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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腳步聲起初像是擊鼓,慢慢就像是打雷了。伴隨著腳步聲的靠近人的喊叫聲也隨之而來,阪本純二嚇得額頭上汗珠直冒,而地窖裏陰氣又非常重。真是難受極了,可他也沒辦法隻好忍著。突然腦袋上的土層被人掘開了一個大窟窿,抬頭一望,上麵一束手電光打下來。阪本純二立刻縮在一旁,隻聽一個聲音說:“快出來,否則我們就把你埋了。”


    阪本純二無奈,隻好爬了上來。眾人立刻把他圍起來,田倉原走到他跟前,伸手就送了兩記耳光,口水噴在了阪本純二的臉上,說:“你爹那廝一向狂妄,目中無我,我們處了一輩子,他永遠壓我一頭,正所謂造化弄人,他前世造孽,生下了你這個現世寶。一分家產風中散盡,即便如此,你爹那廝還是不肯把田地和房屋賣給我。現如今,你的爹娘都死了,你這個念過大專的人居然貓在地窖裏,七尺男兒,不能謀食自立,我看你還是死了幹淨。可你偏不死,偏讓我看你們家的笑話。”阪本純二被訓斥的抬不起頭來,忽然背後挨了一腳,他想要迴頭看一看,前麵又吃了一記耳光,田倉原說:“我的兒子,小學沒有念完,成年之後不僅能謀食自立,還能娶妻生子、奉養父母。我打碎了你父母的骨灰盒,把你父母的骨灰揚在風中,你居然連個屁都不敢放,你還算是個男人嗎”阪本純二開始嗚嗚的哭了起來,田倉原嗓子裏一陣怪響,突然一口痰從嘴裏飛出,結結實實的貼在阪本純二的臉上。田倉原仰天大笑,說:“蒼天有眼,我報仇了。”


    他正得意的時候竟忘記了腳下,一失足落入地窖中,眾人慌忙去救。因為是深冬時節,人會比平常更脆弱一些。被救上來之後,田倉原躺在地上咧著嘴頻頻叫苦,臉上青一陣紫一陣。忽然他看見阪本純二在那裏偷笑,真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想要爬起來打人,卻聽見腿裏麵嘎吱一生,田倉原發出一聲慘叫,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往出冒。眾人都慌了手腳,隻聽見一個聲音說:“骨折了,趕緊送他去醫院。”


    話音未落,大家七手八腳抬著他去了。喧囂過後,恢複了平靜。狐狸和烏鴉的叫聲又開始清晰起來,阪本純二對地窖進行了簡單的修繕,完工之後天已經亮了。他又累又餓,心想還是去睡一會兒吧他本來瞌睡的厲害,隻因為同時在挨餓,所以他是睡不著的。他很想去找點吃的東西,他開始懷念夏天了,那個時候總還有一把草吃。現在什麽也沒有,想到這裏他開始害怕起來,心想這不是深冬嗎怎麽會有狐狸和烏鴉的叫聲呢難道自己因為長期在精神方麵受到強烈刺激,現在有了幻聽的毛病


    為了控製住飛揚的思緒,他開始實施自我催眠。阪本純二這個人確實沒什麽用,當初在讀大專的時候,是什麽有用他不熱心做什麽,什麽東西沒有用,他對這個感興趣。他對心理學很感興趣,以至於到了癡迷的程度,不過你不要擔心,他不會去考心理學的相關學位,他就是了解一下而已。使用催眠的方法治療人的心理創傷,是心理醫生一項重要的技能。他自然不能掌握,隻是略略知道個大概,他就開始嚐試對自己進行催眠。從前嚐試過許多次,無一例外都失敗了。這次當然也失敗了,他仍舊餓的睡不著覺。


    他睜著雙眼,呆呆的看著,因為在挨餓,所以他的視線非常模糊。慢慢的連意識也模糊了,沒有一口飯吃,實在是太難受了。腸子裏像是著了火,燒的他口幹舌燥、腦袋發昏。不知道什麽時候他竟然睡了過去,這樣的情況下自然睡的不沉,等他再醒來已經是晌午了。他心中不禁感歎,難道我就這樣餓死了嗎想到這一點,他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喜的是自己終於可以脫離苦海,憂的是自己死後並不能安葬在這裏,他料到自己死後屍體會被田倉原毀壞。想到這裏真是憂心如焚,不過他很快又覺得釋然了。田倉原這樣恨他,自然是早年間結下了冤仇,如果在這今生的冤仇不夠,想必也是前世有仇。


