倒踢,腳後跟撞在他鼻梁上,那人哇的一聲,雙手捂麵,鮮血從手指縫隙中流出。


    好兇狠的丫頭!圍攻的學生會諸人一陣心寒,生出恐懼,手下更是加足力氣,隻有早點把她打倒,自己才會安全。


    陳曉婧頭發散開,發絲隨她劇烈運動而亂散,其中幾縷遮住眼睛,讓她視線受阻,而周圍一波又一波的進攻根本不給她整理的時間,她心中大急,可越是著急,越無法衝破重圍,心中越加混亂,時間不長,她背後挨了一棍,力道十足,疼得她眼淚險些流出。


    她畢竟是個女孩,耐力怎能與男人相比,雖著時間的推移,她感到自己身上的力氣被一點點抽空,而周圍的壓力卻越來越大,她生出無力感,後悔自己太衝動,也後悔自己太輕信於人,才釀成自己今天這個險境。


    陳曉婧突然感覺腿彎一軟,身體不聽使喚的半跪在地,後麵傳來驚喜的笑音。原來一名青年從她背後突襲,擊在她腿窩處。


    她跪倒,周圍人可沒有停止進攻,一人掄起鋼管,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重重砸在陳曉婧右肩膀上。


    “呀!”陳曉婧低聲痛叫,身子伏倒,她掙紮著還想站起身,又有數支鋼管擊在她後背上。還好這次眾人手下都留了情,沒有使用全力,不然,這一頓亂擊即使要不了她的命,也會讓她脫層皮。縱然如此,陳曉婧仍承受不住,倒在地上,血水從嘴角流出。


    她情形危急,與她同來的那些學生下場更加悲慘,已沒有一位還能站立的,皆被打倒,整個樹林空地中,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


    “夠了!”王慶輝在旁大喝一聲,叫住因激鬥而有些進入瘋狂狀態的眾人,他環視一周,暗暗咋舌,原來在陳曉婧周圍,橫七豎八還躺著五六個學生會的人。她獨自一人,在以少對多的情況之下,竟仍能將數名自己人擊倒,其實力可見一斑,如果不是她帶來的人太菜鳥,輕而一舉的就被打垮,使己方能空出更多的人手對付她,結果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呢!


    媽的,我還從來沒有玩過這麽厲害的女人,不知道是什麽滋味!王慶輝看著躺在地上的陳曉婧,滿臉的淫笑,快要接近她時,他忽然停住腳步,向一旁的自己人打個指響,冷冷道:“給我一支棍子!”


    “啊?”那人被他說得一楞,不明白他要幹什麽,不過還是乖乖將手中鋼管遞了過去。


    王慶輝接過,抓住一角,然後探身用棍尖捅了捅陳曉婧的背身,他不確定她是否真被製服,萬一還有餘力,自己恐怕……他不敢冒那個險。他的舉動,差點把周圍人都逗笑了,不少人別過頭,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樣。此時此刻,他倒不在意別人怎麽看,隻想到如何的把陳曉婧弄上手。好一會,確認她再沒有反抗的力量以後,方緩緩走上前,蹲下身,看了看渾身沾滿泥汙的陳曉婧,嘿嘿一笑,拉起她頭發,湊到他耳邊道:“你所給予我的,今天我要統統還給你!”


    陳曉婧乏力,體力經過剛才一番打鬥嚴重透支,甚至連大聲叫罵的力氣都沒有。


    王慶輝搖搖頭,十分痛惜地伸出手,擦擦她嘴角的血水,笑道:“不過你可以放心,我會‘很溫柔’的對你!”


    “畜生!”陳曉婧費了好大力氣,終於吐出兩個字。


    “哈哈——”王慶輝仰麵大笑,撫摩她通紅的麵頰,嘿嘿笑道:“畜生總是能占到很多便宜,包括你的身體,你還是處女吧?!”


    “你……”陳曉婧說不出話來,不知道是被他氣的還是因為沒有了力氣。


    王慶輝又是一陣得意的大笑,攔腰將她抱起,環視一周,當他看到土包下那個防空洞入口時,他眼睛一亮,向其他人使個眼色,然後大步走過去。


    學生會諸人了解他本性,知道他要幹什麽,不少人暗暗皺緊眉頭。


    王慶輝來到防空洞入口,美滋滋的準備低身進去,而陳曉婧也知道將要發生什麽事,卻偏偏沒有掙紮的力氣,正敢絕望之時,防空洞內卻響起一人說話聲:“對不起,此路不通!”


