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上迴書說到西鄉格玥一迴頭突然大叫一聲,她忽然感覺自己腳下踩到了什麽東西,她下意識的跳開了。一迴頭看見了一條碗口粗的大蟒,這條蟒通體黑色,上麵覆蓋著一些白色的斑點,張開血盆大口,不時吐出黑色的、樹杈形狀的舌頭,發出嘶嘶的聲音。這張血盆大口裏麵上下交錯四顆獠牙,牙根部位不時流出黑色的毒液。


    她何曾受過這樣的驚嚇,大叫一聲、眼皮一番就昏了過去。伊藤中正立刻把她背起來,撒腿就跑,那條大蟒看見他們跑了,心裏自然不痛快,老子好好的在走路,你平白無故踩了老子一腳,不說一句道歉的話,撒腿就跑。是可忍,孰不可忍。盛怒之下,便追了上去。前麵的人拚命狂奔,後麵的蟒也是不要命的追著。前麵跑到的上氣不接下氣,後麵追的也是快把它的肚皮蹭爛了,就在這個時候,忽然看見前麵有一堵牆。伊藤中正轉了個彎,繼續奔跑,那條蟒卻因為慣性一腦袋撞在牆上,腦袋裏冒了一陣泡就暈倒了。


    伊藤中正這個時候心中泛起了憂愁,你要把她丟在外麵嗎這樣似乎不大好,如果要是把她放在室內,似乎也有點不大好,他急的在地上走來走去,終於等到那條蟒醒了,真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蟒心裏想你踩了老子一腳,還害的老子撞牆,真是豈有此理,老子跟你拚了。於是不顧一切的撲過來,這個時候伊藤中正兩腿打顫,動都動不了,兩眼一黑,心裏想老子死就死了,為美女而死,死得其所。他給自己判了死刑,就等著蟒來行刑,隻聽一聲槍響,那條蟒的腦袋被打開了一個拳頭大的窟窿。


    他坐到了地上大口的喘氣,說:“老子總算是活過來了。”典獄長聞訊趕來,早有人把西鄉格玥送到醫務室去了,典獄長胡亂看了兩眼,說:“很好。”然後飛奔去了醫務室,這是可以理解的嘛,你一個普普通通的獄警,你的命的不值錢,美女的命才值錢,老子也是這麽認為的。伊藤中正一臉苦笑,望著身邊那條蟒的屍體,現在反而感覺自己和這畜生成了同病相憐之人。


    他從口袋裏摸出一包煙,拿出來抽出來一支往嘴裏一塞,又摸出來打火機,把火點著。他用力的在哪兒冒煙兒,嘴唇發麻,腦袋也覺得有點疼了。掙紮著站起來,卻發現自己的腦袋像是灌了鉛,下麵卻像是被抽去了水,於是一腦袋栽倒了地上。三天後他醒了過來,醒來的時候他還在躺在原地,那條蟒的遺體被清理了。這是可以理解的,因為那條蟒對於別人而言是有價值的。


    一個人三天前昏過去,三天後還能醒過來,這已經是一個了不得的奇跡了。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站起來,可不站起來怎麽可以呢於是嚐試著站了起來,當時烈日當空,他非常擔心自己會再次摔倒,於是不用摔倒,自己又躺了下去。可這個時候太陽非常毒,曬到地上直冒熱氣,要是再這樣躺下去,自己非被烤熟不可。於是再次站了起來,竟然一直走迴了自己的宿舍。喝了一碗熱水,忽然覺得饑餓難忍,火急火燎跑唯一一家零售店的門口,這家店是典獄長的一個遠房的外甥開的,因為隻此一家,取名唯一一家。


    他買了一大捆火腿,一箱泡麵,付了錢當場就吃掉五根火腿,身上有了力氣,才把東西搬迴宿舍。他正在裏麵吃的開心,突然典獄長到了。隻見典獄長滿眼通紅,兩條眉毛幾乎要擰成一股繩,衝上來立刻就把他的泡麵撞翻了,伊藤中正呆呆的看著地麵,典獄長的怒火衝天,抓其他的脖領子,嘴巴子跟不要錢似得,抽的典獄長滿手都是油膩,終於把他丟下去洗手了,臨走前丟下一句話,說:“看我迴來怎麽收拾你”


    這個時候西鄉格玥走了進來,她看到這一幕自然一臉不解,典獄長難免覺得有些尷尬,歎口氣說:“我也是難做,你看他作為下屬,我給他說件事,他竟然一氣之下就把泡麵丟在地上,我這一肚子委屈向誰說去。”說著他的眼睛裏就泛起了淚光,伊藤中正都看呆了,典獄長捂著臉說:“對不起,我沒有控製好自己的情緒。”