    隻要自己一死,田倉原大仇得報,一樁恩怨就此了結。至於被人家壞了屍首,其實無關緊要。在大陸的吐蕃地區,當地風俗,人死之後肉要被一條一條的割下來,喂給鷹吃,如果肉被鷹吃幹淨了,此人死後可以上天堂了。由此看來,毀壞了屍首,方便螻蟻、老鷹以及地上的各種猛獸食用,反而是解脫罪責、飛升仙界的終南捷徑了。他被餓的胡思亂想,越是胡思亂想越餓,這個時候他想到一個辦法。他眼睛盯著對麵一支爬來爬去的蟲子,然後心裏想,阪本純二,你不餓。阪本純二,你不餓。這樣堅持了半個小時,終於再次餓暈過去。


    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他似乎又恢複了意識,他看見自己右手邊有一個陶罐,把蓋子掀開,裏麵有白米粥。可是他已經沒有力氣去吃著白米粥了,沒一會兒他累的眼皮都抬不起來了。就在這個時候,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他的嘴裏突然多了一隻勺子,勺子裏還有白米粥。他像是在吸吮自己的性命一樣,勺子裏的白米粥一下子就沒有了。一勺接著一勺的白米粥送來,他感覺生活漸漸有了希望。


    正所謂天無絕人之路,想不到自己陷入這樣的困境,還有人能伸出援手、仗義相救。他想對方一定是一位如花似玉的妙齡女子,等他體力逐漸恢複睜開眼睛之後才知道,對方果然是個老和尚。這老和尚長的好生難看,腦袋上長著許多賴瘡疤,鼻子很大,鼻孔衝前,鼻毛從裏麵伸出來要半寸長。嘴唇很厚,咧開嘴,黃橙橙的牙齒散發著濃烈的臭味。他的僧袍十分破舊,上麵打滿了補丁,補丁上又開著許多個口子,他光著腳,腳丫子凍得通紅。


    阪本純二暫時逃過一劫,不過他心裏卻並沒有很高興。理由其實也很簡單。如果就這麽死了,那也就沒有什麽下文了。活下來就要繼續麵對以後的種種苦惱。和尚雙手合十,口中念佛,說:“阿彌陀佛,施主,你活過來了”阪本純二歎口氣說:“你不該救我啊”和尚說:“看到你即將脫離苦海,我本來也想置若罔聞,可我畢竟未能得道,於是動了凡心,把你拉迴苦海。”阪本純二說:“你現在救下了我,你讓我以後怎麽活下去呢”


    和尚說:“我倒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阪本純二很想哭一陣,可怎麽也哭不出來,仿佛自己不會傷心了一樣。和尚說:“本來我也想收你為徒弟,可惜你爹在村裏把人都得罪光了,我也不能留你在寺裏。”一聽這個阪本純二十分震驚,說:“咱們村裏有寺廟我怎麽從沒有聽說過”


    和尚說:“這個不奇怪,後村有一片樹林,林子很大,裏麵常有野獸出沒。一百年前,我是一頭小野豬,不聽母親的話,出了樹林,結果被人擒獲,眼看就要被剝皮下鍋。當時我一直在哭,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女人把我給放了,這個人就是你的祖母。我在樹林子裏壽終正寢之後,下世投胎,成了一隻野貓。來到你們家偷吃生肉,結果被擒獲。卻被你給放掉了,你們家與我有恩,所以我才救你。”阪本純二聽了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他撓了撓頭皮說:“什麽亂七八糟的,你的意思是林子裏有寺廟”和尚說:“是有一座破廟。”阪本純二自言自語說:“我該去哪裏安身呢”


    和尚說:“我給你介紹一個去處。”阪本純二一聽這話,立刻雙膝跪地、拜了三拜,說:“如此感激不盡。”和尚說:“你跟我穿過那片樹林,就能看到一個村子,村裏有一個叫森田茂的人,此人早年喪偶、一貧如洗,家徒四壁,唯有一女。那閨女長相難看、性格暴躁,加上長期患病,不能生育。方圓百裏,沒有男人願意娶她。”阪本純二點點頭說:“你想讓我娶她嗎”和尚說:“是的。”阪本純二說:“我娶她可有好處”


    和尚說:“你的嶽父雖然貧窮,平生最不講理,最喜歡搬弄是非、打架鬥毆。你的妻子雖然不漂亮、不溫柔、不生養,而且最喜歡折騰男人,見到男人她動手就打。父女兩個經常打的難解難分,你娶了人家的女人,可以說是各得其所。”阪本純二聽了點點頭說:“有理,有理。像我這樣的貨色,本該一世貧賤、斷子絕孫,卻能夠蒙上蒼垂青,施與我這一對父女,雖死無恨。”


    他果然跟著和尚進了樹林,林子裏陰風陣陣、寒意刺骨。倒掉的墓碑隨處可見,偶爾不小心就會踩著拋灑在地上的骨骼。阪本純二心下疑惑,按說佛門清靜之地,不該有這麽重的陰氣。和尚唿吸均勻、步履矯健,似乎沒有被這裏的景色所影響。夕陽西下、已是黃昏。阪本純二跟著和尚在林子裏穿梭,遠遠的望見前麵山上有一處房屋,他非常興奮,說:“前麵就是你說的那座寺廟吧”