    “哇!!”黑漆漆的洞口內,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幾乎將王慶輝嚇得蹦起來,他怎樣也想不到,這裏還藏有一個人。


    “誰?”他驚唿一聲,噔噔噔,連退數步,攏目觀瞧,防空洞內部實在太暗,從外麵向裏看,根本什麽都看不清,隱隱約約是覺得裏麵有一個東西。他大叫道:“究竟是什麽人?不要裝神弄鬼的,給我滾出來!”


    “嗬嗬!你應該很慶幸,我不是鬼!”說著話,從防空洞裏走出一人,十五歲左右模樣,相貌清秀,菱形虎目,炯炯有神,特別是那對眉毛,又細又長,斜飛如鬢,顯得整個人多幾分陰柔。


    “小……小鳳……”王慶輝懷中的陳曉婧看到這人之後,臉上先是一驚,接著又是一喜,很快,又浮現出悲傷之色,委屈的淚水象斷線珍珠,不自覺地撲撲滾落,那嬌滴滴可憐的模樣,可讓任何人看後感到心痛,至少讓從防空洞裏出來這人感到心中在痛。


    “是你?”王慶輝看清來人之後,麵色一呆,好一會,他才喃喃問道。


    “沒錯,是我!”那少年肯定地點點頭。


    “杜小鳳?”王慶輝不太確認,他簡直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看花了。


    “沒錯,杜小鳳!”那少年依然肯定地點點頭。


    “你……你怎麽會出現在……在這裏?”王慶輝象是看到鬼一樣,又退了數步,大聲疑問道:“你……你應該去赴約才對!”


    “嗬嗬!”少年輕笑,悠悠道:“如果我去了那裏,又怎麽可能看到這場好戲呢?”


    “***!”王慶輝從震驚中恢複過來,眼珠連轉,哈哈大笑,喜道:“你來的正好,省得我以後再費力氣找你,今天,這可是你自己找的,兄弟們,給我好好招唿他!”他向學生會眾人命令道。


    “小鳳……快走,你……你打不過……他們的……”聽到王慶輝的話,陳曉婧臉色一白,忘記自己險境,擔心起少年的安危來。


    這少年正是杜小鳳。他很早就到了,在陳曉婧沒來之前就已經到了,雙方的交戰,他看得清清楚楚,陳曉婧被學生會眾人打倒,他也看到了,不過一直忍住沒有出手,不是他存心想看熱鬧,也並非不關心她,而是要給陳曉婧一個教訓,雖然教訓疼痛了一些,但他知道,今天這一課絕對會給她一生很大的幫助,至少可讓她明白人心的險惡,以及人性的卑劣與可怕。


    他在真悟境界中的修煉,讓他每天都在迅速的成長,以至於他的成熟已遠遠超出他的年齡,甚至超出成年人。


    杜小鳳沒有看王慶輝,也沒有看蜂擁而至的學生會諸人,他的目光定定落在陳曉婧的臉上,柔聲道:“曉婧,現在你應該明白我為什麽阻止你結幫勾夥了吧?你太單純,根本不理解人心狡詐,在你吃虧的同時,卻也讓那麽多支持你的人遭到傷痛,付出血的代價,這是你的過錯,你明白嗎?成為什麽老大,不是那麽簡單的,因為那時候,你將不再是一個人,你的身上將會背負起責任,而你,能帶給他們什麽呢,血與淚嗎?”


    陳曉婧怔住,一時忘記對他的擔憂,現在說話的杜小鳳,是她從來沒見過的,他的眼睛,是那麽亮,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又是那麽黑,象無盡的黑洞,讓人看過去,目光再難拔出來。“我……我……”我是為了你才這樣做的!陳曉婧嘴角蠕動,話到唇邊,又咽了迴去。他說得沒錯,自己太兒戲了,當初成立什麽團社,根本沒想到那麽多,她隻想利用團社的力量保護她想保護的人,可她卻忽視了團社裏這許多人的安危,今天,他們流的血是為她而流的,但是,她能帶給他們什麽呢?她想不出來。


    杜小鳳歎了口氣,仰麵道:“你是那種適合自由自在生活的人,不應該背負過多的負擔和責任。”