    連伊藤中正看著都有點過意不去,從口袋裏取出一張紙遞給他,他卻沒有搭理,看見西鄉格玥手裏攥著一條粉色的手帕,劈手奪了過去,把自己的眼淚擦掉又把它要還迴去,這個時候西鄉格玥卻不願意要了。典獄長笑嘻嘻的拿著手帕送到自己的鼻子跟前聞了聞,然後幾乎是蹦著走了出去。看見伊藤中正嘴唇腫的足足有半尺厚,她取出鏡子讓他看自己的尊容,說:“你成了這個形象,怎麽去見你的師父”


    伊藤中正說:“我能不能拜托你幫我一個忙”西鄉格玥說:“幫什麽忙”伊藤中正說:“你幫我去看看師父。”西鄉格玥說:“這樣行嗎”伊藤中正說:“我師父怕見陌生人,不過我覺得你還好,因為你很漂亮,就算見到你的時候,她會感到緊張,但也會很開心的。”西鄉格玥說:“瞧你說的,你不說她是女的嗎”伊藤中正說:“沒錯,她是女的,我告訴你,跟她關在一起的都長得很好看,不過我還是覺得我師父最好。”


    西鄉格玥笑著說:“為什麽”伊藤中正說:“我師父她雖然自己長得很好看,卻不以為自己是個美女。”西鄉格玥笑著搖頭說:“我不懂。”伊藤中正一邊在清理地上的泡麵一邊說:“其實女人無論長得好看與否,都願意自己是宇宙的中心,其實這樣的想法是不切實際的。的確一些漂亮的女孩子的周圍總是聚集這一群人,但是他們都懷著不良的目的,你以為人家是仰慕你,其實對方不過是想要玩弄你、消費你而已。我師父從不願意這樣,她把自己視為滄海一粟,珍惜和每一個人之間的友誼,我師父是這個世界上最善良的人。”


    西鄉格玥笑的合不攏嘴,伊藤中正一臉疑惑,說:“你笑什麽”西鄉格玥說:“看你的症狀,已經超出了徒弟對師父的感情。”伊藤中正臉一紅,然後歎口氣說:“我希望這樣的時光能夠一直延續,但我明白這種心理是錯的,我會努力讓她在獄中的時光不那麽寂寞,然後盼著她早日出獄,找迴屬於她自己的生活。”


    西鄉格玥說:“你什麽都不圖嗎”伊藤中正笑著說:“瞧你這話說得,我當然有的圖了,她教會我武術,從今往後我就可以說自己是井上純美的徒弟。”西鄉格玥沒有再說什麽,按照對方的安排,當天黃昏時分,她去看望那個傳說中的井上純美了,審訊室的燈光有些刺眼,會讓人覺得很不舒服,不過這很符合她們的心境。西鄉格玥很想看看這個被說成一朵花的女人到底是什麽樣子,因為伊藤中正的從中照顧,井上純美看上去氣色還不錯,頭發剪短了,使得她見識了不一樣的自己。


    她麵色紅潤、唿吸均勻、眼睛清澈的像是礦泉水一樣。身上裹著深藍色的囚衣,囚衣的設計者不追求好看,卻未能擋住她的身材的比例,一切都是那樣的符合人類的審美,西鄉格玥不覺呆住了。井上純美看見了陌生人,她顯得有點緊張,審訊室的燈光師這樣設計的,坐在被審訊的位置,你往往看不清楚對方的臉。而坐在警察位置的人,卻能把被審訊的人看個清楚。這樣的設計就是要讓被審訊的人看不到審訊人員的表情,讓被審訊的人不能根據審訊人員的表情變化想出應對之策。


    她聽到了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西鄉格玥說:“真的是你嗎”井上純美一時間想不起來這個聲音在那裏聽到過,西鄉格玥說:“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她從燈光後麵走出來,站在井上純美麵前,說:“好好看看我,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誰”井上純美愣了好久,嘴巴漸漸張開了,幾次欲言又止,眼淚卻像是奔騰的河水,一下子湧出來好多。西鄉格玥也哭了,井上純美其實這個時候還是沒有想起來她是誰,但是可以確定眼前的這個女人是一位故人。長發及腰、身材窈窕、容貌清秀、氣質優雅,她的身上有一股隱約的香氣,隻有心地善良的人才能聞得到。


    井上純美說:“你是誰”這話一出口,西鄉格玥頓時好像覺得自己被人抽了一巴掌,眼淚雖然管不住了,卻仍舊在設法壓製自己的情緒,井上純美當然感到非常不安,說:“對不起,你看我已經身陷囹圄,我經曆太多傷痛,許多從前的經曆都被我丟進了迴收站,有太多的時光我不想去迴憶。”西鄉格玥握著她的手說:“我能理解。”


