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誌東分管治安,一般情況下都比較閑,不像分管刑事,遇到重大案件,為了避免影響,上頭會強製要求多少多少天必須破案。治安這份差事,雖然排名上沒有分管刑事的副局排名高,但絕對的油水高,可以說僅次於分管交通的副局。

    所以,邢誌東說在幾個副局裏排名第三。邢誌東這人比較安於現狀,隻要日子過得舒坦就行,不強求。當然,時下的生活如此美好,他也會竭力的保護這份權利,所以才有了關鍵時刻投靠沈拓的舉動。

    如今升任副局後,不僅從級別上正式踏入了副處級別,就是其他的各項待遇都有了很大的提高。尤其是各種孝敬,走出去的風光,可不是原來那個小小的刑警隊長比的上的。

    不同於邢誌東的安於現狀,自從陳耀祖出事後,榮城市的公安局局長一直懸空,這一段時間,一直由第一副局長代理局長主持全麵工作。

    但這種事情一天沒有拍板,有幾個競爭這個崗位的人都不會閑下來的。所以幾個副局整天的不是拜訪這個,就是聯絡那個。不過在邢誌東看來,這些人都沒戲,怪就怪他們不是沈書記的人,如今可以說是沈書記一手遮天,書記代市長,黨政一把抓,要什麽有什麽。而這些人不像自己,在陳耀祖還在位時,就倒像了沈書記。他們此時才行動,晚了,這種人對信不得。

    邢誌東每天也就過著自己的小日子,偶爾接到報警電話,也出出警。本來以邢誌東的身份根本不用再出警了,但幾十年的老刑警了,閑不住,一有事,他就帶著隊下去。不了解他的人,還以為邢誌東這個副局是一個肯幹實事的人,各種事情都身先士卒,是一個難得的好警察。

    邢誌東剛剛配合紀委的工作人員,對勞動保障局進行一番調查。由於剩下的事他們也幫不上忙,甚至有些事最後都要成機密的,不能讓他們過多的接觸,所以今天一早,邢誌東就將他們負責的一些工作,全麵的移交給市紀委。

    他一人還在那暗暗想著方維,那種時候,居然可以隨意的打人,就算對方的本質爛到了根子裏,隻要他一天在位,就是國家的幹部,而方維居然當著那麽多人的麵,狠狠的將對方揍了一頓。尤其是走的時候放下的那句狠話,這是赤裸裸的不給書記麵子。

    想想沈書記的樣子,邢誌東知道,這方維身份一定不簡單,不然書記不會如此容忍他,而且明顯書記丟了臉麵,還要替方維出這口氣,順帶著整治整治這榮城的下麵,起到殺雞禁猴的作用。

    翹著二郎腿,悠閑的坐在局長那把舒適的老板椅上,邢誌東竟然哼起了小曲兒,這樣的日子就是舒坦。

    嗚嗚嗚~

    手機的震動想了起來,由於手機放在屁兜裏,繃得緊緊的,邢誌東已經習慣了這個動作,也沒查到手機。這時手機的震動響了起來。頓時一真麻麻的感覺傳到他的屁股上,讓本來愜意的享受著這一份寧靜的邢誌東嚇了一大跳。

    一個激靈,從椅子上跳了下來,掏出手機一看,是剛剛還在琢磨的那個人。

    頓時不敢怠慢,這可是連書記都要忌憚的人物,自己可要伺候好了。

    “喂,您好,方先生,不知道有什麽能幫得到你的!”邢誌東接通電話,陪笑著說著,方維是沒看見,如果看見,定然會發現,邢誌東和自己說話的時候,腰彎的很低,處處顯示著對自己的恭敬。

    “我送你一份大禮,帶著你的人迅速來小香村西側的那幾個倉庫,有些人需要你帶迴去,至於其他的,我相信你是個聰明人,能擺平的!”說完之後,方維掛掉了電話。

    而邢誌東聽了方維的話,頓時一頭霧水,什麽大禮,還要去小香村的倉庫接手。雖然想不通,但他也聰明,不再多想,方先生吩咐的事,就是送自己一車大糞,自己也得帶著自己的人手,把它當黃金搬迴來。

    邢誌東立馬按下內線電話,對著電話說道:“立馬叫一隊和二隊結合,帶好家夥,準備出任務!”

