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文撿起掉在地上的信,攤平一看,立刻露出了笑容。


    “洛塵居然在重山嶺忘憂城。”


    宸妃道:“忘憂城,四不管之地,連重山郡王都插不上手的地方,洛塵真是給自己選了一個上佳的墓地。”


    李昭文做了個斬首的動作,道:“我們可以,出一筆大價錢請忘憂城殺手,就地格殺洛塵!正巧,忘憂城的一個紅色殺手,正好是我們李家的故友。”


    宸妃道:“以防萬一,在請殺手之時,你親自動身,前往忘憂城,必要時親自動手。”


    李昭文聽到宸妃讓他親自去,愣了一下,急道:“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德行,還是派一名得力信任的下人去為好。”


    “路守仁他不是奉了靈武郡王的命令,如今在黑石窟駐紮麽。黑石窟距離忘憂城,僅五百餘裏,不出半天,就可以到達,讓他做這個儈子手,豈不正合適?”


    宸妃頗為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道:“這個節骨眼,你倒是挺機敏。”


    “不過,路守仁雖然是李家的勢力,但是,近些年來路守仁鎮守邊疆,遠離王城,已經和本宮很久沒有往來了,需要一個李家人去震懾一下,你是右相,執天下牛耳,是去重山嶺最為合適的人選。”


    “你放心,本宮會派李傕李肆二人隨你一同前往。”


    “愚弟遵命。”


    看到宸妃不容拒絕的目光迎上來,李昭文隻能硬著頭皮答應,他的一切都是宸妃給的,李昭文是斷斷不敢忤逆的。


    好在還有李傕李肆二人,這兩人是宸妃的左膀右臂,暗中幫助宸妃鏟除過不少麻煩,靈武郡國各地的一些地下秩序和灰色產業,都是他們在經營把持著。


    有他們二人跟隨,會輕鬆不少,他自己隻需要出麵,讓他們在背後出謀劃策。


    既然韓匡不在,宸妃與李昭文當即擺駕迴宮,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陣仗,全被韓匡的探子們收入眼底。


    包括李昭文之後的去向,更是通過他們傳到了韓匡的耳朵裏。


    同樣,也傳到了玄塵的耳朵裏。


    祖廟山,靈武郡國的靈氣之地,山之巔,有一座龐然巨物,名曰九世經輪。


    它由九根巨大的說不上材質的黑色柱子所構成,宛若一個縮小版的星球。


    這是靈武郡國的鎮國祖器,已經延綿世代。


    從前,更是大衍皇朝的鎮國祖器,大衍皇朝滅亡後,風州主宰風聖教代行帝國旨意,將九世經輪賜予了靈武郡國。


    而起初,鎮國祖器,真的是被認為隻是一件普通的儀器。


    靈武郡國的第一代開國郡王,在得到這件九世經輪的時候,也曾派人仔細鑽研過,並未發現有任何奇特之處。


    最後,他們根據九世經輪上麵記載的一些古老罕見的文字,又因為其狀為球體儀器,所以得出的結論,可能是大衍皇朝的一件古老的象征物品,記載著這個皇朝的興衰與曆史。


    當第二代郡王上位之後,才發現了九世經輪的奧秘。


    上麵的每一個古老文字,都蘊含著極大的天道之力,參悟它,就可以獲得天道規則。


    耗費了三位郡王,才逐漸掌控了九世經輪。


    隻有楚王室子嗣的血液,才能開啟九世經輪,進入其中參悟武道奧秘。


    不過現在,九世經輪卻被開啟,正在飛快的運轉,產生巨大的能量,熱浪如一股股漣漪,震蕩開來。


    一座陣法顯現,陣紋將一道道熱浪擋下,祖廟山開始微微顫動。


    身為第七郡主的楚舒靈,看著眼前的景象,露出恐懼之色。


    那日,她的父王楚風接到一個內閣大臣的密報,與左相武惟宗連夜出了王城,不知去向。


    宮中一切事項,自然落到了如日中天的右相手中主持。


    一個黑衣人在月光下駐足,在楚舒靈迴郡主府的途中,將其擄走,十大高手護衛,都被頃刻間點死。


    韓匡跪在玄塵的身後,淡淡的瞄了一眼一側被束縛的楚舒靈,道:“大人,宸妃果然上鉤,李昭文正在前往忘憂城的途中,估計半路會先至秦樹窟,與路守仁會麵。”


    玄塵現在變成了另外一副模樣,道:“楚風人呢?”


    韓匡聽到“楚風”這個名字,眼神閃爍了一下殺機,道:“他已經去了。”


    玄塵點了點頭,道:“重山郡王出現在重山嶺,楚風果然也去了。這兩路隻要一路被牽製,主上的計劃,就可以成功了。”


    韓匡道:“恭喜大人,恭喜主上!”


    韓匡眼神中流露出複仇的火焰,玄妃的仇,他終於可以報了。


    “在靈武郡國這麽多年,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世人都知道九世經輪,卻不知道,它裏麵藏著一個驚天的秘密,那件東西,足以丈量天地,讓神靈都為之瘋狂。”


    玄塵有些激動,聲音拔高了不少。


    看著九世經輪越來越快的旋轉速度,仿佛那九根柱子要融化一般。


    “哧哧。”


    九世經輪發出兩聲異響,突然能量開始湮滅,周圍的溫度驟降,祖廟山湧動的天地靈氣和規則開始平和下來。


    玄塵一臉驚疑,顯然沒料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韓匡道:“大人,發生什麽了?”