    井上純美搖搖頭說:“不,你不能理解,你做過織女嗎”被這麽一問,西鄉格玥頓時啞口無言,井上純美強忍著淚水說:“我做過,在歌舞伎町的時候,我都快記不清自己是誰了。”西鄉格玥點點說:“你還記得西鄉格玥嗎在警校讀書的時候,咱們睡上下鋪,上課的時候一直坐同桌。”聽對方這麽一說,井上純美立刻感覺自己的記憶深處一扇塵封已久的門被打開了,當這扇門被打開的時候,上麵不停的掉土。進去之後,她什麽也看不見,隻是感覺有一隻手在牽著自己,她說:“算了,那段時光已經不屬於我了。”


    聞聽此言,西鄉格玥如同萬箭穿心般的痛苦,說:“你為什麽這麽輕易就說出這句話了呢你知道嗎這些年我一個人在海外漂泊,我並不是一個天賦很好的孩子,我曾經多少次在想要放棄的時候想起了你,我想你一定很想和我見麵,所以每到那個時候我像是被一隻手拉著,不讓我去尋短見。我以為我們會好一輩子,我不明白為什麽你會突然中斷和我的聯係,現在我終於明白了,可是我真的不能接受這樣的結局,你難道連我們在河邊說的話也忘了嗎在畢業前的晚上,我們兩個來到河邊,望著浩瀚的星空,說我們一輩子都是朋友,難道你連這個都不記得了嗎”


    井上純美表情木然,西鄉格玥努力壓製著自己的情緒,口中出來的每一個字似乎都在加重語氣,井上純美看著她,心裏自然很不是滋味,也流著眼淚。這似曾相識的一幕讓西鄉格玥似乎又有了信心。就在這個時候,井上純美卻說:“你還是把我忘了吧”這話簡直像晴天霹靂一樣,西鄉格玥說:“為什麽”她似乎已經非常的憤怒了,井上純美一邊擦眼淚說:“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了,從前那個我已經死了。”


    說完這話,她不再流淚了,西鄉格玥呆在那裏,半晌說不出話來,看見對方要走,立刻衝過去把她堵住,說:“如果你再向前走一步,我一定會死給你看。”井上純美的眼睛再次濕潤起來,說:“你這是何苦呢”西鄉格玥說:“當年我出身家境貧寒,同情我的人有不少,但隻有你拿我當朋友。我不會忘記這些的,你可以選擇把我關進那扇塵封的大門裏,可我不能。你有許多位朋友,而我隻有你一個。”井上純美不知道該說什麽,西鄉格玥擦了擦眼淚說:“你現在可以走了,我知道你的心裏早沒有了我,我硬把你留住也沒什麽意思。”


    井上純美說:“你能等我一會兒嗎我去拿個東西。”西鄉格玥愣了一下,說:“好。”沒一會兒,她拿著一個口袋出來,口袋裏裝著一個黑皮日記本,她打開來遞給西鄉格玥,對方卻不敢伸手去接,井上純美說:“如果不接,請你迴去吧”西鄉格玥看著她說:“我們都是學法懂法的人,我這樣看你的日記,不太妥當吧”井上純美把日記本合上抬腿就要走,西鄉格玥立刻說:“好,我看,我看還不行嗎”從她的手裏拿過日記本,一頁一頁的翻了起來。


    她看著看著眼睛越睜越大,然後的她的視線變得模糊。她一邊抹眼淚一邊看著,現場隻有她的抽泣聲,還有紙張被翻動的聲音。井上純美站在那裏,似乎一陣風吹來就可以把她刮走。井上純美站在那裏,似乎門一開她就會被氣流衝倒。西鄉格玥把日記本合上,站起來抱住她,心裏時而像大河奔流,時而像萬張波濤被狂風卷起。這個時候空氣似乎已經停止了流動,這是最悲哀的時刻,但是哀而不傷。在落魄的時候,你擺脫了孤獨,眼淚底下還有笑容,悲劇也就變成了喜劇。


    且說護士小澤靜惠出去了之後在沒有迴來,一開始沒有引起大家的注意,一夜未歸,大家似乎也沒有覺得哪裏不對。直到她消失了三天,福音醫院的氣氛變了。廣田音子忙的幾乎連自己的都不認識了,當她發現醫院裏發生了嚴重的事件,她當場昏了過去。小澤靜惠一去不迴,之後就杳無音訊,要知道她與醫院的同事相處的非常愉快,這個時候大家都感到十分自責。有人告訴廣田音子,這件事不宜讓三浦恆久知道。廣田音子當即就打電話把這件事告訴了對方,當她發現人家這樣勸她的理由是三浦恆久平常非常辛苦,這樣的消息可能會幹擾他的工作。廣田音子自然非常的內疚,把自己關在衛生間裏抽了一個小時的煙,然後召集大家開會,會上大家普遍傾向於報警。