    “恩……”陳曉婧眯上眼睛,不敢看杜小鳳,因為那會讓她覺得自己更加渺小。


    “你們說夠了嗎?”王慶輝突然開口說道。他的心中,又生出那種熟悉的感覺,在杜小鳳出現那一刹那,他的光芒又被掩蓋下去,好似一顆珍珠,轉瞬間變成了石塊。他討厭這樣的感覺,更加討厭杜小鳳。見自己人已經圍上前來,他心情稍緩,慢慢向後退了退,冷笑問道:“杜小鳳,我想不明白,你為什麽會這裏出現?你本應該在那條胡同裏!”


    杜小鳳目光終於從陳曉婧的臉上投向王慶輝,他淡然道:“如果我說我早已經看穿你那些所謂精妙的鬼計量,你相信嗎?”


    嗤!王慶輝驚得倒吸口冷氣,接著搖搖頭,道:“那不可能!”


    “哼!”杜小鳳輕輕哼了一聲,幽深道:“有些人,以為自己行事周密,詭異,不留痕跡,別人不知道,其實,世界上又哪有不透風的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末為,這句俗話的意思,你應該了解!”


    其實,昨天陪張慧芝去迪廳,當他看到王慶輝和一個大出他意料之外的人碰麵,並且談笑風聲時,他們熟悉的程度絕對不象剛剛接觸的樣子,那時,他就隱約感到存在問題,因為那個大出他意料之外的人,正是現在被打倒的刀麵青年。一個新生,剛剛入校沒幾天,怎麽可能與學生會的副會長如此熟?他想不明白。今天,通過詢問張鬆林,得知刀麵青年名叫唐田,並非是浩陽的新人,今年,他本應該升高二,但由於盡三個月的缺席,使他留級一年,巧的是,他恰恰和陳曉婧分到一個班級,而且,這個人雖然未加入學生會,但和學生會的關係很近,經常向他們出賣一些情報,浩陽中恨他的人一向不少,但由於一直有學生會的庇護,倒也沒人把他怎麽樣。得知到這些,杜小鳳再細細思考一番,終於想通了。這個唐田,無疑是王慶輝埋藏在曉婧身旁的一把尖刀。此時,善於偽裝自己的唐田被更加善於偽裝自己的王慶輝打得進入半昏迷狀態,眼睛大張,眼神卻渙散,可謂下場悲慘,杜小鳳認為,這是老天對他最慈悲的下場,因果循環,報應不爽,老天不會放過一個卑鄙下流的人,同樣,老天也不會拋棄一個天真善良的人。


    世間的一切都是等價的,付出,一定會得到相應迴報,同樣,不付出而攝取迴報,終將會讓自己犧牲一些東西。


    這個世界的一切,隨便你去拿,隻要你付出相應的代價。這是真悟元經傳授給杜小鳳的真理。


    “嚇!”王慶輝不知道昨天自己的勾當被杜小鳳無意中發現,下意識地倒退兩步,驚訝地看著杜小鳳,問道:“你知道了什麽?”


    “不要問我知道了什麽。”杜小鳳跨前一步,語氣堅定而陰沉道:“你現在應該先放下你手中的女孩,在我沒有生氣之前。”


    杜小鳳說話時,犀利的眼神象兩把尖刀,刺在王慶輝麵頰上,火辣辣的灼痛,又似能看到人內心深處似的,心中所有秘密皆暴露在他目光之下,王慶輝反射性地別過頭,不敢麵對。好一會,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表現太懦弱,眾目睽睽之下,堂堂學生會副會長竟然被一個少年嚇倒,傳出去,豈不成為人家的笑柄?!他不服氣地強硬道:“不要忘記,在這裏,還有二十多個人等你對付,如果你能把他們全部打倒,也有資格和我談條件!”