    看到九世經輪突然停止了運轉,他感到了一絲絲驚慌。


    玄塵此刻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皺眉道:“奇怪,楚舒靈是正統的楚風王室血脈,就算根骨極差,但好歹也是受王道血脈滋養,其血液加上我的天魔大化,完全可以將九世經輪的陣製開啟,為何突然停了下來?”


    韓匡道:“會不會是血液不夠多?”


    他的目光銳利的看向楚舒靈,讓楚舒靈不由自主的向後倒退了一步。


    玄塵微微側首,低聲道:“你試試吧!”


    他雖然覺得問題不是出在血液多少的上麵,但也沒有反對韓匡的意見。


    韓匡用真元力,一把把楚舒靈吸了過來,抓住她的香肩。


    楚舒靈的肩膀被韓匡粗暴地抓出五道指痕,皮肉破損,流出鮮紅欲滴的鮮血來。


    韓匡麵無表情,將滴下來的鮮血盡數收走,道:“七郡主,微臣再借一些你的鮮血。”


    楚舒靈吃痛了一聲,俏臉染上塵土,一雙美眸盯著他道:“韓匡,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身受國恩,父王待你不薄,為什麽要這麽做?”


    她不明白,以韓匡的身份向父王請求,完全可以進入九世經輪修煉,並不是不可以。


    聽韓匡和玄塵的說話,鎮國祖器還有著別的秘密。


    玄塵如今的臉,是一位朝中大員的容貌,楚舒靈記得這個人,是韓匡的下屬。


    但韓匡的舉動和字裏行間,都透著對玄塵無時無刻的恭敬。


    韓匡笑了一聲,道:“郡主真是好天真,你父王待人不薄?郡主你善解人意,倒是一點也不像你的父王,我對你的印象也是極好。”


    “不過,誰叫你生在楚家,主上要我抓一位楚王室人,真不巧,我就遇上了獨自出門的你,要怪,就怪郡主你的命不好。”


    他將楚舒靈扔到一邊,將她的鮮血輸向九世經輪的機關陣眼之中。


    可臆想中九世經輪將再次啟動的畫麵,並未出現,這令韓匡心頭涼了半截。


    難道要功虧一簣?


    玄塵望向楚舒靈,似乎想說些什麽,但是卻沒有說出口,反而對韓匡吩咐道:“殺了她!”


    韓匡心頭一凜,但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遵命!”


    玄塵的命令,韓匡絕對不敢猶豫,他下意識抬起手來,準備一掌拍死楚舒靈。


    楚舒靈兩鬢留下冷汗,聽到自己要死,身體止不住的發抖,雙腿瘋狂的亂踩,想要掙脫身上的禁製。


    可她的修為實在太弱,怎麽可能掙脫的了玄塵的控製。


    韓匡緩緩走近她,他踏出的每一步,都讓楚舒靈的心震顫一下。


    死神逐漸臨近,她的心卻突然舒緩了下來,眼前出現了一道高挑的身影。


    “洛塵...”


    她喃喃地說出這句話,眼角流下晶瑩的淚珠。


    楚舒靈的心目中,一直都期望自己的男人是一位絕世強者。


    看到洛塵的第一眼,她就認定,此人絕非池中物,定能躍龍門。


    她一直關注這洛塵的消息,緊接著,心也開始淪陷。


    雖然,他與自己毫無瓜葛。


    在滿城沸沸揚揚的傳著他與她私情的流言的時候,反而沒有任何不悅,反而是盼望這是真實。


    她多麽希望,此刻洛塵能夠來救自己,不過這根本就是奢望。


    韓匡的手掌猛然拍下,離她的額頭隻有半寸之時,玄塵的聲音突然落下。


    “且慢!”


    韓匡的手立刻收迴,恭敬的朝閃現而來的玄塵拜了一拜,退到一旁。


    玄塵道:“你剛才說了誰?洛塵?”


    “你和他是什麽關係?”


    楚舒靈麵色冷峻,道:“沒有關係。”


    玄塵的雙眼,似乎能看透楚舒靈此刻的內心狀態,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的臉雖然看上去人畜無害,甚至還有些溫和慈藹,但他此刻的笑意,卻讓韓匡都感到不寒而栗。


    楚舒靈聲嘶力竭的喊道:“你想耍什麽花樣!要殺便殺,本郡主不是貪生怕死之人。”


    玄塵任憑她大唿小叫,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大手將楚舒靈攥得疼出聲來,漲紅了俏臉。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什麽人麽?”


    玄塵一隻手摸到自己的額頭,一把狠狠的撕下了自己臉上的臉皮。


    鮮血四濺,噴濺在楚舒靈白嫩的臉蛋上。


    楚舒靈的瞳孔劇烈收縮,唿吸急促起來,她感到從未有過的驚悚。


    眼前的這個人,居然把自己的皮肉硬生生的扯了下來。


    撕下臉皮的玄塵,仿佛沒有任何痛的感覺,那張失去血色的臉,一半附著著些許血肉,一半是骷髏臉架,陰森的氣息,十分可怖。


    楚舒靈嚇得花容失色,下一秒雙眼無神,失去了意識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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