    廣田音子說:“報警隻是一方麵,我們還有準備另外一件事,就是打官司,誰可以做我們的辯護律師呢”眾人兩手一攤,都表示跟律師界的人不熟悉。這個時候三浦恆久趕來了,很顯然他也心急如焚,當問到有沒有律師朋友的時候,他非常堅定的迴答說;“沒有。”這個時候大家都感到茫然了,廣田音子說:“這樣,我們先報警,然後再考慮請律師的事。”三浦恆久說:“不成,報警之後找到她,如果她是被從前的老板帶迴去了,或者被別的什麽人扣住了,如果我們不能在當場把人要迴來,後麵的事就很難預料了。”


    大家都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廣田音子說:“這樣吧我們是不是可以先利用我們的人脈去探聽她過去工作的風俗店,看她有沒有在那裏複工。如果有前發現,千萬不能打草驚蛇。”眾人聞聽此言,心中都感到不解,她說:“一旦打草驚蛇,萬一店主把她的合同轉給別的店鋪,這樣問題會更複雜。”散會之後,所有給福音醫院捐過款的人都受到了這樣一則信息,寫道:


    各位支持慈善事業的朋友,我們福音醫院,不僅立誌要解除人們在生理上的痛苦,也立誌解除人們的精神上的痛苦,不盡如此,我們還立誌保證大家在死後靈魂能上天堂。我們都把自己的人生獻給了主,也希望大家能繼續傳布主的福音,早任何場合,特別是社會的底層,這裏所說的底層,主要是精神層麵的底層,比如歌舞伎町的織女和牛郎。福音醫院的護士小澤靜惠本來已經告別過去,詭異到主的懷抱中從事美麗的慈善事業,可是撒旦不答應,她被萬惡的撒旦給帶走了,如果大家知道她的下落,希望能盡快跟我們醫院聯係。


    消息放出去,社會上掀起了軒然大波,各大報社、電視台都在報導這一則消息。廣田音子歎口氣說:“完了,原本我們希望能通過一種看不見的方式先跟小澤靜惠聯係上,等準備就緒再把這件事公開。現在我們不小心點燃了大火,下麵的戲可怎麽唱”三浦恆久說:“要不這樣,既然我們有這麽大的能量,為何用不相同的方式去招募一位具有法律背景的誌願者做辯護律師呢”一聽這個辦法,廣田音子說:“這個主意好。”立刻寫了一篇非常煽情的招募書寄給各大報社,有的報社幹脆沒有刊登,有的隻把它等在一個很不起眼的角落。


    廣田音子大失所望,三浦恆久說:“現在我們要密切注意,看會不會有人將小澤靜惠的合同關係出售”鬧了很大的動靜,獲野瑰園依舊心平氣和,她笑著小澤靜惠說:“我的兒,你把心放到肚子裏,有我在,你不可能離開麗人店。”為了摧毀她心中的信仰,獲野瑰園特意安排她接受高強度、高密度、高難度的業務培訓,小澤靜惠的體質越來越差,這再次讓獲野瑰園擔心起來。


    伊藤中正總算是從疲憊中恢複過來了,他來見師父,發現井上純美和西鄉格玥聊得非常投機,這讓他覺得很開心,也讓他覺得有一些失落。進屋之後,井上純美說:“快來坐吧”伊藤中正本想要迴避,聽見師父招唿他,自然要過去坐一坐。井上純美說:“非常感謝你讓她來見我。”伊藤中正說:“看到你們聊得很投機,我就放心了。”井上純美說:“你打一套拳給我看看。”伊藤中正一聽這個,立刻就呆住了,井上純美的目光中立刻有了殺氣,她冷冷的說:“不像話,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有練習,你這樣做太過分了,我拿了你的好處,結果我什麽本事都沒有交給你,你讓我怎麽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西鄉格玥在一旁解勸說:“你不要怪他,他因為要救我,差點被一條蟒咬傷。”井上純美臉上的怒色緩和了不少,西鄉格玥這個時候就賣給井上純美一個麵子,說:“你的這位徒弟很仗義,雖然武藝稍微差一些。”伊藤中正說:“我現在一定努力跟著師父學武藝,往後我就可以很自豪的說我就是井上純美的弟子。”井上純美糾正道:“你要說你是岸信純的弟子。”伊藤中正說:“你為什麽要把握歸在別人的名下呢”西鄉格玥說:“岸信純也是她,而且是她本來的名字。”裏麵正在開心的時候,忽然聽見一個聲音飄進來,那是一疊腳步聲,這腳步聲好生熟悉,不知道是誰的腳步聲,下迴分解。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紅燈閃耀的街區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桃花故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桃花故人並收藏紅燈閃耀的街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