    杜小鳳搖頭,正色厲聲道:“我沒有和你談條件,也沒有那份心情,我隻讓你把她放下!”說著,他又向前一步,周圍空氣似乎被他濃重的氣勢所凝固,變成實質,王慶輝有種唿吸困難,喘上氣的感覺。


    王慶輝駭然,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即使在老大朱雲龍麵前,他也沒有這樣的感覺,這樣強烈的恐懼感和無處可藏的無力感。這……這是怎麽了?他倉皇地接連倒退數步,直到撞在一棵老樹樹幹,感到身後冰涼,這才發現自己背後衣服已被冷汗濕透。


    杜小鳳灼熱的目光環視一周,在場中每一個人的臉上掃過,有些人他不認識,有些人他認識,甚至為他們療過傷。


    人們從來沒見過如此精亮的眼睛,也沒見過如此尖銳的眼神,更沒見過如此磅礴強大的氣勢,紛紛垂下頭躲避。


    半晌,杜小鳳淡然說道:“人活著,總要有夢想,難道你們的夢想隻是持強淩弱、欺負比自己弱小的人嗎?如果那樣,你們的人生將是黑白色的,將會失去很多光亮的色彩。人生,總要麵對種種選擇,每一個選擇都很重要,甚至可影響人的一生,挑選光明,還是挑選黑暗,這是你們自己的事,現在,我隻想對你們說,拿起你們的武器,來和我堂堂正正打一場,我知道,最終我會贏,就象我知道,黑暗永遠不可能代替光明!”


    “啊!”場中響起陣陣吸氣聲,杜小鳳說話時氣勢衝天,任誰都能體會到他身上那股大氣,還有那股迷人的風采。


    此時的他,好象不是在麵對數十倍於自己的敵人,他身上有一團火,突然迸發的強烈,好似可以焚燒世間的一切。


    陳曉婧眼中充滿朦朧,說不清是淚水還是驚歎。


    學生會諸人臉上則升起迷惑和仰慕,那是不自覺間由心而生出的,他身材並不高,但在眾人眼中,卻是那樣的高大,高不可攀。


    王慶輝見眾人被杜小鳳短短幾句話說得愣神,心中又驚又怒,他氣急敗壞地抓住離他最進的一名青年,尖叫道:“你們在幹什麽,不要被他的話迷惑了,他是我們的敵人,快把他幹掉!”和杜小鳳站在一起,他變得暗淡無光,如果不是他的尖叫聲,人們甚至快忘記他的存在。


    有人很聽他的話,那高傲青年大吼一聲,舉起鋼管,風一般衝到杜小鳳近前,揮臂就是一棍。


    他來得又猛又快,力量驚人,在旁的學生會眾人反有些擔心起杜小鳳,不少人發出低低的驚叫聲。


    在別人眼中,他的速度確實夠快,但對於凝神屏氣,集中精力的杜小鳳看來,那隻是慢動作。


    他身子微微一退,左肩向前,右腳猛然踢出。這一腳奇準無比,高高抬起的鞋尖正中高傲青年的手腕子,後者怪叫,握力不住,鋼管脫手而飛,沒等迴過神,杜小鳳右腿順勢下落,腳跟壓在青年胸脯,他隻覺胸口又悶又痛,悶哼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滿臉的茫然和不敢相信。對方動作太快了,快到他沒有看清楚怎麽迴事,自己就已被人家攻擊到。


    杜小鳳瞄了他一眼,手掌大張,高高舉起,那支被踢上天的鋼管好似經過精準算計過似的,下落後正落在他手掌中,他五指合實,抓住鋼管一端,就勢向下一砸,唿嘯的破風聲大起,鋼管重重砸向坐在地上滿臉呆相的傲氣青年頭頂。


    “唿!”風聲讓每個人的心頭都是一顫,隻聽聲音便可判斷出杜小鳳用的力量有多大,別說鋼管,即使一根木棍在這樣的力道下也足可以讓一個人腦袋‘開瓢’,而那傲氣青年卻偏偏在發愣,忘記躲閃。


    場中頓時間安靜下來,隻剩下人們似拉風箱的唿吸聲。


    當鋼管距離傲氣青年頭頂三寸時,時間好象停止了似的,鋼管在空中定格。


    杜小鳳這一擊終究沒有砸下去。


    一滴豆大的汗水在傲氣青年麵頰滾落,身上每一根汗毛都已豎立起來,整個心縮成一團。


    他呆呆抬起目光,仰視杜小鳳,顫巍巍地問道:“為……為什麽?”


    杜小鳳手腕一抖,用鋼管在傲氣青年頭頂輕輕點一下,接著,退後兩步,平淡地說道:“你輸了。”


    傲氣青年沒有起身,仍坐在地上,麵無表情地問道:“為什麽不打下去?”


