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安城的巡邏兵是隸屬於神機營的,神機營在陵安城可以隨意抓人,因為神機營是攝政王直接管接。


    別說你什麽忠勤伯,就是國公府,各家王爺,皇親國戚也是可以直接帶走的。


    “差爺,我自己走,你們最好別碰我。”雲嫵乖巧往巡邏兵走去,立刻有幾個兵上來把她圍住。


    他們訓練有素,隻要不反抗的自然是不會碰觸。


    忠勤伯看著雲嫵瀟灑離去的身影,氣得一口血吐湧上了喉嚨,噗地一下噴了出來了。


    “伯爺!!!”府裏跟出來的下人嚇得大喊起來。


    雲嫵迴頭看了一眼,忠勤伯爺可真不錯啊,撐到現在才吐血,比林氏還是堅強多了。


    神機營的人才不管你是病倒了還是死了,一律先得把人帶迴牢裏去關著。


    誰知道是不是裝的。


    若是因為他們忽略而出事,他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阿樹害怕地跟在雲嫵的身後,一邊小心翼翼地護著她,以免她被跟著的官差碰到。


    她一邊對他們道:“我們小姐是迴家被攔在了門外,真不是破壞宵禁的。”


    官差們並沒有理會她,就算真是這樣,他們也沒權利放她們走。


    不管是無辜還是真有事,反正都得到順天府大牢裏被審一次。


    哪怕確定人沒問題,那也得受一頓板子的懲罰,板子輕還是重就得看府尹的了。


    雲嫵倒像個沒事人兒一樣,反正跟她一起關進去的還有忠勤伯爺。


    她倒是想看看忠勤伯爺明天怎麽接受府尹的審問。


    嘖,一定很精彩。


    忠勤伯爺震吐血暈倒也照樣被拖進了大牢,二十來個下人一起下了獄。


    這事雖然發生在宵禁時間卻一點也不影響它的傳播速度。


    宵禁也有一些人家是有放行文書的,比如那些辦紅白喜事的,家裏有急事要請大夫的,辦公差的,街上並非空無一人。


    他們看到有人被抓了還是這麽多人被抓了自然好奇,一打聽就知道是忠勤伯府了。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這事就傳遍了陵安城的世家貴族圈子。


    聽過之後都無語,忠勤伯不是別有意圖就是腦子有坑。


    宵禁的時候帶二三十個人在外頭鬧事,這是想幹嘛?嫌自己做伯爺做得太舒服了?


    人們討論過後都很好奇,忠勤伯這到底是為了什麽。


    忠勤伯被氣得吐血躺在大牢裏躺了一晚,神機營的人抓他進來倒還是給他麵子,沒把他和其他人關在一起,給了他一個單間。


    就連雲嫵也是和阿樹另外關在一間裏。


    到底好歹是忠勤伯府的人,神機營也不敢太得罪了,所以準備的牢房還挺幹淨。


    雲嫵倒是挺自在,靠著牆壁睡了一覺。


    阿樹見小姐不害怕,也壯著膽子不怕,但還真沒小姐心大能睡得著,她守著雲嫵到了天亮。


    雲嫵醒來見她還睜著眼守在她身邊,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歇一會,等下估計得被審問了。”


    阿樹搖頭,那她更睡不著了。


    雲嫵也沒強求她,阿樹不像阿蒙什麽都不怕,畢竟之前原主那個膽小懦弱的樣子,阿樹也立不起來。


    忠勤伯就關在雲嫵的斜對麵,神機營的人怕出事,把他關進來之後請了大夫給他看了病。


    問題不大,隻是怒火攻心所以吐血了。


    開了藥喝了下去,忠勤伯現在已經醒了。


    他們這一群人占了大牢裏一半的房間,下人見他醒來紛紛問候:“伯爺,您沒事了吧,有沒有感覺到哪兒不舒服,要不要叫大夫?”


    忠勤伯被這麽一問,迷糊的嗑睡全醒了,想起昨晚的事腦子又衝血了。


    他眸光陰冷地掃過整個大牢:“那個孽障關在哪裏!”


    下人指了指雲嫵的牢間:“大小姐關在那。”


    忠勤伯的眸光如利劍一般帶著一股狠毒看向雲嫵,雲嫵也朝他看過來笑著問道:“伯爺,您身子還好嗎,怎麽這麽不經嚇呀,幾個巡邏兵就把你嚇得吐血了。”


    忠勤伯聽了這話真的還想再吐三桶血。


    他是被巡邏兵嚇的嗎!


    他是被這個孽障擺了一道氣的!


    “你這個逆女,要不是看在你母親的份上,我早把你給趕出府了,我們伯府沒你這樣的孽障!”忠勤伯真的恨不得沒生過這個女兒。


    之前雖然像個瘟神一樣讓人嫌,至少還會聽話。


    現在跟個蒼蠅一樣令人厭惡。


    “那您可一定要看在我母親的份上好好忍著我,我母親為您可是付出了不知道多少心血,一個婦人下田種地,上要照顧生病的婆婆,下要照顧我這個剛出生的女兒,您讀書的那些錢可都是母親一文錢一文錢存下來的。


    她自己都舍不得吃穿,寧願餓肚子也要給你最好的,大冬天的走幾十裏路去賣冬筍,腿在雪地裏都凍壞了,每年冬天疼得死去活來。


    有那些賣冬筍的錢你才能來陵安付考的,伯爺。


    您倒是命好,升官發財死老婆,娶了名門千金,如今時間一過就忘了我母親的恩情,對我喊打喊殺的,您可真對得起我母親啊。”


    忠勤伯:“……”


    草。


    我隻是要表現一下我對你母親還記卦著,你怎麽就這麽會順竿子爬!


    “誰對你喊打喊殺,是你自己目無尊長,肆意妄為,無法無天,對上不尊,對下不護,自然要教訓。


    ”


    雲嫵無所謂地笑了笑:“伯爺教訓女兒把自己教進了大牢裏呢,好厲害哦。”


    忠勤伯感覺到喉嚨裏有股血腥味,火氣正從胸口往外湧。


    “你這個孽障!”


    雲嫵安慰道:“其實這也沒什麽,不過就進個大牢嘛,比起我母親受的苦,你這點算什麽呢。”


    忠勤伯眸光微沉,這個孽障在說什麽?


    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麽,一再提她那泥腿子母親。


    不對,那賤人都死這麽多年了,她死的時候雲嫵才兩三歲,她怎麽會知道。


    兩三歲的小孩並不知事。


    忠勤伯卻不知道,其實那時候的原主已經知事了。


    但她也沒辦法證實母親是被害死的,母親隻千叮萬囑地對她道,在府裏不要爭不要搶,好好地活下去。


    也是這話才讓原主活了下來,雖然活得窩囊,但命保住了。


    可愛情使她昏了頭。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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