    掛掉內線電話後,邢誌東穿上自己的警服,帶好帽子,照了照鏡子,還算精神,尤其是肩膀上,那象征著副局的星星,格外的明亮。不錯,不會給人民群眾丟臉,是人民群眾的好警察。

    當邢誌東出去後,已經有二十多個警察整齊的站好隊,準備著出發。由於他們並不是刑警,隻是普通的治安警察,之前也是紀律散漫,但自從邢誌東來了以後,就強製要求這麽做的,這些隊長也沒辦法,誰叫人家現在是書記的紅人,他說怎麽做就怎麽做。就是走路讓用正步走,也得照著做。

    五輛越野車,拉著這些人就離開的警局。上車的時候,邢誌東已經告訴了目的地。他們心理都奇怪,這刑局是要做什麽,他們隻是治安警察,這小香村如果出了事,也輪不到他們治安警察管,有當地的派出所接手。作為治安警察,他們能做的,就是上街溜達溜達,沒什麽事迴來喝杯茶,就下班。

    方維掛掉電話後,看了看這幾個人,依舊跪在地上磕著頭。這時候,他也懶得理會這些人,大手一揮,這些跪地磕頭的人毫無征兆的,全部倒在了地上,昏了過去。

    如今這些人都解決了,還有最後一個主謀,或者說這起事件的真正策劃者。雖然他沒有揪出佟大寶的靈魂,進行一番搜尋。但佟大寶臨死前那一句,卻是明確的告訴給方維,誰才是真正的主謀。

    對於這個鄭爽,方維心理很不待見,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話裏話外的諷刺這自己,被自己教訓一頓後,原以為會消停的,沒想到這家夥居然要請人殺了自己?

    方維卻是理解錯了,鄭爽自是不會因為方維上次對他的動作,才下的手。麵對隨時可能被剝奪的身份和地位的處境,他一個從小含著金湯匙長大人如何能受得起這種打擊。而這一切的源頭,自然是方維,都是方維這個始作俑者,要不然,他依舊是鄭金彪最親的兒子,他也會比親生兒子更孝順鄭金彪。

    因為他知道,不論自己爭不爭取,鄭金彪的一切,在他百年以後,都是自己的。而自己現在不缺吃不缺穿,要什麽有什麽,犯得著現在去搶奪這些。但偏偏方維這個人的出現,讓這一切都陷入了未知。

    方維是他的仇人,張金彪是他的障礙。這兩個人都要消失,這樣,他就可以以鄭金彪兒子的身份,繼承所有的一切,不用在害怕任何的外在威脅。

    “下一個就是你!”方維心中說道,這時恰恰外麵警笛聲聲,方維知道定然是邢誌東帶著人來了。

    輕輕的退離了現場,方維找到一早停在隱蔽處的奧迪車子,發動馬力,離開了現場。

    而邢誌東帶著人進入倉庫後,頓時被眼前的一幕嚇壞了。這?

    十幾年的老刑警,讓他有著敏銳的洞察力。雖然他的這些個手下沒這份見識,甚至有的人嚇得臉色發白。

    但邢誌東還是命令道:“馬上封鎖現場,打電話傳法醫,另外對死者進行身份確認!”

    一係列命令下去,邢誌東好像又迴到了當刑警的歲月。他親自走上去,對每一句屍體進行檢查。一番查看下去,肯定了現場死人有三個,昏迷不醒的有四個。

    而且其中一名死者很熟悉,邢誌東可以肯定,他在什麽地方見到過這個人。

    讓一個老刑警如此印象深刻,這人身份肯定不簡單,不是在逃犯,也是慣犯。

    鄭金彪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手裏放著一疊疊的資料,這都是他這個名義上的兒子這段時間做的。他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兒子平時在自己麵前裝的一副謙謙君子樣子,居然背地裏如此的爛。

    日日笙歌,夜夜宿醉,這還是一個正常人過的生活嗎?至於他買兇殺人的證據,鄭金彪還沒有找到,但從這份詳細的文件,以及這些私人用品上,鄭金彪已經肯定了是鄭爽的做的。如果不是他,誰會對自己的日常安排如此熟悉,甚至連自己晚上經常在哪張床睡都知道,除了他還有睡。

    隻是鄭金彪就想不通了,自己何曾虧待過他。雖然自己將要有親子,但他畢竟是自己的養子,多少年了,就是養一隻貓一隻狗都有感情的,何況是人。自己不曾虧待過他,如果不是考慮到鄭家以後的發展,鄭金彪恨不得將鄭家最大秘密告訴他。隻是如今,一切都晚了,他居然走上這條路。而且其中居然還牽扯到方維方先生,這是說什麽也不能原諒的事。

    桌子上擺放著的鄭爽和自己的合影,鄭金彪有些心痛的再次撫摸了一下他。終於下定了決心,不管怎麽樣,自己可以原諒他,但方先生那邊也不會放過他。他狠心對手下的人說道:“把鄭爽給找到,打斷四肢,把他扔出榮城,以後不要讓我在榮城再看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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