    杜小鳳反問道:“我為什麽要打下去?”


    傲氣青年厲色大叫道:“我們是敵人!”


    杜小鳳笑了,語氣真誠道:“我相信,世界上隻有永恆的朋友,沒有不變的敵人,而且,你並不是我的敵人,我們是,校友。”


    傲氣青年垂下目光,喃喃道:“如果剛才拿武器的人是我,我或許會砸下去的……”


    杜小鳳道:“所以,你不是我,所以請你記住,我叫杜小鳳,也要請你記住你自己的名字,你不是為別人而活著,人的天性,也不應該因為別人的左右而發生改變!”


    傲氣青年一怔,別過頭去,看看麵帶猙獰的王慶輝,他茫然了……


    好一會,他偷偷擦下濕潤的眼角,慢慢站起身,默不做聲地分開周圍眾人,搖晃著向樹林外走去。


    王慶輝見狀大急,高傲青年一向是他最堅定的擁護者,如果他就這麽走了,十分影響自己一方的士氣,他高喊道:“你幹什麽?”


    傲氣青年聞言站住身,沒有迴頭,漠然道:“我要迴去了。”


    王慶輝叫道:“迴去?可是杜小鳳還沒有倒下呢!”


    傲氣青年搖頭,道:“對不起,輝哥,這場仗我打不下去了,再多留這裏一秒,我會更加覺得難受,和他比起來,我微不足道。”


    他口中的他,無疑指杜小鳳。王慶輝氣得滿臉通紅,吼道:“如果我硬讓你留下呢?!”


    “輝哥!”高傲青年振喝一聲,把王慶輝嚇了一跳,要知道他從來沒有用過這種語氣和自己說過話,滿麵莫名地看著他背影。青年仰麵道:“我也是有尊嚴的,為什麽我從來沒有在你那裏得到過,卻偏偏從你口中的敵人那裏得到了?這是為什麽?”


    “啊?”王慶輝一楞,問道:“你在胡言亂語什麽?該不是剛才把腦袋嚇壞了吧!迴來,先把杜小鳳解決,其他的事情我們慢慢談!”


    唉!你還是不明白。高傲青年搖搖頭,走了,任王慶輝如何叫喊,他沒再停頓一下。


    “該死的!”高傲青年的身影消失在樹林中,王慶輝大罵一句,轉頭對其他人道:“不要管他!杜小鳳隻有一個人,你們一起上,把他放倒下,晚上我請大家去夜總會喝酒!”


    若是平時,若對手是別人,聽了他現在這話,眾人一定會樂得合不攏嘴,可是,此時卻沒有一人說話,沒有一人做出反應。


    王慶輝心中顫栗,預感到今天發生的事情好象自己已經無法控製,他抓住身旁一人,邊往杜小鳳所在的方向推邊叫道:“上啊!”


    “輝哥,我……”那青年看看其他的同伴,麵帶難色,猶豫不決的想說什麽,王慶輝迴手一個耳光,將他下麵的話打迴到肚子裏,咆哮道:“我他媽讓你上,你們都沒聽見嗎?”他環視其他人,由於懾於平日對他的尊重和懼怕,眾人紛紛垂下頭,不敢看他,同樣,還是沒有人上前願意與杜小鳳開戰。


    “媽的,你們……”


    “夠了!”杜小鳳叫住快要氣瘋的王慶輝,正色道:“不要把你的事,牽扯到其他人,更不要把你的過錯,強加給其他人一起背,我是你的對手,但不是他們的,我要找的人是你,也不是他們,如果你算男子漢,就站出來和我單挑!”


    “單挑?”王慶輝半瘋狂地仰麵大笑:“你以為你是誰?你有什麽資格和我單挑?我是學生會的會長,而你,隻是個新人!”


    杜小鳳看著他,目光中流露出可憐之色,邊走向他,邊幽幽問道:“難道你隻會躲在別人背後發號司令嗎?難道你隻知道藏在別人背後耍陰謀詭計嗎?如果是這樣,你不僅讓我失望,也會讓你身邊跟隨你的人感到失望,拿出你的魄力和膽量,和我單挑。”


    王慶輝一驚,左右瞧瞧,嚇了一挑,可是不嘛,學生會眾人正呆呆地望著自己,有期待,有渴望,有輕蔑,有冷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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