    和尚並不搭話,隻是一直往前走,阪本純二雖然生疑,卻不曾停住腳步。突然和尚變成了一隻熊瞎子,拍著胸脯哈哈大笑,說:“你這廝好生愚蠢,居然跟到這裏來送死”阪本純二被嚇了一跳,說:“何故如此”熊瞎子說:“你還記得你曾經在東京得罪過暴力社團嗎今日老子送你歸西。”話音未落,熊瞎子從背後拿出手槍,阪本純二當時就被嚇得兩腿發軟,褲子裏濕漉漉的,臉色煞白,眼睛發直、嘴唇發抖。熊瞎子說:“你就認命吧請你記住,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周年。”


    剛要開槍,突然一條野狗衝出來一口咬住了熊瞎子的要命處,疼的熊瞎子嘴唇發紫,鼻孔裏源源不斷的臭氣冒出來。阪本純二走到他跟前,看見嘴裏一直在叫娘。阪本純二雙手合十說:“罪過啊罪過。”眼下可怎麽辦呢該往哪裏走呢迴自己的村似乎不是上上之選,地窖終究不是安身立命之所。猶記得父母諄諄教誨,不如到別的村子去謀生吧這樣也不算違背父母的遺願,也許還能謀到一碗飯吃。索性一直往前走,走了很久。入夜之後,天空開始飄雪,一開始他還堅持往出走,可堅持了一會兒就堅持不住了。


    栽倒在雪地裏睡著了,後半夜被凍醒,他繼續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遠的路,總之他一直在走。終於到了天亮放晴,他卻又一次栽倒在雪地裏。三日後,他醒了過來,發現自己躺在一間屋子裏。屋裏什麽東西都是破的,就在這個時候一張臉突然擋住了他的視線。這是一張很有創意的臉,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嘴唇很薄,一排大黃牙露在外麵。發黃的眼珠子像是泡在深灰色的汙水裏,皮膚比毛氈還要粗糙十倍。上麵長滿了大小不等的痘痘,痘痘上麵長出了黑黢黢的毛。頭發少得可憐,半個腦袋空空如也。


    她的肚皮很大,胸部像是兩粒豆子,臀部很小,腿部臃腫不堪。脖子肯短,肩膀很寬。細細計較起來,竟於那暴力社團的熊瞎子有點相似。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又擠進了他的視線,滿臉胡須,牙齒從胡須中露出來。眼睛小的幾乎跟沒有一樣,脖子也極為粗短,肩膀又大又寬。脖子以下,極為肥大。那不長胡須的人說:“我哥哥接了殺人的差事,怎麽還不迴來”長胡須的人說:“我的兒,殺人這種勾當,自然要慎之又慎,千萬不能留下痕跡,讓警察找到咱們。”不長胡須的人說:“暴力社團有的是殺手,為什麽要找我哥哥來幹呢”長胡須的人說:“兒啊你有所不知,暴力社團雖然為非作歹,終究隻為圖財而已,若不是情非得已,誰也不願背上人命官司。”


    父女兩個正說的熱鬧,阪本純二不小心歎了一口氣,又過了片刻,他們終於明白原來阪本純二早就醒了。於是圍將過來,父親說:“這位仁兄,你是什麽人為何冒著冒雪穿山”阪本純二一聽,立刻說:“水,我要喝水。”女兒立刻端了一碗開水過來,不由分說給他灌了下去,疼的阪本純二淚花亂飛。女兒笑嘻嘻的,眼睛卻放射出寒光來,說:“還要水嗎”父親說:“迴答我的問題。”


    阪本純二因為舌頭被燙傷已經說不成話了,父親說:“你會寫字嗎”阪本純二點點頭,父親說:“很好,我問,你寫。”阪本純二點點頭,父親說:“為什麽冒雪穿山”阪本純二爬到地上用手指畫字,隻見他畫的是:我本是東京人士,去年冬天來北海道旅遊,進入鄉下之後,因為此處民風淳樸,我的錢包被偷了。無奈之下,隻好在村子裏行乞度日。父親說:“你為什麽不給別人家做工呢”阪本純二寫道:我在東京養尊處優慣了,哪裏會幹農活父親說:“你穿過這座山想做什麽呢”


    阪本純二說:那邊要不到飯了,我想在這裏討要一口飯吃。父親說:“你書念到了什麽份上”阪本純二寫道:我念完了小學。父親說:“你想過迴東京嗎”阪本純二寫道:以前想,現在不指望了。父親說:“如果你不嫌棄我們家窮,就先在這裏住著。日後你再有什麽打算,我們再商議。”阪本純二寫道:這樣太給你們添麻煩了。父親說:“不妨事,你隻要墾答應我們一件事。”阪本純二寫道:何事父親說:“你娶了我女兒”


    一聽這話,不等阪本純二發話,女兒立刻就跳了起來,說:“這不行,我有相好的。”父親說:“高倉健那廝有什麽好她哪一點配得上你,你居然不顧自己的身份,喜歡上他這樣一個男人。”女兒說:“雖說我有貂蟬之容,貴妃之貌,才學也未見得比蔡文姬、謝道韞差多少。無奈我出身在這偏僻苦寒之地,怎麽能夠完完全全遂了自己心願呢有高倉健這樣一個男人,我也就湊合過了。”父親聽了頻頻點頭,最後說:“讓你下嫁給高倉健,我實在不願意,嫁給他,我有怨言。”


    女兒瞪圓了雙眼說:“我就喜歡高倉健。”父親說:“我把你們鎖到一個屋子裏,我看你要不要跟他在一起。”說完他爬起來出去了,然後,門當真就被鎖住了。父親將門鎖上之後,就來到一個草垛上睡覺。他如何能忍受這整夜的寂寞,麵對漫天的星辰,掏出寶物細細把玩,玩至熄火,長出一口氣,說:“兄弟,你跟隨我這麽多年,讓你受苦了。”然後將寶物裝進去,略微躺了一會兒,躡手躡腳來到房門跟前,慢慢將耳朵貼在門縫上。隻聽見女兒說:“高倉先生,你覺得老娘美嗎”阪本純二嘴裏被開水燙了沒多久,如何能說得出話來。女兒說:“呃,老娘其實覺得你不錯,高倉先生,你就從了我吧”


    之後就有扇耳光的聲音傳傳出來,然後女兒就哭了。聽見女兒受了委屈,父親那裏還能安耐得住,立刻破門而入,衝進去破口大罵,說:“你這廝好不識人抬舉,老子好心好意將寶貝女兒許配給你,你居然敢氣哭我女兒,老子跟你沒完。”沒成想女兒大叫一聲,說:“誰讓你進來的,壞了我的好事。”


    父親會意,趕緊出去鎖上門繼續把耳朵貼在門縫上聽。沒一會兒傳來女兒的笑聲,父親的心立刻被揪了起來,難道那廝真的要得手了。沒一會兒裏麵傳來密集的扇耳光的聲音,之後一疊更讓他感到揪心的聲音傳出來。作為父親,在女兒欲死欲仙的時候你趴在外麵偷聽,會不會覺得有些不妥呢他反正不覺得,沒一會兒開始有了阪本純二的聲音,不過這聲音很短暫。女兒勃然大怒,說:“你這廝好生無能,曇花一現,如此敗壞老娘的興致,可惡至極。”


    聞聽此言,父親再次破門而入,看見二人如此這般,父親並不覺得自己應該迴避。而是走過來坐在女兒和阪本純二旁邊,說:“現在屋子裏沒有外人了,你不知道你還有一個哥哥,前些日子,東京的暴力社團聯係到他,要他去殺一個人。他出門六天了,還是不見他迴來。”一聽這話,阪本純二心口一緊,趕緊用手指在地上畫字道:要殺的那個人是誰父親說:“好像是田中隆三,有一個藝名叫阪本純二。”


    阪本純二極力讓自己保持鎮定,隻聽女兒說:“這個阪本純二很值錢,殺掉他可以收獲一千日元。”阪本純二嚇的臉色發白、渾身發抖。女兒說:“你怎麽了”阪本純二在地上畫字道:體虛。父親說:“忘了請教,你叫什麽名字”女兒笑著說:“甭管他以前叫什麽,從今天開始,他就得改名字,需跟我一個姓。”


    父親說:“自古都是妻子冠夫姓。”女兒說:“打我這兒規矩就得改,他得跟我姓。”父親說:“算了,不管你了,你愛怎麽樣就這麽樣吧你們在家裏等著,我要去找你哥哥。”女兒說:“我們一塊去吧”父親說:“有我一個足夠了,你留著看家,另外關好你的男人,不需要消極怠工,若是等我迴來,你的肚子裏還沒有我的外孫,我就為你是問。”女兒一臉不悅說:“這不公平,你為什麽不說他。”父親說:“他是你的男人,不是我的男人。”


    女兒說:“可你是他的嶽父啊”父親說:“嶽父其實跟姑爺沒有什麽太大的關係,沒有女兒擋在其中,姑爺什麽都不是。”女兒說:“行,我知道了,你隻管去,我等著你把哥哥帶迴來。”父親板著臉說:“不夠吉利。”女兒立刻改口說:“把阪本純二的腦袋和我哥哥帶迴來。”父親大喜,阪本純二趴在那裏心髒幾乎要從口裏跳出來,說:“吾命休矣”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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